金山竹影幾千秋,,云鎖高飛水自流,。萬里長江飄玉帶,,一輪明月滾金球,。
遠至湖北三千里,,近到江南十六州,。美景一時觀不透,,天緣有份畫中游,。
?。?p> 一聽奉圣夫人到了,,甭說魏忠賢,連天啟都站起來了,,往院門口就走,,看來是要迎接,。昊天只得也跟著吧,他心里可在直納悶:這是來了誰了,?
跨院門一開,,兩個宮娥引領(lǐng)著,走進來一位宮裝的貴婦人,。只見她鳳冠霞帔,,滿頭珠翠,好家伙,,腦袋上的零碎兒這個多呀——什么珍珠,、翡翠、瑪瑙,、碧洗,、貓眼,綺羅傘扇,、凳朝天兒,,珍珠的耳環(huán)、碧玉簪,,丁零當(dāng)啷的八寶墜,,脖子上戴個大金圈兒,鬢邊還歪帶著一朵兒小紅花,,稱得起是緞衣錦裳,、環(huán)佩叮當(dāng),走路一道光,。如風(fēng)擺荷葉,,扭啊扭的就過來了。
再往臉上看,,哎唷我的媽呀,!這是大白天,要是晚上見了這位,,昊天得嚇趴下,。怎么呢,面對面的瞅這位,,前三眼,都看不清五官,,這一臉粉,,擦的實在是太厚了,隨著走路,,臉上的粉就“噗簌,、噗簌”的往下掉,。這倒好,走到哪兒都丟不了,,身后一條白線,。
這個婦人走到跟前,一個萬福:“臣妾參加陛下,?!?p> 天啟皇帝迎上前,雙手攙扶:“乳娘,,快快免禮,。”
昊天在后面差點樂了——這個婦人低頭行禮,,天啟一攙她,,她臉上下來的粉,一點兒沒糟蹋,,全掉到天啟的胳膊上了,。這也不錯,天啟干活要是出汗,,手上省著擦滑石粉了,。
原來這位“奉圣夫人”就是天啟皇帝的乳母客氏,魏忠賢權(quán)力的根源,!昊天明白了,,他急忙跟在魏忠賢后面見禮。
“老奴參見奉圣夫人,!”
“微臣參見奉圣夫人,!”
“都快免了吧!這就是那位才高八斗的張學(xué)士嗎,?”
“微臣不敢當(dāng)夫人如此夸獎,!”
她怎么知道昊天呢?原來這位客氏就是為了昊天才來的,!她跟魏忠賢密約,,要害一位懷孕的宮妃,同時讓張好古下藥,,作為他入伙的投名狀,,一舉兩得。
倆人約定好了,,魏忠賢帶著張好古來見皇帝,,客氏就在門外等著。等把張好古打發(fā)出來,她好領(lǐng)著去下藥,??蓻]想到,左等沒人出來,,右等不見人影,,一個多時辰了,也沒見張好古出來,,客氏腿的站木了,。她怎么也沒想到,里邊天啟皇上和魏忠賢正聽昊天說“封神演義”呢,!最后客氏一琢磨,,干脆我進去看看吧!這么著她就進來了,。
有小太監(jiān)搬來個繡龍墩,,客氏落座之后,就問了:“萬歲呀,,您這兒商議什么國家大事哪,?”
天啟皇帝把事情一說,就瞧客氏的眼珠“滴溜溜”的一轉(zhuǎn),,沖天啟一笑,,說道:“萬歲,這件事讓進忠去辦不太妥當(dāng),,他事兒這么多,,而且又不認識那個什么‘扶桑之心’。既然張大人多知多懂,,不如就讓他向東瀛的使臣去要吧,,也省著讓人蒙了去!”
昊天一聽:嗬,!這個老娘們兒可夠狡猾的,,一句話就把魏忠賢脫了,布到我這兒來了,!辦不好,,是我的過錯;辦好了,,是你有識人之明,。它可得有這樣兒東西呀!
天啟還真就對客氏言聽計從,,當(dāng)時點頭了:“乳娘言之有理呀,!張愛卿,,你既深知底細,這差使就交給你了,。”
“微臣領(lǐng)旨,?!标惶煲矝]辦法,只能先答應(yīng)著吧,。
客氏又說了:“萬歲呀,,您跟進忠商議的都是國家大事,我一個婦道人家也不懂……”
昊天心說:不懂你跟著瞎出主意,!
“可是您別忘了多去朝陽正院看看張娘娘?。∷墒菓阎凝堊?,這大明江山社稷的繼承人哪,!”
“對對對,還是乳娘心細呀,!一會兒朕就過去探望,。哈哈哈!”
昊天在一旁聞聽此言,,暗自打了個冷顫:皇后懷孕啦,?那豈不是,豈不是讓我下藥,,害得就是她呀,!這對奸夫淫婦真是狗膽包天了,連皇后都敢害,!我來個當(dāng)場揭發(fā),?算了吧,皇帝肯定不信哪,!
咱們上文書不是說過,,皇上跟娘娘兩口子冷戰(zhàn)了嗎,怎么這皇后又有了呢,?原來呀,,張皇后那頭,有高人給她出主意了,,說你想搭救楊漣等人,,要達到這個目的,跟皇上耿著脖子,,肯定不靈,;皇上最念舊情,,而且吃軟不吃硬,你對他溫柔以待,,準好使,。
出主意的這位身份很高,張皇后還真聽進去了,。她準備了豐盛的酒菜,,換上超短裙,呃……那年頭沒有,,反正是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把天啟請過來,倆人推杯還盞,,述說當(dāng)年的恩愛,。天啟還從來沒在皇后這兒享受過這樣的待遇呢,也十分感動,。兩個人說道情濃處,,就往一塊兒直湊合,然后……就第二天早晨啦,!結(jié)果,,救人的事兒沒辦成,孩子倒懷上了,。
昊天瞧著滿面笑容的天啟皇帝,,心中是三分氣惱、七分的可憐:傻不拉唧的,,你還笑呢,!就你眼前這兩個人,惦記著讓你老婆流產(chǎn),,你知道嗎,?唉,這次我下藥,,能讓她逃過一劫,,可,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著呀,,下次呢?
昊天正思索間,,就聽客氏又說話了:“萬歲爺,,就不打擾您處置公務(wù)啦,臣妾向您告退,?!彼f完又看了昊天一眼,。
“老奴(臣)躬送奉圣夫人?!?p> 客氏告退,,天啟急忙起身相送。趁著這個空檔,,魏忠賢也直向昊天使眼色,。昊天就明白了:這是讓我跟著她去下藥哇!
果然,,送走了客氏,又說了沒幾句,,魏忠賢就向天啟說道:“啟稟萬歲,,進獻‘扶桑之心’一事,還未向倭人提及呢,!明天您就要召見倭人使者,,還是讓張學(xué)士趕緊去告知倭人為好,以免生出變故,?!?p> “對對對,張愛卿,,你馬上就去告知倭人,,朕的要求。若他們能……不不不,,必須讓他們獻上那‘扶桑之心’,,越快越好!神木哇,,朕現(xiàn)在都……唉,!你跟他們說,只要是他們獻出來,,隨便他們打哪兒,,朕都不管!”
嗬,,這什么皇上?。∷麄円獊泶蚰隳?,你也不管,?可這話沒法說呀!“微臣領(lǐng)旨,?!?p> 昊天退出來,,瞧見客氏遠遠的在那兒站著呢!客氏向他招了招手,,然后轉(zhuǎn)身就走,。昊天急忙快步跟上。
由客氏領(lǐng)著,,不大會兒功夫,,來到一片院落跟前。這片院落規(guī)模不大,,雖然也是綠瓦紅墻,,但并不豪華,看門上掛著的匾額,,寫著“太醫(yī)院”,。
昊天暗暗咋舌:這客氏在宮里的權(quán)勢真大呀,直接到“醫(yī)院”來下藥哇,!
可出乎他意料的,,客氏沒再往前走。她順著俑路往左一轉(zhuǎn),,走了百十來米,,前面出現(xiàn)一所小院落,也沒有牌匾,,不知道是什么地方,。
一進院,有名小太監(jiān)迎上前來見禮:“奴才參見夫人,!”
“藥呢,?”
“這……藥還沒熬得呢!”
“什么,?沒用的奴才,,這都多長時間了,還沒熬好,?”
小太監(jiān)心里這委屈:還這么長的時間呢,,你老也不來,都熬干了四回啦,!
可口大口小哇,,他要是敢還嘴,命就沒啦,!“您別著急,,奴才這就去催!”
小太監(jiān)出去,,又等了好大一會兒,,才見他回來,,后面還跟著一個。跟著的這個小太監(jiān)手里托著一個托盤,,上面罩著一個金黃色的罩子,。罩子打開,里面是一碗黑漆漆的湯藥,。雖然賣相差點,,但里頭可能放了什么香料了,香氣撲鼻,。
客氏沖昊天一努嘴,,昊天就知道該擱“佐料”了。他裝出一副害怕的樣子,,多了哆嗦的掏出那個小包,,把里面的石末往藥里一倒,心里默默的叨念:皇后娘娘,,喝著牙磣可別怨我呀!好歹我算救了你一次,。
客氏在旁邊瞧著昊天放完了,,又拿起羹匙攪合了攪合,確保全溶解了(其實大部分沉底了,,和藥渣兒混到一塊兒了),。
事兒辦妥了,小太監(jiān)把藥端走,,昊天隨著客氏出來,,就往宮外走。來到宮門口,,魏忠賢正那兒等著呢,。客氏也沒上前,,只是遠遠的點了點頭,,就轉(zhuǎn)身走了。
“昊天哪,,給咱家回府,,有事兒跟你商量?!蔽褐屹t滿面堆笑,,好像又恢復(fù)了最初送昊天出府門時的態(tài)度。
回到魏府,,兩個人在書房落座,,魏忠賢就問了:“昊天哪,,你今天說得那些奇木,真有嗎,?”
“啟稟九千歲,,卑職只是從書里讀到過,也沒見過實物,。有沒有,,真說不準哪!”
“唉呀,,這可就糟啦,!要是沒有,萬歲可要怪罪啦,!都怪咱家一事忙亂,,也忘了事先提醒你一聲?!?p> 呸,,忘了?你純粹是成心的,!“卑職想,,這古書記載應(yīng)該不是戲言??煞彩瞧嬲洚悓?,多半不容易找到,卑職以為可以多管齊下,,一方面讓那倭人多花些時日,、人手去尋找;一方面我們自己籌備出洋尋找,。起碼那橡膠樹,,卑職敢肯定是有的。只是尋找需耗費時日,,萬歲這邊,,還請您老人家多多美言?!?p> “這倒好說呀,!可那倭人前幾天來找過咱家,咱家覺得他們這些番邦小國,,要折騰就叫他們折騰去吧,,與我大明也沒什么關(guān)系,就答應(yīng)了,如今要變卦,,豈不失信于天下,。”
昊天心說:反正你的名聲已經(jīng)臭了,,失信又能怎么樣,?不就是舍不得鬼子們送的重禮嗎!
“九千歲,,您可曾與他們立下文書,?”
“這事兒怎么會立文書?”
“那不就得了嗎,?對區(qū)區(qū)小國的承諾,,和萬歲的旨意如何相比!反正大權(quán)掌握在您手里,,他們該孝敬還得孝敬,,不然這么個彈丸小國,您一反掌就能把他們滅了,。再說了,,滿朝文武都知道我是您的手下,我的功勞就是您的功勞,。如果真能找到神木,,您再派人把其它的幾種也找來,您可就功高蓋世啦,,就算真封您個九千歲,我看也不為過呀,!”
“哈哈哈,,希望如此吧!”
看來魏忠賢對昊天是真當(dāng)自己人了,,又和他說了些個朝中大事,,還告訴他最近想把御史侯詢給弄下來,讓他出個主意,。
昊天嚇了一跳:侯詢沒什么,,糟老頭子,腐儒一個,,去了也就去了,。可他有個弟子了不起,,就是那位后來鎮(zhèn)守遼東,,炮轟努爾哈赤的袁督師!我要是出主意害侯徇下了野,,將來如果走漏風(fēng)聲,,不是得罪袁崇煥嗎,!
于是昊天就推托說一時沒有良策,等回頭想好了再來獻計,。
魏忠賢也沒在意,,勉勵了幾句就打發(fā)他出來了。
昊天回到自己的府邸,,時間才剛到午時,,余煌得傍晚才能回來。他吃過午飯,,一個人坐在書房就琢磨對策:要不我跟袁崇煥聯(lián)系聯(lián)系,?唉呀,我打聽過,,他現(xiàn)在在遼東呢,,通信不便哪!怎么能夠想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呢,?
正思考間,,劉三兒進來回稟:“老爺,門外有人求見,!”
“誰呀,?”
“他自稱是日本國的使臣,叫什么‘死硬元宵’,?!?p> 昊天樂了:“那就沒法吃了。是‘鷹司全孝’吧,!”
“對對對,,您看我這記性,就是這名字,。老爺,,他還送來一份兒重禮呢!”說著,,劉三兒遞上來一份禮單,。
昊天接過來,打開一瞧,,嗬,,還真挺貴重!珍珠,、瑪瑙,、翡翠、珊瑚樹、彩綢彩緞,、大金馬駒子……拉了一長串,。
這小鬼子,消息真靈通??!我還沒去呢,他找上門來了,。是不是魏忠賢給他送信兒啦,!這是給我來糖衣炮彈吶。嘿嘿,,咱就不怕這個——糖衣剝下來,,炮彈扔回去!這叫天堂有路兒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既然送上門來了,看我怎么忽悠你的,!
“劉三兒啊,,禮物收下,人,,你把他叫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