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言并不是仗著皇上幾分情意有恃無恐,來捉弄鐘離將軍,因?yàn)樗钥闯龌噬细婋x將軍交情非同尋常,,所以也并不擔(dān)心皇上當(dāng)真處置鐘離將軍,。
錦言將解藥帶回了澄瑞宮,并偷偷交給蘇御醫(yī),,蘇御醫(yī)先是驚喜,“皇后性命無憂,臣之幸事,?!焙笥?jǐn)科鹦θ荩谅曊f道,,“想我堂堂妙手神醫(yī)的傳人,,要做這等伎倆,實(shí)在有負(fù)先人教導(dǎo),?!?p> “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你今日之事雖非光明磊落,,也情非得已,,況且略施伎倆只為救人,不該心存猶豫,?!卞\言勸導(dǎo)他,這個(gè)蘇御醫(yī)錦言并不清楚來路,,心里卻委實(shí)將他看作自己人,。
蘇御醫(yī)問道,“上次解毒,,雖說是從溫昭儀那里取得解藥,,可是難保無人生疑,眼下又迅速拿出解藥,,豈不是更令人……”
“皇后性命堪憂,,顧不得謀劃周全,先解了毒再想辦法彌補(bǔ),?!?p> 蘇御醫(yī)與錦言欲為皇后解毒,蘭舟心存疑惑,,“既然你拿回了解藥,,一定就可以是誰下的毒了?”
錦言說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知道這件事反而算是自保?!?p> 蘭舟冷笑,,不屑得說道,“你不說,,我也猜得到,,定是那惠婕妤。”
錦言一驚,,卻面不改色得“哦”了一聲,,“怎么斷定便是她呢?”
蘭舟欲說話,,聽到素語呻吟了幾聲便止住了話,,說道,“皇后醒了,,皇后終于醒了,,這可太好了?!?p> 素語果真醒了過來,,她身上的紅暈慢慢褪去,神智也漸漸清明,,瞥見錦言站在跟前并不訝異,,看到蘭舟滿身傷痕,奇道,,“你怎么弄成這番模樣,?”
蘭舟期期艾艾,經(jīng)不住素語的喝問,,便將這幾日的經(jīng)過詳細(xì)對她說了,。
素語越聽越怒,氣血翻騰下,,嘴角溢出了一口血,,錦言大驚,拿了帕子欲為她拭去,,猶豫下又將帕子遞給了蘭舟,。
錦言無聲詢問蘇御醫(yī),他答道,,“皇后娘娘以身試毒,,已是傷身之舉,后又中第二種奇毒,,身子怎能吃得消?”
素語并不將蘇御醫(yī)的話放在心上,,喃喃說道,,“皇上并未除掉溫昭儀?那是誰趁機(jī)下毒殺我,?”
蘭舟拿眼去瞧錦言,,素語并將視線落在了錦言身上,錦言無奈,說道,,“蘭舟,,你與蘇御醫(yī)先去給皇后熬些湯藥,只是皇后醒來之事,,不能透露給任何一個(gè)人,,拖得一時(shí)便是一時(shí)?!?p> 等兩人出了寢室,,素語欲起身下床,身子不支差點(diǎn)摔在地上,,錦言扶起她坐在梳妝臺前,,素語看著鏡中憔悴面容,深嘆口氣,,恨道,,“沒有除掉溫昭儀,有人卻趁機(jī)欲除掉我,,到底是誰有這般手段,?”
錦言思慮再三,決定說出詳情,,“惠婕妤,。”
素語驚詫,,“如果說是瑤妃,,我也就信了,怎么可能會是惠婕妤,?她資質(zhì)平庸,,與我又無深仇大恨,怎會來要我性命,?”
“她直言說是太后指使,,并且要我允諾一個(gè)條件才肯拿出解藥?!笨此卣Z定神看著自己,,錦言長舒口氣,說道,,“要我殺死太后,。”
素語眉心深鎖,,面白如紙無絲毫血色,,錦言拿起玉梳,為素語輕輕梳理頭發(fā),說道,,“我也想不明白,,她既然受太后指使,又怎會要我殺死太后,?除非她根本不是受太后指使,,另有圖謀?!?p> “除了蘇姑姑,,眼下也只有你能接近太后,她當(dāng)然會來要挾你,。如果她并不清楚你我之間的關(guān)系,,那么她也只是賭一賭你對我的忠心罷了?!?p> 錦言笑道,,“可惜我不是第二個(gè)蘭舟?!?p> 素語抬頭略有所思,,“蘭舟對我實(shí)在是忠心,先前我對她有些苛刻了,?!?p> “是忠心,難道不覺得忠心過了嗎,?”
素語奇道,,“你這話什么意思?難道你認(rèn)為蘭舟只不過是做戲,?她與惠婕妤不過是串通起來故弄玄虛,?”
“你既然說出來了,你難道不是這么認(rèn)為嗎,?”
素語半響才說道,,“我不能殺了她,在宮里,,我需要一個(gè)心腹……”
“別再自欺欺人,,她不是,你今兒個(gè)保住她的性命,,只會讓她越陷越深,,攪得你永無寧日。這幾日看來,,蘭舟確實(shí)有些手段,留在你身邊我不放心?!?p> 這是兩人進(jìn)宮以后,,首次心平氣和的交談,錦言的那句我不放心確實(shí)也觸動了素語,。兩人相視一笑,,仿佛隔閡與不快都隨風(fēng)遠(yuǎn)去。
素語醒來的消息并未傳出去,,錦言控制著蘭舟的進(jìn)出,,蘇御醫(yī)熬藥為素語補(bǔ)身子,誰也不清楚錦言與素語又精心布了一個(gè)局,,只是不知道走進(jìn)局中的人到底是誰,。
皇上過來的時(shí)候,素語仍舊躺在床上,,紅暈褪去,,肌膚欺雪,嬌柔動人,。
皇上坐在素語的床前,,沉聲說道,“怎么說你都是朕的皇后,,朕先前不該那么對你,。朕已經(jīng)死了三位皇后,朕表面上看似無所謂,,其實(shí)心里不是個(gè)滋味,。如今,你也要……”
錦言靠在門口,,聽見這話,,心弦顫動,對呀,,怎么說素語都是他的皇后,,自己又算得了什么呢?
素語睫毛顫動,,不過皇上并未注意,,他緩緩說道,“后宮人心繁雜,,朕只想寵愛心思明凈的女子,,伴朕一生。朕先前看你趾高氣揚(yáng)入主中宮,,所以存心疏遠(yuǎn)你殺殺你的銳氣,,是朕疏忽了你,,才讓你遭此厄運(yùn),朕好生后悔,?!?p> 錦言冷笑,皇上抬眼看見錦言面無悅色走過來,,也沉下臉來,,雖不忍喝斥她,言語也犀利無情,,“朕與皇后說幾句心里話,,你就這般不屑?”
“皇上,,錦言只是笑皇后可悲,。生前并未有半句溫情,臨死也只得到幾句敷衍之話,?;噬蠏行淖詥枺y道說這些話不就是為了減少你的愧疚嗎,?”
皇上拂袖起身,,“朕有何愧疚可言?天下人性命盡在朕的手中,,何況皇后之死與朕何關(guān),?”
“溫昭儀謀害皇后,罪名已實(shí),?;屎竺诘┫Γ銋s縱容溫昭儀活在世上,,豈不是對皇后最大的嘲諷,?”錦言咄咄逼人,她不懼,。溫昭儀不除,,她與素語性命也堪憂,所以錦言愿意孤注一擲,,即便惹怒皇上也在所不惜,。
皇上恨極,“你又來逼朕,?”
錦言轉(zhuǎn)身,,“皇上大可不必理會錦言之語?!?p> “好,,好,,好,朕今日血洗后宮,,你可滿意,?”皇上氣極,咬著牙冷笑,。
皇上喝道,“李朝海,,”李朝海從外間走進(jìn)來,,“溫昭儀謀害皇后,罪不容誅,,她父乃朝廷功臣,,暫不追究其教女不善之責(zé)任。你傳朕的旨意……”
李朝海大驚失色,,逾步往前,,對皇上說道,“皇上,,老奴剛才得到消息,,為溫昭儀把脈的御醫(yī)說,昭儀娘娘有喜了,?!?p> 皇上眉梢挑動,似驚似喜,,“此言可真,?”
“御醫(yī)說喜脈明顯,怕是懷了龍種已經(jīng)兩個(gè)多月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