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春天,,汴梁城里發(fā)生了兩起驚天動地的大案子,。兩起案子還發(fā)生在與皇宮僅一墻之隔的御街,。
御街是條繁榮的街市,,就在宣德樓外,。這里不僅是宮女,、內(nèi)監(jiān)常來的地方,,就連朝中大臣也是這里的???。據(jù)說當(dāng)今皇帝時不時還會扮作平民來這里游玩,。御街兩邊有不少店面,其中有一家叫“如是我聞”古懂店,,就在京城第一大古董店藏寶閣的隔壁,。此店雖小,卻有幾件鎮(zhèn)店之寶,,第一件是唐代畫作《搗練圖》,;第二件是金釵,傳說是唐玄宗與楊貴妃的定情物,;第三件是本朝名人歐陽修親筆所寫的《秋聲賦》,。這三件寶貝都是珍品。正因有了這些寶貝,小店的生意還算紅火,。
不過店老板最得意的卻是另外三樣寶貝,,人們戲稱是萬金不換的寶貝。這第一件寶貝老板娘,,人人都叫她俏西施,,本名卻無人知曉。她頭腦精明,,一雙巧舌世間少找,,店里不少生意都是她親自打點;第二件是老板的一雙巧手,,于老板是出了名能工巧匠,,雕、鐫,、刻,、鑿樣樣精通,金,、銀,、玉、銅器,,凡是他過眼的東西,,都能仿得惟妙惟肖;第三件則是“如是我聞”匾,,據(jù)說此玉采自天山,,其價值不可估量。
這一天,,店里來了位大主顧,,他自稱姓錢,慕《搗練圖》之名而來,。他愿意出價千兩黃金購買此畫,。于老板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為那幅雖是名畫,,可估價不過五百兩黃金。現(xiàn)在有人愿意出雙倍的價錢,,對他而言絕對是天大的喜事,。為了保險起見,于老板特意請來了隔壁李三和王五來招呼這位客人,,這兩個也是商場上的老手,。一番攀談后,于老板得知這位錢姓客人來自關(guān)外,靠販賣馬匹,、絲綢為生,,經(jīng)過十幾年的辛苦奔波,攢下了不少積蓄,。他自稱剛在城西買下豪宅,,準(zhǔn)備在此地定居。
于老板覺得,,這些富人不差錢,,大部分學(xué)識不高,為了自抬身價,,除了購置豪宅外,,都會買大量的古畫、古董當(dāng)擺設(shè),,好讓人以為他們受過良好的教育,。李三、王五二人仔細觀察此人后,,也認為這樁買賣能做,,光看他那身行頭都不下百兩。敲定生意后,,那人爽快地付了五十兩黃金為定金,,交易時間由于氏夫婦決定,交易地點定在汴河邊上的樊樓,。
這樁買賣傳出去后,,整條御街的人個個都羨慕他的好運氣。于家兩口子也喜出望外,,打算做完這樁生意就把小店賣了,,回老家養(yǎng)老。在《搗練圖》交易前幾天,,他們先打發(fā)女兒回老家請人修葺房子,,接著就張羅買主盤出店面。
好事成雙,,就在他家店面要盤出去的消息才放出去第二天,,就有人過來詢問,雙方談得很投機,,對方還給了一個于老板連想都不敢想的價錢,,唯一的要求是盡快盤點店里的物品,他們著急做生意,。送走了這撥人后,,于老板派人按照買畫的錢氏留下的地址送信,,說第二天進行交易。
第二天一大早,,于老板在李三陪同下早早趕到樊樓,,留下俏西施和準(zhǔn)備盤下店面的人清點店面。日過晌午,,突然有個穿灰布衣服的小子趕著車來到了“如是我聞”店,,告訴俏西施說于老板在樊樓突然昏迷不醒,讓她趕緊過去,。俏西施吃了一驚,,一旁幫忙的吳媽也吃嚇了一跳,她心想出門前于老板還說一會兒就回來,,怎么還喝起酒了呢,?俏西施再顧不上盤店,打發(fā)那些人離開,,拿了十幾兩碎銀子,,就讓吳媽陪著上了車。
在車上,,吳媽安慰著焦急萬分的俏西施,,又時不時向小伙子打聽于老板的情況,那小伙什么都不肯說,,只說很快她們就會知道了,。吳媽還想問什么,突然一陣濃烈的香味讓她腦袋發(fā)暈,,接著只覺得喉嚨一甜,,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覺,。
趕車的小伙子聽到車?yán)锏膭屿o,,這才停住車,掀開車簾看了一眼,,臉上露出幾分得意的表情,。他馬上掉頭向東飛奔而去。
樊樓,,李三和于老板始終沒有等到那位錢姓的老板,。李三暗暗驚奇,那人已經(jīng)交了定錢,,沒有道理不來,,可為什么到現(xiàn)在還不見蹤影呢,?于老板反而十分鎮(zhèn)定,,他讓李三少安毋躁,,要了幾盤菜,兩個人很快對飲起來,。到太陽西斜,,他們這才覺得那人可能不來了,整理好東西往回趕,。
于老板并不是很失望,,面對不停安慰自己的李三,于老板自我寬慰道:畫雖然沒有賣掉,,可那五十兩黃金卻歸自己了,。忙活了近五年的店面也以不錯的價錢盤出去了,再加上前些年的積攢,,他們一家三口后半輩子可以衣食無憂,,到時候再給女兒找個婆家,這輩子就不用愁了,。
誰料在家里等著他的又是個大意外:店里的東西被搬運一空,。他沖進去和人理論,卻被店里的人轟出來了,,為首的人聲稱店已經(jīng)被他們盤下來,,而且拿出了賣店的契約,上面有于老板的簽名和他們夫妻二人的指印,。爭執(zhí)中,,李三才發(fā)現(xiàn)“如是我聞”店門上的匾額不見了蹤影。
“怎么可能那么快,?”于老板看著空空如也的店面,,“不是說今天只是清點物品,內(nèi)人怎么沒打招呼就把店賣出去了呢,?”
正在于老板一頭霧水的時候,,吳媽的兒子小六兒慌里慌張跑過來,問他有沒有見到吳媽和俏西施,。聽小六兒說完事情的原委,,于老板覺得一下子掉進了冰窟窿里。他忙拜托李三前去報官,,又讓四鄰幫忙守住店面,,不許店里的人離開。
衙門里的人很快趕來,,按照雙方的說法,,他們將契約仔細比對了一下,確認那契約上的確有于老板的簽名,,上面寫明俏西施收了對方九百兩銀子,。至于店里的東西,,據(jù)鄰居們說,上午盤店的人在俏西施離開后不久回來,,他們問起時,,那人說于老板急病,需要大筆錢治病,,眾人沒有多想,,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把店里的東西都拉走了。
真是禍從天降,!于老板驚得幾乎說不出話來,,東西沒了不少,連老婆也下落不明了,!
知府大人大為光火,,光天化日之下,天子腳下竟然發(fā)生這樣的事情,!實在太不把他這個知府放在眼里,!他下令讓府衙內(nèi)所有人追查此案,絕不能放過兇犯,!
直到此時,,于老板才醒悟過來,這就是個騙局,,定畫的人和轉(zhuǎn)賣店面的人就是一伙的,!
衙役們繞城搜索了大半天,最后在城東一處少有人至的小巷里發(fā)現(xiàn)了奄奄一息的俏西施和吳媽,。她們兩個對發(fā)生的事情一無所知,,仔細檢查后,俏西施發(fā)現(xiàn)她出門時帶的銀兩還在,,只是右手食指上沾著一些已經(jīng)干了的印泥,。
根據(jù)于老板夫婦和店里現(xiàn)場勘察的情形來看,捕頭李一劍斷定有人看中了于家的寶貝,,才策劃了這么一出騙局,。隨后,李一劍檢查出來那張可疑的契約是裝裱過的,,老板的指印是粘上去的,,老板娘的指印大概是趁她昏迷的時候印上去的。
李一劍對盤下店面的人仔細審問后又發(fā)現(xiàn)了一件怪事,,這些人竟然真的是生意人目的就是尋下一處店面做生意,。兩天前,他們通過牙客認識了一位出手闊綽的商人,,那人聲稱自己有間在御街上的店面要盤出去,。雙方一拍即合,,雙方討價還價,最終以一千兩銀子買下這間店面,,并預(yù)付了一百兩銀子的定金。就在于老板去樊樓的那天上午,,牙客通知他們接受店面,。確認房契、契約后,,他們付清了房款,。他們以為已經(jīng)萬事大吉,見到于老板后才知道自己也受騙了,!
抱著殘存的希望,,在衙役們的陪同下,于老板去城西找找,,有沒有可能找到那個錢姓商人,。可查了半天,,發(fā)現(xiàn)并沒有從外地遷來的人,,也沒有新近買房的人。于氏夫妻殘存的一點兒希望也破滅了,。
幸好,,準(zhǔn)備買下他們店面的人因為急著做生意,同意追加一千兩銀子買下“如是我聞”店,。
捕頭李一劍覺得賊人騙來那么多寶貝,,肯定急著出手,遂決定拜托三教九流的朋友一同追查“如是我聞”店丟失的物品,。功夫不負有心人,,幾天后,他風(fēng)聞有人準(zhǔn)備以低價出售美玉,,他喬裝打扮去查看,,發(fā)現(xiàn)出售的美玉正是“如是我聞”店的那塊牌匾。李一劍大喜過望,,正準(zhǔn)備抓捕時,,賊人卻認出了他,趁亂扔掉牌匾跑掉了,。
這對于家來說是不幸中的萬幸,。隨后,于老板以千金售出,,帶著這些家底,,于氏一家含淚搬到了開封東郊的一處小宅院,。
事情到了這里還遠沒有結(jié)束?!叭缡俏衣劇钡瓯槐P掉后一直閉門裝修,,白天、晚上動靜大得嚇人,,左鄰右舍們不堪其擾,,每天不得不早早關(guān)門,就連巡邏到附近的兵士們都不愿意在此逗留,。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xù)了一個月,。又是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晚上,士兵們像往常一樣巡邏到這里,,卻沒有聽見往常一樣的躁音,,只見屋里隱約透出點兒燈光。士兵們起初沒在意,,只覺得有點怪,。其中一名士兵想湊近查看時,店里突然又傳出了熟悉的噪音,,士兵們這才放心地離開了,。
第二天天大亮的時候,其中的士兵突然驚叫起來,,他覺得昨晚他之所以感覺燈光有些奇怪,,是因為亮燈的地方不是“如是我聞”店,而是藏寶閣,!聽他這么一說,,其他人也都嚇了一跳,他們連滾帶爬從城皇根跑到藏寶閣,,震驚地藏寶閣的珍玩不翼而飛,!更加古怪的是,大門完好無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