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回歸夢蝶
最終,,謝小凡還是聽從了今闕歸的話,,在人間停留了兩天,,在這兩天里面,,地府來了無數(shù)個電話,可是謝小凡都沒有接,。她不知道現(xiàn)在要怎么解釋現(xiàn)在的狀況,,而且,她也不想說話,每天都是躺在床上,,開著窗外,,黃術(shù)的情況也就是那樣,沒有要蘇醒的跡象,。
謝小凡有時候開著窗外,,意識游離在體外,又覺得自己回去之后就沒機會回來了,。因為她這次的任務(wù)算是失敗了,。還連累了那么多人,就連在人間的紅娘都被她連累了,。閻王應(yīng)該不會再讓她來人間了,。她還想從地府打探出救袁琛的想法,恐怕是自己想多了,,還想打探出去妖界的方法,,真的是異想天開,。如果自己是謝小凡的上司,,那么也不會再信任謝小凡這樣的人。
“你躺了那么久,,都快發(fā)霉了吧,!”今闕歸這幾天都沒有回家,都在謝小凡這里照顧她,。她身上的傷已經(jīng)好了,,恐怕心里的傷,很難愈合,。
謝小凡轉(zhuǎn)頭看今闕歸,,沒有說話。
“你身上的傷已經(jīng)好了,,你可以下床了,,今天下床吃飯吧!”今闕歸已經(jīng)為她端了三天的飯菜了,,每次就只吃那么一點點,,就跟養(yǎng)金魚一樣。
謝小凡似乎沒有聽到今闕歸的話,,她突然有些后悔,,那個時候,噬魂妖吞噬小五的時候,,她應(yīng)該閉上眼睛的,,為什么她要睜開眼睛,完整地看到那一幕,。她應(yīng)該暈過去的,,她為什么要撐著,?
“喂!”今闕歸叫著謝小凡,,可是仍然沒有得到回應(yīng),。
“我要回去了?!敝x小凡似乎沒有聽到今闕歸的話,,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抽出枕頭下的鬼刃,,現(xiàn)在回去,,應(yīng)該不會出事了。她倒是很希望這把匕首是普通的匕首,,插入自己的心臟,,那么就可以死了,而不是完整地回到地府,。
“不行,!”這次依舊被阻止了。
“放開我,!”謝小凡大聲呵斥今闕歸,,試圖甩開他的手。
今闕歸奪過謝小凡手中的鬼刃,,扔在了地上,。冰冷的金屬聲在房間里回蕩。
“我已經(jīng)好了,!我已經(jīng)好了,!”謝小凡大聲爭辯著,試圖證明自己沒有事,。
“不,,你沒有,你在自暴自棄,?!本椭x小凡這個狀態(tài),誰都不會認為她已經(jīng)好了,。
“你是不是真的想救袁?。窟€是你只是想逃避,?,!”今闕歸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足夠了解謝小凡,能夠猜測到她心里面在想什么,只是謝小凡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絕對是不正常的,。
“不然呢!現(xiàn)在擺在我面前的路,,就只有回去,,不管下一步要救誰,都是要回地府,,我有什么錯么,!”不知不覺中,眼淚就順著白皙的臉頰流了下來,,“只是,,我親眼看著身邊的人死去,而且是再也見不到了,,魂飛魄散?。槭裁?,我只是在恨我自己,,為什么我的實力那么弱!為什么我每次都需要你的保護,!”
接近嘶啞地吼出這段話,,謝小凡抽著鼻子,眼淚已經(jīng)如同洪水一般泄了出來,,她咬緊下嘴唇,忍住不讓自己太狼狽,??墒撬F(xiàn)在偏偏就是最狼狽的時候。
今闕歸不說話,,彎腰撿起地上的鬼刃,,又把謝小凡的包遞給謝小凡,那里面都是她的東西,。
把鬼刃放入她的手中,,謝小凡還在因為抑制哭泣而渾身顫抖。握緊她的手,,“做你覺得應(yīng)該去做的事情,,有些事情,就是需要面對的,,我?guī)筒涣四?。?p> 今闕歸沒有想到的是,他的每次出手相幫,,居然變成了謝小凡依賴他,,并且懷疑自己的論據(jù)。謝小凡應(yīng)該自己成長,,而不是每次都指望著別人來幫她,。
“如果想要變得強大,那么就需要去再修煉,,那個地府,,才是你能變強的地府?!蔽站o她的手又多用了一分力,。
謝小凡抽了抽鼻子,“給我一張紙巾好么,!”
在這種氣氛說這種話還真是破壞氣氛,。不過再不用紙巾,她的鼻涕就要掉下來了,。
今闕歸笑著遞給她紙巾,,既然能這么說話,那么就說明她已經(jīng)好多了,。
謝小凡用紙巾擤了擤鼻涕,,然后把臉上的淚痕擦去,已經(jīng)壓抑了幾天的情緒,,終于在一瞬間釋放了出來,,只是當(dāng)著今闕歸的面這么哭,好像有些毀形象了,。
“那么,,我要走了?!敝x小凡握著鬼刃,,像是做出了決定。
“那么,,就期待跟你的下次相遇,。”今闕歸跟謝小凡道別,,下次見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是什么場面,。
“下次見,?!敝x小凡也不知道下次要用什么面目跟今闕歸相見。
冰冷的鬼刃刺穿心臟,,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所以身體也有些習(xí)慣了。最后微笑著跟今闕歸道別,,直到他的身影變得越來越模糊,,視線被一片黑暗取代。身體如同掉入了深淵,,水從每個細胞灌入體內(nèi),,不能呼吸。
?。?p> “阿肅,,阿肅!”是誰,,是誰在叫我,?為什么我的身子那么沉重?
感覺有一股力量拖著自己向上,,直到呼吸到新鮮的空氣,,我才意識到,原來,,剛才我是落水了,。我睜開眼看到的,是一個稚嫩的面容,,水珠順著他的發(fā)絲落到了我的臉上,。
“阿肅,你沒事吧,!嚇?biāo)牢伊?!”他撫摸著自己的胸口?p> “沒事,堂兄,,我沒事?!彼俏业奶玫芨呔?,剛才我們兩個還在池塘邊玩的,只是我不小心滑到了池塘里面,,后來的事情,,我就記不清楚了。
“那就好,,這件事不要告訴伯父哦,!這是我們兩個之間的秘密,。”
我點了點頭,,我知道他也在害怕,。
“那就好,阿肅,,你把衣服脫了吧,!在這里曬曬太陽!”說著,,高緯就脫下自己的衣服,,曬在草坪上。這里是他們的秘密基地,,所以侍女們是找不到他們的,。
就這么一個懶懶的下午,兩個小孩,,脫了外衣,,躺在草坪上曬著太陽。
我轉(zhuǎn)頭看堂弟,,他總是玩世不恭,,但又總是胸有成竹的樣子,父母都因為我覺得長得像女孩,,所以更加對我管教嚴格,,而堂弟作為我稍有的玩伴,我自然是要從他身上學(xué)習(xí)怎么當(dāng)一個男子漢,。
小孩子之間,,總是有很多秘密的,比如這個下午,。
直到那日,,我的叔父,坐上了最高的位置,,一切都改變了,,至少我不能直接叫高緯堂弟了,要叫太子,,而我們之間的秘密,,也變得微不足道了。
有次上早朝,,在我回去之際,,突然發(fā)現(xiàn)所有的仆人都已經(jīng)走了,我站在宮門口,,摸著自己的腦袋,,難道我真的下過讓他們回去的命令而自己不記得了,?算了,看來,,今天我要自己走回去了,。
“堂哥!”剛走出宮門,,就聽到后面有人叫我,,我轉(zhuǎn)過頭去,看到一張俊秀的臉,,他撩開了轎子的簾子,,“你的仆人呢?”
“太子,!不知道,,大概都回去了吧?!蔽椅⑽⒁恍?。我注意到他有一瞬間的失神。
“那我送你一段吧,!”他讓開了一個身位,,示意我跟他一起。
“不,,不用了,,我自己都回去就好?!备幼蛔I子,,這樣的殊榮還是不要的好。
“快點上來吧,!這里回去還要很遠,。”他又叫了我一聲,,“阿肅,,上來吧!”
我已經(jīng)弱冠了,,字長恭,,可是他現(xiàn)在依舊叫我阿肅,因為就這個稱呼,,我最終還是上了他的轎子。他比我年紀(jì)小,,又因為我常年習(xí)武,,所以骨架要比他大些,,坐上去之后,他就被擠在了一邊,,可是他似乎不在意,。
“堂兄,回去你可要好好教訓(xùn)你的那般奴才們,!”
“沒什么,,大概是我讓他們回去的?!蔽逸p笑,。
“你就是人太好了?!彼÷曕止玖艘痪?。
真的是有很長一段時間了,我們都沒有這么坐在一起過,。
“堂兄,,聽聞你在戰(zhàn)場上會帶面具?!?p> 世人皆知,,戰(zhàn)場上有蘭陵王,有一張兇惡的面具,,因為我的長相太過陰柔,,不想自己的眾戰(zhàn)士被嘲笑,所以我從很早之前開始,,就帶著面具上戰(zhàn)場,。
“是啊?!?p> “不知道有沒有機會,,下次在戰(zhàn)場上見識一下你的面具?!?p> “會有機會的,。”
就這么一句話,,真的就一語成讖,。那年邙山戰(zhàn)役,高緯被困洛陽,,我率領(lǐng)五百鐵騎沖破了周軍的阻隔,,直達城墻之下。城上的人,,只看到我的面具,,卻不知我是誰,。
忽而,聽到一個聲音大喊:“是阿肅,!是阿肅,!蘭陵王來了!快點開城門,!我們勝利了,!”
沒有人看到我隱藏在面具下的笑容,那恐怕是我這生最燦爛的笑容了,,可是,,你沒有看到。
那年你登基,,冊封皇后,。而我成親。小時候的秘密似乎就被埋在了當(dāng)年的歲月中,,誰也不會提及了,。我開始厭惡戰(zhàn)場,因為我每次得勝歸朝,,都會看到無數(shù)狠厲的目光在我身上刮,,而坐在最高位的堂弟,也頂著這樣的目光,。
我還以為,,我能活到告老還鄉(xiāng),蘭陵王的這個稱號,,誰喜歡的話,,誰就拿去好了。
可是沒想到,,等來的是一杯毒酒,。
“王爺,再去跟皇上說一下吧,!皇上不可能那么狠心的,!”我身邊的鄭妃天真地跟我說。
太天真,,我冷笑,,最后燒掉了家中的欠條,那些欠我的人,,我都不需要你們還,。仰頭喝盡杯中的酒。為什么,難道你忘了我們小時候么,!喉間的滾燙不容我多想,。
“王爺!你怎么就沒明白呢,!皇上是不會要你死的!”身為女人的鄭妃怎么可能看不清,,每次高緯看向高長恭的目光都是那么溫柔,,怎么會要他死!這一定是皇后的主意,!
可是那又如何,,高長恭最后還是死了。嘴里念著的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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