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書桓忙道:“王爺抬愛,書桓愧不敢當(dāng),!”
“德榮,,你去吩咐店伙計(jì),挑精致新鮮的菜只管做了來,,我請(qǐng)客,。”平王吩咐身邊的管家德榮道,。
“是,!”那管家忙著答應(yīng)著下去了,平王挪了挪椅子,,就坐在邵書桓的身邊,,又仔細(xì)的端詳了他片刻,,笑道,“果然長得好清俊模樣兒,?!?p> 邵書桓被他看的甚是不好意思,只是矜持的笑笑,。平王似乎也明白自己失態(tài),,忙著一笑掩飾了過去。
兩人對(duì)坐,,一時(shí)卻是無話可說,,邵書桓不知道他的底里,唯恐言多必失,,自然不敢多話,,平王似乎缺乏和人閑聊胡扯的本事,遠(yuǎn)不如安王善于交際,,只是看著邵書桓發(fā)呆,。
“王爺難道就是為著見我一面?”這等干坐著實(shí)在無聊,,邵書桓想了半天,,終于決定問問這個(gè)平王爺?shù)恼宜哪康摹?p> “咳……”平王只是輕輕的咳嗽了一聲,淡淡笑道,,“因聽得姬銘贊譽(yù),,想要見見你罷了?!?p> 邵書桓知道安王姓姬,,單名一個(gè)“銘”字,但聽得他一口叫出來,,還是感覺怪異無比,,隨即想想,他和安王本來是同宗兄弟,,大概是同父異母的,平日里見面,,總不能也這么“王爺”來,,“王爺”去的叫著,叫名字自然也是尋常事情,。
兩人說話之間,,店伙計(jì)早就撤去殘席,從新收拾了新鮮別致酒菜擺上,,那叫做德榮的管家,,過來斟酒布菜后,,又小心翼翼的退了下去。
“公子,,我聽的說,,令尊從南邊回來,今兒在家大擺宴席,,你怎么有空出來,?”平王一邊說著,一邊舉杯示意,,做了個(gè)“請(qǐng)”的手勢(shì),。
聽得這個(gè),邵書桓只是無奈的苦笑,。
平王喝了一口酒,,輕輕的笑道:“想來是你嫡母為難與你?”
邵書桓一呆,,他剛才明明說,,和邵赦無甚交情,怎么對(duì)邵家的事情卻是如此熟悉,?平王看他表情,,就知道自己猜中了,笑道:“你也不用多疑,,我雖然和令尊沒什么交情,,但這滿京城的人誰不知道,令尊的嫡妻十分厲害,,令尊開始就一直讓著她,,由著她的性子鬧,呵呵……”
邵書桓聽了,,大是窘迫,,低頭笑笑,不敢接話,。平王突然一只手按在他的左手上,,邵書桓一呆,正欲收手回來,,不料平王卻握著他的手道:“今兒相見也算是有緣,,只是匆忙之間,未曾備得表禮,,微物不堪,,公子可別嫌簡(jiǎn)慢寒酸了?!?p> 他一邊說著,,一邊已經(jīng)把自己手上帶著的一直白玉扳指脫了下來,,帶著邵書桓左手的拇指上。
邵書桓見那扳指通體瑩白如脂,,竟然是難得一見的羊脂白玉,,但偏偏上面又有著豌豆大小的一點(diǎn)殷紅,艷如胭脂血淚,,著實(shí)好看,,心中也是喜歡,但當(dāng)那只扳指落在他手指上的時(shí)候,,他卻又是一驚,,這扳指竟然帶著淡淡的暖意,卻是稀世暖玉,,這樣的禮物實(shí)在太過貴重,,卻是說什么也不能收了。
“王爺,,這禮物……我不能收,!”邵書桓忙著推辭道。
“公子難道嫌寒薄簡(jiǎn)慢了,?那也無妨,,等著本王回府,在讓人備下表禮送過府上去就是,,只是……我和令尊沒什么交情,,單單送禮過去,只怕令尊起疑,,反倒不美,。”平王淡淡的道,。
邵書桓聽了,,這禮物——卻還不容推脫了?不僅苦笑道:“王爺,,你的禮物實(shí)在太過貴重,,書桓無功不受祿,怎么能夠收下,?”他一邊說著,,一邊就欲脫下扳指還過去。而且,,這平王和邵赦既然沒什么交情,為什么巴巴的對(duì)他卻是不惜折節(jié)結(jié)交,?
平王按住他的手道:“我送出去的東西,,還沒有收回過,,公子若是說這個(gè)——無功不受祿,不如給本王寫張字,?”
邵書桓知道不能推脫,,只能點(diǎn)頭同意,平王忙著命管家德榮鋪紙研磨,。提筆蘸墨,,想了想,陡然看到手上的扳指上一點(diǎn)嫣紅,,宛如胭脂淚,,于是寫到——
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fēng),。胭脂淚,相留醉,,幾時(shí)重,?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
無言獨(dú)上西樓,,月如鉤,,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別是一番滋味在心頭,。
最后落款,,依然用得是“謫仙散人”這個(gè)名號(hào),剛剛寫完,,平王就拍手贊道:“果然是好,。”
邵書桓卻是苦笑,,早些年并不太喜歡那位南唐后主李煜的詩詞,,但經(jīng)過這次,心中卻是深深體會(huì)那份無奈和凄苦,。
平王甚是高興,,命管家德榮待墨跡干透,收了起來,,又問了一些邵書桓家長里短等閑話,,只不過邵書桓心中甚是不樂,而平王也不如安王那等口才善于交際,兩人枯坐片刻,,平王便找了個(gè)借口先起身告辭去了,。
邵書桓閑坐一回,也是無趣,,起身出門,,店伙計(jì)恭恭敬敬的送到門口。站在門口,,如今已經(jīng)是臨近臘月天氣,,加上今天天色又陰翳的緊——冷風(fēng)一吹,不禁遍體生寒,。
邵書桓抬頭看了看天,,正欲回去,不料卻聽得有人叫道:“公子,,邵公子……”
轉(zhuǎn)首看過去,,只見剛才跟隨著平王的那個(gè)德榮忙忙的趕了過來,手里捧著剛才平王穿著的那件毯衣,,滿臉堆笑的道:“我家主人命我把這個(gè)送給公子,。”他一邊說著,,一邊已經(jīng)把毯衣抖開,,披在邵書桓身上,又笑道,,“我家主人說,,公子別嫌棄舊的,將就著避個(gè)寒氣,,這等冷天,,凍著可不是玩的,回去后若是不喜歡,,賞人就是了,!”
邵書桓呆了呆,這平王還這是有趣的緊,,巴巴的見著他一面,,又是禮物又是衣服的送來,圖什么???
他就不信他一張字,能夠值這等高價(jià),,且別說暖玉是可遇而不求的稀世珍寶,,就是這么一件衣服,普通人家只怕連見都沒有見過,別說是穿了,。
聽得德榮如此說,,也不便拒絕,忙著摸向荷包,,卻發(fā)現(xiàn)荷包里只有著兩枚嶄新的海棠錁子,只能取了出來,,笑道:“管家別見棄,,出門匆忙,忘了帶銀子,,拿去打點(diǎn)酒吃,,趕趕寒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