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孝莊,、孔四貞?這小子還真當咱們是什么人物了不成,?”費老頭連連搖頭道:“在這兩位的眼里,,咱們恐怕就是五只小螞蟻,,你說,人會為了螞蟻的事情出頭嗎,?”
“不會吧,,寶日龍梅怎么說也是個貴妃,,而且還給康熙生了個兒子,,怎么說也應該有這么個面子吧?”羅欣急道,,難道馬德這看上去可行性很高的主意竟然沒用,?她可不希望這樣,她還是很希望自己的男朋友有些水平的,。
“我讓莫睛去北京找寶日龍梅,,為的是讓康熙能看在寶日龍梅的面子上對莫睛從輕發(fā)落,可是,,找孝莊或者孔四貞出面求情,,嘿嘿,那可就跟請出這大清朝的太上皇差不多了,,你說,,這世上誰能有這個臉子?寶日龍梅就算念及你們之間的情誼,幫你們說話,,可她一個連娘家都沒有的孤家寡人,,能行嗎?”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就什么也不做了嗎,?”羅欣叫了起來,這費老頭前怕狼后怕虎的,,真是讓她氣壞了,。
“……如果能找到一個有點兒實力的后臺就好了,可惜啊,,現(xiàn)在咱們連索額圖也搭不上關(guān)系,,還能去搭誰?”費老頭沒有怪羅欣對自己大呼小叫,,她就是那脾氣,,他現(xiàn)在就是在心里怪索額圖,自己一伙人招他惹他了,,連“同宗”的關(guān)系都不管了,,真是個沒人性的家伙……
“后臺?……溫都爾汗行不行,?”羅欣腦門出了一絲涼汗,,剎時清爽無比。
“溫都爾汗,?那個蒙古汗王,?……”費老頭神情一振,可是,,馬上,,他的表情再次低迷了下去,“不行啊,,你們以前不是說過嗎,?這個溫都爾汗想去見寶日龍梅,結(jié)果,,寶日龍梅對他有怨氣,,沒見呀……這蒙古人脾氣都是又直又大,寶日龍梅沒賣溫都爾汗面子,,這溫都爾汗也未必會賣她這個外甥女兒面子啊,,何況,莫睛更是跟他八桿子打不著……”
“費老,,你錯了,,溫都爾汗可是一直想跟寶日龍梅套關(guān)系呢,。”
“有這回事兒,?你怎么知道的,?……”
“科爾沁的那達慕大會呀,我在那兒見到溫都爾汗了……”羅欣的心氣兒來了,,得意洋洋的把自己到科爾沁期間的事情給費老頭描述了一遍,,她還沒說完,費老頭就已經(jīng)高興得合不攏嘴了,,“好好好,,欣欣啊,你這個舅舅認得可是太棒了,,這下子可好了,,就這樣最好!……溫都爾汗跟寶日龍梅只要和好,,那可就是里應外合啊,,咱們也能跟著沾光……欣欣啊,你能去北京了,,咱們再合計合計,,看看該怎么辦。哈哈,,康熙怎么也得在這個時候賣一個蒙古汗王的面子,,寶日龍梅在外面有了這么一個后臺,又在西蒙古有一定的影響力,,那她在皇宮里的地位肯定會大大上漲,,面子也肯定會更大,也用不著去求別人說情了……哼哼,,只要過了這道坎兒,,其他的,以后咱們再慢慢來就是了……唉,,這下我可放心了,!”
“……”羅欣也是一臉喜氣,,怎么早沒想起來利用一下溫都爾汗這張牌呢,?白挨了這費老頭一頓訓,真虧,。
事情大有轉(zhuǎn)機,,費老頭馬上就動起了腦子,想著怎么利用這溫都爾汗的名頭,,既不用刺激康熙和朝廷官員的某些敏感神經(jīng),,又能幫莫睛一把,,逃過這一劫。羅欣也在他的影響下漸漸地開始深入思考,,想著到北京之后該如何行事,,千萬可別惹出什么事端來,免得到時候沒救得了莫睛反把她又給陷進去了,。不過想想如果能用溫都爾汗的名義去的話,,應當沒幾個人會主動招惹她了吧?……
兩個人討論地越來越細,,不過,,神情卻越來越輕松……哪怕費老頭招惹的另一個麻煩的到來,也沒能讓這種輕松有所增加,。
“費迪南,,你這個老家伙給我出來,你到底要躲到什么時候,?”
這個麻煩是奉天府尹,,不,應該是原奉天府尹玉恒,,這家伙是直接從府門闖進來的,,邊朝里闖還邊大呼小叫,不過,,他的叫囂在見到羅欣之后就不得不極不情愿地消挺了下去,,畢竟,官大一級尚且壓死人,,何況他跟羅欣之間差的還不止一級,,所以,他只得捋袖打千,,朝羅欣行了個禮:“下官玉恒,,見過欣格格!”
“原來是玉大人,,你有事找我伯父,?”看到玉恒朝自己見禮,羅欣問道,。
有外人在場,,她跟費老頭就是侄女兒和伯父的關(guān)系。
“這個,,下官有事想來‘請教’一下新任奉天府尹費大人……”玉恒咬著牙根說道,。他很生氣,他相信,,要是他這幾天生的氣要是湊到一起的話,,絕對能形成一股強暴的龍卷風,。
他好恨這費老頭!
正好好地當著奉天府尹,,結(jié)果,,莫名其妙地,一道圣旨下來,,自己的位子上就換成費老頭了,,本以為既然如此,自己有可能高升,,可是,,事實呢?不僅沒升官,,連平調(diào)也調(diào)了個最差的,,居然是去順天府當差……那順天府尹是人當?shù)膯幔?p> 憑什么呀?憑什么要讓他讓出這奉天府尹的位子,?這里多好,,天高皇帝遠,雖然說比不上江南繁華,,可是,,東北的那些特產(chǎn)寶貝什么的總也有不少,差不多都要經(jīng)過這奉天再入關(guān),,每年弄他一筆豐厚的收入并不成問題,,而且由于這里還是盛京所在地,朝廷每年還有補貼……可,,可順天府就在北京城?。e說他在那么多大員面前根本就沒份,、也沒資格去撈什么好處,,就是連個屁他也不敢放啊……
這也就算了,圣旨嘛,,誰也不敢有違,,大不了到時候入了京再打點一下,看能不能外放個肥缺,??蛇@費老頭,就是不讓自己好過,。本來嘛,,奉天府尹是本是最高級別的文官,,要負責接待俄國使臣,,費老頭又懂那俄語,,也算得上是正好,可前幾天這費老頭跟那俄國使臣擺了一回臉色之后,,就再也不去了見那些老毛子了,,把事情往他手上一推就不出聲了,連衙門事務也不交接一下,,這讓他怎么能走,?這里可是奉天,不是普通的小府小縣,,沒交接,,他就還得暫代這奉天府尹,要不然,,出了事誰也不好辦,。
可事情也總不能這么拖著,尤其是他還不懂俄語,,那俄國使臣的臉色也越來越不好看,,偏偏他還一句也聽不懂,這不急死人么,?沒辦法,,只好請佛出山,怕自己面子不夠大,,還特地請出了跟費老頭關(guān)系最近有點兒改善的薩布素,,可誰知道,這費老頭成然還端起架子來了……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所以,他聽了薩布素傳來的消息之后,,就氣沖沖地來找費老頭興師問罪了,,誰知道,偏偏這時還來了個郡主……真是流年不利,,流年不利?。?p> “玉大人,,有什么事?。窟€談什么請教,,這多見外,。來來來,坐,,有事咱們慢慢兒談,!”費老頭無視玉恒滿面怒容,,笑呵呵地把他讓到了座位上,還親自為他倒了一杯茶……
“費大人,,你打算什么時候去跟下官去辦一下交接?。俊庇窈銢]理會費老頭的殷勤,,也不看旁邊坐著的羅欣,,一坐下就直奔正題,他可是不打算現(xiàn)去面對那些老毛子了,。
“玉大人,,我知道你的意思,所以呢,,我想請你幫個忙?。 ?p> “費大人,,你沒弄錯吧,?你找我?guī)兔Γ抗?,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話,這事兒應該是反過來,,我找您老人家?guī)兔Σ艑Π??”玉恒氣急而笑,沒見過這費老頭這么沒料兒的……
“嘿嘿,,玉大人,,我知道你有氣在身,其實啊,,我也是,,而且,絕對比你還有氣,!……”費老頭笑道,。
“哦?你費大人心里也有氣,?玉某人可沒看出來,,倒是覺得費大人最近氣色不錯,明明是越活越年輕了嘛……”玉恒諷刺道,,要不是羅欣就坐在一邊,,他說不定就要啐這老家伙一口。
“玉大人,你忘了,,我費迪南祖上可是跟這些老毛子有仇的……”費迪南收起了笑容,,臉色變得陰沉起來。
“嗯,?……”玉恒記起來了,,按照當初這費迪南等人所交待的情況,,他們五個人的祖上都是被俄國人給俘去的,,而且還受了很多的苦……這么說來,這費老頭不想跟那些老毛子見面倒也說得過去,,反倒是自己讓他去幫忙當通譯是有點兒不近人情了,?……有了這個明悟,玉恒的火氣稍稍有所下降,,可是,,事情可不只這些,所以,,他又說道:“費大人,,就算你不愿意接待那些俄夷使者,可這衙門事務的交接總得辦一辦吧,?”
“那可不行,!”費老頭立即就拒絕道。
“為什么,?費大人你可是皇上下旨親封的奉天府尹,,下官我可不敢長據(jù)此位……”時間緊,任務急,,上京還有點點滴,,玉恒心里也急著去北京打點,爭取能早日弄個好位子,,所以,,萬分不愿在這里再做無用功了。
“玉大人你聽我說,,”費老頭揮手制止了玉恒可能的長篇大論,,又說道:“我雖然跟俄人有仇,卻也不是不分輕重,,此次俄人使節(jié)來我大清,,事關(guān)重大,我之所以對他們擺臉色,,就是為了日后我朝廷跟他們談判能占據(jù)一些有利條件……”
“有這種事情,?……費大人,你可別當我玉某人是傻子!”玉恒叫道,。
“怎么會,?來來來,玉大人,,咱們?nèi)ノ业臅?,我給你好好說一說……”費老頭也不管玉恒愿不愿意,拉起他就向園外走,。
……
半個時辰之后,,一直在花園里想著去北京之后該怎么說話,怎么待人處事的羅欣看到費老頭一個人笑呵呵的又走了回來,。
“玉恒走了,?”
“是啊,嘿嘿,,現(xiàn)在我哪有閑空去接收什么奉天府,?當然是讓他幫我先好好代理一下了……”費老頭說道。
“看這玉恒剛才那么大的火氣,,費老,,你是怎么說服他的?”羅欣問道,。
“嘿嘿,,曉以大義而已……”
“曉以大義?”羅欣笑了,,“怎么個曉以大義法?。俊?p> “這還不簡單……指著地圖一劃拉,,亂說一通就成了,。”費老頭笑道,。
“不會吧,?費老,你又想賣關(guān)子,,是不是,?”羅欣質(zhì)問道。
“嘿嘿,,也沒什么,,我只是告訴玉恒,這俄國人肯定是另有圖謀,,他只管扮他的白臉兒招待著就成了,?!辟M老頭說道。
“他們不是來做生意的嗎,?還有什么圖謀,?……”
“丫頭,你認為西伯利亞這么大的一片土地,,想從這上面運輸貨物,,得費多少時間,多少功夫,,多大的勁兒,?……那費要多羅說什么用馬車拉?嘿嘿,,一天走四百里,,兩個月就能從雅克薩拉到莫斯科,?……哼哼,,當我老頭子沒坐過馬車?騙鬼去吧,?!?p> “他們是這么說的?這也太明顯了吧,,何況西伯利亞的道路情況也并不好……可是,,睛姐應該早就知道的吧,以她的智力,,怎么沒指出來呢,?”羅欣問道。
“哼,,莫睛那丫頭想干什么你不知道,?她就算想到了也不會戳穿這費要多羅的……何況,依我看,,貨物從雅克薩運到莫斯科的時間要長于兩個月,,也未必會長太多,三四個月應該是可以的,?!?p> “有那么快?”
“丫頭,,你也看過這些老毛子繪的西伯利亞地圖,,能想到什么嗎?”費老頭朝羅欣問道,。
“這……”羅欣蹙起眉頭想了想,,然后,,對著費老頭搖了搖頭。
“丫頭,,你忘了,,西伯利亞那可是河湖縱橫啊……”費老頭提醒了她一下。
“河湖縱橫,?”羅欣閉上眼睛想象著以前看過的西伯利亞地圖……
……
好一會兒之后,,她跳了起來,“我明白了,!”
“怎么樣,?”
“水運,陸運,,交替而行,,水運的量大,短途陸運的速度快,,……他們可以在沿途設立中轉(zhuǎn)站,,以這種短途的接邊運輸代替長途運輸,運輸過程就幾乎就可以毫不停歇,,而,、而且,……這些中轉(zhuǎn)站,,明著可以運送貨物,,可是,暗里,,就相當于一個個的兵站…… 可惡,,那就是說,在咱們跟俄國的北方邊境上,,他們就有了那么一串的屯兵處,,只要一聲號召,那肯定就是一只大軍……再加上他們的運輸能力,,以及那些中轉(zhuǎn)站的物資,,短時間內(nèi),他們的這只大軍就可以聚集到一處,,而且還不缺后勤補給……他們就能從漫長邊境線上的任意一處向我們發(fā)動進攻……他,,他們……”
羅欣越說越急,兩只眼睛睜得大大的,,一臉駭然和難以相信:“俄國人什么時候也有了這樣的戰(zhàn)略謀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