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京沒有呆到五月,,在得到了施瑯?biāo)鶎懙囊粭l大致地建港規(guī)劃之后,于中和莫睛也在費老頭,、馬德與羅欣之后,,離開了北京。臨走的時候,,兩人除了去見康熙和寶日龍梅,,順便跟新近封為良妃的衛(wèi)氏以及八阿哥胤禩打了個招呼之外,也分別到康親王府和恭親王府辭行,。而這些人里,,能派人的也分別派人給兩人送行。
康熙派的是自己的御前侍衛(wèi)劉鐵成,,曾經(jīng)的縱橫山東十?dāng)?shù)年的一位巨寇。據(jù)說這個外號“劉大疤”的家伙,,在三藩之亂的時候,,跟為了穩(wěn)定后方而對各方綠林勢力大打出手的清初名將趙良棟對過好幾仗,最好,愣是磨到趙良棟帶兵去了前線也沒有被打壞,,相當(dāng)厲害的一員人物,。他的名字到現(xiàn)在據(jù)說仍能在山東微山湖一帶止小兒夜哭。一直到了康熙二十三年才被招安,,帶著一干手下跟了康熙,,他自己更是經(jīng)過多年的努力,成了康熙駕前的一等侍衛(wèi),。
除了康熙,,恭親王常寧派了自己王府的總管給兩人送行,康親王則是派了自己的大兒子椿泰,,端得給足了于中兩人面子,,也讓知道消息的人對于中等人刮目相看。
……
錦州,!
由于于中使壞,,跟兵部的一些主官使了點兒人情,在公文上使了些手腳,,弄得時間緊急,,年羹堯一行幾乎是一路不喘氣地疾行軍趕來的,可是,,當(dāng)他們趕到之后,,除了得到當(dāng)?shù)伛v軍的一點補給和提供的宿營地之外,便沒有人再搭理他們,。所以,,年羹堯就只好帶著手下駐在原地等待調(diào)遣。不過,,這樣一來,,可就苦了他手下的那些兵丁。
這些人,,除了年羹堯自己從成都帶出來的三百有旗人身份的本部兵丁之外,,其他的全都是各地的滿洲八旗兵丁。
里面有從長沙的洞庭湖水師調(diào)來的,,也有從廣州,、杭州、福建等地水師調(diào)到南京之后再跟著年羹堯北上的,??墒牵m然名義上是屬于滿洲八旗,,這些兵將大都是在南方生活了十?dāng)?shù)年甚至幾十年的人物,,哪里能適應(yīng)得了錦州的天寒地凍,?再加上軍令如山,一路疾行……結(jié)果,,一停下,、一休息,一下子就病倒了一大片,!
這么一來,,年羹堯也頭大如斗了!他可是從來不注重士兵的性命的,,無論是訓(xùn)練還是打仗,,都有些鐵血的意思??墒?,以前他帶的大多數(shù)是綠營兵,死傷一些對他來說無所謂,,上面也不會有多少人對此表示關(guān)心,。可現(xiàn)在他手下的可全都是八旗的“老爺兵”,,尤其是他現(xiàn)在的頂頭上司更是仇家身份,,這里面如果出了紕漏,自己的前途可是更加艱難了,。
為此,,年羹堯帶人四處找郎中、找藥,,由于錦州已經(jīng)是地處關(guān)外,,所以,他也沒敢用強硬手段,,只能來軟的,。結(jié)果,忙活了好些日子,,才漸漸控制住軍中的病情,。
而處理完這些事情之后,年羹堯也等到了于中的到來,。
……
“末將等參見都統(tǒng)大人,!”
于中的到來既是年羹堯希望的,也是他不愿意看到的,??墒牵热蝗艘呀?jīng)到了,,他也不得不帶著幾個軍官來聽候于中調(diào)遣,。曾幾何時,,于中也在奉天城下聽過他的調(diào)遣,可是,,因為他的一念之差,雙方反倒成了仇人,。
“大家不用客氣,!”
于中坐在中央,似笑未笑的看了年羹堯一眼,,便示意那些頂多只有五品官位的將官們免禮坐下,,當(dāng)然,年羹堯并不在列,。
……
“年將軍,,一路辛苦了!”
“不敢,,都統(tǒng)大人辛苦,!”站在那里,年羹堯身體挺得筆直,,抱拳答道,。
“哈哈,年將軍果然是我軍中的杰出將領(lǐng),,從成都趕到長沙,,再到南京,再一路北上到這錦州,,這一路迂回了恐怕有一萬多里,,居然一點兒怨言也沒有。好,,好,,好!”于中笑道,。
“都統(tǒng)大人夸獎,!”年羹堯淡淡地道了一聲謝,便人身上掏出一份名冊遞給了于中,,“都統(tǒng)大人,,這里是此次北上士兵的花名冊,共有士兵三千一百二十六人,,六品以上武官十二人……”
“好,!”于中隨意的翻開了花名冊,卻在第一頁便停住了,,“岳鐘麒,?”
“末將在!”聽到于中念到自己的名字,,跟著年羹堯一起來的那名五品武官立即站起來朝于中施禮道,。
“你是漢人?”于中有些疑惑地問道,。
“……回大人,,末將確是漢人!”岳鐘麒吸了一口氣,,沉聲答道,。
“哼,我就看這家伙不順眼,,原來是條漢狗,!”岳鐘麒話音一落,一名六品頂戴的八旗將官便即朝身邊的人說道,,雖然聲音不大,,卻傳遍了在場諸人的耳朵,。
“你……”岳鐘麒朝那人怒目一瞪,,卻最終沒能把話說下去。
“都統(tǒng)大人,,岳將軍是末將的部下,,他到滿洲也是經(jīng)過了兵部的調(diào)令……”年羹堯看到于中眼角一縮,急忙在旁說道,。這些八旗水師兵丁雖然是按兵部的命令特意精選的“精兵強將”,,可是,,實際上無論軍紀(jì)還是戰(zhàn)斗力都不怎么樣,。他因為不想自己做事卻讓于中領(lǐng)功,所以,,一路上也并沒有進行整訓(xùn),。但是,這么一來,,因為他一向的驕傲,,對這些人過于冷淡,又因為是漢軍旗出身,,反倒惹起了這群人的反感,,雖然因為官銜相差五六級的原因,這些人不敢對他怎么樣,,也不敢不聽命令,,可是,,岳鐘麒卻沒被這些人放在眼里。如今,,面前的于中又是“滿人”出身,,這些滿八旗的將領(lǐng)很顯然以為是找到了靠山,想趁機挖苦挖苦一下他們了,。
“我知道,!……”隨口答了年羹堯一句,于中便沒有再說話,,并且,還低下了頭,,接著,,在場的人就聽到了他的笑聲。
“可惡,!”眼前的情形讓大多數(shù)人都以為于中在是為那個滿人將領(lǐng)侮辱了岳鐘麒而笑,,岳鐘麒飽含怒火的目光更是狠狠地刺向了于中,要不是年羹堯的手在死死地拉住他,,他恐怕早就掉頭出去了……盡管那樣可能會得到一個“無視上官”的罪名,。
……
“都統(tǒng)大人,請問為何發(fā)笑,?”
于中一直在笑,,終于,岳鐘麒的怒火憋不住了,,他冷冷地問了出來,。
“都統(tǒng)大人當(dāng)然是在笑某條跑錯了地方的漢狗了,哈哈哈……”那個剛才出言侮辱岳鐘麒的滿人將領(lǐng)再次笑道,,他的話也引起了另外一些滿人將領(lǐng)的笑聲,。
“你……”岳鐘麒手一伸便想拔刀,不過,,他的手卻摸了個空,。來見于中的時候,他和其他將領(lǐng)都把佩刀卸下了,。
“怎么著,,你小子還想動手不成?”那個罵人的滿洲將領(lǐng)站起來捋了捋袖子,,一副想開仗的樣子,。而他的身邊,則是一群唯恐天下不亂的滿人將領(lǐng)在旁呼喝叫囂,。
“夠了,,都統(tǒng)大人面前,,誰敢胡來?不怕軍法嗎,?”年羹堯大聲喝道,。
“沒事兒,沒事兒……這個,,想打就打,,我這里沒事兒!……我許你們打,,要不要刀,?我免費贈送一人一把,如何,?”于中笑嘻嘻地說道,。
“……”
諸人愣住,!于中這話是什么意思,?
“來人,把這兩個家伙給我轟到外面去,,一人一把刀,,讓他們給本官殺出點兒紅色兒來!……”不理諸人的不解,,于中又朝外面的士兵下令道,。
“大人,你這是什么意思,?”年羹堯瞇著眼睛,,硬聲問道。
“年將軍不必在意,!……我這個人一向與為人善,,對手下呢,也比較照顧,。這一點,,在黑龍江人人都曉得!……這兩位將軍現(xiàn)在都是我的部下,,我看他們都有意打上一場,,自然也要給個方便了!……放心,,殺人不償命,,本官權(quán)當(dāng)你們是失手!”于中微笑說道。
“大人,,這……”罵人的那個滿洲將領(lǐng)呆了,,臉色由不屑頓時轉(zhuǎn)為慌張。那些本來還在他旁邊大聲呼喝助威的滿洲將領(lǐng)們也在聽到了于中的這句話后迅速窩回了坐位上,,眼觀鼻,,鼻觀心地尤如老僧入定。半個字也不敢出口了,!
“怎么了,?……不是挺厲害的么?你得讓這位岳鐘麒將軍好好瞧一下咱們滿人的厲害不是,?去去去,,來人,帶他們出去,,不躺下一個不許停手,!”于中又大聲下令道。于是,,他帶來的幾名親兵立即就把那個滿人將領(lǐng)“拖”了下去,岳鐘麒則是深望了一眼于中,,自行走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