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這天朝的永歷皇帝到了廣西梧州,,行在還未穩(wěn)住,,便聽得九千滿洲人進(jìn)逼廣州,立即嚇得魂不附體,全身痙攣,,于是便收拾好鍋碗瓢盆,,又要西逃,。諸位,,這廣東離梧州可是數(shù)百里地,滿洲人還未看到影子,,那永歷帝的褲襠便濕透了,。
再說這永歷帝的皇后王氏,原本在廣東有一個姘頭,,跟著永歷西逃時也一并將姘頭帶上,,一日,那王氏又與姘頭私會,,正好被永歷帝撞見,,王氏大驚慌忙跪地求饒,可誰知那姘頭卻是膽大的很,,對著永歷大吼道:‘我乃建州滿人,,今日便是提兵捉拿你的,?!?p> 永歷嚇得雙腿抽筋,一聽見滿人二字拔腿便收拾家什往云南逃竄……”
在阿瓦城的酒肆里,得意洋洋的伶人用純正的漢話講述著各種修改加工過的故事,,緬甸曾是大明的屬國,,權(quán)貴富商都以精通漢話為榮,阿瓦又是緬甸南方重要的近海城市,,許多南洋海商與當(dāng)?shù)厝搜哉Z不通,,大多數(shù)都是用漢話來交流,所以在一些高級的酒肆,,主人往往會購買一些長相端正的伶人讓他們學(xué)習(xí)漢話,,再編篡一些故事在酒肆中戲說,以此來吸引客商,。
朱駿坐在酒肆靠窗的角落不禁莞爾一笑,,想不到永歷帝的名聲連這種偏遠(yuǎn)的城市都已經(jīng)臭大街了,不過他并不在意,,從前的永歷是什么德性和自己沒有關(guān)系,,更何況臭了大街也好,至少可以麻痹敵人,,如果緬王不是知道永歷是個窩囊透頂?shù)奶优芴熳幽睦锔曳判牡淖屪约簬еS人遷往阿瓦呢,?
倒是侍立一旁的沐劍銘滿臉的不忿,惡狠狠的瞪著臺上取笑的伶人,,恨不能將那伶人一刀撕成兩段,。
這一次朱駿帶著沐劍銘是偷偷溜出來的,沐劍銘擔(dān)心朱駿的安全,,還特地將他所屬的一百名士兵全部拉來,,
朱駿聽了一段索然無味,又怕沐劍銘年輕好勝一時沒有忍住惹出事端,,便帶著沐劍銘結(jié)了帳除了酒肆,。
酒肆前是通往碼頭的大道,這時正值午時,,天上的太陽熱的嚇人,,朱駿和沐劍銘在酒肆剛剛露出影子,便有百十個壯漢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漫不經(jīng)心的分布在幾米外各自警戒,。
再往前走就是阿瓦的碼頭貨艙了,這里堆積著各種各樣從海外運來的貨品,,再由普通的緬甸商人來此進(jìn)貨運往緬甸的各個角落發(fā)賣,,正午的陽光火辣辣的,沿街的鋪子店門大張,,卻沒有什么生意,,只有幾個懶洋洋的伙計躲在墻根處歇息,。
“大人,前些日子緬甸水面不太平,,許多過往的商船都給海盜截了,,所以現(xiàn)在蕭條的很?!便鍎︺懬皫状蝸磉@里踩過盤子,,朱駿見他是個閑不住的人,所以每次訓(xùn)練之余便讓他到土瓦城逛逛,,多到商鋪里走走,,因此比較輕車熟路。
朱駿點點頭,,用長袖擦拭了額頭上的汗液,,南亞多變的氣候讓他多少有些不適,他這次來倒不是單純來購買貨物,,只是隨便走走,,看看土瓦城的行情,順便也能了解些風(fēng)土人情,。只可惜來的似乎不是時候,,天氣這樣熱,除了一些打開門做生意的店鋪之外,,大多數(shù)人的屋子都關(guān)的緊緊的,。
土瓦的給朱駿的第一個感覺就是荒蕪,這里號稱緬甸第一大港簡直就是浪得虛名,,恐怕隨便一個江南的小碼頭也比它要繁榮一些,,其他南洋城市恐怕也不過如此,難怪大明稱呼這些屬國為化外之地,,也并非空穴來風(fēng),。
朱駿在一間沿街的店鋪前停下,店鋪是漢人開的,,門口的伙計也是漢人,,那伙計見朱駿穿著體面,身后還跟著隨從,,哪里會一點眼光沒有,,連忙操縱著廣東口音的漢話上來搭訕。
“客官,,你也系漢人吧?來來來,,進(jìn)小店坐坐,今日我們東家剛剛押貨從江寧過來,,有一大倉庫的貨的啦,?!?p> 一般這種碼頭附近的店鋪的前廳都不擺貨,只是招待客商的場所,,若是生意談成,便可帶去后院看貨,,不零賣,,只批發(fā)。
朱駿隨著那店伙進(jìn)了店,,店伙找來抹布仔細(xì)的將座椅擦的發(fā)亮,,才請朱駿坐下,沐劍銘則帶著幾名士兵一旁侍立,。
“我問你,,你們可是從江南來的?”朱駿端起店伙奉上的茶盞,,輕輕吹開了茶沫,,喝了一口問。
“系啊,,我們東家是揚州人,,每年都會進(jìn)一船貨來這里發(fā)賣,回程時再捎上一些南洋特產(chǎn),,利潤倒算豐厚,。”店伙一眼瞥見朱駿身后沒有結(jié)辮,,已猜出了朱駿是城外的遺民,,所以并不怕他們是江南的競爭商家。
“你不要誑我,,我可是聽說滿清比之前朝禁海更加嚴(yán)厲,,你東家是怎么出來的?”朱駿不動聲色的試探著問,。
“客官你系不知道,,這些海禁不過是嚇唬普通百姓罷了,我東家有的是銀子,,哪個衙門都打點過的,,那些滿人比前朝的官兒還好哄,想來是他們沒有見過多少世面,,給個幾百兩銀子便能打發(fā)他們,,若不是這南洋海盜猖獗,便是一年來回四,、五趟也沒有問題,?!?p> 朱駿哦了一聲,其實這個答案他早就猜測出了七八分,,滿清統(tǒng)治階級腐蝕的非??欤潭淌畮啄?,這些還是在關(guān)外**茹血的野蠻人立即就成了官場上的官油子,,吃喝卡拿樣樣精通。
這時后院傳來一陣咳嗽,,連通后院的布簾被人輕輕撥開,,一名拖著辮子穿著馬褂頭上頂著瓜皮帽的中年商人走了出來,他嬉笑著對朱駿拱了拱手道:“今日起早時便聽得喜鵲在枝頭鳴叫,,原來是有貴客來了,,在下姓黃名信,江寧人氏,,是這里的東家,,請問貴客高姓大名,想買些什么,?”
朱駿起身還禮道:“在下姓朱名駿,,只是隨便看看,叨嘮了東家親自出來迎客,,實在汗顏的很,。”
黃信抿著笑,,他見朱駿儀表堂堂,,舉止從容,渾身的衣裳剪裁合體,,便知道朱駿是有來頭的,,哪里會放過巴結(jié)的機會,連忙道:“哪里,,哪里,。”
雙方落座之后,,朱駿才問道:“不知黃東家做的是什么生意,?在下倒想采購些貨品,若是你這里有,,也省得我到別處去買,。”
黃信道:“也好,到時請貴客隨在下到后院去看看便是,?!?p> 朱駿點點頭,生意的事暫且先放下了,,倒是想聽一聽江南的境況,,朱駿想要在南洋生產(chǎn)絲綢,而江南也是絲綢的重要產(chǎn)地,,若是不了解清楚行情可不行,,再加上作為強加在他頭上的前朝皇帝職銜在身,了解淪陷區(qū)的狀況也是應(yīng)該的,,于是道:“在下離家甚久,一直遠(yuǎn)在緬南,,只不知家鄉(xiāng)的境況如何,,每每想回去看看,無奈何瑣事纏身,,總是抽不得空來,,黃東家若是能見告,在下感激不盡,?!?p> 黃信嘆了口氣道:“境況也就如此吧,揚州十日,、嘉靖三天,,連年的兵禍,滿洲的八旗又到處圈地,,致使許多人妻離子散,,又發(fā)令要求漢人將頭顱四周的頭發(fā)都剃掉,只留一頂如銅錢大,,結(jié)辮下垂,。大于一錢要處死!不但不不剃發(fā)者要斬,,剃發(fā)不如式者亦斬?,F(xiàn)在整個江寧城,孤兒流民甚多,,大多得不到救濟餓死街頭,,朱兄在緬南倒也自在,還是不要回去了,,雖然遠(yuǎn)避他鄉(xiāng),,總比的回去受氣的好。在下也是家大業(yè)大,,脫不開身,,否則早已遷入南洋了,。”
朱駿感覺心里有些發(fā)堵,,他原來在電視中看到順治是個多情和善的皇帝,,發(fā)展民生,于民安養(yǎng),,誰知居然是個如此貨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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剃發(fā):在清初,,并非只有留頭不留發(fā),,留發(fā)不留人,結(jié)個辮子就算的,,而是規(guī)定所留的頭發(fā)只能有銅錢大小,,超過這個規(guī)矩殺頭。
八旗圈地:清朝入關(guān)以后為掠奪土地而頒布的命令,。順治元年(1644)頒發(fā)﹐清朝入都北京后﹐為解決八旗官兵生計﹐決定強占北京附近的土地﹐遂下圈地之令,。順治元年十二月規(guī)定﹐近京各州縣漢人無主荒地和明朝皇親﹑駙馬﹑公﹑侯﹑伯﹑太監(jiān)的遺留土地﹐除存活的主人量口給與外﹐其余全部予以圈占﹐分給東來諸王兵丁人等。四年﹐由于原圈地內(nèi)“薄地甚多”﹐東來八旗官兵日增﹐無地耕種﹐遂于近京州縣內(nèi)﹐不分有主無主土地﹐一律撥換原圈薄地,。根據(jù)上述命令﹐旗人攜繩騎馬﹐大規(guī)模地圈量占奪漢人土地,。很多農(nóng)民田地被占﹐流離失所﹐饑寒迫身﹔有些漢人地主為求得政治上的庇護(hù)﹐還帶地投充。土地圈占后﹐八旗貴族和官員﹑兵丁﹐按照各自地位高低及所屬壯丁多少﹐分得數(shù)量不等的土地,。圈地主要在近京三五百里內(nèi)的順天﹑保定﹑承德﹑永平﹑河間等府進(jìn)行﹐圈占總數(shù)達(dá)十六萬多頃,。駐防外地的八旗在山東﹑山西﹑陜西﹑江蘇﹑寧夏等地也進(jìn)行過圈地﹐圈地給漢族人民帶來極大痛苦﹐所圈之地﹐原田主被逐出家門﹐背鄉(xiāng)離井﹐因此紛紛起而反抗。此法令一直到康熙二十四年廢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