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碰撞聲響起,,當(dāng)先而來的戰(zhàn)船狠狠的撞在西洋戰(zhàn)艦的艦首處,船身劇烈的顫動起來,,讓兩船停留在甲板上的士兵,、盜眾都不由得打了個趔趄。木屑橫飛之后,,許多人還未站穩(wěn)身子,,又是一聲巨大的碰撞,緊隨其后的另一艘戰(zhàn)船撞到了西洋戰(zhàn)艦的另一側(cè),,幾個沒有扶穩(wěn)的士兵嘭的一聲被甩入了海里,。
“弟兄們,隨我殺,!”水鷂子堪堪穩(wěn)住了身形,,將盤繞在身上的勾索解下,揚著手在空中揮舞了幾圈,,最后脫手向?qū)γ娓哌^頭頂?shù)奈餮髴?zhàn)艦護欄處揮去,,長溝在空中寒芒一現(xiàn),穩(wěn)穩(wěn)的嵌入護欄處的木板,,水鷂子大吼一聲,,用嘴銜住刀背,雙手拉住繩索一個縱躍貼上了對面戰(zhàn)艦,,順著長索向上攀爬,。
其他盜眾紛紛如法炮制,甩起長溝定住對面的戰(zhàn)艦,,沿著長索向上攀爬。
“所有人去艦首戒備,,決不可放賊登艦,。”張有德憤怒的脫下甲衣,,眸光血紅的提刀奔向艦首,。
明軍們見張有德奮不顧身,也隨后蜂擁而上,,銃手,、弩手們搭弦上藥,探出弩槍朝下射擊,。
隨著一陣火槍轟鳴聲響起,,呼嘯的弩箭也被拉開的弩弦彈射而出,便有幾個中箭、中彈的水盜悶哼一聲,,摔落海中,。
“江千戶,怎的才射死這幾個,?!睆堄械驴吹綉?zhàn)果不由的有些失望,扭頭喝問一旁的神機營千戶道,。
“指揮使大人,,他們是沿著繩索往上攀爬,有船體遮蔽,,是射擊的死角,弟兄們有力也使不上啊,?!苯綦m然屬于沐劍銘管轄,但自從出海之后皇上改變了編制,,暫時將他的隊伍與神勇營混編到了一起,,現(xiàn)在由張有德轄制。
“神機營的弟兄全部退后,,其余人上去拿家伙砍附在船上的繩索,。”
弩手,、銃手們聽到命令,,一分也不敢耽誤,紛紛向后撤了一步,,這時,,第三條戰(zhàn)船嘭的一聲撞了過來,,船體又是一陣抖動,,許多人站立不穩(wěn)被拋飛在甲板上,而攀爬的海盜們也被震下幾十人下海,。
“劉指揮使不好了,,底艙進水了?!币幻庵蜃拥乃执掖业膹牡着撆艿郊装?,大聲吼。
“張指揮使,,甲板的防務(wù)就交給你了,。弟兄們,隨我到艙底去堵水,?!钡着撨M水的后果將會導(dǎo)致整條船的沉沒,,這艘西洋戰(zhàn)艦是水師能夠縱橫南洋的保證,若是交待在這里可不是鬧著玩的,,不說皇上怪罪,,水師的戰(zhàn)力也將生生的降低一個檔次。劉二二話不說,,揮揮手命令水手們?nèi)肯屡摰锥伦∪笨凇?p> “殺,!”當(dāng)先的一個海盜終于爬上了甲板,還未等他穩(wěn)住身子,,便見到眼前刀光一晃,,身首分離摔落入海。
其余的明軍仍然提著刀不斷的切割著勾索后的長繩,,這長繩顯然是牛皮摻雜了金線制作而成,結(jié)實耐磨,,急切之下難以割斷,。張有德已鐵青著臉用手一揮道:“不要割了,弟兄們?nèi)艘唤M各自結(jié)陣,,牢牢護住船,。”
有更多的水盜攀了上來,,船首的空間并不算大,,雙方并沒有回旋的余地,都是瘋狂的舞者長刀狠劈,,既沒有任何的戰(zhàn)術(shù),,更沒有所謂的陣法,有的只是刀光交錯之后的血肉橫飛,,雙方都已殺紅了眼,,拼命擁簇著同伴舞刀向前,踏過同伴的尸體沖殺……
………
臨近八月,,此時呂宋的天氣正是颯爽,,朱駿一邊讓馬仁前去呂宋首府馬尼拉招募船匠,另一面讓沐劍銘去招募漢人,,無論老幼,,只要有一個愿去緬南的全部贈予五兩銀子過活,一些孤苦無依的漢人不愿意去的,,也將他們安置在自己新得來的那塊田地上,,每人十畝的地,到了年底只需交納收成的十分之一,朱駿之所以這樣做,,無非是想籠絡(luò)呂宋的漢人罷了,。
在南洋的漢人華僑大多數(shù)是從福建、江浙一帶來的,,臺灣鄭氏在他們的心目中很有聲望,,朱駿這個大明堂堂正正的天子反倒沒有多少的影響,朱駿一面扮作海盜去做婊子,,另一面卻要裝出一副仁善的模樣立牌坊,,為的只是將來能夠讓所有的漢人全部團結(jié)在他的周圍。
南洋地域廣褒,,各地之間更有大海相隔,,將來若想成事沒有各地漢人的支持顯然是不成的。
阿姆斯雖然做過牧師,,卻也是一個鉆營的好手,,只短短幾天功夫便借著朱駿的威勢拉攏了一批西班牙當(dāng)?shù)氐墓賳T,朱駿也樂得清閑,,一些船隊與當(dāng)?shù)卣蚪坏赖氖氯客懈队谒?p> 這時,,海灣處駛來一條中型商船,船帆顯然受過襲擊,,裂開了一道一人高的口子,,船身向右傾斜著行駛而來。守衛(wèi)在碼頭的呂宋當(dāng)局水警顯然意識到了這是一艘受過海盜襲擊的船只,,連忙派了一艘小船上去盤問,,很快,一個消息迅速的在港口處傳了開來,。
盤踞在呂宋十?dāng)?shù)年之久的悍匪水鷂子被殺,,同時被殺的還有二十多個海盜的頭目,其余的水盜全部被俘,,全軍覆沒,。
消滅這伙水盜的既不是武裝的商船,更不是呂宋的海軍,,而是另一伙令人聞之色變的悍匪,,他們殺死水鷂子后,,又劫掠了一艘中型商船,,這一次他們沒有大開殺戒,只是搶劫了船上的貨物,,并且讓商船的主人帶著幾十顆海盜的人頭來到港口,。
消息猶如長了翅膀一般傳遍了呂宋各港,原本還抱著僥幸心理的海商們打消了念頭,漸漸離開了海港,,打算轉(zhuǎn)做其他的生意,。沿岸的港口也逐漸開始荒廢起來。
馬尼拉,,總督府,。
赫查金伯爵拍打著漆木的辦公桌大聲怒吼:“這是挑釁,赤裸裸的向帝國以及殖民地當(dāng)局的挑釁,,這群該死的海盜,,再這樣下去整個呂宋就會變成死島,我們將失去自由貿(mào)易的權(quán)利,。格朗斯中校閣下,,你的海軍為什么還沒有出動?你往日不是吹噓呂宋海軍是南洋的又一支無敵艦隊嗎,?現(xiàn)在它在哪里,?”
侍立在一旁的幾名軍官低頭不語,格朗斯中校挪動了下嘴唇,,欲言又止,。
這時,響起了敲門聲,。
赫查金伯爵背著手怒氣沖沖的道:“進來,。”
帶著單片眼鏡的書記拿著一份報告進來,,小心翼翼的放在辦公桌上,。
“上帝啊,又發(fā)生了什么事,?”伯爵不去看報告,,從書記的臉色中就已知道傳來了壞消息。
“尊敬的港督赫查金伯爵閣下,,呂宋東北的阿布港受到了海盜的襲擊,。”
“阿布港,?”伯爵痛苦的揉著太陽穴仰躺在椅上,,仔細(xì)的回憶著阿布港的資料。
阿布港位于呂宋東北角的阿布海灣,,是一座并不顯眼的中小型海港,,防御能力也非常薄弱,只有三百名殖民地士兵和九十余明西班牙士兵戍防,,除此之外,,港口還安置了四門十六世紀(jì)落伍的火炮,。
伯爵痛苦的搖晃著腦袋:“諸位,我們又一次的讓猖獗的海盜襲擊了港口,,這是整個帝國的恥辱,,我也將無顏面對腓力陛下?!?p> “我想知道的是,,這群海盜到底是從哪里來的?”伯爵又激動的拍起桌子,。
一名少校軍官站了出來,,向伯爵脫下軍帽致意道:“港督大人,我聽說在這伙海盜中有一條荷蘭戰(zhàn)艦,,我想會不會……,?”
“你的意思是說這伙海盜與荷蘭人有關(guān)?”伯爵狐疑的抬眸直視著少校,,期許著答案,。
“很有可能,荷蘭人一直都是這樣做的,?!鄙傩?隙ǖ恼f,。
荷蘭曾是西班牙的領(lǐng)土,,自無敵艦隊?wèi)?zhàn)敗之后,宣布獨立,。曾與西班牙發(fā)生過多次戰(zhàn)爭,,在遠(yuǎn)東,荷蘭東印度公司派遣艦隊襲擊了西班牙人的殖民地馬六甲,,獲得了馬六甲的統(tǒng)治權(quán),,直到現(xiàn)在,兩國仍然齷齪不斷,,少校的猜測并非沒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