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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17次客車

第二章母親的眼淚(二)

2317次客車 寒羽千乘 2291 2022-03-01 22:55:13

  對于絕大多數(shù)的人和事情來說,,老媽從來不會因為心中的傷痛而當眾哭泣,。但是我對于老媽來說卻是一個意外。記憶里中,,老媽當眾哭泣,,都是因為我,,在老媽心里,我好像比她自己還要重要,。

  在我的記憶里,,老媽第一次當眾哭泣,是我很小的時候,那時候家里一窮二白,,家徒四壁,。

  那個時候,我們還住在老家,。老家是一個比較偏僻的地方,,進出村子只有一條很窄的小路,說是窮鄉(xiāng)僻壤一點也不為過,。老爸,、老媽為了讓姐姐和我能有個好的起點,就到離老家很遠的地方租了房子,,想著先把我們送出來,,然后再抽身,不幸的是,,老爸遇到了一些棘手的事情,,導致家里一窮二白,活下去都十分的困難,。

  那時候,,我還很小,記憶也比較模糊,,只記得當時我好像是生了一場病,。但是爺爺奶奶沒有錢醫(yī)治我,只得把我送回老家,,說是找點草草藥(農(nóng)村俗稱的中醫(yī)藥方)給我治一下就好了,,但實際上也是力不從心,沒有其他辦法了,。

  爺爺送我回老家后

  ,,因為要趕回租住處,忙農(nóng)活,,也就走了,。在老家,老爸要忙著出去掙錢,,白天幾乎都不在家里,,晚上很晚了才會回來,第二天一早又要走,。家里只剩下我和老媽,,老媽一人除了撐起所有的農(nóng)活外,還得照顧家里的牲畜家禽,。這些牲畜家禽是老爸老媽唯一能夠翻身的機會,,自然不得有半點馬虎。一個人干完所有的農(nóng)活本就是一件極其艱辛的事,還要照顧家里牲畜家禽,,說是累得半死不活也絲毫不夸張了,。可是在苦再累,,老媽沒說半個不字,,在眾人面前她居然還是很樂觀的。但看到我每天喝著苦的要命的藥,,一天天面黃肌瘦的樣子,,她再也忍不住了,私下里不知哭了多少次,。更是在一次抱著我去問村里老人討要藥方的時候,,因為聽到鄰居說了一句:“這娃兒,要是再不送到醫(yī)院去,,估計怕是好不了”,。她便當眾哭了起來,,那天她死死把我抱在懷里,,半蹲在鄰居家門口的墻角處,聲嘶力竭的哭了起來,,那哭泣聲,,我至今都還記得,它是那么的無助,,那么自責,,那么無奈.....,以至于我每次想起這段記憶,,我都會情不自禁的濕了眼眶,,我知道那是老媽對沒能照顧好我的深深自責,也是對我沉甸甸的愛,。

  老媽第二次當眾哭泣是在我讀書的時候,,那時候我們搬離了老家,在稍微發(fā)達的地方買了新房,,而且家里條件也好了不少,,算得上是村里中等水平了。

  記得到新家后不久,,我就轉(zhuǎn)校插班到了鎮(zhèn)里的中心校就讀,,因為我是轉(zhuǎn)校生,沒少受到同班同學們的“友好問候”,。起初我一直忍著,,但過了一段時間后,老爸從外地回了一趟家,我告訴他我在學校里受人欺負了,,他聽后,,沒有打算替我出頭,而是告訴我:“他欺負你,,你不會欺負他嗎,?在學校里,誰打你,,你給老子打回去,,打不回去,別說是老子的兒子,,老子丟不起這人,,你自己想辦法,少來煩老子,!”

  那時候,,我很討厭老爸,他一年四季就在外面,,好不容易回來了,,還不幫我。但是后來我知道了他用心,。

  在老爸不幫我的情況下,,我繼續(xù)受到同學們的“友好”問候,直到有一天,,他們犯了錯,,卻惡人先告狀說是我惹的禍事,因為我成績差,,老師聽了他們的話,,也不分青紅皂白的就罰我蹲馬步,我不敢有怨言,,就蹲著,,可就是這樣,那些同學還趁著我蹲馬步,,過來羞辱我:“雜毛就是雜毛,,活該!”,、“小野雞,!有人生沒人養(yǎng)的!”也許他們也只是開玩笑,,但是這句“小野雞,!有人生沒人養(yǎng)的,!”,徹底把我惹毛了,。

  我上去就和他們打了起來,,雖然他們?nèi)硕啵俏倚睦锏幕鸨锏脤嵲谟悬c久了,,我抄起凳子就干翻了一個,,其余幾人看著,要過來幫忙,,我直接又是一凳子,,直接把地上的那個同學打的高聲痛哭,上來幫忙的同學嚇壞了,,都不敢動,。可是我豈會放過他,,接著又給他一凳子,,打的他抱著頭亂叫道:“媽媽,救我,!”,,但是我依舊沒有繞過他,轉(zhuǎn)手又是一凳子,,直接把他打的尿褲子了,,即便如此,,我也沒打算放過他,,依舊要打他,他的幾個伙伴,,看著他被打的不行了,,趕忙拿起掃把制止我,可是戰(zhàn)勝自己懦弱的心后,,我絲毫不懼,,一個人提上凳子和他們?nèi)舜蛟诹艘黄穑渲幸粋€人因為害怕想跑,,被我一凳子打倒,,趴在地上,不停的喊著救命,,這次我沒有打他,,轉(zhuǎn)而把凳子扔向了逃跑的其余兩人。他們見狀,,扔下掃把就跑了,,這時候老師趕到了,,我終于被制裁了。

  之后,,處理我的事情時,,班主任老師沒有問過我具體的原由,就是一頓亂批,,在他眼里打人的就是十惡不赦,,挨打的就是毫無過錯,他們當眾羞辱我老媽道:“你這個兒子怕是有暴力癥,,有病就去醫(yī)院,,跑學校來干什么?成績成績稀撇,,還做不來人,,我看將來不是殺人犯,就是社會混混,!”因為那段時間老爸沒在家,,老媽勢單力薄,沒敢和他們爭論,。不但賠付了醫(yī)藥費,,還低三下四的給人賠禮道歉。

  離開學校的時候,,老媽拉著我的手,,她恨鐵不成鋼的在路邊抽了我一頓,一邊打一邊放聲的哭泣著,,讓所有從我們身邊經(jīng)過的人看了天大的笑話,。我知道那時,老媽心里無比的委屈,,她不是想打我,,她只是委屈得不能在委屈了,只是想讓我長個教訓,。

  老媽第三次哭泣是在我考上大學的時候,,那時候,家里殷實了不少,。老爸也不去外面奔波了,,而是窩在家里教訓我。

  也許正是媽媽教給我那個道理:“男娃兒,,流血不流淚,,牙打碎了往肚子里咽下去,再苦再累不能在別人面前掉眼淚,!”讓我有了和自己,,和不公斗爭的勇氣,,我一次又一次的在爭斗中,逐漸地強大起來,,從一個被人稱為暴力狂的轉(zhuǎn)校生,,變成了一個替人打抱不平的“板猴!”(我的綽號),,從一個學習成績倒數(shù)的二流子蛻變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優(yōu)等生,,每次考試都是年級前10名。在后來經(jīng)過我數(shù)年的苦讀和老爸老媽的精心照顧,,我成了我們大隊里,,第一個考上本科的大學生。在給我辦升學宴的時候,,我為老爸獻唱了一首《父親》,,一旁的老媽,當眾哭的稀里嘩啦,,她一邊哭,,一邊笑。親戚朋友邀請她講上兩句話,,她抹著眼淚說了句:“南兒,,媽媽今天很開心,你長大了,,媽媽不擔心你了,!”那一刻,我知道老媽是欣慰的,。自那以后,,我發(fā)誓絕不再讓老媽操心,絕不讓老媽在有因為擔心我而當眾流淚的時刻,??蛇@些年,老媽依舊哭過,,我好像依舊沒能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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