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凝如墨,遠(yuǎn)處的天邊似乎有黯淡的星光在閃爍,。沉浸在如墨夜色下的小巷伸手不見五指,。
兩個融在黑暗中的黑衣人彼此手中各持一把裝有滅生裝置的SOCOM手槍,互相對峙著,。
“原來殺死我父親的人是你,!”女子低沉冷漠的聲音在寂靜的深夜中響起,情緒卻無一絲波動,。
“哈哈,!”陰森的男子冷笑聲隨即響起,“你知道了??!可惜太晚了,!”
“蓬!”
“蓬,!”
兩聲悶悶的槍響幾乎是同時響起,,同時進入了他們彼此的身體里!然后是兩具身體倒地的“嗵嗵”聲,。
男人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置信,自己也會中槍,!只是,,沒等他從中槍的事實中回過神來,死神已經(jīng)來了,!
女子費力的挪動身軀,,想要挪到男人的身邊,她那雙瞳孔已經(jīng)開始變大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地上一動不動的男子,,一點一點的挪動著,。
終于,她挪到了男子的面前,,盯著他陰鷙的臉容,,她輕輕笑了一下,然后,,頭歪在一邊,,瞪大眼睛望著遠(yuǎn)處閃著黯淡星光的夜空,靜靜的等待死神的召喚,。
她比男人早開槍了一秒鐘,,卻一樣被射中要害,只是多了幾分鐘茍延殘喘的時間,。
如果有來生,,或者生命能重新選擇的話,她一定不會浪費十五年的時間,,去苦苦追尋一直就在身邊的殺父仇人,。
“希希,你一定要幸福,,做一個快樂的小女孩,,幸福的長大,然后,,找一個知心愛人,,一輩子平淡幸福的過下去?!?p> 女子昏沉沉的腦中突然響起了媽媽臨死時的叮囑,,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為什么在這個時候突然想起那么久遠(yuǎn)之前的事情?她一直以為她忘記了,,原來沒有忘記,,而是深埋在心中。
原來她一直渴望能過媽媽口中那樣平淡幸福的生活,,只是,,太多的事情,讓她忽略了那份心中的渴望,,直到,,現(xiàn)在生命要消失了,她才想起來,。
如果,,生命能重來一次,她一定會遵照媽媽的囑咐,,過平淡的生活,,然后找一個知心的愛人,一起平淡幸福的過下去,。
“悔兒,,悔兒……”
梁希希突然聽到爸爸在喚她,她急忙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還是同樣漆黑的夜,同樣的隱在黑暗中的小巷,,以及彌漫在空氣中濃重的血腥味,。
“悔兒,悔兒……”
呼喚聲是那么清晰,,好像就在耳邊,,梁希希急忙扭頭去看,眼前的地上,,躺著一個人,,那個人正吃力的向她爬來,然后,,是他焦急的呼喊聲,。
“悔兒,你在哪里,?你還好嗎,?”
“爸爸?”
梁希希沖口而出,,隨即,,她愣住了,,爸爸已經(jīng)在十五年前死了,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在眼前,,并且在喚她呢,?難道是那個人還沒死?梁希希立即戒備起來,,伸手入懷去掏手槍,,隨即她驚愕的發(fā)現(xiàn),她摸了個空,,她的懷中并沒有一向貼身攜帶的槍,。
“悔兒,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你快逃吧,他們應(yīng)該快追上來了,!”男人終于爬過來了,,他仰著頭,盯著他的女兒,,眼中滿是焦急擔(dān)憂,。
“爸爸?怎么可能呢,?”梁希希大驚失色,,她猛地站了起來,盯著眼前的男人,,然后,,雙眼淚如泉涌。這是她的爸爸,,是她相依為命了十年的爸爸,!可是,為什么會突然出現(xiàn)在眼前,?難道是來接自己的,?
“啊,!”梁希希大叫了一聲,,“我在做夢嗎?爸爸,,我在做夢嗎,?我不是已經(jīng)中槍要死了嗎?怎么會毫發(fā)無傷呢,?”
“悔兒,,你怎么了,?你快逃吧,爸爸要不行了,,你快走吧,!被他們抓到了,你也難逃一死,,你一定要好好的珍惜生命,,好好的生活,一定要幸福,!”男人的頭慢慢的垂下來,,但是,他的眼睛卻還緊緊的盯著他最掛心的女兒,。
|“爸爸,!”梁希希眼看父親就要氣絕,她顧不上此刻是不是在夢里,,急忙蹲在父親的身邊,,伸手想要將父親抱在懷里?!鞍职帜銊e死,,悔兒不能讓你死,我?guī)闳タ瘁t(yī)生,,你一定要堅持?。 ?p> “……不……一定要幸?!鋵崱降褪歉,!蹦腥藬鄶嗬m(xù)續(xù)的說著,然而話未說完,,就頭一歪,慢慢閉上了眼睛,。
“不,,爸爸,不要嚇我,,起來啊……”梁希希急忙搖晃著父親的身體,,她嚎嚎大哭著,臉上冰冷的淚不斷滑落在父親漸漸冰冷的身體上,,“為什么讓我夢到這個,?為什么臨死了還讓我夢到爸爸的死,為什么,?”
不知道哭了多久,,梁希希猛地停止了哭泣,,她微微覺得奇怪,這個夢未免太真實了吧,!
她心中一動,,緩緩站起身來,然后,,伸手撫mo著地面,,撫mo著小巷斑駁的墻壁,她眉頭越皺越緊,,然后,,喃喃道:難道不是夢?難道是真的重回十五年前了?
梁希希重新坐回父親的身邊,,將父親已經(jīng)開始變得僵硬的身體抱在懷中,,然后,她靜靜的等待著,。
沒過多久,,她就等到了她要等得。
先是一束強力手電筒的光束射在她的臉上,,然后,,她微瞇著眼,看到一個年輕男人正緩緩走來,。
“你是梁鑫的女兒嗎?”年輕男人走到梁希希的身邊,,蹲下身,用手中的手電筒照了照梁希希懷中已經(jīng)死去的男人,,然后嘴角微撇,,眉頭輕蹙,神情看起來很惋惜,?!翱上В襾硗砹艘徊?,沒能救你父親,,對不起了!小妹妹,!”
|“你是誰,?”梁希希用驚慌恐懼的聲音問道,然后,,目不轉(zhuǎn)睛的打量著眼前的年輕男人,,他長的并不難看,只是,在手電筒微弱的光芒下,,看起來很陰鷙,。
“我是你父親的好朋友,以后由我來照顧你,!”年輕男人說著,,站起身來,手中的手電筒直接照射在梁希希臉上,,“跟我走吧,!”
“不,我不會跟你走的,!”梁希希堅決道,。
“是嗎?”年輕男人哼笑道,,“倒是和你父親一樣倔?。〔贿^,,小妹妹,,你不想知道是誰殺了你父親嗎?”
“是誰,?你知道嗎,?”梁希希激動的問道。
“當(dāng)然,,只要你跟著我走,,聽我的話,我就告訴你是誰殺了你父親,!”年輕男人說完,,似乎知道梁希希一定會跟上來,轉(zhuǎn)身就走了,。
“哥哥,,等等我!”梁希希放下父親的尸體,,急忙追上去,。
年輕男人回過頭來,盯著梁希希,,陰測測笑道:“以后要叫師父!”
“好,!師父,!”梁希希已經(jīng)走到年輕男人的面前,在微弱的手電筒光芒的光暈下,她看到年輕男人眼中一閃而逝的陰狠,。
“師父,,其實你就是殺我爸爸的兇手!”梁希希冷不防說道,,然后,,趁著年輕男人驚愕的一瞬間,她出手如電,,雙手同時揚起,,在年輕男人的左胸口和右褲兜摸出了兩把手槍,對準(zhǔn)了年輕男人的臉,。
“你……你……怎么知道……”年輕男人手中的手電筒“咚”的一聲掉到了地上,,他驚愕的瞪大眼睛,張著口,,喉嚨中像是突然被塞進了一只腐爛發(fā)愁的死耗子,,發(fā)出一陣陣“咯咯咯”的怪聲。
“看來我真的重回十五歲了,!”梁希希淡淡的自言自語了一句,,然后,雙手同時扳動,,“蓬蓬”兩聲后,,年輕男人臉上開滿了血花,栽到在地上,。
梁希希眼睛都沒眨一下,,蹲下身,用年輕男人的T恤下擺認(rèn)真的擦拭著手槍上的指紋,,然后,,扔到了年輕男人血肉模糊的看不出原樣的臉上,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小巷,。
第二天,,她去警局填寫了相關(guān)的手續(xù),去火葬場領(lǐng)回了父親的骨灰,,和早已去世十年的母親葬在一起,。讓他們終于可以永遠(yuǎn)廝守。
然后,,她坐在墓碑前,,開始思索自己的新人生!
毫無疑問,,她是重生了,!雖然她不知道是什么導(dǎo)致了她的重生,不過,能有再來一次的機會真是太好了,!
殺父仇人已經(jīng)死去,,再沒有可以干涉她人生的因素了!從此她的人生就是屬于自己的,!這種認(rèn)知,,讓梁希希心中非常興奮。
叩別了父母親之后,,梁希希帶著一顆輕松的,,毫無羈絆的心踏上了她的重生之路。
首先,,她找到一個專做假證的地方,,給自己弄了一套合法的證件。把自己的年齡從十五歲提升到十八歲,!
當(dāng)梁希希拿著新鮮出爐的身份證時,,不禁心生感慨:人生真是好奇妙!一夜之間,,她從三十歲回到十五歲,,又在一天之間,從十五歲的未成年變成十八歲的剛成年,。
可是,,當(dāng)她站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時,她傻臉了,!她該拿什么謀生呢,?
前世,她跟在酒鬼父親身邊,,一直過的是流浪的生活,,沒有受過系統(tǒng)的教育。文化程度僅限于認(rèn)識字,,知道每個字包含的意思,,這些還都是她自學(xué)的!父親只教她武藝,,從五歲跟著父親開始,,她就開始習(xí)武!父親的武藝極高,,可是,,他卻因為母親的去世而酗酒,導(dǎo)致身體變得很差,!但是,,他卻對她非常嚴(yán)厲,,近乎嚴(yán)苛的訓(xùn)練幼小的女兒。
本來梁希希不明白為什么父親這么執(zhí)著要她練武,,后來她才明白,那是父親所唯一能給她的了,!從她知道了父親的這個心思后,,她就開始以積極的心態(tài)投入到刻苦的訓(xùn)練中。
十二歲起,,她就跟在父親身邊,,做武館的教練。最開始是因為父親接下了工作,,但是,,又經(jīng)常酗酒不能完成工作,于是,,為了生活,,梁希希挺身而出。
十五歲那年,,父親死于仇人的暗殺之后,,她被殺父仇人騙走,開始了真正地獄式的訓(xùn)練,。那個時候的她,,年輕氣盛,一心只想報殺父之仇,,卻被真正的殺父仇人利用,,做了十五年的殺人機器!
重生后,,她不想再動武了,!哪怕是去武館做教練,她也不想了,!她只想過非常平淡的生活,!
在餓了兩天之后,梁希希終于明白,,她這樣的一個沒有文化,,又不屑動武的人,想要生存下去,,唯一能做的就是出賣勞力,。
梁希希找到的第一份工作是在建筑工地上當(dāng)小工,每天和一大群五大三粗的男人們一起抬鋼筋水泥筑成的預(yù)制板,。一個月后,,她離開工地,,整個人黑了一圈。
不過,,在酐暢淋漓的流汗和嚴(yán)重的體力耗竭中,,梁希希慢慢的適應(yīng)了自己的新生!
她在那個小城市破舊的火車站上上了火車,,然后,,看著周圍不斷倒退的風(fēng)景,就這么一直待在火車上,,直到終點站到了,,她才下車。上車的時候并沒有在意火車是開往哪里的,,到了之后,,她才知道自己到了一個沿海的繁華城市。
補了火車票之后,,做了一個月小工掙得錢也基本上花完了!為了填飽肚子,,她又去做了第二份工作,那是一家小飯館的洗碗工,。一個月后,,離開小飯館,她在這個繁華的海邊城市中四處流浪,,或者攀上這個城市的最高地段,,眺望波瀾壯闊的海面,感受人在大自然面前的渺小,,心變得非常的平靜,。
錢花完了,就繼續(xù)找工作,,掙了錢之后,,繼續(xù)流浪,或者像開始一樣,,坐上一輛不知開往何處的火車或者汽車或者輪船,,被帶到一個陌生的地方,重復(fù)著不斷打工掙錢,,然后,,流浪的日子。
這樣的流浪生活在正常人的眼中是顛沛流離,,困苦不堪的生活,,可是在梁希希心里,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靜和寧和,??赡苁窃谒男睦?,小時候跟著父親四處流浪的生活成了她做殺手時最溫馨的夢,所以,,在自由之后,,她才下意識的選擇這種生活,回溫往日的溫暖,。
這樣的日子,,過了五年。
五年來,,梁希希走遍了大江南北,把所有不需要武力,,不需要文化的諸如小飯店服務(wù)員,,大廈保安,建筑小工等等多種在別人眼里是低人一等的工種差不多全做遍了,。
盡管,,她再也不想動武,可是,,她卻一天都沒擱下父親教給她的武藝,。對她來說,這是她對父親的思念以及深愛,!
如果不是遇到了弘雪,,梁希希可能會一直這么流浪下去,。
弘雪是個很有名的女演員,,本來是和梁希希八竿子打不著的人,可是,,命運卻總是不可預(yù)測,。
那天,梁希希在一家酒店中做夜間保安,。午夜凌晨時分,,她照例在酒店的各個走廊以及所有角落中巡邏。
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喝的醉醺醺的斜倚在走廊的墻壁上,,手扶著額頭,,一副不勝酒力的樣子。旁邊的一間房間中,,走出一個中年男人,,目光渾濁淫邪的盯著那個漂亮的女人。雙手很不規(guī)矩的在女人的身上亂摸,。女人似乎對此很厭煩,,但是,,她喝得太醉了,實在無力抗拒男人的騷擾,。
梁希希正好路過,,她并不認(rèn)識弘雪,但是,,不知怎么的,,對這個被騷擾卻無力反抗的漂亮女人起了一絲憐憫之心,于是,,她走上去,,隔著男人白色襯衣的袖口,抓住了男人的手腕,,然后,,五指像鐵鉗一樣慢慢的收緊。
“??!”男人疼的醉醺醺的紅臉剎那間失去了血色,他惱怒的轉(zhuǎn)頭,,渾濁的眼珠死死的盯在梁希希的臉上,,他本來是要大叫里面的同伴出來收拾這個多管閑事的保安的??墒?,當(dāng)他對上梁希希冷厲的眼神后,他不由的激靈靈打了個寒顫,,酒頓時醒了大半,。
梁希希放開了男人的手,男人悻悻的瞪了一眼梁希希,,沒吭聲回到了旁邊的房間中,。
梁希希輕輕拍了拍女人嫣紅的臉頰,輕聲問道:“小姐,,你住哪間房,?我送你回去!”
可是女人實在醉的太厲害,,連眼睛都睜不開,,只是身子一歪,就倒在了梁希希的懷里,,然后,,沉沉睡去。
梁希希無奈之下,,將女人扶到了酒店給員工安排的宿舍中,,和同事?lián)Q了班,,守在女人身邊,等她醒來,。
第二天,,女人醒來了,卻粘上了梁希希,!非要梁希希做她的貼身保鏢,。
這個女人當(dāng)然就是弘雪了!她對酒醉時發(fā)生的事情并沒有多少記憶,,只記得是這個長的很俊的女孩幫了自己,,不知為什么,當(dāng)她酒醒之后,,第一眼看到面前那個神情冷淡的年輕女孩后,,心里莫名就覺得很安心!
于是,,她粘上了梁希希。
而梁希希過了這么多年的平淡生活,,性子已經(jīng)變得非常平和,,實在是不善于拒絕別人,特別是弘雪的眼神又特別真誠,,于是,,只得和弘雪簽下了三個月的臨時保鏢合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