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里劍閣棧道。
“哎呀,武興督大人您可千萬小心啊,,瞧瞧、瞧瞧,,您瞧瞧那邊,,”
老軍還是嘮嘮叨叨個沒完。這不,,開始把棧道上那些個危險地方指給蔣舒看:只見前面不過十來步遠(yuǎn)的那個高約十余人的山崖上,,似乎有一大塊的巖石突出。單看這突出來的部分都快有頭牛那么大,,而且看上去搖搖欲墜,。
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砸下來,蔣舒看著都覺得發(fā)憷,。
剽悍男子心中微微有些疑惑,,看看身邊一樣不明所以的弟兄。他還是堆起笑容望著老軍:“老哥啊,,怎么前些日子好像沒聽說這兒有這么塊……”
話剛說到這兒老軍馬上打斷他的話,,生氣的說:“你們這些年輕人知道什么?當(dāng)年我們跟隨武侯大人開鑿這兒時你們在你們娘肚子里呢,,怎么知道這兒有多險,!我們當(dāng)年開鑿時傷的就不用說了,死的都死了上千人,。這兒經(jīng)常掉碎石你們又不是不知道,,這一塊不過是特別大罷了。有什么好奇怪的,?”
老軍一臉慍怒,,剽悍男子馬上向老軍賠禮,老軍這才氣消,。
這個劍閣也沒什么好的,,是能節(jié)省時間,可是得派人不斷的修,。
蜀道果然兇險,。
看來暫時不殺這個臭老頭是對的,,剽悍男子暗自慶幸。
五百多軍士一個跟著一個小心翼翼通過那個危石下,。老軍還是在前引路還是絮絮叨叨,。
路越發(fā)的狹窄陡峭,過了危石不過一二百步前面就是段小坡道,。
棧道雖然力求平緩,,無奈地勢所限,有些地方石頭特別破碎,,當(dāng)年的武侯也只好在這一段上修了個十幾丈長的小緩坡,,全為木料搭成。
現(xiàn)在這小緩坡前就立著幾個蜀中兵,,還有許多草料,,他們還在搬運柴草堆到棧道上,整個棧道的小緩坡上幾乎堆滿了柴草,,還有些不知道干什么用的小酒壇子,。
眾軍士不明白這些個南蠻子到底在干嗎。
剽悍男子向蔣舒使眼色,,蔣舒會意再度堆起笑臉:“老哥,,這些弟兄們把柴草堆到這上面到底是為何啊,?”
那老軍馬上也一臉難色的望著蔣舒道:“大人您怎么想知道這個,?哎算了,小人明說把,,這其實是我們這些守關(guān)的弟兄們琢磨的懶辦法,。弟兄們正在準(zhǔn)備把這些稻草鍘碎和上泥巴、米汁準(zhǔn)備覆到棧道石壁上去,。那些個碎石頭沒法剝,,越剝掉的越厲害,而且費時費力,,不如這樣涂方便,。大人您現(xiàn)在知道了日后不要對閣尉大人說啊,小的可不想讓弟兄們恨死,?!?p> 就跟人家造屋似的,怪不得一些墻壁上看上去還挺光滑,,還真以為是這些蜀兵真的一鑿一鑿全鑿得干干靜靜呢,原來是這么回事,。
剽悍男子哈哈大笑:“老哥您放心,,我們將軍最好說話了,。弟兄們平日里守關(guān)就很辛苦,再讓弟兄們干這種活兒已經(jīng)是很為難的,,都是自家弟兄,,說出去就沒意思了?!?p> 頭兒一笑身后的那些個軍士也跟著笑,,雖然很多離的很遠(yuǎn)又是逆風(fēng)壓根沒聽見。
前面的幾個蜀兵聽見這邊笑聲終于抬頭,,然后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蜀兵拖著條瘸腿往眾人這邊挪,,邊走邊向這邊打手勢一臉的慍怒。
“朱老兒,,你干什么?這兒現(xiàn)在還在修繕,,你不知道嗎?”
那個中年男子靠近老軍時就這么破口大罵起來,,“你這家伙想死嗎,?我們正……”
突然他看到蔣舒身上的將軍盔甲,馬上陰轉(zhuǎn)晴堆起笑臉:“朱老兒,,你把哪位將軍帶來了,?”
“你小子,瞧你那眼拙勁兒,,這可不是前些日子經(jīng)過的武興都督大人么,?”老軍白了那人一眼。
那人醒悟,,馬上也堆起笑容:“原來是都督來了,,小人莫三,見過都督,?!比缓笥窒肫鹗裁创蠼衅饋恚皦牧?!”
“什么事,?”老軍見狀便問,“出了什么事,?”
“快叫弟兄們先不要呆在那塊危石下面,,哥兒幾個正在崖上推石頭呢?!?p> 老軍一拍大腿,,急急對蔣舒道:“大人!快通知弟兄們離開那兒,,不然要出事了,!”
話音剛落,,只聽得后面轟的一聲,那塊巨大的山石就墜落下來,。后隊剛剛巧就在那處,,頃刻間那部分棧道崩塌,十來戰(zhàn)馬哀鳴呻吟中墜入冰冷的河水里,。還有些軍士也被受驚的馬群踩踏,,或者也被擠進水中,整個五百多人的隊伍剎那間陷入混亂,。
“不要慌不要慌,!這是意外!”剽悍男子叫身邊的小校速去傳令,,所有人等不得驚慌,,如有違令者殺無赦。
剛把這個說完,,又望著老軍道:“你們這些人怎么搞的,,這時候拆險?怎么下面也不留個人警告一下,?”
面色慍怒,,說著他看了棧道下面:那條峽谷下面流過的河流上漂著不少弟兄的尸體,還有那些沒法救援的還在冰冷刺骨的河水中掙扎哀號的弟兄,。
老軍一臉的無辜,,望著蔣舒低聲道:“這可不怪我們,都是大人您將我們那些弟兄帶走了,。本來我們打算這幾日搶修的,,現(xiàn)在就那么點人……”
說到這兒,老軍深深一嘆:“掉下去就沒救了,。這邊河水雖然還不算急,,可這天冷的很,接下去足足十幾里都沒個能上岸的地方,??上Я耍上Я??!?p> 蔣舒默不作聲,偷偷看看剽悍男子臉色,,只見那人臉色深沉,。許久之后,那剽悍男子壓住怒火堆起笑臉望著老軍道:“這也是他們?yōu)閲覒?zhàn)死,日后我們將軍會撫恤他們的家人,,您就不用在意了,。”
頓了頓,,他又道:“您還是快點帶我們?nèi)ゴ髣﹂w吧,皇帝陛下還等著我們都督回去稟報呢,。”
說完向蔣舒使眼色,蔣舒馬上連連點頭又裝腔作勢道:“弟兄們?yōu)閲柢|,,皇帝陛下是絕對不會虧待弟兄們家人的,,老哥您就不用擔(dān)心了?!彼洲D(zhuǎn)過臉再看看那個五百人真正頭領(lǐng)的臉色,。
剽悍男子瞪了蔣舒一眼然后堆起一臉假笑:“將軍,您該下令全軍繼續(xù)開拔了,?”說完又向身后剛剛跑回來的小校使眼色,。
至這隊西貝貨漢國士卒又開始緩緩?fù)芭病?p> 當(dāng)然由于后隊那些驚魂未定的馬兒一時半會不肯挪半步,后隊的軍士只好暫且留下,。加上照顧傷者和之前損失的以及最后少數(shù)的一二十個被危石打斷棧道無法跟上的,,前隊僅剩下大約三百四十多人。
那段棧道幾乎被徹底毀壞,,足足缺了四個人身長,,已然截斷了這支魏軍的退路。
不過沒人會擔(dān)心,,這只是小小事故,。
對于僅僅只剩下區(qū)區(qū)幾十人的劍閣,三四百人已經(jīng)是綽綽有余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這些蜀中兵到現(xiàn)在還傻兮兮的給他們帶路呢,。
只要到了大劍閣就賞他們一刀歸西吧?
也算是對他們帶路的獎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