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坦的草原,,除了那些僅僅長著牧草和稀廖低矮灌木的低矮山坡丘陵,,極目遠望,直達天際,。湛藍無云的天空下,,一群五音不全的男人們放肆的大聲歌唱,,口中凈是女人身體的那些個部位。
狂笑,,粗俗的互相對罵,,引以為樂。
也不知是誰提議的要賽馬,于是諸人縱馬狂奔,,相互追逐,。
不過毫無疑問,他們的頭兒那匹奔雷無愧與狼牙一同流著西域大宛馬的血統(tǒng),,跑在最前段,。
“頭兒,我們認輸,,我們認輸,,等等我們啊,!”
身后一人大聲叫嚷,。
徐鴻猛提韁繩,奔雷慢慢止步,。
他回望眾人,,平靜道:“繼續(xù)跑,我們要盡快去西平,?!?p> “頭兒,到底為什么???早去一天半天有什么不同?!焙趶P頗有奇怪,,插嘴道。
“黑廝,,你小子笨蛋一個,,怎么今天也開始想事兒了?”葛彬不屑道,,“頭兒說什么你做就是了,,不要啰嗦!”
黑廝撓撓頭,,一臉委屈,,就是突然間,這小子面色微變,,狠狠嗅了嗅,。
“出什么事兒?黑廝,,你小子又聞到什么了,?”葛彬見狀,連忙問道,。
“好像西邊有人血味兒,。”黑廝不太確定,,猶豫道,。
“靠!這時節(jié)刮東風???你小子狗鼻子再靈也沒這么牛吧,逆風也行,?!币蝗斯笮Α?p> 葛彬舔了舔手指頭,,升向天空片刻,,然后收手笑道:“你還別說,今兒個的風邪性,,還真他媽是也從西邊吹的,。”
“那……我們要去瞧瞧么,?”黑廝很興奮,,叫嚷道。
葛彬連忙搖手道:“這可不行,,頭兒是讓咱們跟他去西都,,現(xiàn)在時間這么緊迫我們哪有工夫湊熱鬧。何況我們就十幾弟兄,,要是那邊有同道,,我們非倒霉不可?!?p> 事情本來就此結束,,不過,他們在翻過一個低矮山嶺時,,黑廝再度指西叫嚷:“彬哥,,頭兒,快看哪,!好多馬,!”
眾人駐足西望,連一直處在最前的徐鴻也停下打量,。遠處一個小小水洼湖四周散布著一堆的馬兒,,似乎都是有韁繩的,,不過好像沒人看管。
“黑廝,,你看清楚了,?真沒人么,怎么可能,?”葛彬不信,。
“好像,有那么幾個,,不過……”黑廝又嗅了嗅,,道:“好大的血腥味?!?p> “快看,!他們在上馬,他們準備做什么,?啊,,他們發(fā)現(xiàn)我們了,想干什么,?想向我們沖鋒么,。”有人驚呼,。
“不是,,他們,他們在……”一人驚叫,,“他們向西跑了,。靠,,他們在躲我們,?黑廝,再看清楚些,,到底幾人,?”
“我怎么瞧得清楚?反正他們沒我們?nèi)硕?,應該還都受了傷,。好多馬背上還托著東西,跑的很慢,?!?p> “這八成是遭了災的商隊,好大一筆富貴,!頭兒,,我們把它剪了吧,?”葛彬叫道。
徐鴻沒有理睬,,但也沒有出口反對,,自顧自驅馬繼續(xù)前行。
葛彬領會,,笑嘻嘻對著徐鴻漸遠的背影吼道:“頭兒,等干完這票富貴弟兄們馬上就去西都找您,!”他又轉身望著眾人高聲道:“弟兄們,,我們是什么人?我們是匪,!殺人劫掠是我們的本分,,乘火打劫是我們的才能,眼前就有這么一份大富貴,,我們能讓他溜了么,?”
“彬哥,不要啰嗦了,,快追吧,。”
黑廝耐不住性子也不等葛彬炫耀完那可憐的口才先拍馬追上去,,其余人也笑罵著心急的黑廝,,跟隨沖鋒。
除徐鴻單獨繼續(xù)前行外,,這些匪類不再向南行進,,改向西。
……
“陳老大,,不行了,,那些家伙果然是土匪,我們逃不掉了,?!币粋€渾身傷口的男子哀求。
“這什么世道,?媽的,,又是亂兵又是土匪,好不容易活著到這兒怎么又撞上他媽的土匪,?”黑焦男子大吼,,眼中滿是淚水。
馬蹄聲碎,,這正是當初那個倔犟的堅持要將貨物帶回中原的男子所在商隊,。
“陳老大,,我們快逃吧?不要管這些貨了,?!?p> 還有什么可說的?武威大亂,,所有原有秩序徹底崩潰,。
本來還指望從武威南端擦著羌部邊界順著兩方不管地帶自西平金城繞過武威抵達隴西。哪知道才到姑臧那邊就撞上亂兵,,一陣大殺,,原先那個上百人三百多匹馬兒的商隊只剩下區(qū)區(qū)十九個人,六十來匹馬,。
而且僅存的十九個人當中七個人重傷奄奄一息,,整個商隊大多都是跟隨他多少年的老弟兄,多少年的感情,,如今只剩下這么點人,,怎會好受?
幸好這最后的貨都是從由于缺少馱馬和馬夫而被迫集中起來最貴最好的貨物中挑出的,,是精挑細選過的,。
本指望這些貨物運抵長安后賣個好價錢,也好撫恤那些不幸身亡弟兄們的妻兒老小,,可現(xiàn)在……
黑焦男子下定決心,,對身后眾人大吼道:“弟兄們,不要在理會那些貨物了,,快跑,!”
說罷,這些人再也不管那些行動遲緩的馱馬,,跟著黑焦男子迅速遠離,。可那被喚作陳老大的男子還是忍不住再度回身看了一眼那些沒人驅趕漸漸停下背負著貨物的馱馬,。
匪類也果然見財起意停下腳步,,在那邊翻看那些貨物。
商隊諸人眼見危險漸去,,也慢慢停下,。所有人怒不可遏的眺望那些眼見著收獲頗豐,手舞足蹈的土匪,。
“陳頭兒,,我們到底在干什么?你為什么不聽那酒肆店家的話,!我們就算虧本賣掉也比現(xiàn)在強,。我們辛辛苦苦好幾個月吃風忍沙喝餿水,,現(xiàn)在倒好,現(xiàn)在全他媽白費了,,還死了那么多弟兄,!”一人大哭起來。
黑焦男子那干枯黝黑面龐上,,表情越發(fā)冷峻,,是懊惱,是悔恨,。很久才低聲說了三個字:“對不起,。”說完他眼淚再也收不住,,直往下滴,。
這就是西域商道,。
獲利為天下之冠,,風險亦為天下之首。
……
“黑廝,,你狗日的,,你小子那鼻子真他娘的牛,比狗強多了,!”葛彬哈哈大笑,,“這次咱們發(fā)達了,這么多金銀玉石,!他奶奶的,,我們搶幾十回牛馬販子也搶不著這么多錢!”
眾人歡笑,,黑廝也笑嘻嘻的,,比啃米肉還得意。
“真是頭肥牛??!”一人感嘆道,“媽的,,肯定是大商隊,!這種大隊伍人太多了,咱們平日里能看不敢碰,,頭兒也不許我們挑釁,。今天也該我們撈一把,也不知道為什么他們只剩下這幾個人,?!?p> “武威那邊打成那德行,,這有什么不明白的?”葛彬道,,“走啦走啦,,將這些東西全帶到西都去,交給頭兒處置,?!?p> “彬哥,我們是不是留下點再交,?”一人小心問道,。
“不用了,這些東西頭兒拿去了自然也不會少了我們的辛苦錢,?!备鸨蜻@次倒是大方得讓眾人錯愕。
“你們想留下點隨你們的便,,”葛彬笑嘻嘻安慰眾人道,,“我是不會跟頭兒說的,都是自家弟兄嘛,!”
“彬哥,,還是你對我們最好!”黑廝感動狀,,眾人也心有戚戚,,點頭不止。
“哈,,也不能這么說,,其實頭兒對咱們也不錯,只是頭兒嘴巴厲害了些,?!备鸨蚬首髯藨B(tài),推讓道,。
“可頭兒嘴巴也太厲害了,,說那種話,真讓弟兄們心寒??!”又一人抱怨道。
“彬哥,,說真的,,我覺得彬哥您倒是比他更加合適做大伙兒的頭兒。”黑廝也嚷嚷道,,眾人連連點頭,。
葛彬竊喜,不過臉上故作驚懼,,嘴上道:“這可不能亂說,!頭兒對我可真不錯,哪里虧待過我,?而且老爺子還健在,,這種話以后還是少提,省得給大家惹麻煩,?!?p> 眾人表情各異,有人畏懼,,有人不忿,,有人無奈。葛彬瞧在眼里,,暗自默記,,他故作爽朗一笑招呼道:“走啦走啦,弟兄們,,去西都啦,!”
……
徐鴻再次抵達西都,。這次還是在那個西都城門外,,只是這次沒人迎接他。
整個城內(nèi)平靜如故,,照例有羌人進出城內(nèi),,似乎貿(mào)易毫無影響,僅僅是那門首的士兵換了,。
貌似平靜下是洶涌的波瀾,,這一點徐鴻很清楚。
他笑了笑,,向門洞走去,,門首那幾個士兵瞧見他連忙打招呼:“您總算是來了!將軍等你許久了,,現(xiàn)在就在城內(nèi)太守府等您呢,!”
徐鴻堆起笑臉客氣回話,不久他步入正混亂一氣忙得不可開交的太守府,。
所有人走來走去,,將那些書牘抬進抬出,所有的兵丁正將太守府內(nèi)一些舊物抬出,不是財物,。
占領數(shù)日,,該搬的早搬了。
“你總算回來了,,”身側響起宗容冷冷的聲音,,他扭頭望去,卻見那廝眼兒紅紅的,,活像只紅眼雞,,不由面帶譏嘲。
宗容愕然,,很快醒悟,,摸摸眼惱怒道:“哼,有什么好笑的,!我和重德,、伯高都在此處整理三天了,我和重德三天都沒能合眼,?!?p> 三天,全是書牘竹簡等等,,都是要處理的東西,。三天里許許多多事情等著處理,統(tǒng)計戶籍安撫民心將那些囚徒身份查閱,,把那些因為瑣碎小事而被捕的大赦,,如此種種。
宗容說的是實情,,不過他身為宗家的庶子,,平素里謀略倒是有些,就是沒機會治理家務,。
西平初定,,為劉武治理政務的實質上是蔣涭,這位蔣氏家族大公子雖然上不得戰(zhàn)場又沒什么過人才智,,不過謹慎細密,,這些日子布營安寨皆由蔣涭主持,治理西平也自然由蔣涭主導,。
馬志在政略才能上不及蔣涭,,但好歹也是馬家未來首領,且對羌民風俗知之頗深,,也由于其身份深得羌民認可,,便與劉武兵分兩路跟那些羌民交涉。偶爾也回到太守府與蔣涭一起處置些許文書。
相對而言,,宗容算是門外漢,,治理經(jīng)驗缺乏,只好跟著蔣涭先學著,,要求處理一些較簡單的調撥計算糧秣支出等事,。
這些雜碎瑣事最是龐大,結果不過是多了一個徹夜不眠的罷了,。
天下果然不是那么好得的,,單這些瑣事就能累死你。
沒有謀臣,、沒有武將,、沒有兵馬、沒有威名,、沒有錢糧,、特別是沒有人望,是沒法起事的,。
這些徐鴻一個都沒有,,本來他或許此生永遠落草,與富貴本來無望,。幸好趕上了好時候,,撞上這姓劉的。徐鴻暗暗思量,,還為當初自己大膽面會劉武自鳴得意,。
他抬頭故作平靜望著宗容:“廣崇你辛苦了,快去睡吧,?主上日后還多得是時間需要廣崇你出謀劃策呢,!”
“你,?”宗容心中警覺,,這小子心狠手辣,拿人命當兒戲,,怎的這會兒客氣得不行滿口好話,?他皺眉冷冷道:“你別說那些好聽的,將軍正等你回話呢,!你速速跟我來,。”
說罷帶著徐鴻繞幾個彎,,從太守府回廊穿過,,一直抵達一個小院子里。門首站著幾個蜀人,這些是劉武自家的家奴兵,,忠誠上無可非議,,見宗容徐鴻到來,連忙讓開,,請他們進去,。
他們進去時,劉武正在房中閱讀那些蔣涭親自帶人送來精選過的竹簡和各色絹布皮紙圖籍,,蔣涭就坐在一側,,低聲解釋如何如何。
劉武邊看邊點頭,,若有所思狀呆呆出神,。
宗容先給劉武行禮,然后道:“主上,,徐子迅回來了,!”
“哦,子迅,,你來了,!”劉武在蔣涭提醒下,這才回過神,,請眾人坐下,。
“子迅,那邊的事情……”劉武話到一半,,突然打斷,,面色尷尬。
“主上勿憂,,事情定當成功,!”徐鴻笑瞇瞇道。
可劉武臉上還是毫無喜色,,尷尬如舊,。
他不說話,室中其余諸人也便一起沉默著,,連徐鴻也收斂起笑容,,靜靜等待。
劉武突然哽咽著,,眾人惶惑,。
只見劉武仰天低泣道:“昭烈皇帝,漢室五百年歷代的先祖啊,,劉武實在是沒有辦法,。復興大業(yè)竟然要用這種卑劣法子,,實在是我五百年漢室之恥,可是我實在沒辦法??!我只有區(qū)區(qū)千余人,而魏人雄兵百萬,,若是魏人來襲,,劉武只好奮戰(zhàn)至死,我死不足惜,,可惜我大漢五百年基業(yè)再無一人肯為之流血,。”他輕輕抽泣,。
幾句話一說,,蔣涭已是淚水漣漣,伏拜在地,,悲切道:“將軍,,這不是您的罪過!都是我等無能膽怯,,不能為國舍身捐軀,,您也是為了我等才犯下如此過錯。若是日后鬼神斥責,,當由我等一力扛起,。”
徐鴻心中暗罵:“姓劉的,,你他媽跟你祖宗一個德行,,除了會打仗也忒能拉攏人心了,虛偽,!媽的,,不是你讓老子我‘看著辦’么?現(xiàn)在倒好,,全變成老子我的罪過,。”面色不悅,,但也低首匍匐,,悲慟道:“主上,這都是臣的罪過,,日后臣下黃泉定當被鬼神拷責,墜無盡地獄,,與主上無關,?!?p> 兩下變成攬罪大會。
宗容連忙道:“算了,,算了,,今日之事,主上和子迅都不要再說了,,我們也不要再提了,。永遠不提!”
永遠不提,,好主意,。
徐鴻連忙贊成。
“主上,,除了我等三人,,再無他人知曉,我等都是一心為主上您效忠的忠勇之士,,您大可放心,,永遠不會有人知道的?!毙禅櫟?。
劉武沉吟許久,低聲道:“天神共鑒,,你不負我我不負你,,永不相負?!?p> 徐鴻宗容蔣涭三人都是神色一震,。
天神共鑒,永不相負,。
徐鴻大喜過望,,連忙跪拜道:“天神共鑒,臣當為主上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君臣盟誓,,心結消弭。
此后,,正好小劉魏和蔣筑跟隨馬志巡城完畢回來復命,,眾人不再說這些,氣氛和緩總算進入正題,。
徐鴻將北方的事情說了一遍,,他從葛彬那邊得知到昨天馬念樹機能在席上說的那些對話,至此揣測到武威首城姑臧并未陷落,,還在魏人控制下,。樹機能很有可能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最終答應支持劉武八百兵,,希望劉武在西平盡快站穩(wěn)駐足好幫助自己分擔即將到來驚濤怒吼般襲來的魏國討伐平叛大軍。
“對了主上,,可曾從姓牽的那廝口中得到些有用的東西,?”徐鴻問。
劉武皺眉,,劉魏見父親不快,,氣惱的插嘴道:“那老家伙,真?zhèn)€無趣,,一點也不肯理我們,,呆呆坐在牢房里看著墻壁?!?p> 昨日,,劉魏也跟隨劉武前去探望的,不過那廝根本不理不睬,。
“這廝留著也沒什么用處,,干脆一刀宰了!”蔣筑大聲道,。
蔣涭喝斥:“筑兒,,你胡說什么?這是軍國大事,,不是報私憤的時候,。你再胡說八道就出去!”
蔣筑在前幾日冒充劉武代替劉武冒險誘敵時險些讓牽弘刺穿肚皮,,好在牽弘力氣不夠加之戰(zhàn)局混亂為求自保,,結果一矛刺下竟偏了些許,蔣筑肚子上只留下一道不深不淺的血痕,。
蔣筑囁嚅,,嘟著嘴別過臉不再說話。
宗容道:“雖然我們從牽弘那邊沒得到什么詳細情報,,不過我們從其他的那幾個隴西魏人那邊也得到一些東西,。”
無他,,只知道洛陽那邊派人到隴西了,。
據(jù)說帶了大約一千騎,似乎聽人說姓石,,官位要比牽弘高,。
他們從門外偷偷看見牽弘給那人行禮來著,關于那個男人最后一點細節(jié)是歲數(shù),,似乎比牽弘還要略年長些,,相貌頗為英武,,氣度不凡,,除此之外那些只知道跟著牽弘沖鋒陷陣殺人拼命的親兵們就一無所知了,。
姓石的那廝最后下令牽弘到西平征調羌兵參加平叛,牽弘如令前來,,結果倒好——牽弘貪功,,魯莽行事,導致兵敗,,丟失西平,。
“就是不知道那廝到底是誰?!弊谌莅櫭嫉?。
姓石的魏將還真是沒聽說過,何況除了劉武久經(jīng)戰(zhàn)陣外,,其余都是初涉此道,,軍國大事最重情報,否則縱有雄心萬丈也是不行的,。
徐鴻淡淡道:“這好辦,,等我那幾個弟兄回來讓他們再去隴西那邊打探分明就是了。只是這個牽弘,,主上打算如何處置呢,?”
劉武默然,低聲道:“我很想殺他,?!?p> “那主公您干嗎不在當初就讓他殉國?”徐鴻意味深長,。
劉武搖頭:“不行,,我不能因為私仇不顧軍國大計?!?p> 徐鴻點點頭,,贊嘆道:“主上這么做是對的,不愧是主公??!”
拍馬屁!宗容很是鄙夷,。
“不過主公,,可否將那老兒交給屬下呢?”徐鴻笑瞇瞇問道,。
劉武遲疑片刻,,明白了,,點頭道:“子迅愿意出馬自然很好?!闭f完轉身望著對一旁侍立的劉魏:“魏兒,,等過會兒散會你便帶子迅去?!?p> 接下去繼續(xù)議事,,還是關于西北態(tài)勢的。
現(xiàn)在,,武威那邊混亂無比,,魏國已沒有幾座能控制的了,雖然首城姑臧仍在魏國控制之下,,但據(jù)這些隴西郡俘虜們交待:武威郡各處城壘不少城要么是失去消息,,要么是困守??傊髯詾閼?zhàn),,許多都開城投降,倒向鮮卑部,。
而金城郡那邊,,金城太守楊欣已經(jīng)開始重新聚集兵力,準備再度攻入武威,,據(jù)說也已經(jīng)有好幾千人馬,。
“這可不太好,”馬志皺眉搖頭,,“若是他們舍棄攻打武威改向西平,,那可就壞了?!?p> “伯高兄勿憂,,”宗容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軍未必沒有勝算,。”
“廣崇說的是理,,可是到現(xiàn)在,,我聯(lián)系的那幾個羌部還在觀望。你是不知道,,這些羌部盤根錯節(jié),,好多彼此之間都有仇隙,勉強說服一家另一家就會惱火,再也不肯與我說話,,非得漢威親自拜訪才行,。”
這幾天,,馬志是累苦了,。
他也算領教何謂烏合。(其實合還合不起來哩,。)
千頭萬緒,,現(xiàn)在最重要的就是缺少懂行且愿意幫助劉武說服羌部各家贊助些隊伍,。到目前為止,,除了東邊湟水下游的安夷城在前天被劉武乘勢奇襲拿下外,其余幾座城池上依舊飄揚著大魏的旗幟,。
兵力還是太少,,一千人馬小蛇吞象能拿下西都已是竭盡全力精疲力竭,那些投降的剛剛表示愿意留在劉武軍勢內(nèi)的那一千人馬也實在靠不住,,蔣涭劉武等正忙著籠絡這些人馬中的頭目,,至少還要一段時間才行。
讓他們放棄強大的大魏加入缺兵少將資源匱乏剛剛起家的劉武軍實在是強人所難,。只有那些個帶著羌部血脈的羌漢混血兒們,,似乎比較愿意跟隨劉武,可是誰說得準呢,?那個西平都尉也是有羌部血脈的,,到底選擇了自盡效忠他心目中的大魏帝國。
“真是討厭,!”馬志抱怨道,,“要是在姚部那邊就成功就好了,我們肯定能多個三兩千兵馬,,肯定能一口氣將西平所有城池全部拿下,。”
說到底,,全怪那個滑溜狡詐的臭老頭兒姚仲康,。
“對了,主上,,”提到姚仲康徐鴻突然想起件事,,“主上,上次姚老爺子跟您不是說過一家部落么,?主上,,事兒談成了么。”
“嗨,,那家,!”馬志一提到這里惱怒異常,“那家沒法談,,真是太離譜了,。”
“哦,?為什么呢,?”徐鴻追問。
馬志紅著臉不肯說,。還是一旁的宗容相勸,,馬志才扭扭捏捏很不情愿的將原由說了出來。
“讓伯高你跟那些女人比斗,,還要伯高你穿女人衣服嗎,?”徐鴻笑道“的確是太過分了?!?p> “當然豈有此理,,”馬志很是氣憤,“老子轉身就走,。漢威,,虧得你今天早上去了另外幾家沒去那兒,不然你非氣死不可,!”
“有這種事,?”劉魏驚奇的瞪大眼睛,一臉興奮,,嚷嚷道:“嘻嘻,,我也想看看伯父穿女裝呢!”
“臭小子,,再胡說八道老子揍你,!”
室中立即上演追逐游戲,只不過在看到劉武不悅,,訕訕止步,。
“伯高,你留下主持城中各處事物,,我現(xiàn)在就去莫洛部,。”劉武道,。
“漢威,,等明天吧,?快到黃昏了,等你到那兒天一定黑了”馬志勸道,。
劉武搖頭:“我們時間不多了,,每個時辰每一刻鐘都不能浪費?!闭f罷,,他起身道,“大家各負其職,,會就開到這里,,今日辛苦大家了?!彼谌莺褪Y涭道:“廣崇,、重德,你們先去睡幾個時辰,,否則等東邊那些混蛋們到來后,,我們怕是沒機會休息。至于安夷城那邊,,那個蘇瓦莫綽能約束蘇瓦臺的,你們不用太過擔心,??傊茸咭徊绞且徊桨??”
劉武剛走出房門,,就看見一個蔣氏家的小子跑過來,驚喜狀大聲嚷嚷:“將軍,!蜀中,,蜀中來人啦!”
終于……
來了么,?
?。ㄙY治通鑒泰始七年上說。初,,大司馬陳騫言于帝:“胡烈,,牽弘皆勇而無謀,強于自用,,非綏邊之材也,,將為國恥?!睜亢氲男愿駥儆趧傘棺杂?,勇猛過人但為人少謀的。其實真實的情況是泰始七年夏。牽弘敗亡也正是在涼州,,正由于諸胡內(nèi)叛與禿發(fā)樹機能合謀,,導致牽弘兵困青山,軍敗身亡,。
因此,,實際上,在下是將此事提前了,,鄧艾伐蜀后牽弘才因戰(zhàn)功遷轉為揚州刺史,,故而在本文時,鄧艾兵敗,,牽弘的功勞無從說起,,因此身份依舊是隴西太守,這次來西平是調遣羌人加入魏軍討伐禿發(fā)樹機能,,運氣不好,,被劉武算計兵敗了。
此外,,勇猛是一回事,,怕死被俘又是一回事,怕死投降則又是另一回事,,三者互不相干,。就像我們的呂布哥,殺人不眨眼,,輪到他自己被人綁,,還叫疼呢,更是希望跟曹某人密切合作,,只要能饒他性命,。我也無意詆毀呂哥,畢竟都是人嘛,,是人都是這德行,,殺別人痛快,自己挨殺,,就哭天喊地,。
最后關于同性戀話題,就是孌童,,對朱程禮法風行后的中國包括自詡開放但實際根子仍繼承朱程道統(tǒng)的現(xiàn)在而言這簡直不可接受,,但這對于當時的倫理道德來說這并不算什么大事情,至多只算風liu趣話而已,。別忘了日后石崇在請人吃飯時讓美女勸酒,,若是客人不喝,,那可是要殺人的,而且當時已經(jīng)是晉朝建立后的事,。相較于這種動輒殺人的事情當時都沒人管,,同性戀不過是佐味醋。而那些貴族子弟玩漂亮的男人玩孌童玩變態(tài)道理很簡單:普通女人玩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