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中午,,周大都是在酒肆后院門首跟那些莫洛羌人在一起,。你也聽不懂我說什么,,我也不懂你說什么,,不過一人一大壇酒,有酒便是好朋友,,舉碗暢飲好不痛快。
除了周大,馬志,、宗容也在外邊沒有再進去。那個女人竟然用姚部羌語跟劉武商議,,一邊喝酒一邊細聊,,顯然是不希望有第二個人聽懂,宗容便索性攛掇馬志一同出來,,只剩下劉武與那女子還在院內(nèi),。
“你說我們將軍會不會獸性大發(fā)把那娘們推dao?”
周大醉了,,突然想起這種齷齪念頭,,笑嘻嘻問。
“巨偉,,不要亂說,!”馬志也笑道,“漢威對女色從來不太在意的,,他才不會做這種事呢,?何況現(xiàn)在那邊還有外人?!?p> “多一個女人而已,,”周大笑道,“這有什么大不了的,,要不然來個一鼓作氣,?”
那個小鳥依人只懂很少一點莫洛羌語的小妮子留在那邊侍候兩人,倒酒端菜如是,。
眾人哈哈大笑,,沒有人追究他有辱主上威嚴,喝醉了胡說幾句也沒什么,。直到這些門首的人都快醉倒,,門終于打開。
第一個走出的是劉武,。
他靜靜走到宗容面前,,看著面頰微紅的宗容,低聲道:“廣崇,,你還好么,?”
宗容連忙站起身,,恭聲道:“主上,臣還好,?!?p> 看來他沒敢多喝,身子站的還算穩(wěn)當,。
劉武點頭:“你先回趟府衙,,讓重德準備各一千斤銅、鐵,,還有絲帛布匹各五十匹,,過會兒帶著這些東西跟她一起回莫洛部,你暫且留在那邊,,等過幾天傅伯長會去替你,。”
“遵命,?!?p> “對了,你告訴重德,,運這些東西不必全用南方來的弟兄,,要夾雜些剛剛反正的西平弟兄?!?p> “主公,這是為何,?”宗容猛然間有些不明白,。
“你到莫洛羌后就懂了,總之,,多聽她的意見,。”
“是,?!?p> ……
還是西平,太守府內(nèi),。
佐吏們居住的一處小院,,一處最最平常的西北土房內(nèi)傳出爽朗笑聲。
“頭兒,,您看,,好多好多錢吶!”
葛彬炫耀似的將那口麻袋扯開,露出里面金燦燦的各色金銀器皿,。
西域所制金銀器物在中土是很受青睞的,,這些滿帶著異域氣息的奢侈品以其華麗炫目和無色無嗅征服了那些厭惡銅漆等器氣味又輕鄙陶瓦器物低廉的士大夫豪門貴族們,,而同樣無臭無味的玉器按禮制卻是不可隨意當食具的,于是在這個連中華瓷器尚處初創(chuàng)的時代,,昂貴的金銀等器是上上珍寶,。
單這一麻袋,就不知道夠買多少頭牛羊了,。
“干的好,,”徐鴻夸獎。
“謝頭兒贊,!”葛彬嘿嘿直笑,。
“不過,”徐鴻話頭一轉(zhuǎn),,“你為什么不把這些金銀留下呢,?這可是一大筆錢,足夠你們花一輩子,?!?p> “頭兒,您這話什么意思,?”葛彬大驚,,憤慨般,“難道我一片忠心還不能讓頭兒您放心么,?”
“忠心,?哈哈……”
很好笑的詞兒,徐鴻狂笑不止,。
“頭兒,,”葛彬陰惻惻低聲道,“頭兒,。我知道您什么人不相信,,連我您也不例外。不過實話不瞞您,,跟著頭兒您許久,,我也知道這世上到底什么才是最好的東西?!?p> “哦,?你說說看?!毙禅櫴兆】裥?,微笑著望著葛彬道,“說吧,,到底是什么,?!?p> “這世上最好的并不是這些金銀珠寶,”葛彬從容平靜道,。
“恩,,說下去?!?p> “對大多數(shù)人來說,,這些東西已經(jīng)算是最好的。不過對于您和我,,它們已經(jīng)算不上什么,。”
徐鴻贊許點頭道:“我總算沒瞧錯人,,你也算很機靈的,。金錢算什么?掙得再多讓你跟黑子他們一次劫掠就沒了,。這些富商對我們而言不過是些長腿的錢袋,。天底下只有那種東西最好,”他獰笑,,“你知道么,。”
“頭兒,,屬下知道,。”
“知道就好,,這些東西我會交給姓劉的處置,,你不會有意見吧?”
“頭兒,,交給他干什么么!這些錢好歹是咱們的,?!?p> 還是不甘心。
“果然,,你還是不行啊,,”徐鴻哈哈一笑,“這就是我跟你的不同,。眼光要看的再長遠些,,今天我們付出的他日定會獲得百倍回報?!?p> “可……”葛彬有些不甘心,,“您不是一直對姓劉的還是有些懷疑么,,魏國也不好對付,一不小心就……”
留下點養(yǎng)老錢總是好的,。
徐鴻冷冷道:“你懂什么,?若是此次西北事敗,漢國必亡,,漢亡則吳亦亡,,大魏四海一統(tǒng)下面就得平定各處山寨營頭了。到那時候就算有再多的錢又能怎樣,?你想回鄉(xiāng)作順民百姓么,。大丈夫生不能鼎食亦當鼎烹?!?p> “好,!大丈夫生不能鼎食亦當鼎烹!”
葛彬只覺得血直往腦子里鉆,,他興奮大叫:“頭兒,,我聽您的!”
一刻鐘后,,正算賬算得頭大的蔣涭又迎來了一大筆新麻煩:看著那些剛剛來的幾個徐鴻的部下扛著滿滿四五麻袋進來,,之后往他面前一放,扯開口子露出滿滿的金銀玉石,。
將涭無言以對,。
“重德,我們頭兒說,,主上雖然完全可以自南邊得到軍餉,,不過現(xiàn)在那邊戰(zhàn)亂不止,軍餉一時半會兒無法依賴那邊,??涩F(xiàn)在我軍初創(chuàng),人心未附不能征稅,,偏偏又得到處花錢,。所以我們頭兒說,就是破家散財也要為主上解憂,?!?p> 蔣涭并不是那種見錢眼開的,可是這一大筆錢財,,到底是多了點,,他也起身仔細察看。
“好吧,,我代將軍記下,,等日后我軍財政充裕再撥還給你們,。”
這是最好不過了,,除葛彬滿臉燦爛笑容外眾匪類都有一絲不舍,,不過既然徐鴻和葛彬決議將這筆財富交上,他們身為下屬也沒話可說不能辯駁,。
將東西交上后這些匪類便轉(zhuǎn)身離去,。
累的是蔣涭,誰讓劉武到現(xiàn)在主要就靠蔣涭主持內(nèi)政呢,?劉武也缺少足夠的及可靠的人輔佐他為他計算整理的,。
將涭正忙得屁顛屁顛的,宗容來了,。宗容一見面便對他道:“重德,,主上讓我到你這兒支領一千斤銅一千斤鐵,絲帛布匹各五十匹,?!闭f著拿出劉武的符信。
“要這么多東西干什么,?”蔣涭很吃驚,。
“主上讓我送到莫洛羌營地里去。這次運送的不必全用南邊的弟兄,,主上有交待的,,要帶幾個西平人去。對了,,這些金銀器物怎么回事,?”宗容終于注意到蔣涭身后那幾個敞口麻袋,問道,。
“這是徐子迅讓人抬過來的,,他說將軍恐怕暫時不能從南邊得到錢財軍餉,他愿意散財助我軍度過難關,,這些是他家的積蓄,。”
“強盜哪有什么積蓄,?”宗容蔑視道,,“這恐怕是他那些日子做那些絕戶事截來的贓物,?!?p> 蔣涭神色一愕,沮喪道:“我怎么沒想過,?”
他望著宗容,,急急道:“廣崇,,這怎么辦?這種錢花不得??!”
“有什么花不得的?”宗容冷哼道,,“就像他說的,,我軍現(xiàn)在很需要錢,就算是這些錢再燙手也一定收下,。重德,,你先別管這些,先將那些物資找齊撥給我,,我現(xiàn)在就要帶走,。”
蔣涭黯然,,老半天才不情愿的點點頭,。
他寫下竹簽,讓人帶給暫管府庫的一個馬家弟子,。馬家那弟子見到宗容帶著劉武符信和蔣涭的手書竹簽,,便將庫門打開。一刻鐘后,,徐鴻從葛彬那邊得知情況,,宗容帶著劉武的符信到姓蔣的那邊抽調(diào)了許多物資。
“頭兒,,這是什么意思,?”
徐鴻對葛彬道:“你剛來不清楚,今天姓劉的親自去莫洛羌說服他們加入我軍,,這肯定是去送禮?,F(xiàn)在看來怕是差不多了?!?p> 他很是欣慰,。
“頭兒,”葛彬猶豫道,,“這不對啊,,送不送禮跟成沒成沒什么關系啊,?”
葛彬笑了:“你說的對,,的確沒什么關系。不過這事兒是一定會成的?!?p> “為什么,?”
“那個女人沒得選,就跟姓劉的一樣,,他們都沒得選,。”
“哪個女人,?”
葛彬聽不懂,,天書一樣,困惑皺眉,。
“你以后會懂的,,”徐鴻揮揮手不耐道,“要么你留下幫我處置公文,?”
“那還是算了,,”葛彬?qū)擂危瑩u手笑道,,“小的識字不過百個,,這種難為人的東西還是您來做吧?!?p> 說完立即溜走,。
徐鴻掩卷長吟,看著那些散攤在地上堆在自己身邊如小山般本該宗容處置的文書簡書,,冷笑一聲自言自語:“江山美人富貴榮華,,哼哼!奪天下這活兒還真不是人干的,,幸虧老子沒打算自己單干,。姓劉的,你小子好本事,。出生好,、本事也不小,更能收到那么多人材,。哎呀真是羨慕?。〔贿^以后你小子恐怕就得嘗嘗厲害了,,便是奪了天下治理起來也沒那么容易,。”
說完他拾起竹簡繼續(xù)閱看,,只這東西實在無聊,,看了幾眼便困魔上頭,還是丟下睡覺去也。
……
宗容將物資準備齊當,,帶著這些東西趕赴西都南門,在那邊與劉武回合,。
劉武也微笑著對那名喚心的穿男裝的絕美嬌艷女子介紹:“這是宗容宗廣崇,,才智過人,為人有膽有識,?!?p> “知道了,”那女子道,,“我們快走吧,,再遲等我們到了就要天黑了,你有再多的錢財也買不回那些人的性命,?!?p> 這下子宗容總算明白到底為什么帶這么多東西去。
那女子又跟劉武說姚部話語,,不知道到底說些什么,。
然后帶著宗容和一干人等正式開拔。十幾輛馬車上除了那些大物件,,其余的小禮品也帶了些,。隊伍浩浩蕩蕩,漸行漸遠淡出西都城視線,。
一路上那女子瞧都不瞧宗容,,只與她的小可憐兒調(diào)情。直到莫洛羌大營門首那女子才對宗容道:“劉武跟你說過的吧,?到了這兒全聽我的,。”
“是,!全憑公子您做主,。”
美女很是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