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姨太瞇著眼睛斜倚在床上,似乎要睡著了,,正有一答無一答地和坐在一邊繡花的青兒聊著天:
“凈云大師竟然見了老太君,,她們都說了些什么,?”
“奴婢不知,,聽說只有老太君和侍書二人去了方丈室,侍書那張嘴您也不是不知,,緊著呢,?她又是老太君跟前的紅人,她不說,,誰敢拿她怎樣,!”
“說得也是,這個小賤蹄子,,仗著老太君護(hù)著,,哪把我們這些姨太太,姨娘放在眼里了,,她也不想想,,老太君能活多久,小小年紀(jì),,就這么張狂,!”
“姨太太別說您了,就是大太太都讓她三分呢,!奴婢聽說,出了廟門,,大太太就開始打聽老太君與凈云大師見面的情形,,都被她給繞開了,后來她索性就寸步不離地跟在老太君身邊,,讓人連開口的機(jī)會都沒有,。”
“你說,,二爺這次病奇怪地好了會不會和凈云大師有關(guān),?老太君之前去上香,回來后就張羅著給二爺沖喜,,怎么會這么巧,,這病一沖就好了?這次還愿,竟見到了凈云大師,,這可是多少人捧著金山銀山跪在門口都求不來的緣分”
青兒想了想說道:
“奴婢覺得這事不見得和凈云大師有關(guān),,您沒聽說嗎,老太君之前上香許愿時曾在凈云大師門外跪了一個多時辰,,也沒見到凈云大師,,沖喜決不是凈云大師給指的路,姨太太您想,,不是實在無法,,老太君什么身份,,怎肯去跪求大師?想是老太君實在沒辦法了,,才想著沖喜試試,,二爺病愈只是湊巧罷了”
“我總覺著這凈云大師透著古怪,讓我有些心神不寧”
“姨太太您一定是這兩天張羅著老太君還愿的事,,有些累著了,,別胡思亂想了,奴婢想著,,這凈云大師和老太君說的也不見得是什么好事,,聽跟著去的人說,老太君自從方丈室出來,,就沒見過笑臉,,也沒說過一句話,只吩咐人回府,?!?p> 張姨太聽了這話,猛地張開眼睛,,坐起身來:
“你說什么,,老太君見過凈云大師后就不高興,那會不會……”
正說著,,只見霜兒挑門簾走了進(jìn)來,,屋里的兩人一齊看向了她,霜兒走上前輕輕一福說道:
“回姨太太,,杰大爺回來了,,說是要見您,正在門外候著呢,?”
“我哥哥,?他怎么這時候來了,和誰來的,,快讓他進(jìn)來,。”
“就杰大爺一個人,,奴婢這就去傳話請杰大爺進(jìn)來”
霜兒剛走到門口,,又被張姨太叫住:
“讓杰大爺?shù)綇d里等著,,說我這就過去”
霜兒忙應(yīng)了聲,,走了出去,青兒早已放下手里的活,,伺候著張姨太梳洗起來,。
扶著青兒走進(jìn)廳里,,看到快半年沒見的哥哥張杰,張姨太眼圈一紅問道:
“哥哥怎么現(xiàn)在回來了,,離老太君壽辰還有一段日子呢,?”
杰大爺看了一眼青兒,沒有言語,。張姨娘上前兩步坐定后,,抬眼吩咐青兒說:
“出去把門關(guān)上,在門口守著,,別讓人進(jìn)來”
青兒忙應(yīng)了聲,,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張姨娘這才看向張杰,,問道:
“哥哥這次回來的這么突然,,什么事?”
“還不是因為韻兒的事,,我算計著二爺也該也差不多了,,怕這事出了后,你們娘倆沒個主意,,吃了虧”張杰喝了口茶說道:
“哥哥還說,,不是說這紅心蕉和龍延香之毒無藥可解嗎?二爺怎么就好了,?白白浪費了那么多銀子”
張姨太說完,,見杰大爺不語,拿著手帕擦起眼睛來:
“活該我們娘倆兒命苦,,韻兒三番兩次考不中,,天天念道著不喜歡做官,,如今又做不了家主,,那以后我們娘倆可怎么過?論樣貌,,論家世我那一點比那個賤人差了,,我和大老爺本是青梅竹馬,大老爺曾經(jīng)信誓旦旦地說要娶我做正妻,,可他們家又出來個什么狗屁祖訓(xùn),,就因為我的庶女出身,就只能做妾,,那個賤人除了嫡女的出身,,還有什么?這么多年,,就這么騎在我頭上壓著我,,憑什么她的兒子不用象韻兒這樣苦讀書,,一出生能繼承下任家主之位,大老爺曾經(jīng)答應(yīng)過我,,說娶了她也只是個擺設(shè),,是娶給老太君瞧的,你看看,,現(xiàn)在他兒子都快成家主了,,當(dāng)初的承諾哪一樣實現(xiàn)了,光寵著我有個屁用,,都是些背后偷偷摸摸見不著光的事情,,大老爺哪敢當(dāng)著她的面對我好了?我的命怎么這么苦??!”
“行了,行了,,就你們女人愛說這有的沒的,,兒子都這么大了,也不怕人笑話,,當(dāng)初有多少人上門提親說你做正妻,,你連正眼都不瞧,要死要活地跟著大老爺,,說是只要能嫁給他,,寧愿做妾,母親勸過你多少回,,你聽過嗎,?現(xiàn)在后悔有個屁用!”
張姨娘聽了哥哥的話,,索性嚶嚶地哭起來,。杰大爺無奈地看了她一眼,說道:
“別哭了,,這種毒我也是聽南面的一位方外高人說的,,前些日子你來信不是說二爺已經(jīng)快死了嗎,難到這毒真有藥可解,?這段時間府里有沒有來過什么奇人異士給二爺瞧病”
“我一直盯著,,就沒見誰來過,當(dāng)時連太醫(yī)都說沒救了,,誰知就這么沖好了,,對了,我聽二爺屋里的丫頭說,這個二奶奶喜歡紅心蕉,,把我們放到張姨娘和李姨娘屋里的那兩盆都要了去,,以后再想用這毒,怕是不行了,,你說會不會這個二奶奶有什么妖妖道,,知道了什么?”
“這個二奶奶就是那李府的嫡女”
“除了她,,還有誰肯來沖喜,!”
“那不可能,李老爺不過是一介商賈之流,,聽說此人俗不可耐,,唯利是圖,能調(diào)教出什么好女兒,,我聽說,,她出嫁前就嬌縱跋扈,不守婦道,,一定是聽說二爺喜歡奇香,,看著那兩位姨娘嫉妒,才搶了去,,她一個女流之輩,,十幾歲的娃娃,怎么能知道這些,?!?p> “說的也是這個理兒,可二爺怎么就好了呢,?”張姨娘皺著眉頭思索著,。
“事已至此,妹妹就別費心神了,,我一路回來聽說二爺對他的病起了疑心,,正暗暗調(diào)查呢。你這些日子先穩(wěn)當(dāng)穩(wěn)當(dāng),,別讓老太君和大太太瞧出什么,?韻兒還小,,反正大老爺最寵你,,過了這陣風(fēng),我們以后再慢慢想辦法吧,,實在不行,,我們就替韻兒多爭些產(chǎn)業(yè)過來。”
“二爺查什么,,怎么查,,會不會查到我們?這兩天我總覺得心驚肉跳的,,那個二奶奶也不能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