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秋和二奶奶說起開藥堂的事情,知秋告訴二奶奶,兌藥堂的銀子還差四百兩,,建議二奶奶實在不行,,重找一家規(guī)模小一些的,,夢溪聽說銀子不夠,,不僅想起現(xiàn)代的籌資方式,什么銀行貸款了,,發(fā)行股票,、債券了,集資入股了等層出不窮,,古代大概沒有這些,,但至少應(yīng)該有銀莊吧?
“讓李度打聽打聽,,平陽城里有沒有銀莊,,我們可以去押借些”
“二奶奶,銀莊倒是有,,只是都需要擔保,,手續(xù)繁瑣,不說我們找不到人擔保,,單說這銀莊利滾利,,高得嚇人,這萬一誤了期還不上,,他們大概很快就會查到蕭府來,,二爺就什么都知道了,要這樣還不如直接和二爺商量,,讓他出銀子好了”
知秋象看白癡似的看了二奶奶一眼,,不知她家二奶奶那么聰明,怎么連這么簡單的事都不懂,。
夢溪揉了揉太陽穴,想了想說道:
“對了,,我剛?cè)腴T時,,老太君、太老爺,、各房姨太太賞賜了不少東西,,除了老太君賞的那副羊脂玉手鐲和銀釵外都找出來當了吧,大老爺賞賜的玉佩應(yīng)該很值錢,,也許就夠了,,實在不夠,就把老太君賞賜的羊脂玉手鐲立個活當,,以后我們掙了錢再贖回來,。”
“二奶奶……”
“以后我們有銀子了,可以再添治,,現(xiàn)在機會難得,,那藥材多,也是好事,,我們盤過來就可以經(jīng)營了,,不然,我們兌下店來,,也得有活錢來經(jīng)營,。”
“是,,奴婢這就去做”
“對了,,和李度說,那藥堂就叫頤春堂吧,,一樓經(jīng)營些一般平民百姓都能買得起的藥,,二樓一定要精裝,越豪華越好,,專門賣那些達官貴人才能買得起的補藥”
知秋看了二奶奶一眼,,越豪華越好!好象那不需要銀子似的,。
“好的,,奴婢這就找人傳信,等那契約寫好了,,找人拿到府里來,,二奶奶簽了字,再拿出去”
“就這樣吧,,告訴李度,,以后他就是藥堂大掌柜,外事由他全權(quán)作主,,對外宣稱這頤春堂的主人叫李夢談,,長年云游四海,只偶而回平陽小住”
她本名叫夢溪,,便又起了個假名李夢談,,合起來正是沈括的夢溪筆談之意。
“二奶奶,,這……”
正說著,,知春急急地進來報:
“回二奶奶,二爺傳話,,說是宮里靜妃娘娘傳來了口諭,,要二奶奶快快過去接娘娘口諭”
“去回二爺,,我還在禁足中,不能出去,,讓他自己去接吧”
“我的祖奶奶,,您就別斗氣了,這家法怎么能和口諭相比,,得罪了娘娘,,您真不想活了”知秋聽了這話,忙勸著二奶奶,。
夢溪想想,,是有些斗氣了,不情愿地坐在梳妝鏡前,,知秋訊速地給她挽起了一個驚鵠髻,,斜插上老太君賞給的那支花絲鑲嵌銀釵,想想又在她的鬢角上插了一支絹花,,這才滿意地點點頭,,知春早已找出了一件大紅牡丹宮緞吉服,伺候著換上了,,收拾停當,,扶著知秋出了東廂房。
三天來,,她還是第一次出東廂房的前門,,外面陽光明媚,四處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花香,,夢溪深深地吸了口氣,,調(diào)整了一下情緒,扶著知秋的手向正堂大廳走來,,進了門,,轉(zhuǎn)過屏風,見蕭俊已在那等著了,,于是上前一福:
“二爺安,,不知靜妃傳口諭來是什么事?”
“我也不知,,老太君在那陪著太監(jiān)呢,傳話來叫我們快些過去接口諭”
蕭俊看了夢溪一眼,,邊說邊起身向門外走去,。
待二爺經(jīng)過她身邊,夢溪才轉(zhuǎn)身跟在后面,,二人出了大門,,早有轎子在那等了,,二人上了轎,紅珠放下轎簾,,喊了聲:“起轎”,。
四名小廝抬著轎子緩緩地向壽禧堂走去。
兩個人并排坐在轎子里,,夢溪這還是第一次和蕭俊坐得這么近,,聽著那粗重沉穩(wěn)的呼吸聲,竟然有些緊張起來,,一絲紅暈爬上了臉頰,。
蕭俊聞著夢溪身上傳來的若有似無的體香,竟和其他姨娘身上的香味不同,,只覺這清香純美異常,,又偷眼看到她羞紅的臉頰,不覺心神激蕩,,一時間想將眼前的她擁入懷中好好地保護起來,,一種別樣的情緒在二人之間蕩來蕩去:
“咳,那個,,溪兒,,你……”
“二爺,二奶奶,,壽禧堂到了”
蕭俊剛想和夢溪說話,,紅珠的話傳了過來。
蕭俊一回神,,發(fā)現(xiàn)轎子已經(jīng)停在了壽禧堂院里,,紅珠已打起轎簾,抬眼望去,,只見門口立著六個小太監(jiān),,想是宮里過來的人,侍書侍畫正急急地等在門口,,見停了轎,,忙上前說道:
“二爺,二奶奶快些,,傳口諭的公公,,老太君,大老爺,,大太太都在廳里等著呢”
蕭俊抬腳下了轎,,回手想扶夢溪下轎,知秋早已上前伸手扶住了她,。
兩人一前一后步入大廳,,只見老太君,、大老爺、大太太都已到了,,在大廳廊下佇立著,,香案已經(jīng)擺好,傳口諭的太監(jiān)正坐在那喝著茶,,眾人見二人進來,,便一起來到香案前跪地接口諭,那太監(jiān)放下茶,,走上前來,,面南而立,口內(nèi)道:
“傳靜妃口諭,,日前,,因?qū)m內(nèi)軟天監(jiān)夜觀星象,預言五月二十三為吉日,,特令二爺蕭俊的嫡妻李氏原訂拜宗祠之日改為五月二十三,,因蕭俊體弱,特令蕭俊,、李氏二人不必進宮謝恩”
眾人忙磕頭謝恩,,大老爺及蕭俊起身將傳口諭的公公送到門外,大老爺取出一張百兩銀票,,塞進公公手中,,口里連說要公公買些茶水吃等客氣話,傳口諭的公公接了,,滿面笑容,,連說討擾了,帶著門口的太監(jiān)去了,。
大老爺和蕭俊回到大廳,,丫鬟們已經(jīng)撤了香案,大老爺回來后,,大家重新落坐,,都是一頭霧水,不明白好好的,,靜妃為何會下這樣的口諭,,但心里都清楚,這位二奶*上又多了靜妃這個保護傘,,輕易是動不得了,。
原來這靜妃沒進宮時就知道大太太喜歡秀姑娘,想娶她做二媳婦的事情,,只是苦于老太爺生前早給二爺訂了娃娃親,,才一直拖著,聽蕭家傳信說老太君取消了二奶奶拜宗祠的事情,,認為老太君一定是聽了大太太調(diào)梭,,想休了二奶奶改娶張秀,靜妃深得帝心,,常人看謹?shù)蹖ρ嗤鯅Z嫡的事情有些曖mei,,靜妃深知謹?shù)垡恢眹谝庥谔樱辉鴦訐u過,,太后并非謹?shù)鄣纳碇?,眼見著太后娘家的勢力日漸做大,早生鏟除之心,,正暗暗布局,,等待時機。
那張秀的父親張御史是燕王的死黨,,察覺母親欲和張家聯(lián)姻,,暗道母親糊涂,俊兒不是家主也就罷了,,可他畢竟是蕭家下任家主,,兩家聯(lián)姻,一旦太子即位,,蕭家將毀于一旦,,這才急急地下了口諭,表明態(tài)度,,她倒并不是中意二奶奶,,只是暗示老太君不可輕意讓二爺休妻別娶。
老太君坐在那里默默無語,,不知在思量著什么,,素日里沉得住氣的大太太此時卻是一臉陰沉,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二奶奶已被她殺了幾百次了,,只有大老爺一臉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