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獅群,大家還是像我離開前那樣分散休息,,父親和他的兄弟巡視回來臥在草叢里睡覺,,莎麗沖我不滿的哼哼了兩聲,她一定知道我偷偷溜出去了,,我也沒理她,,跑到母親身邊躺下,這家伙從出生以來就和我別扭著,以前有季羅表哥撐腰沒少欺負我,,現(xiàn)在季羅表哥不在了,,她的氣焰也矮了一大半,雖然有時還會故態(tài)重萌,,但只要我不理她,,一般也不會出什么事情。
母親眼睛半瞇著笑呵呵的看了我一眼,,沒說什么,,一付什么都知道的樣子。
我依偎到她的身邊,,靜靜的躺著,,讓自己怦怦急跳的心稍微平靜一點兒。
眼前不斷浮現(xiàn)出那只剛剛出生的小角馬拖著血淋淋的身體逃出生天的樣子,,它死命的狂奔,、歇斯底里的掙扎和強烈的求生意志深深的撞擊著我的靈魂,給我上了來到這個世界最生動的一課,,雖然當時的我除了羞辱與憤恨外體會不了這么多,,但這一幕卻長時間的跟隨著我,讓我隨著年齡的增長不斷從里面體味出新的東西來,。
在無事可做的時候,,我經(jīng)常會想起它,我?guī)缀跻詾樽约荷钌畹貝凵纤?,愛上那一雙驚慌失措的大眼睛,,那嬌小卻韌性十足的身體以及它留在我指間甘美的鮮血的滋味。我相信它也一樣,,我們在不同的空間彼此想念,,直到再次見面的那一天。
還會再見面的,,我舔著留在指甲里的鮮血,,細細的體味著其中的滋味,看向黑壓壓的角馬群,。
我記得你的味道,。
不遠處,一只灰不啦嘰的鬣狗慢慢悠悠從前面的空地上穿過,,這些討厭的家伙是草原上最無恥的小偷無賴,,它們經(jīng)常仗著人多哄搶別人的戰(zhàn)利品,偷襲別人的幼仔,,只要能得到吃的,,它們無所不為,,我曾經(jīng)親眼看到它們圍攻一頭野牛,向蒼蠅一樣叮在人家屁股上,,直到把野牛的腸子拖出來為止,。
為了吃飽去舔別人的屁眼,我忍不住嘴角抽動,,這種事情打死我也做不出來,。
還有,它們的叫聲是草原上最難聽的聲音,,似哭似嚎,,凄厲尖銳,,如潑婦打架,、惡鬼出世。聽它們的叫聲是我認為在這個世上最難以忍受的事情,,每每聽到都惡寒不已,。
當然,它們是不敢同我們搶食的,,大多數(shù)時間它們跟在我們的后面,,等我們大快朵頤之后,才與與禿鷲,、蒼蠅一起舔舐那些殘羹剩飯,,它們有著草原上最有力的雙顎,也不挑食,,那些我們不吃的硬蹄實骨,、腐肉臭肉、尾巴糞包,,他們通通可以處理掉,,所以從某種意義上說,他們也是草原上的清道夫,。
哪里有食物,,哪里就有他們。
不過,,它們也不總是心甘情愿的處理垃圾,,有時候它們也會趁我們?nèi)藛T不齊整的時候膽大包天的搶奪我們的戰(zhàn)利品,或是明目張膽的在周圍騷擾,。
就像這只,,它每天出去覓食都會穿過我們的領(lǐng)地,一開始是夾著尾巴遠遠的溜過,,見我們沒反應,,慢慢的膽子也大了,今天見我們吃飽喝足沒什么興趣搭理,它居然大模大樣的從離獅群不到20米的地方穿過,。
我暗笑,,草原之王的威嚴是可以被這樣挑釁的嗎?它的死期到了,。
果然,,剛才還慵懶的臥在草叢里的父親忽然怒吼著沖了過去,被炸雷一樣的吼聲驚呆的鬣狗回過神來才發(fā)現(xiàn)雄偉的公獅已如天神一般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而自己則已身處血盆大口之下,。
這家伙也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經(jīng)驗豐富,,一愣之后馬上后撤,,一邊吱吱尖叫呲牙裂嘴的揮舞著爪子,一邊就地打滾,,想避開這致命的一擊,,可惜它遇到的是我的父親,草原上的霸主,,就算它僥幸躲過第一擊,,也逃脫不了被撕碎的悲慘命運。
今天注定是它的葬身之日,。
只見父親一擊落空后馬上跟進,,舉起巨爪向著在自己面前打滾的鬣狗狠狠一拍,然后借勢踩到了鬣狗的脊梁骨上,,踩得它四腳發(fā)軟,,撲倒在地,我?guī)缀趼牭侥莻€倒霉的家伙脊椎骨斷裂的聲音,,而他的咽喉處正好暴露父親的眼皮底下......
凄厲的哭嚎響徹草原,,不過很快就消失了,鬣狗的身體漸漸軟下來,,很快就不動了,。
父親并沒有享受他的獵物,撕咬了幾下就丟掉血肉模糊的尸體回去睡覺了,。
又酸又澀的食腐動物的肉他根本就瞧不上眼,,有時,他并不是為了得到食物而殺戮,,有時,,他只為了殺戮而殺戮,
一切都發(fā)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母親和她的姐妹們幾乎眼睛都沒睜一下,,仿佛習以為常,,只有幾個小的好奇的探了探頭,整個獅群平靜的像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
父親的暴怒不是沒有理由,,隨著大量的角馬、斑馬,、瞪羚的到來,,越來越多的競爭對手也出現(xiàn)在草原上,鬣狗,、花豹還不算什么,,最讓他不能忍耐的是兩天前出現(xiàn)的倆只年輕公獅,它們在我們的領(lǐng)土邊界覬覦著,,不時越過警戒線挑釁,、試探,惹得父親和叔叔暴怒不已,,沖突也越來越多,。
不過好在我們的國王正值壯年,、身強體壯,,相信可以很好的保護獅群。
那時候,,就連母親也沒意識到屬于我們的危機已經(jīng)臨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