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龍家究竟犯了何事,,乃至于以徐光啟尚書身份也無法幫忙,,引起了朱斌極大的好奇,,只不過無論朱斌如何追問,金千總都是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怎么也不肯開口再多說半句,!
才喝了一壺酒,衙門里有人找到金千總,,只說有急事,,金千總不敢久留,匆匆告了個罪,,急急帶著幾個部下離開酒館,。朱斌一行又喝了會,看看天色將暗,,想著住處尚未安排好,,結(jié)算了銀子也信步離開,。走的時候那酒館老板倒是一再告罪,只顧說著那龍秀才的好話,,再三請朱斌他們不必放在心上,。
隨便尋了個看起來清爽的客棧,要了幾間上房,,正準(zhǔn)備進(jìn)去,,朱斌卻從門縫里看到,在客棧的后院有個熟悉的身影,,正坐在那一口接著一口地喝酒,,看仔細(xì),居然又是那個龍秀才,。
“這人時常在你店里,?”朱斌拉住了客棧老板問道。
“哎,,這是個苦人兒……”客棧老板嘆息了一聲:“連個家都沒了,,他不在這,又能上哪去啊,,好好的一個人,,卻落得這么個下場,真不知這老天還有沒有眼……”
朱斌心里有些驚訝,,不曾想這龍默寒在此地人緣如此之好,,酒館、客棧的居然都情愿讓他在那白吃白喝,,卻一點意見也都沒有,。
本想進(jìn)去和他聊上幾句,可轉(zhuǎn)念一想只怕他龍家犯下的是潑天大案,,自己本來就在朝廷中樹了不少的敵人,,也犯不著在這樣的時候,再去多結(jié)幾個冤家,。強(qiáng)行按捺住心中的想法,,隨著客棧老板進(jìn)入自己屋內(nèi),。
草草梳洗了下,,睡到床上卻翻來覆去無法入睡,實在按捺不住,,干脆起身信步下樓,,想著去客棧外面,看看這南京的夜色也是好的,。
才剛走到樓下,,就聽到門口的小院子里傳來人聲,,朱斌悄悄湊到虛掩的門上,只聽一個女聲說道:
“龍先生,,我家大王久慕先生大名,,今日特意委派我等前來請先生出山以助大業(yè)。大王知道先生全家遭朝廷奸人陷害,,生活清苦,,這里是一千兩銀子,聊表我家大王敬意……”
朱斌只覺得這聲音居然如此耳熟,,可一時間又想不起在哪聽過,,正皺著眉頭苦苦思索,就聽龍默寒說道:“真正是天大的笑話,,我龍家雖然滿門不幸,,我龍默寒雖然對朝廷滿腹怨言,可我生是大明的人,,死是大明的鬼,,我堂堂正正的好男兒,又豈能和你們這些反賊流寇做那一丘之貉,,縱然金山銀海堆在我的面前,,龍默寒也絕不會動一分半毫的心!”
朱斌聽著頻頻點頭,,這龍默寒雖然是個憤世嫉俗的窮酸,,可身上這份錚錚傲骨當(dāng)真難得。就算朝廷再如何對他不起,,可他對這朝廷卻依舊無怨無悔,,這樣的人自己倒當(dāng)真還從未見過。
“我家大王對先生是求才若渴,,請先生千萬三思,。”那女子又說道:“先生呆在此地,,三餐不濟(jì),,滿腹的才華無從施展,還讓那些狗官兵看不起,,何苦如此……”
她話還沒有說完,,就聽龍默寒怒聲道:“這是我龍某人的事情,你身為女人,,深夜拋頭露面,,成何體統(tǒng),請速回,,再勿多言,!”
女子嘆了口氣:“既然如此,,那就只有得罪了,來人,,將先生‘請’回去吧,,先生勿怪!”
院子里顯然不止這兩個人,,一陣紛亂的腳步過后,,龍默寒大聲道:“你們誰敢……”
忽然,客棧外火把大做,,到處都有聲音傳來:“抓住反賊,,莫走了反賊,莫走了反賊,!”
朱斌吃了一驚,,他一堂堂巡撫,地方大員,,可不想?yún)⒑系竭@樣的事情中去,,看看四周無人,急忙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間,。
才將房門掩好,,就聽到外面打斗聲大作,不時有人慘呼著倒下,,一眾兄弟急忙敲開他的房門,,詢問要不要下去幫忙,朱斌卻懶洋洋地說道:“這是南京官員的事情,,咱們當(dāng)?shù)氖钦憬墓?,回去睡覺,睡覺……”
鬧騰了一大會,,打殺聲漸漸低了下來,,朱斌伸了伸懶腰,正想上chuang睡覺,,忽然窗戶“砰”地一下被撞開,,一把短小的利劍瞬間指向朱斌脖子,一個很好聽的聲音在朱斌耳邊響起:“想活命的別動……”
誰想到,,她話才出口一半,,“叮”地一聲,,手中小劍已斷兩截,,這女子大驚失色,原來朱斌究竟當(dāng)初在軍校訓(xùn)練有素,,在那女子劍尚未及喉之時,,已拔出床邊鐵血寶刀,間不容發(fā)之機(jī),,已是一刀砍斷女子手中之劍,!
女子反而被制,大驚失色,,想要掙扎,,卻又被朱斌一把抓住手腕,朱斌手里甚是有勁,,這女子哪里能夠動彈分毫,。
借助油燈一看,朱斌和那女子同時一聲輕輕驚呼:
“是你,!”
原來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當(dāng)日朱斌在驢皮溝抓而負(fù)放的米小脂。當(dāng)初放走米小脂的時候,,朱斌心中甚是有些懊悔,,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也漸漸將她淡忘,,卻不曾想到,,居然又在南京再度相遇。
一見是當(dāng)初放走自己的少年軍官,,米小脂臉色一下變得輕松了很多,,正想開口說話,忽然門外向起了重重的敲門聲,,朱斌往床上一指,,米小脂會意,趕緊上chuang,,放了簾帳,。
朱斌不慌不忙打開房門,只見門外站了幾名官兵,,帶隊的卻又是個老相識了,,正是日間一起喝酒的那個金千總。
“官爺,,辛苦了,,這么晚了如何還在忙于公務(wù)?”朱斌笑著說道,。
金千總見是這少年公子,,也是一愣,接著笑著嘆了口氣:“那有什么辦法,,反賊大膽,,居然進(jìn)了南京,,我們奉命前來抓拿,不想還是跑了一個,,公子不介意的話,,咱們得進(jìn)去搜上一搜?!?p> 廢話,,讓你進(jìn)去搜了不是什么都暴光了,朱斌伸了伸手:“官爺,,我一覺睡到現(xiàn)在,,可沒見半個人進(jìn)來,官爺不妨進(jìn)別的地方去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