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成公英動身之際,，小老虎和張繡的兩支隊伍已經(jīng)迎面撞在了一起,。
雙方的遭遇十分地突然。小老虎和張繡兩個都將手中的人馬遠遠發(fā)散出去，好盡可能發(fā)現(xiàn)敵人的蹤影,，身邊只留下十幾名從騎；結(jié)果當(dāng)張繡帶著身邊僅有的十來名騎兵從路旁山丘腳下轉(zhuǎn)出來時,，赫然發(fā)現(xiàn),，一支人數(shù)相當(dāng)?shù)年犖橐呀?jīng)從另一個方向來到了山丘下。
突然的遭遇讓雙方都是一陣驚愕,?？吹綄Ψ矫黠@不是自己人的裝扮，小老虎與張繡同時朝對方發(fā)起了沖鋒,。這種時候,，狹路相逢勇者勝,，轉(zhuǎn)身后退，只能讓自己變成對方的箭靶子,。
距離太近了,，來不及張弓搭箭，只有用刀槍分出勝負,。
兩支人馬呼喊著朝對方殺去,，沒有任何恐懼，只有一種嗜血的興奮,；雙方同樣出自涼州,，都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在涼州殘酷的戰(zhàn)斗，顯得熟悉而又陌生,。
兩家人數(shù)都不多,，第一次交鋒的過程短暫而激烈。張繡第一眼就找上了慣于沖鋒在前的小老虎,。張繡是涼州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祖厲平叛，千里投奔三輔,，只憑手中一桿長槍,，一路殺將過來，不知掃落多少強賊惡黨,；在他眼里,，小老虎這種十來歲的小毛頭，實在不能稱之為對手,。
相對于張繡的長槍,，小老虎用的長刀只能算短兵器，就馬上交戰(zhàn)而言,，完全處在劣勢,。
兩馬迎頭相遇之際，張繡一聲輕叱,，手中的長槍猶如毒蛇吐信,，直刺小老虎胸口，倏忽間已到面前,。沒有任何花巧,，只有速度和精確。對面的少年叛將似乎沒有反應(yīng),，張繡幾乎以為自己已經(jīng)成功了,，只要再眨一眨眼睛，下一剎那就可以將對手刺落馬下。
小老虎看著刺來的槍頭,，甚至可以清晰地分辨出槍尖上一點凌冽的寒光,。張繡極盡速度和自信的一槍，在小老虎眼里毫無威脅可言,。持刀的右腕毫無預(yù)兆地一抖,，長刀以極小的幅度揚起，刀背準(zhǔn)確地在槍頭處一拍,。
“鐺”的一聲輕響,，在騎兵沖鋒的呼喊聲中似乎微不足道，但是已經(jīng)蕩開了張繡志在必得的一槍,。在幾乎成功的那一剎那失手,，讓張繡的心神出現(xiàn)了極短暫的一絲錯愕,。槍桿上傳來的力量之大,，令人想象不到會是如此微小的動作所帶來的。
蕩開張繡長槍,，小老虎沒有絲毫留情,，刀鋒輕轉(zhuǎn)，同樣一個小幅度的揮刀動作,，向著張繡迎面斬去,。凌厲的殺招與之前微小的動作幅度十分不相稱，這也是王越數(shù)年來精心教導(dǎo)的馬戰(zhàn)刀法,，不靠腰力,、無需蓄勢，只憑著手臂的力量——完全是為小老虎的特質(zhì)設(shè)計的刀法,。
動作幅度越小,，出招的速度就越快。這是王越正式教小老虎用刀時所說的第一句話,。
“在涼州打仗,，最常見的就是騎兵交鋒。兩馬交錯時,，能有多少時間給你出招,？一擊不中，等你變招時,，就已經(jīng)和對方錯過了,。什么花招都是虛的，靠的就是你的速度和臨機應(yīng)變的反應(yīng),?！蓖踉疆?dāng)初就是這么說著，給小老虎手臂上掛上了水碗,。
“你的臂力和韌勁比常人強得多,，只靠著臂力出刀,，就足夠殺傷敵人，這是你的天賦,。你的臂力讓你可以用更小的動作,，更快的速度，發(fā)出與常人相當(dāng)?shù)臍?；只要能練出來,，將來遇到馬上交鋒時，除非對手早有準(zhǔn)備,，否則,，沒有幾個人能在你手中撐過一個回合?！?p> 小老虎將老王越的話牢牢地記在了心里,，他也一直是這么干的。張繡所引以為傲的速度與精準(zhǔn),，在小老虎面前被徹底地打碎了,。張繡在交手的第一回合就陷于下風(fēng)。
迎面斬來的刀鋒讓張繡感到了死亡的恐懼,，從后脊梁升起一股寒意,，透徹心肺。嫻熟的馬術(shù)和過人的反應(yīng)救了張繡一命,，幾乎是下意識的一仰身,，整個人向后躺在了馬背上；刀鋒幾乎就從他鼻尖上掠過,，鋒寒徹骨,。
小老虎心中也不由一怔；馬上交鋒果然只有一次出招的機會,，這個對手,，頗有些能耐。
兩支人馬的第一次沖鋒,，兩邊各自倒下了三名騎士,。
看著對面肅然而立的少年，想起剛才致命的一刀,，冷汗浸透了張繡的后背,；他突然猶豫了，幾乎失去了再次面對小老虎發(fā)起沖鋒的勇氣,。
張繡猶豫了,，小老虎可沒有。長刀隨之高舉，而后決然向前揮下,；“殺——”
猛虎出籠,，身后的騎兵毫不猶豫地揮刀跟上。
“就算被砍殺了,，總好過被人嚇?biāo)?！”張繡暗一咬牙，挺槍而上,，兩支騎兵再次相對沖鋒,。
生死只在一剎那間。
張繡已經(jīng)不敢再和小老虎比速度,、比力量,。于是，只有比技巧,。槍頭一晃,，纓綹飛散，抖出一個炫目的槍花,。這樣的招式雖然好看,，其實重防御多于進攻,。張繡已經(jīng)對殺死小老虎不報什么希望,，這一招只為了亂小老虎耳目，阻擋對方的殺招,，或許還能爭取那么一絲機會,。
唯一的一絲希望很快就破滅了。散亂的槍花猶如一團青幽的火焰,，猛然在小老虎眼前炸開,。小老虎心中微微冷笑，甚至還有閑心仔細觀察著張繡面上混合了恐懼與希望的古怪的表情,。
長刀刀背再一次準(zhǔn)確地拍在槍頭上,，這一次幾乎沒有發(fā)出任何聲息。冰冷剛硬的刀鋒,，在這一剎那仿佛變得溫柔許多,，輕輕貼在了槍桿上。摔碎了王越不知多少只喝水吃飯的碗以后,，小老虎對力量的控制,，已經(jīng)是獨步?jīng)鲋荨?p> 刀背貼上槍桿的瞬間，刀柄輕輕一轉(zhuǎn),，改正握為反握,。刀背緊貼著槍桿一環(huán)，刀口已經(jīng)搶進了張繡槍勢的內(nèi)圈。張繡的雙眼陡然瞪得滾圓——他的槍桿已經(jīng)不受控制了,。
人在反握刀柄時,，刀身可以緊貼著小手臂。小老虎正是用刀身和小臂將張繡的長槍牢牢夾在中間,。
又是一招,，張繡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不能再變招了。兩馬交頭相錯,，他連抽回長槍的機會都沒有了,。小老虎扣死了張繡的長槍，搶進內(nèi)圈的刀口已然朝向張繡的面門,，仿佛是等著張繡自己把臉撞過來,。一切都顯得那么從容隨意。
張繡的反應(yīng)證明了他的確是涼州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眼見長槍被制,，對方刀鋒已到面前，他果斷地撒手拋開長槍,，腳下一蹬,，腰上一挺，向馬鞍外側(cè)翻滾落地,。雖然狼狽,，卻又躲過了一記殺招。
連續(xù)兩刀失手,，這一次小老虎終于驚“咦”了一聲,。撥轉(zhuǎn)馬頭，只見張繡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不顧滿頭滿身的塵土,，撒腿就跑。他麾下僅存的幾名部下也急忙趨馬上前救護,；說來也是張繡命好,，身旁就有一匹剛剛失去了主人的戰(zhàn)馬。張繡慌忙抓住,，翻身而上,，也不多話，大喊一聲：“快走,?！北憧祚R加鞭，當(dāng)先逃亡,。
小老虎與張繡的遭遇戰(zhàn),，兩個回合,，張繡丟槍落馬，狼狽奔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