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莫得罪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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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傳忽然從窗戶外面跳進張大少爺和熊瑚密談的房間,,這下子可把熊瑚和張大少爺嚇得不輕,,熊瑚是跳開一步,失聲驚叫,,“你是誰,?”張大少爺則也好不到那里,同樣失聲驚叫道:“肖大哥,,你什么時候來的,?怎么不走門走窗戶?可嚇?biāo)牢覀兞??!?p> “嚇著兄弟了?那大哥先向你抱歉,?!毙飨驈埓笊贍斠还笆郑纸忉尩溃骸拔襾砹擞幸粫?,在客棧門口看到兄弟你的仆人和熊小姐的丫鬟正在前廳喝茶,,猜到兄弟你正和熊小姐在一起,就繞到窗戶外面來偷聽,。失禮之處,,兄弟海涵?!?p> “你是誰,?怎么會認識我?”熊瑚握緊拳頭,,警惕的盯著肖傳問道,。張大少爺苦笑說道:“熊小姐,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肖傳肖大哥是我的拜把子兄弟,也是東廠的錦衣衛(wèi)百戶——所以這京城里的事情,,他不知道的還真不多,。”
“錦衣衛(wèi)百戶,?”熊瑚美目一亮,,顯然打起了把肖傳也拖下水的心思。只可惜肖傳根本不給熊瑚機會,,馬上就向熊瑚下逐客令道:“熊小姐,,請你先出房間去一下,,我有要緊的話要對張兄弟說?!毙芎饔行┎粷M,,但這里畢竟不是熊瑚的地方,熊瑚再不滿也只能板著俏臉出房,。
“張兄弟,,今天你在國子監(jiān)鬧的事可不小啊——當(dāng)著那么多人,居然把東林黨和國子監(jiān)司業(yè)罵得狗血淋頭,?!毙芎髑澳_剛出房,肖傳就開門見山的向張大少爺笑道,。張大少爺尷尬一笑,,答道:“大哥果然消息,這才不到兩個時辰,,大哥就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呵呵,,這事豈止我知道,,全京城的人恐怕都知道了?!毙餍Φ溃骸爸来蟾鐬槭裁磥碚夷銌??你在國子監(jiān)鬧完事才一個時辰來的,司禮監(jiān)掌印王體乾王公公就到了東廠,,點著兄弟你的名字向九千歲要人,,說是一定要見見你這位知音,弄得九千歲都是莫名其妙,,最后派大哥我詳查,,這才知道兄弟你在國子監(jiān)做的好事?!?p> “司禮監(jiān)掌印王體乾王公公,?”張大少爺嚇了一跳——這個王體乾不僅是魏忠賢的死黨,在太監(jiān)中的職位還在魏忠賢之上,,名譽上的首席內(nèi)相,,被這樣的人點名接見,這可不是時常能夠碰到的事,。驚訝之下,,張大少爺忙問道:“那九千九百九十九歲和王公公后來怎么說?”
“還能怎么說?”肖傳笑嘻嘻的說道:“本來九千歲和王公公都想立即接見你,,可九千歲又考慮到兄弟你才剛參加完會試,,還沒冊封官職,現(xiàn)在就接見你,,怕是對你將來的殿試不利,,所以就暫時打消了這個念頭。不過老哥可以向你保證,,就憑九千歲和王公公對你的這份欣賞,,將來你就必得重用?!?p> “太陽,?兩個老太監(jiān)欣賞我,這可不是什么好事——以后的歷史書上,,恐怕我張好古這個魏忠賢爪牙的罵名就背定了,。”張大少爺心中嘀咕,,嘴上卻笑道:“多謝大哥,,肖大哥把九千歲和王公公的原話都告訴兄弟了,這得擔(dān)多大的風(fēng)險啊,?!?p> “兄弟別擔(dān)心,大哥來見你,,其實是九千歲的意思,。”肖傳也不居功,,解釋道:“我們東廠的人,,不管什么事都不敢欺瞞九千歲,大哥我和你結(jié)拜兄弟的事,,其實大哥早就向九千歲如實稟報了,。也是因為如此,所以九千歲才叫大哥來給兄弟你帶幾句話,?!?p> “哦,原來如此,?!睆埓笊贍斠膊荒樇t,正正衣冠向肖傳雙膝跪下,,伏地說道:“今科考生張好古,跪接九千九百九十九歲魏公公金訓(xùn),?!?p> 肖傳點點頭,,很是滿意張大少爺?shù)膽B(tài)度,學(xué)著魏忠賢口氣說道:“魏公公金訓(xùn)——猴崽子,,你在國子監(jiān)做的好事,,咱家已經(jīng)知道了,咱家就給你三個字,,好,,好,好,。這幾日里,,你別到處亂跑,也別惹事,,別讓東林黨那幫亂臣賊子抓到了你的把柄,,在朝上參你一本,那咱家在皇上面前也不好抬舉你這個猴崽子,,聽到?jīng)]有,?”
“學(xué)生明白,學(xué)生叩謝九千九百九十九歲圣恩,?!睆埓笊贍斃事暣饝?yīng),又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才從地上爬起來,。爬起來后,,張大少爺習(xí)慣性的又去摸荷包打算掏銀子,肖傳卻攔住張大少爺沉聲說道:“兄弟,,大哥今天是來辦公式,,不是為這個來的。還有,,剛才你可真夠糊涂,,熊廷弼的女兒就這么一求你,你就打算為了她給皇上遞狀子,?幸虧大哥我及時阻止了你,,否則你要是一接了那張狀紙,你的前程也就算交代了,?!?p> “不至于吧?接份狀紙就能耽誤了前程,?”張大少爺滿不在乎的反問道,。肖傳氣得直跺腳,怒道:“你今天在國子監(jiān)里得罪的是什么人?東林黨的御史言官,!他們被你罵成那樣,,還能不對你懷恨在心,挖空心思的抓你把柄,?你摻和進了熊廷弼的案子,,不是自己把刀子遞給他們是什么?我敢和你打賭,,你現(xiàn)在肯定也被東林黨的人盯上了,,你今天接了給熊廷弼喊冤的狀子,明天他們就敢在朝廷上彈劾你勾結(jié)三堂會審定案的死囚,,圖謀不軌,!到時候,就連九千歲都保不了你,,也不會保你,!”
肖傳的話象是一盆冰水,一下子就把張大少爺給澆醒了過來,。仔細一回憶剛才的情景,,張大少爺又出了一身冷汗,剛才張大少爺自己是打算去接熊瑚的狀子的,,這狀子接是好接,,可那幫子最擅長捕風(fēng)捉影打小報告的東林黨也就抓到張大少爺?shù)耐茨_了,到時候東林黨的彈劾奏章潮水般涌上朝廷,,張大少爺就算不死也得脫成皮,!而且這事就算暫時能瞞過東林黨眼線,不做好準(zhǔn)備工作,、打點好關(guān)節(jié)就冒冒然的御狀遞到明熹宗面前,,東林黨照樣得把張大少爺攻擊得體無完膚——東林黨那幫子人詆毀誹謗和寫大字報炮打司令部的本領(lǐng),在歷史上可是赫赫有名的,!
“那……我現(xiàn)在該怎么辦,?”膽怯之下,張大少爺本就不怎么堅定的挽救熊廷弼決心徹底動搖,,問道:“熊廷弼的女兒就在房間外面等著,,我該怎么辦?”
“馬上把她趕走,!以后也別和她往來,!”肖傳斬釘截鐵的說道:“一刻都別耽擱,東林黨的耳目隨時也可能盯上這個客棧,,要是讓他們發(fā)現(xiàn)熊廷弼的女兒在你居住的客棧出現(xiàn),,無風(fēng)都能給他們攪起三尺浪,!”
“趕她走?”張大少爺有些傻眼,,雖說咱們的張大少爺前后兩輩子都沒干過什么好事,,可是把女人從自己房間里趕走的事還真做過。肖傳則果斷點頭道:“對,,馬上趕走,越快越好,?!?p> “這……?!睆埓笊贍敧q豫萬分,。這時候,張大少爺房間的門忽然被人敲響,,張大少爺打開房門,,不等張大少爺開口,張石頭先滿臉疑惑的問道:“少爺,,出什么事了,?怎么熊小姐眼睛紅通通的沖出了客棧,還帶走了秀兒,?”張石頭沒有把話說完,,又在心里補充一句,“少爺你該不會是把她氣走了吧,?”
“糟糕,,她肯定偷聽到我和肖大哥的談話了?!睆埓笊贍斶B珠叫苦,,不顧肖傳的勸阻趕緊追了出去??墒且豢跉馀艿娇蜅iT口左右一看,,熊瑚主仆卻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張大少爺更是焦急,,趕緊又想追往安康巷的方向,,不曾想前腳剛跨出客棧大門,跟在旁邊的肖傳忽然出手,,一把將張大少爺拉回客棧里,,拖到門背后壓低聲音罵道:“你小子瘋了,你現(xiàn)在追過去,,不是找死是什么,?”說罷,,肖傳又把張大少爺推到門縫旁,低聲說道:“你自己往街上看看,,這個客棧對面的那個茶館門口,,都坐著些什么人?”
張大少爺從門縫里仔細一看,,連升客棧對面的茶館中靠大門處,,果然坐著幾個喝茶的客人,正在往這邊探頭探腦的張望,。張大少爺一驚,,忙低聲問道:“肖大哥,這些是你們東廠的人嗎,?”肖傳搖頭,,答道:“不是,至少九千歲沒在我面前下過叫人注意你的命令,。再說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公開站到了九千歲一邊,,又很得九千歲賞識,我們東廠的人就更不會監(jiān)視你了,?!?p> “那么他們會是誰?”張大少爺打了個寒戰(zhàn),。肖傳翻翻白眼,,哼道:“東林黨要報今天的一箭之仇,又不想讓你入仕做官為九千歲效命,,自然得首先抓住你的把柄,,不安排人盯著你,怎么抓把柄,?”
“太陽,!”張大少爺忍無可忍,大罵道:“真是寧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今天在國子監(jiān),明明是那些偽君子先發(fā)難,,老子才被迫反擊,!老子還沒計較,他們倒先派人來找麻煩了,?!?p> “兄弟你別著急,這事情大哥自然會向九千歲如實稟報,,只要九千歲點頭,,大哥一只手就能拿掉他們,。”肖傳拉住張大少爺,,勸道:“你今天也累了一天了,,先回房去休息,暫時別亂跑也別惹事,,更別想著去找那個女人,,等大哥給你帶消息來再說??傊痪湓?,你別忘了九千歲也不許你在這幾天到處亂跑,你要是不聽的話,,九千歲第一個就不高興?!笔虑榈搅诉@步,,張大少爺也無可奈何,又罵了幾句,,最終還是悻悻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