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祁看見方伯的眼神瞬間亮了起來,，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方伯看向諸葛長寧，問道：“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諸葛長寧點了點頭,，方伯的眼中頓時升起憐憫,，向白祁招了招手。白祁走近方伯,，聽見他說：“孩子,，受苦了?！?p> 白祁目光閃了閃,，卻沒有說話。這個人她不認(rèn)識,，但看諸葛長寧的態(tài)度,，應(yīng)當(dāng)是與父母熟識的人，只是白祁現(xiàn)在草木皆兵,，任何有可能把她當(dāng)成實驗品的人她都不能相信,。
“小祁，方伯對你沒有惡意,，當(dāng)年師父師母決定藏起來就是方伯給指的路,，”諸葛長寧看見白祁的謹(jǐn)慎，解釋道,，“方伯,，你受傷了，先到實驗室去包扎一下吧,?！?p> “也好，這里很危險,，不宜久留,。”
方伯起身,，帶著四人從另外一個方向下了二樓,，又繼續(xù)進了一個地下室。白祁進去才發(fā)現(xiàn),，這個實驗室十分眼熟,，根本就是白英杰實驗室的縮小版,。
“這里是？”
見白祁疑問,，方伯笑了笑,，答道：“這里是你父親當(dāng)年研究龍脈時的臨時實驗室，雖然不大,，但該有的一樣也不少,。只是你父親回去之后就開始了東躲西藏的生活，便再沒回到過這里,?！?p> 諸葛長寧取來醫(yī)藥箱給方伯包扎，看見方伯胳膊上一道細(xì)小的抓痕,，諸葛長寧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方伯，你被那僵尸抓傷了,？”
“一點小傷口,，不要緊，”方伯并不在意,，見諸葛長寧還想說什么,，便抬手制止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們是來尋找長江源龍脈的吧,？”
見諸葛長寧點頭，方伯嘆了一口氣,，說道：“英杰和小簾從未為自己打算過,，這一生，都算是獻給了科學(xué),?！?p> “師父師母沒有遺憾，”諸葛長寧點點頭,，“方伯,，師父讓我來找你，你是不是知道關(guān)于龍脈的信息,？”
方伯搖了搖頭：“我并不知道龍脈的消息,，但我知道一條直接通往姜古迪如冰川頂部的密道，可以省下很多時間,?！?p> “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們什么時候出發(fā),？”呂隆收回觀察實驗室的視線,，看向方伯,，“老先生你好,，我是中國特種兵大隊駐青海的軍人,，我叫呂隆?！?p> 方伯點了點頭,，卻沒有回答他的話。諸葛長寧卻在這時開口道：“先不急,，白祁需要先檢查一下身體,。”
“我,？”白祁不明所以,，呂隆和方伯也有些疑惑。不過諸葛長寧做事向來穩(wěn)重,，他既然提出來,，方伯便開始準(zhǔn)備給白祁檢查身體。
隨著檢查結(jié)果一項項地顯示出來,，諸葛長寧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當(dāng)最后血液結(jié)果出來的時候，連方伯都忍不住失聲道：“這是怎么回事,？白祁的抗毒血清純度怎么下降了,？”
白祁愣住，不敢置信地看著化驗單上的數(shù)據(jù),，她明明是純血血清,，現(xiàn)在濃度卻只剩百分之七十五。
“方伯,，小祁先前也受了傷,，當(dāng)時僵尸病毒應(yīng)該沒有被完全清除。我懷疑小祁體內(nèi)的抗毒血清是不可再生的,，治療解毒劑的過程使她的抗毒血清開始流失了,。”
“不,，不是這樣的,，”方伯看著儀器上的數(shù)據(jù)，面色十分沉重,，“你看,，她的血清純度還在下降，雖然變化很微小,，但卻很致命,。而她體內(nèi)的僵尸病毒的侵染力正在增加,，等血清純度下降到百分之五十，恐怕抗毒血清便壓不住僵尸病毒了,?！?p> “方伯，我是不是會變成僵尸,？”白祁突然開口,，臉上一片死灰之色。她自以為能救得了別人的純血血清,，卻救不了自己,？
“不一定，抓緊時間找到第二處龍脈吧,，解毒劑能救得了其他人,，想必也能救得了你?！狈讲q豫了一下,，才緩緩開口，語氣里帶著不確定,。
白祁扯開身上的檢查儀器,，一言不發(fā)地背起自己得背包，收拾好一切,，才開口道：“走吧,！”
“小祁！”諸葛長寧看著突然變得沉默的白祁,，心里突然有些煩躁,。
白祁轉(zhuǎn)身看著諸葛長寧，良久,，才啞著嗓子說道：“諸葛,，如果有人曾經(jīng)真的愛我，我不能讓他們的死,，變得毫無意義,。”
密道的入口就在實驗室,，方伯換好自己的裝備,，一行人就開始前往格拉丹東雪峰的姜古迪如冰川。這密道似乎是由人工挖出來的,，并不寬裕,，勉強可以兩人并排，道壁十分潮濕，有些地方還滲出水來,。這樣的地方能支撐著不塌陷就已經(jīng)很令人驚訝了,。
平行了一段路程之后，通道走勢開始上升,，溫度也慢慢降了下來,。不過幾人準(zhǔn)備充分，連方伯一看也是經(jīng)常訓(xùn)練的,，倒是沒有覺得不適應(yīng),。不過在海拔上升了500米之后，身體素質(zhì)最弱的白祁喘息開始變得粗重起來,。
“休息一下吧，白祁第一次在高原上待這么長時間,，沒出現(xiàn)缺氧反應(yīng)已經(jīng)十分難得了,。”
白祁聽言直接癱坐在地上,，雙腿有些發(fā)軟,。事實上血清純度下降影響的并不只是僵尸病毒的侵染，還有她的體力,。諸葛長寧取出壓縮餅干給白祁,，從庇護地出來也有十幾個小時了，幾個人幾乎滴水未進,。在路上也不敢隨便吃東西,，誰知道沒被感染的東西還有多少。
幾人休息了一會兒,，白祁才感覺體力漸漸回來,。正準(zhǔn)備提醒大家繼續(xù)前進，卻突然聽到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你們聽到了嗎,？”
呂隆仔細(xì)聽了聽，道：“前面似乎有大量的生物在向我們這個方向涌過來,?！?p> “應(yīng)該是一種地下鼠兔，沒有什么攻擊性,，”方伯安撫地拍了拍白祁的肩膀,，“可能是洞道挖通到了密道，不用擔(dān)心,?！?p> “可是方伯，鼠兔一般集群數(shù)量應(yīng)該不會這么多吧？這個聲音,，分明有異常,。”白祁站起身,，定睛看向前方,。
“唳——”
一陣尖厲刺耳的聲音突然在密道中響起，瞬間讓幾人胃里一陣翻騰,。隨即窸窸窣窣的聲音頓時明顯了起來,，不多時，一片密密麻麻的黑影迅速向幾人靠近,。
“那是——”
方伯不可置信地看著一片黑壓壓的鼠形生物,，那凄厲的聲音便是從它們口中發(fā)出來的，隱約露出嘴里鋒利的牙齒,。
“是變異的鼠兔,。”諸葛長寧皺眉看著很快近在眼前的變異鼠兔群,，“沒想到僵尸病毒已經(jīng)蔓延到這種程度了,。”
“那現(xiàn)在怎么辦,？”
“現(xiàn)在還不知道這些鼠兔會不會主動攻擊,，呂隆，暫時不要攻擊,?！币妳温∫呀?jīng)將槍端在了手里，諸葛長寧攔住他,。
幾個人緊貼著著墻壁站著,，變異鼠兔群很快來到了幾人所在的地方，卻像是沒有看見幾人似的,，毫不停留地繼續(xù)向前,。長期生活在地底的生物視覺系統(tǒng)本就幾乎完全退化，即使感染了僵尸病毒也不可能扭轉(zhuǎn)基因,。
幾人屏住呼吸,，絲毫不敢有大動作，這些變異了的鼠兔顯然殺傷力也不低,。就在大多數(shù)變異鼠兔已經(jīng)經(jīng)過幾人的時候,，一陣血腥味突然傳進了呂隆的鼻子里。呂隆暗道一聲不好,，正看見方伯胳膊上的傷口不知何時竟然被撕裂了,，鮮血洇了出來，散發(fā)出一陣陣血腥味。
原本相安無事的變異鼠兔群突然混亂起來,，已經(jīng)有不少變異鼠兔嗅到了血腥味的來源,，快速向方伯聚了過去。
“快跑,！”
呂隆大喊一聲,，率先踏著變異鼠兔群往前跑。這些變異鼠兔已經(jīng)因為血腥味失去了理智,，瘋狂地搜尋著血腥味的來源,，彼此之間也開始互相踐踏。很快便有變異鼠兔也開始受傷流血,，不過剎那間便被大陸的鼠兔湮沒,，瞬間只剩一堆尸骨。
幾人心中一陣惡寒,，腳下的動作更快,。不過方伯顯然已經(jīng)成了變異鼠兔群的目標(biāo)，有幾個比較強壯的變異鼠兔甚至跳了起來,，大大限制了方伯的速度。
“方伯,！”
白祁離方伯最近,，下意識地去拉方伯，卻不想變異鼠兔的攻擊突然變得瘋狂起來,。白祁這才發(fā)現(xiàn)方伯的胳膊上的衣袖已經(jīng)被鮮血浸滿,，有幾滴血滴了下來，瞬間讓這下變異鼠兔紅了眼,。
“別管我,！”
大量的變異鼠兔開始扒住方伯的衣服往上爬，離方伯最近的白祁也未能幸免,。白祁下意識地低頭,，卻看見這些嬌小的生物居然露出來了一口極其鋒利的牙齒。白祁毫不懷疑,，這些生物能將他們啃得連骨頭都不剩,。
“小祁！方伯,！”
諸葛長寧和呂隆跑出變異鼠兔包圍圈,，一回頭便看見了令他們睚眥欲裂的一幕。呂隆下意識地抬起槍,，卻傻了眼,，如果開槍，白祁和方伯肯定會受傷。
“丫頭,，快跑,！離我遠(yuǎn)一點！”
“方伯,！”
白祁將幾只爬上她身上的變異鼠兔踢開,，立刻又有更多圍了上來。方伯見白祁也被困住,，猛地往前一沖,，直接將白祁往前方狠狠地一撞。白祁被撞得一個踉蹌,，頓時與方伯的距離拉遠(yuǎn),。目標(biāo)統(tǒng)一的變異鼠兔不再盯著白祁，卻全部涌向了方伯,。
“方伯,！”
白祁失聲大喊，淚水瞬間模糊了視線,。她原本以為方伯也只是對她的特殊血液感興趣,，可他卻救了她！
數(shù)十只變異鼠兔爬上方伯的身體,，瘋狂地撕扯著受傷的胳膊,，更多的血流了出來，變異鼠兔群更加瘋狂,。方伯的表情開始扭曲,，費盡全力看向白祁三人。
“殺了我,，快,，殺了我！”
砰,！砰,！
突如其來的槍聲嚇得白祁一個哆嗦，方伯的胸口瞬間綻開了血花,，另一顆子彈準(zhǔn)確無比地射穿方伯的大腦,。即使感染了僵尸病毒，方伯也不再可能活下來了,。
白祁僵硬地轉(zhuǎn)過身,，呂隆姿勢沉穩(wěn)地端著槍，臉上得表情紋絲不動,，仿佛剛才殺的,，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