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時候該滿足了。

　　這是現(xiàn)在的黑田如水所說出口的話,。

　　“您現(xiàn)在,，是已經(jīng)不在乎這些東西了嗎？”

　　“哼哼……小鬼,，你就安心吧……”

　　如水抬頭笑著,，嘲諷了秀光一句，

　　“……我黑田官兵衛(wèi)要是還真的還懷抱著野心,，想在現(xiàn)在鬧事的話……那你現(xiàn)在估計(jì)就已經(jīng)不在人世了,?！?p>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如水的表情仿佛又回到了年輕時思考計(jì)策時的樣子,，眼中閃爍著陰森的光芒,，剛剛還柔和的嘴角現(xiàn)在則掛上了險惡的笑容。

　　秀光嚇了一跳,，身形后退,，略作警惕狀。

　　“我想……如果你不在了的話……某些人肯定會很高興吧……”

　　如水沒有理會秀光剛剛的表現(xiàn),，有些惡趣味一般地繼續(xù)說了下去,，

　　“如果你一個人能換來我黑田家的繁榮的話……那我可真的會不客氣了哦……”

　　說完哈哈大笑，仿佛在嘲笑秀光的膽識,，

　　“哈哈,，小鬼……你也太慌張了一點(diǎn)吧……都說了是如果啦……”

　　看著表現(xiàn)變換自如的如水，秀光感到有些無奈與心慌,。

　　“您老也太惡趣味了吧……”

　　“哼哼……畢竟以前亂世的生存之道,，就是陰謀……”

　　呵呵一笑，如水帶著些憂慮將自己的前半生的亂世一句話帶過,。

　　“說起來,，小鬼?！?p>　　“什么,？”

　　“剛剛一直都在談我的野心……那難道你就沒有野心嗎？”

　　“野心,？”

　　秀光有些遲疑,。畢竟他是真的沒有考慮過這些東西。

　　“沒錯,，野心,，你的野心?！?p>　　“其實(shí)……野心這個東西，我還真是沒有考慮過這么多,?！?p>　　秀光摸了摸腦袋，表現(xiàn)出一副說不定的樣子,，

　　“說真的,，我真的沒什么太大的野心?！?p>　　“哦……是嗎,？”

　　如水隱隱約約地感覺,，秀光剛剛的這句話沒有說謊，所以他有些驚訝于疑惑,。

　　“那個啊……小鬼,，容我說句不好聽的話……”

　　他帶著些疑問，向秀光問道：

　　“如果真的像你所說的……你沒有什么太大的野心的話,，那你為何要來見我呢,？”

　　不等秀光回答，如水繼續(xù)說了下去：

　　“人,，都是有目的的……驅(qū)使你來到我面前的理由,，要么是野心，也可能是其他東西……野心的緣由,，可是占了大多數(shù)的可能性啊……”

　　“如水大人,。”

　　秀光很平靜地抬起頭,，用著率直的眼神看著如水,，

　　“我來見您，就一定有野心嗎,？如果我說我只是想來見見您呢,？”

　　如水靜默，等待秀光的下一句話,。

　　“驅(qū)使我來的理由……或者說,，是我做出所有事的理由，可以說是自己的私心,?！?p>　　“……私心？”

　　“沒錯,，”

　　面對著如水的疑問,，秀光選擇了坦然回答：

　　“我為了親人而來?！?p>　　秀光的臉在油燈火光的照射下,，顯得異常明亮。他的黑色眼瞳中倒映著油燈的火苗,，其中有說不出來的感覺,。

　　“為了守護(hù)他們的存在……我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p>　　只有這短短的兩句話,。不過如水似乎從眼前少年的眼中讀出了不少東西。

　　那是什么,？

　　是他的過去,？還是他的現(xiàn)在,？

　　似乎有些痛苦？又似乎有些幸福,？

　　雖然讀出了不少東西,，但如水有些難以讀懂這個少年隱藏在內(nèi)心深處的感情。

　　正是因?yàn)樽x不懂,，所以才會如此驚異,。

　　秀光的回答也讓如水感到有些意外。

　　這真是……

　　年輕呢,。

　　雖然沒有在臉上表現(xiàn)出來,，但在自己的內(nèi)心中，如水似乎是輕嘆了一聲,，有些莫名的驚訝與懷念,。

　　眼前的這個少年，估計(jì)是自己這輩子,，除了信長公與太閣殿下以外,，最摸不透的一個人了。

　　“雖然想去了解這個少年,，但是我時日不多了啊,。”

　　如水在內(nèi)心中發(fā)出了這么一聲嘆息,，覺得有些遺憾,。

　　他再次抬頭，看著對面那個神情有些堅(jiān)毅的少年,。

　　還真是相像呢,。

　　既有與信長公相似的相貌，又有太閣殿下的為人方式,。

　　“這個孩子……說不定……”

　　如水一邊看著秀光,，一邊在思索著一些事情。

　　眼前的這個孩子,，心中有著強(qiáng)烈的某種感情,。

　　這是如水對現(xiàn)在秀光的第一直感。

　　這種感情很可怕,。

　　而且還會隨著時間不斷地累積增加,。

　　所以很可怕。因?yàn)榈搅俗詈?，你根本就不知道這會變成什么東西。

　　如水這么想著,，睜大著眼睛,，直直地盯著面前的這個少年,。

　　他在沉默了許久之后，平靜地開口了：

　　“小鬼……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樣的人……但是我好像能從你的眼睛里面看見不少東西啊……”

　　眼睛是心靈的窗口,。雖然以前如水是不相信這個道理的,，但現(xiàn)在他覺得這句話有時候是正確的。

　　“我不知道你是誰……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不知道你為了什么……”

　　如水盯著秀光那倒映著火苗的眼睛,，靜靜地說道：

　　“你這個人……真的很有意思……”

　　隨即,，他又轉(zhuǎn)換了語氣，用著有些陰郁與擔(dān)憂的語氣說道：

　　“有這種感情,，是件很好的事情……但是,，你可要注意別被這種執(zhí)念蒙蔽了眼睛啊……”

　　如水的這句話慢慢落音，秀光皺起了眉頭,，一時有些難以理解,。

　　“如水大人，沒想到您居然也說了這種話……”

　　秀光面露出了無奈,，但更多的,，是嘴邊的苦笑。

　　“這已經(jīng)不只是您一個人對我說過這句話了……”

　　去年的秋天,，秀光在前往九條家商議事情的時候,，完子也曾這么說過。

　　這真的只是湊巧而已嗎,？

　　還是說……自己真的是內(nèi)心有什么東西,，正在被別人所擔(dān)心？

　　秀光繼續(xù)苦笑著,，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如水大人?！?p>　　秀光在靜靜地思索過一陣之后,，選擇了這么回答如水。

　　“我……也還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樣的一個人,?！?p>　　他雖然帶著苦笑與些許疑惑，但是臉上的堅(jiān)定卻沒有改變,。

　　“我對這種事情……有自己的分寸與見解,。所以，您說的這些話,，我會記在心中,，但是到底這么做，還是到時候再看我自己的選擇吧,?！?p>　　“是嗎,。”

　　在搖曳的昏黃火光之下,，如水靜靜地看著眼前的這個內(nèi)心復(fù)雜的少年,，靜默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