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往門口瞥了一眼,,佟錦還是沒見到她想見的人,沒辦法,,只得讓舒云拿了自己的禮物隨她一同走出紗屏,,于廳內(nèi)正中跪倒,安安份份地說:“孫女給奶奶賀壽,,祝奶奶福如東海,,壽比青松?!?p> 老夫人淡淡地“嗯”了一聲,,便讓孫姑姑接過禮物,可卻不像前幾位那樣向眾人展示,,大有默默收好的意思,。
明遠侯夫人適時地道:“老姐姐怎地如此藏私?我們可都還等著大姑娘的禮物一開眼界呢,?!?p> 老夫人臉上的肉松了松,瞥向佟錦的目光飽含無奈與惱意,,卻不得不揚起笑臉與孫姑姑道:“那就打開看看吧,,心意到了就好?!?p> 孫姑姑便將手中長盒的蓋子打開,,取出一幅畫卷,芳華上前接過,,解了繩扣,,和另一個丫頭一起,將畫卷經(jīng)經(jīng)展開,。
隨著紙卷的舒展,,偌大的“悠遠”二字呈于眾人面前,字體粗豪又不失內(nèi)斂,,帶著一股說不出的灑脫之意,,任誰看了,都不能否認這是一幅好字,。
只是,,在這樣的場合,這樣的禮物實在太單薄了,。
明遠侯夫人笑問,,“難道這也是大姑娘日夜唱誦,,潛心加持所得?”
佟錦低頭答道:“夫人的話讓我倍感慚愧,,比起妹妹的誠意苦意,,我實在不及萬分?!?p> “那是我唐突了,。”明遠侯夫人笑道:“還以為姑娘的壓軸好禮定然有些來頭的,。”
佟錦現(xiàn)在是極為不待見這老太太,,平日里恨不得不認柳氏這個親戚,,現(xiàn)在聽說柳氏轉(zhuǎn)正有望,就接二連三的踩人用以示好,,真是一點底線都沒有?。〔痪褪强促〗檫h現(xiàn)在如日中天,,年前極有可能再進一步么,!
佟錦笑笑并未說話,這時孫姑姑輕呼了一聲,,拉著芳華上前,,手指字幅落款處道:“老夫人且看,這字是誰寫的,?!?p> 老夫人偏頭看了一眼,登時極訝,,連連招手讓芳華將字幅拿近些,,仔細看了又看,面上漸露驚喜,,但還是有些拿不準似地,,問佟錦道:“這字是從何處求得?”
佟錦抬起頭來,,淺淺笑道:“上次隨奶奶前往萬覺寺參加水陸法會,,有幸偶遇苦竹大師求得二字,在此借花獻佛,,給奶奶賀壽,。”
聽了佟錦的話,,老夫人面露疑色,,孫姑姑也不免多看了佟錦一眼,,但隨即提醒老夫人,“大師真跡十分難得,,大小姐真是有心了,。”
老夫人恍過神來,,笑著點點頭,,又讓芳華將字幅展示了一圈,笑道:“苦竹大師贈字,,倒也可做壓軸之物了,。”
佟錦小舒了一口氣,,苦竹的字雖然難得,,但還沒到“得不到”的地步,加上老夫人對萬覺寺貢獻頗多,,這才是苦竹肯“贈”字的絕大部份原因,,剩下的一小部份原因包括佟錦添了不少的香火錢,這才如此順利,。只是據(jù)靜云說,,劉長空本是想請苦竹寫兩句賀詞或是祝壽詩句的,不過苦竹看了看劉長空的捐款單據(jù),,最后提筆寫下了這兩個字,。
還好,沒只寫一個字,。
不過,,佟錦雖得了稱贊,也看得出老夫人是真高興,,可她還是十分遺憾,。她本是想和公主一同出彩的,這樣就能把這字的價值再體現(xiàn)數(shù)倍,,可現(xiàn)在,,這幅字也只能算是個不錯的賀禮罷了。
佟錦獻禮過后,,安允之也代表了安家獻禮,。他送的是一盆聽說十分稀罕的盆栽,反正佟錦是沒看出有什么特別的,,但精于此道的老夫人萬分喜歡,,笑得幾乎合不攏嘴。
投其所好,看來大家都是懂得這個道理的,。
隨后又有一些旁枝親戚獻禮,,佟錦已是沒什么心思聽了,一心只注意著廳外,,急得都快頭頂冒煙了,!終于在獻禮結(jié)束之前,聽外頭唱道:“公主獻壽,?!?p> 佟錦終是松了口氣,再往門口看去,,胡嬤嬤已腳下生風地進到廳內(nèi),,在門口處拜下,大聲道:“公主身體報恙無法親自向老夫人賀壽,,特囑老奴進獻壽禮,。”
胡嬤嬤的規(guī)矩倒依了十足,,可聽了她的話,廳里的人臉色各異,,佟介遠更是直接沉了臉色,,沉聲道:“公主何恙?為何之前沒有聽過,?”
胡嬤嬤頭眼不抬,,“駙馬爺公務(wù)繁忙,已有許久不見公主,,自然不知,。”
佟介遠被嗆了一句,,形容更惱,,柳氏連忙拉著,柔聲向胡嬤嬤問道:“公主無礙吧,?可請了大夫看過了,,用不用派些人過去幫忙?”
胡嬤嬤笑了笑,,“勞柳姨娘費心了,。”
一句“柳姨娘”,,無疑是萬分不給柳氏面子的,,尤其今日她雖沒自詡為女主人,但舉手投足間莫不帶了當家的風度,如今被人一句“姨娘”叫破,,心里哪會不惱,?
佟錦暗道這胡嬤嬤可真會找事,難道公主府還不夠她施展,,要跑到這里來找存在感,?眼看著老夫人和佟介遠陰沉的臉色,佟錦連忙上前問道:“胡嬤嬤,,母親病情如何,?莫非起不了床嗎?”
胡嬤嬤朝著柳氏哼笑一聲,,這才轉(zhuǎn)而回答佟錦道:“大姑娘不必掛心,,自有太醫(yī)照顧周全?!?p> 佟錦撫著胸口點點頭,,又道:“不知母親送奶奶什么賀禮?”
胡嬤嬤便向身后一招手,,兩個清秀的丫頭進了廳中,,兩人分站兩邊,手中端著一個長盒,。
這大概就是公主說過的那幅古畫了吧,?佟錦猜測著,等孫姑姑將畫展開后,,果然見眾人都沒露出什么驚喜的神情,,就知道這畫如她所想一樣,只屬一般了,。
老夫人神情淡淡地,,也沒讓孫姑姑去做展示,輕聲道:“謝過公主了,,靜娘,,收起來吧?!?p> 孫姑姑便依言將畫收起,,又到胡嬤嬤跟前請她入席。
胡嬤嬤卻擺擺手,,“不必了,,公主府事忙,老奴還得回去處置,,先告辭了,?!?p> 這般作派,就是佟錦也看不過眼,,胡嬤嬤絕對是來找茬的,,要是佟錦沒有事先準備,那么很難想象此事之后公主會被佟家嫌棄成什么樣子,!
不過這都是為了什么呢,?錦娘也說過陶氏不愿公主與佟家來往,到底是什么原因,,讓公主府的兩個隱權(quán)者一致決定這么做呢,?
佟錦正想著,那邊胡嬤嬤也正欲出廳,,忽聽外頭又有人唱道:“公主再獻壽禮,!”
席中各人俱是一愣,連佟介遠都面帶疑慮地向門外看去,,佟錦卻是心頭一塊大石落地,,不聲不響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這次進來的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那人身量中等,,背負一盒形包袱,體格十分壯實,,濃眉虎目,,給人很是爽快可交的感覺。
這就是劉長空,?佟錦往那人身后看,果然沒一會就見靜云溜著門邊進來,,轉(zhuǎn)回到她的身邊,。
再看劉長空無視胡嬤嬤和眾人微詫的目光,大步上前單膝跪地,,洪聲道:“公主祝老夫人福滿乾坤,,長壽康健,!”
老夫人看著他惑道:“你也是公主派來的,?”
劉長空笑應(yīng),“小人正是,!公主備下兩份賀禮,,一愿老夫人如畫中松柏青郁常健,二愿老夫人如南海靈石,,體泰祥安,!”說罷,他動作俐落地伸手解下背上之物,三兩下扯去包帛,,掀去盒蓋雙手奉上,,“公主獻海中靈石一塊,給老夫人賀壽,!”
那長窄的盒子中裝著的,,正是一塊仿若白玉的梭形靈石!梭尖處雕滿暗花,,美不勝收,!在窗口透入的陽光和室內(nèi)燈光的雙重映照下,牛乳般的顏色似有生命一般徐徐流轉(zhuǎn),,幾乎引了所有賓客探身張望,!
佟介遠幾步奔至劉長空面前,目光灼灼地審視良久,,伸手接過盒子萬分驚喜,,“果真是南海靈石!”
此言一出,,引得廳內(nèi)喧嘩一片,,老夫人更是連聲讓孫姑姑摻了自己上前去看,看罷后也是驚喜交加,,向劉長空問道:“這……果真是公主所送,?是攬月公主?”
劉長空反問:“此禮雖重,,但公主是老夫人的媳婦,,小人托大說句不該說的話,媳婦孝敬婆母,,似乎并無不妥之處吧,?”
“當然當然?!崩戏蛉诉B忙讓孫姑姑將盒子接過收起,,連展示都免了,又讓芳華扶起劉長空問道:“這位小兄弟很是面生,,是何時入的公主府,?”
那邊胡嬤嬤也靠過來,驚疑不定地望著劉長空,,“你當真是受公主之命,?”
雙方夾擊看得佟錦都捏了把冷汗,可劉空長依然鎮(zhèn)定如初,,笑著應(yīng)道:“就算是冒認,,也不必賠上如此重禮吧,?”一句話,便堵得老夫人和胡嬤嬤啞口無言,。
劉長空又笑著說:“此事難怪嬤嬤不知情,,早在數(shù)月之前公主就差小人各處尋找靈石,因不確定此事是否能夠成功,,便沒對任何人提起,,包括今日公主延后送禮的時間,也是因小人回程耽擱,,才不得不拖延的,。”說完又向老夫人請罪,,“請老夫人見諒,,一切都是小人的過錯!”
老夫人早就樂開了花,,哪還有心思怪罪,?連連讓劉長空入席,劉長空也不推辭,,但卻拉著胡嬤嬤一起坐下,,說是待會要一起回去向公主回話。
看他的舉動,,佟錦不由對他高看數(shù)眼,,這番話雖都是她事先交侍好的,但面對老夫人和佟介遠這樣的應(yīng)對得體,,很難讓人相信他半個月前還是一個藥堂最底層的小伙計,。
這時,門外又有唱喏,,“大小姐有訪客到——”
佟錦一愣,,莫名其妙地對著眾人探詢的目光……她的訪客?她好像……沒請誰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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