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澈見勸不動李雅雅,,倒也并不強(qiáng)求,,他與李雅雅總也是多年熟識的老朋友,自然深知李雅雅的性子,,平日看起來倒也算和藹,,但是牛脾氣犯上來,,別說是他,,就連那只竹子也是拉不動勸不住的,。
勸不動,泠澈也不走,,他問道:“雅雅,,你想想,,你父親就沒有告訴你關(guān)于這副畫皮的一些事情么,?”
“沒有,。”李雅雅搖頭,,她的頭又疼又漲,,稍稍一晃,就覺得像是腦仁兒撞在腦殼兒上,,這樣的狀況下,,就算她想要仔細(xì)思考問題,也不能夠,,“泠澈,,我真是累得很了,你就讓我休息一會兒吧,!”
這么明顯的逐客令都下了,,泠澈自也不能死皮賴臉地不走,他戀戀不舍站起身,,猶自沒有忘記再問一次:“雅雅,,你真的不走么?”
“不走不走,,你快走吧,!”雖然明知孔雀泠澈是好意,但是李雅雅現(xiàn)在看到他那雙桃花眼就心煩,,她只想要一個人待一會兒,,不管是休息也好發(fā)呆也罷,只要一個人,。
泠澈走了,,李雅雅微微舒了一口氣,低頭看到枯萎的竹葉散在桌子上地上,,邁出一步,,腳下便踩到了一片,一聲脆響,,早已經(jīng)失掉水分的竹葉化作齏粉,。
父親留給她的那些東西……李雅雅想著泠澈的話,腦子里有些迷迷糊糊,,父親留給她的那些東西,,哪一樣李雅雅不是看過無數(shù)次的?父親關(guān)于畫皮的那些筆記和心得,,李雅雅都可以倒背如流的,,卻沒有任何一樣看起來是和這副祖?zhèn)鳟嬈は嚓P(guān)的。
是她漏過了什么,還是說父親也并不了解這副祖?zhèn)鳟嬈ぃ?p> 父親會不知道么,?李雅雅總有些不信,,在她的心目中,父親幾乎是無所不能的,,這么些年她獨(dú)自鉆研畫皮的技藝,,無論遇到什么難解的問題,只要去翻一翻父親留給她的筆記,,問題就都會迎刃而解,,就好像父親未卜先知,早就預(yù)料到她會遇到什么困難一般,。
父親怎么會留給她一副不做任何說明,,只告訴她要好好保管的祖?zhèn)鳟嬈ぞ妥髁T?連李雅雅第一眼看到這幅畫皮的時候都能感覺到其與眾不同之處,,難道父親就對此一無所知么,?
難道說,是她疏漏了什么,?可是,,父親給她留下的東西總共也就那么一大包,李雅雅實(shí)在想不到自己還有哪里沒有看過,。
越想,,就越是頭疼,越是頭疼就越是無法集中注意力,,李雅雅索性不去想,,睡一覺好了。
躺在床上,,李雅雅暗自禱告,,“爹啊,!如果你在天有靈,,給女兒我拖個夢吧!我現(xiàn)在真是遇到麻煩了,!這次我跨不過去,,真是小命都危險?!?p> 也不知道李雅雅在天有靈的父親是不是聽到了她的禱告,,這一覺李雅雅雖然沒有什么夢,倒是很快就入睡了,,不再像方才那樣明明身體累得要死,,偏偏腦子清醒地很,,就是睡不著。
醒來的時候,,李雅雅覺得自己的身體還在半空中漂浮著,,就好像靈魂離開了身體獨(dú)自活動一般。
這般奇怪的狀態(tài)維持了很久,,李雅雅覺得自己很清醒了,,她的眼睛都能看到自己躺在床上的模樣,,可就是動彈不得,。在這種狀態(tài)下,周圍的一切似乎沒有變化,,又似乎變得與從前完全不一樣了,。好像任何東西都變得透明,李雅雅既可以看到外表,,又可以透過輪廓看到東西內(nèi)部的構(gòu)造,。
這真是一種很奇妙的感受。
漸漸地,,好奇代替了緊張,,李雅雅張望著自己的屋子,平日里熟悉之極的東西此刻看起來很有些新奇,。
李雅雅忽然一下從床上跳起來,,靈魂就在一瞬間歸體了,而半夢半醒之間看到的一切奇異又不合常理的景象,,也在一瞬間恢復(fù)常態(tài),。
“爹!太謝謝了,!”李雅雅沖到畫桌前,,打開桌下的柜子,抽出一個用來放畫軸的長條形盒子,。
這個盒子以紅木制成,,古色古香,圓弧處泛著光澤,,看上去是有些年頭的物事,。這盒子是用來盛放李雅雅那副祖?zhèn)鳟嬈さ模呛湍欠嬈ひ徊⒔坏嚼钛叛攀稚系摹?p> 從前李雅雅從來沒懷疑過這個盒子,,不過剛才那一時間似夢非夢的狀態(tài),,讓李雅雅看到在這個盒子內(nèi)襯的錦緞里面,似乎還有著什么東西,。
小心地從邊角挑開錦緞,,拆開,,果然,里面放著一封信,,那是用毛筆寫的,,寫在不知用什么皮革做成的紙張上面。那筆跡并非出自李雅雅的父親,,字是繁體字,,行文沒有標(biāo)點(diǎn),起碼也是出自百年之前的先人手筆,。
沒有標(biāo)點(diǎn)又是古白話文,,看起來倒是有些頭疼,李雅雅看了半天,,似懂非懂地總算琢磨出些許道理來,。
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原來這副祖?zhèn)鞯漠嬈?,是用真正的人皮做的!這還不是重點(diǎn),,最重要的,,是這幅人皮的來源,那個人也算是李雅雅祖宗之一,,也是個畫皮師,!
紙上并沒有說這個畫皮師叫什么名字,大概也永遠(yuǎn)不會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了,。李雅雅從字里行間得之,,這個畫皮師學(xué)會了畫皮的技藝,卻沒有走正道,,而是為虎作倀,,利用自己畫皮的技藝做了不少壞事。
紙上篇幅有限,,并沒有寫他到底做了什么壞事,,只是說他的父親苦勸他無果,于是殺了他,,并將他的皮剝下來,,做成了畫皮。信上解釋說,,畫皮師本來就是半人半妖的產(chǎn)物,,心若魔化,身體中的妖便也被激發(fā)出來,,如果身體如人類一般死去,,妖性卻可能復(fù)活,,所以才將他的皮剝下來做成了畫皮,以制約他的力量,,而軀體則焚燒成灰燼,。
李雅雅看得心驚不已,看錦緞的密封程度,,也不知這封信被封存于此多少年,。自從這副畫皮制成,大概一代一代的畫皮師都將此當(dāng)作祖?zhèn)鞯膶毼镄⌒恼洳毓┓钪?,而這個故事,,若非這次意外,怕是也不會有人知曉了,。
成百上千年的封印,,雖然可以封住畫皮中隱藏的妖性,卻也讓這副畫皮修行了成百上千年,,這么多年的積怨,一朝復(fù)活,,結(jié)果可想而知,。
李雅雅已經(jīng)冒出了一身的冷汗,也終于知曉竹子精青紫宸緣何會在朝夕之間有如此之大的變化,。并非他的心性變了,,而是畫皮影響了他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