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魔劍逢主,,挾怨不屈
古老的冰山里,,封印著一把劍。
以扭曲虛空的暗影水晶為質(zhì)材,,經(jīng)毀滅過無數(shù)位面的黑暗神親自施加魔咒,,并最終截取一顆蘊含著巫妖王元靈的寶石,鑲嵌其上,,方才鑄成的一把神器,。
這柄傳奇之劍的命運,在鍛造之初就已被預(yù)言,。在未來的不久,,它將被一位走投無路的人類王子拔出,吸光他那心內(nèi)的絕望和崩潰,,由最純凈無暇的靈魂在墮落時的那一分龐大的黑暗,,作為磨礪鋒芒的開光禮物,然后伴隨著他屠戮生靈,、重創(chuàng)靈魂,,將艾澤拉斯所有的生命,,陷入整整一個黑暗奔騰的時代。
如今,,它終于迎來了命中注定的主人,。
冰晶通道的外側(cè),已經(jīng)露出兩道人影,,或高大英俊,,或矮小魁壯,他們飽經(jīng)風(fēng)霜,、衣甲疊雪,,卻堅定不移地前進,直到……
一塊三米高猶如方尖塔般的三棱體冰柱,,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咦……這個文字,和我找出的文獻一模一樣,,等一下,,阿爾薩斯?!蹦吕?銅須微微一愣,,這位沉迷于考古的矮人領(lǐng)主立刻靠上前來,看到冰面上銘刻的一個個扭曲魚汞的符號,,興奮地大聲說道,,只是過了片刻,他的聲音一點點微弱,,神色漸漸由清醒變得恍惚,,情不自禁低聲喃喃著說道:
“這是什么?……持此劍者將獲得永恒的力量……但亦將……,?這一段話的意思,,居然是————【利刃殺戮生命,力量創(chuàng)傷靈魂】,?”穆拉丁念到這里,,忽然冷汗如泉,身體不受控制般踉蹌退后幾步,,跌倒在地上,,卻又立刻爬起來,回過頭對著沉默不語的王子大聲喊道:“阿爾薩斯,,我的孩子,,我們都搞錯了,這是把被詛咒的魔劍……趁現(xiàn)在,,我們趕快離開,!”
“這不正是你所希望的么,?”阿爾薩斯露出輕蔑的笑容,摘下鋼鑄的頭盔,,“哐啷”一聲丟擲在地上,,就這樣散亂著一頭的金發(fā),繼續(xù)往前走去,。
“你說什么,,我?怎么會,?”穆拉丁茫然道,,隨后面色慘白,拼命搖頭道:“阿爾薩斯,,我的好兄弟,,你不能這樣前進……我……”
他話還未說完,耳邊忽的響起一句森冷遙遠的話語————“夠了……你的使命,,已經(jīng)完成,,這里,不再需要你……”
下一刻,,隨著“咔咔咔”的聲音,,山丘領(lǐng)主的足下一寸寸凍結(jié)成冰,被蔓延而上寒冰凍住小半個身體的矮人正要掙扎咆哮,,瞳孔里忽然浮現(xiàn)出一道道古怪的畫面,,被冰封篡改的記憶剎那間覺醒。
那是……風(fēng)雪咆哮,,亡者哭號,惡鬼如海潮洶涌,。
無數(shù)的矮人同胞成片倒下,,火炮一個個發(fā)熱炸膛,而無盡的亡靈卻永不消退,。
戰(zhàn)火最終歸于沉寂,,族人已盡數(shù)溶于地母,唯有自己手持利斧,,憑著一腔熱血怒氣不散,,鏖戰(zhàn)至最后一刻,卻終于支撐不住,,跪倒在一件漂浮于半空的寒鐵鱗衣前方,,被那神秘盔甲內(nèi)無窮的魔力侵蝕,然后徹底陷入昏迷,。
“原來……這一切,,都是陰謀,,我早就在阿爾薩斯趕到之前……就已被擊敗,?”
白須矮人心里升騰起這樣一個念頭,,嘴唇嗡動卻說不出話來,然后身形不受控制地,,如同被操縱的木偶,,喪失了行動的能力。
而另一邊,,王子已經(jīng)走到洞穴深處,,面對著三面封閉,而唯有一層高鑄其上的圓形石臺,。
石臺的上方,,湛藍色的微光從洞穴的天窗徐徐漫下,猶如淅淅瀝瀝的藍雨一般浸透在一柄插入石階的冰藍色巨劍中,,無數(shù)深邃難解的細(xì)微符文飛舞環(huán)繞,,最后注入寬闊的劍脊之上,來而復(fù)返,,永不停息,,彰顯出不可思議的強大偉力。
“前來尋劍者,,你可曾有此覺悟,,承受拔劍而起之詛咒?”沉默了片刻,,神劍之靈——或者說巫妖王的元靈,,終于耐不住寂寞,空靈的聲音在空中響起,。
“為了死去的人民,,無論什么詛咒,我都愿意承擔(dān),?!比缤\的安排,王子絲毫不覺驚訝,,平靜說出了那著名的宣言,。
“那么……拔出我……你將……獲得永恒的力量?!蹦锹曇羧绱思逼鹊貐群暗?。
王子默然無語,緩緩抬起手,,然后……
“鏘——————”
圣光大作,,錘壓劍鋒,。
金屬碰撞的聲音清脆如磬回蕩,那夾裹著層層金色光芒的雙手圣錘,,被一雙手握著向下砸下,,如一石激起千層浪一般,劍身周圍的冰藍海洋猛地沸騰起來,,而那戰(zhàn)錘卻化作雪崩一般筆直銳利的光芒潮水,,凝聚于一線,一點點破開無窮無盡咆哮的符文風(fēng)暴,,將深深插在石臺的劍脊壓倒,,最后隨著一聲不甘的顫音,蒼藍色的神劍被擊飛而起,,最后直沒入冰壁上,,顫抖不休。
這種猶如挑釁的行為,,理所當(dāng)然激起了劇烈的反應(yīng),。
晶瑩剔透的冰面之上,四面八方平滑透明的冰壁之中,,甚至整座浩瀚巍峨的冰川,,在這一刻,仿佛“活”了過來,。所有的一切都散發(fā)出萬千冰藍色的細(xì)小光粒,,猶如天邊的星河漩渦,匯聚在那柄“嗡嗡”顫動的壁中巨劍上方,,單純龐大到難以數(shù)計的魔力,,此時拋棄了一切“術(shù)法”的結(jié)構(gòu)模型,直接洶涌著化作滔天的深藍色海洋,,朝著洞中唯一的生靈卷席而至,。
金色的火花,遙遙升起,。
湛藍的巫妖邪力散發(fā)出層層疊疊的微光,,無形的黑暗能量彌散涌動在整座洞窟中,,而沖天而起的圣光火焰卻并未消融,。金色與藍光相滲在一起,兩兩相抗,,迸發(fā)出斑斕耀眼的光彩,,依稀照耀出阿爾薩斯堅毅決然的面色,在這樣純粹力量與意志的拼搏中,,他汗流浹背,,嘴唇卻一張一合,,發(fā)出無聲的吶喊:
“無論……你是誰,我————洛丹倫王儲,,阿爾薩斯,,絕不屈服于黑暗,永不向邪惡投降,!”
這是失去了愛人,、軍隊、導(dǎo)師乃至一切之后,,依然堅持著心中的信念而不肯妥協(xié)的倔強男人,,唯一的回答。
“那么……”洞窟中回蕩起那蒼老而冰冷的聲音,,“你就帶著你這份愚蠢,,到地獄懺悔吧!”
隨著聲音落下,,整座寒冰鑄造的洞穴,,甚至由內(nèi)之外的挺拔冰山,都彌散出一道遙遠的回響,,似有似無,,悄不可聞,轉(zhuǎn)眼卻從海底潛藏的洋流化作滔天的巨浪,,整個天地間回蕩起一道音符,、一個意志。
“嗡嗡嗡嗡嗡————————”
那是……無數(shù)靈魂痛苦絕望的吶喊,。
無窮無盡,、如天地繁星般難以計數(shù)的幽靈亡魂,從整座冰川中浮現(xiàn),,化作成百上萬的蒼藍幽影,,上下涌動、穿透冰面石壁,、劃破空氣的漣漪,,最后匯聚到冰山下的洞穴,注入那柄在冰壁上顫抖的魔劍上,,一片片擴散涌動的魔力,,將這片狹窄的空間渲染成一片幽冷的泠泠蔚藍。
鋪天蓋地的凄冷藍色之中,,卻有一縷白金色的燭光不滅,。
“你知道你面對的是怎樣的敵人么,阿爾薩斯?”那滔天蓋地的藍光似水纏結(jié)而上,,化作一套浮空的盔甲人形,,鐵凱向外盤張,寒鐵嶙峋而并攏,,只是沉浮在空中,,就散發(fā)出如淵如獄一般的死亡力量。它靜立片刻,,陰冷聲音再次響起,,依舊是如同耳邊呢喃一般直透心房,“整個諾森德都是我的牧場,,我是那死神之鐮,、萬靈之主,一切鮮活的生命注定臣服與我……阿爾薩斯,,現(xiàn)在跪倒在我的腳下還來得及,,到那時,你將救回你那痛苦的人民,,亦將挽回那名小法師的心意,,甚至你的導(dǎo)師——烏瑟爾,那位你所一直尊敬的圣騎士,,也將最終低下頭顱,,向你宣誓忠誠……”
似是驗證它所言不虛,瘋狂涌入魔劍的亡靈形象大變,,不再是人類平民的枉死虛影,。不肯低頭的王子直視著沉浮一片的各色幽靈,其中既有自己死去的隨軍臣民,、亦有痛苦哀嚎的矮人形象,、甚至這片土地本身所存的巨魔熊怪,最后列入期間的,,卻是一片片他所熟悉的,,名為“蛛魔”的蟲人土著。
無數(shù)怨靈簇?fù)沓梢慌排乓涣辛?,儼然如地獄之門洞開,,冥界大軍再臨人世。百族如潮的幽靈大軍,,鋪天蓋地漂浮列陣,,用死者冰冷的眸子注視過來,一言不發(fā),。
阿爾薩斯心頭一片冰冷,,這才知道自己所面臨的敵人,,究竟是何種可怕的怪物,。那黑暗的命運,,從他跨越傳送門到達此處的那一刻起,就已注定,。
是跪下求生,,換的一絲生機。
亦或是……死亡,?
無盡邪靈封鎖的天地之間,,驟然亮起的一抹金色燭光,飄搖欲滅,,卻是最清晰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