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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聽著像是王海那小子的聲音,李孟把門邊的那把腰刀移開,,開門走了出去,,出去后卻是一愣,看著那一推就開的破門外站著十幾個人,,有那天販鹽的,,也有沒有去的,趙能和陳六子還有王海站在最前面,。
李孟看到就忍不住笑了出來,,大聲說道:
“都在外面站著干什么,進來就是,,這破門手一推就開,,你們難道沒力氣了?!?p> 這并不好笑的笑話,,外面這些人卻都是哈哈的笑了,也就是有這個允許,,趙能為首一起走了進來,。
李孟的院子不大,進來這么多人一下子顯得有些擁擠,,只是李孟覺得納悶,,開口問道:
“趙大哥,來找我有什么事情嗎,?”
趙能尷尬的笑笑,,遲疑著沒有開口,,還是陳六子搶先說話了,他急切的說道:
“李大哥,,上次去走鹽,,發(fā)了筆財,回到家里,,俺娘高興的了不得,,我心想這樣的好勾當咱們還要多做幾次,可這鹽丁巡檢的確實是麻煩,,李大哥是個有主意有擔當?shù)娜?,咱們大家想讓李大哥拿個主意?!?p> 周圍這些人紛紛的插話迎合,,鬧哄哄的,不過說的都是一個意思:
“俺爹看見那銀子,,當時手都哆嗦了,。”
“俺爹娘晚上吃著俺買的豬肉,,老兩口都掉眼淚,,真是……”
大家七嘴八舌到最后就是一句話:
“李大哥你來作主,領著大家販鹽發(fā)財吧,!”
畢竟第一次去逢猛鎮(zhèn)販鹽也是李孟的主意,,李孟看著周圍群情激動的十幾個年輕人,心想本來自己還要去勸,,現(xiàn)在大家主動找上門來,,省了功夫。
李孟哈哈一笑,,朗聲開口說道:
“咱們大家都是想要過好日子,,大家照顧我李孟二十多年,也該我報答大家的恩情,?!?p> 這話一說,氣氛輕松了些,,大家都是哈哈的跟著笑起來,,李孟繼續(xù)說道:
“這買賣也不是伸手拿錢的,風險不小,,各位都是有爹娘家世的人可要想清楚了,。“
雖說這時代人結婚早,但是衛(wèi)所里面的這些男人窮的底掉,,來院子的還都是些單身的,,聽到李孟說的話,趙能開口,,他和李孟的關系很近,,算是能說上話的,過來拍拍李孟的肩膀,,笑著說道:
“這風險,,兄弟們都知道,這才讓李孟你帶著大家干,,跟著你大家放心,!”
李孟突然發(fā)現(xiàn),不知道什么時候,,大家都是以領頭人的態(tài)度來對待自己了,從前這個態(tài)度可都是給趙能的,,認清這個態(tài)勢,,再看到周圍這些人熱切的表情,李孟的心里也是有底了,,當下朗聲說道:
“眾位兄弟信我,,我李孟也不推辭,只是大家結伙做事,,還是要立個規(guī)矩,。”
眾人對李孟的態(tài)度已經(jīng)是從信服變成了敬畏,,先前扁擔擊殺鹽丁的事情已經(jīng)是讓大家震驚,,對于膠州城中牟巡檢被殺的這件事,大家都是有隱隱預約的猜疑,,想到這一點心中更是凜然,,看著賺來的銀子,想想李孟做的事情,,大家誰都是覺得,,跟著李孟干不會吃虧,同時也不能忤逆了他,,這人太強悍厲害了,。
膠州巡檢司牟巡檢因為強人圖財害命橫死家中,官府草草結案,。
一個九品的官員死了也就死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過牟閻王死了是小事,可這巡檢的官位歸誰可是大事,,這位置雖然說是膠州巡檢司,,可管轄的地面卻是大半個萊州府,而且上面只有在濟南府的鹽運使這一位上官,,到時候糾集幾百個無賴地痞,,設卡查緝私鹽,然后自己再大肆的販賣,,有錢有權,,橫行一方,這可是上等的肥缺??!
這邊一出缺,馬上就有人去濟南府找鹽運衙門活動,,想要拿下這個肥缺,,只不過,別看這是小小的巡檢職位,,布政使司,,巡撫,還有戶部都有參與決定的權利,,這也牽扯到各方面的博弈,。
山東鹽政雖然比不得兩淮和北直隸,但畢竟是有油水的職位,,真是不好輕易決定,,偏偏這年頭事情太多,山東的各個衙門機構都是在忙于平定登州孔有德叛亂,,給各路大軍調集糧秣銀錢,,京師朝廷則是在忙著應付陜西民亂和關外的韃子,這點小事還真是要推遲決定,,不過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也是千年的官場傳統(tǒng)。
山東的鹽運使索性不理會,,只要是膠州的巡檢司定期交上銀子來就行,,這就等于給那些鹽丁們自己行事的權力,幾乎就在命令下達到膠州的當天,,巡檢司的鹽丁們立刻是分成了十幾幫,,勢力人數(shù)大小不等,不要指望這些流氓無賴會成什么事,,一盤散沙而已,,這些人自行去查緝私鹽,搜刮錢財,不過也是互相爭斗不休,,膠州的地面上又是亂起來,。
但是這些查緝私鹽的鹽狗子到處亂竄,有個地方卻是從來不去查的,,那就是逢猛鎮(zhèn),,這里的鹽商堂而皇之的從膠州臨海的各處收購私鹽,然后通過船運,,運出膠州,,這才是最大的私鹽罪犯。
不過,。巡檢司的鹽丁們或大或小都是私鹽販子,,要是查緝了逢猛鎮(zhèn)這個地方,他們把自己手里的鹽賣到誰手里去,,自己可不能斷自己財路,。
崇禎五年的六月二十一日,聚在李孟那個破院子里面的人一共是十七個,,大家定下了販賣私鹽改善生活的計劃,。
李孟通過逢猛鎮(zhèn)賣私鹽,小路殺鹽丁還有那大家對牟巡檢死因隱約的猜測,,在一開始就確定了在這個小團體里面的領頭地位,,要是按照書面的話語來說,,也算是一個小鹽梟,。
既然說定了,那就是說干就干,,六月二十二日,,趙能和陳六子這些人就分散到附近的靠海的村子去傳消息,當然是通過親朋故舊的渠道來傳播,,說是一擔鹽銀子三分五,,絕不拖欠克扣。
整個靈山衛(wèi)所北部的這些千戶所和百戶所,,有一半都是靠海的,,大多煮海熬鹽貼補些家用,他們的鹽一般都是賣到靈山鹽場,,那里只出三錢銀子每擔,,而且還要巴結收鹽的人,還要忍受拖欠和克扣,。
聽到三錢五銀子收購的,,而且還是本衛(wèi)所的軍戶子弟介紹,都是頗為的心動,只是牟巡檢上一次領人清查,,幾乎是把各家殘余的鹽貨不是抄走,,就是自己害怕毀掉,要是重新開始生產(chǎn),,各家各戶的零散手工操作產(chǎn)量并不大,,而且現(xiàn)在多霧多雨,更是影響出產(chǎn),。盡管放出了消息,,一直到七月也才收到了十幾擔鹽,這些錢都是李孟墊付的,,這也好解釋,,說是那次搜刮鹽丁身上的銀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