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陳六子這么一說,,李孟頓時是感興趣起來,他來做這個巡檢,,完全是按照在現(xiàn)代的一些小經(jīng)濟(jì)常識來經(jīng)營私鹽,,至于這巡檢到底是要干什么要如何做,,還真是一知半解,,就需要這么個人物來幫忙,,誰想到有人就這么送上門來了,,連忙的派人帶進(jìn)來。
這名師爺跟在陳六子后面,,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走進(jìn)屋來,,李孟還沒有問話,這師爺已經(jīng)是朝前一步跪在地上,,“碰碰”的連磕幾個響頭,,口中連聲的說道: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p> 李孟有些無奈,心想這個時代的人怎么都這么喜歡磕頭,,不管干什么碰碰幾個頭磕下來,,現(xiàn)代來的自己總是不習(xí)慣,那師爺身上穿著一席青袍,,黑巾包頭,,倒是個讀書人的打扮,到現(xiàn)在李孟還沒有看到對方的長相,,只是看著對方的頭發(fā)有些花白,,不過,牟巡檢的師爺,,想必不是什么好東西,,李孟拉長了聲音說道:
“抬起頭,把話說清楚了,,在這么哭饒,,現(xiàn)在就是一刀砍了你!”
那師爺頓時是止住哭聲,,把頭抬起來,,這師爺三綹長須,面貌清癯,,保養(yǎng)的很是不錯,,也沒有李孟那種干瘦,山羊胡子,,三角眼的傳統(tǒng)印象,,不過,,李孟卻看出來這師爺并不是太害怕,,雖然作出一副惶急的模樣,,可眼神卻很穩(wěn)定,抬頭的時候,,也是在仔細(xì)打量李孟的模樣,。
李孟突然笑了,開口打趣道:
“還不知怎么稱呼,?”
“鄙姓寧,,寧乾貴,大人叫小的乾貴就是了,?!?p> “乾貴,錢柜,?”
李孟念念這個名字,,禁不住笑了起來,清清嗓子又是開口說道:
“寧先生,,看起來你倒是不擔(dān)心啊,,是不是算準(zhǔn)了我不會對你動手?”
“寧先生”這個稱呼讓跪在那里的寧師爺渾身一震,,不自覺的身體跪的直了些,,還稍微整理了下儀容,這是李孟前世在公司里面做的時候,,最基本的辦公交際禮貌,,算是一種下意識的稱呼,沒有想到對方聽來卻如此的鄭重,。
相對來說,,后面半句倒是沒有預(yù)想的效果,寧乾貴反倒是微笑了起來,,緩聲說道:
“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自然是要慎重些,,學(xué)生來這里也是有幾分把握……”
話還沒有說完,,李孟上前一步,一把把他扶了起來,,曬笑道:
“知識分子就是麻煩,,有什么話你就說,我想你要是在外面混得下去,,肯定不會眼巴巴一大早就跪在我門口,,我肯定不殺你,你有什么話就說說吧,!”
知識分子這個詞寧乾貴當(dāng)然聽不懂,,不過李孟這番話卻是把他心里面想的全都是說了出來,,不由得有些訕訕,可看著李孟沒有趕他走,,心想自己的目的或許有門,,當(dāng)下開口說了起來。
不說還好,,一說站在邊上的陳六子差點抽出刀來砍人,,原來這寧乾貴就是上任那天從前那些鹽丁半路伏擊的策劃者,寧乾貴自稱是落第的秀才,,又在某處商鋪做過帳房,,后來投了這牟巡檢做師爺,他和那些土匪一般的同伴不一樣,,多少有些清晰的頭腦和判斷,,李孟新官上任,從前這些鹽丁都是準(zhǔn)備散伙,,還是他找到幾個頭目,,說是大家過了這么多年好日子,放棄這肥差豈不是太浪費(fèi),。
這李孟不過是軍戶出身的窮漢,,種地為生,不知道哪里搞來了幾百兩銀子捐個巡檢職位,,想必沒有什么能耐,。只要大家半路上動手,把這李孟殺了,,整個萊州府的新任巡檢不會一時半會來上任,。
那大家都還掛著鹽丁的身份,還有渾水摸魚的身份,,等到再下一任的巡檢過來,,沒準(zhǔn)事情還有轉(zhuǎn)機(jī)。那幾個鹽丁的頭目,,本來就是亡命徒土匪出身,,在鹽丁的位子上吃香喝辣的,很是舒服,,誰也不愿意重新落草為寇,。
這還真是一拍即合,雙方很快定下了如何動手,,不管是誰都是這么想,,那些窮軍漢不堪一擊。
結(jié)果如何大家都是知道了,寧乾貴那天下午看見李孟進(jìn)城就知道不好,,連忙跑到個朋友家里躲了起來,,接下來的幾天,路上死了八十多個人的消息越發(fā)的確定,,不敢出門的寧乾貴也是越發(fā)的害怕。
畢竟這件事情是他策劃的,,而且這計劃還失敗的很慘,,想必不管是李孟一方,還是從前的鹽丁那一方,,都不會放過他,。思前想后,寧乾貴也是有些主意的人,,小心翼翼的在外面打聽了兩天,,發(fā)現(xiàn)李孟身邊全是從靈山衛(wèi)所帶出來的軍漢,寧乾貴也是膠州本地人,,對靈山衛(wèi)所這些軍漢也有些了解,。
在衛(wèi)所里面,特別是在山東登萊一帶的衛(wèi)所軍戶,,很少有人家會讓孩子讀書科舉,,都是種地打魚,這樣的人家或許是淳樸,,不過腦筋和見識上,,卻是差了不少。
這巡檢雖說只是查緝私鹽,,可畢竟是官,,而且還是油水頗大的官,要想當(dāng)好,,還真是需要自己這么一個極有經(jīng)驗的師爺參贊幫忙,。寧乾貴權(quán)衡了利害之后,決定冒險賭博一次,,大早晨的跪在了李孟的門前,。
這也不算是什么冒險,寧乾貴琢磨的很準(zhǔn),,李孟還真是需要這么個熟知業(yè)務(wù)的角色……
第二天,,這寧乾貴就成了駐膠州鹽政巡檢下的一名師爺,若是有從前的熟人見到寧乾貴,,肯定會吃驚,,因為寧乾貴從前奴顏婢膝,臉上從來都是掛著個討好的笑容,盡管容貌也是文質(zhì)彬彬,,可那阿諛的模樣卻很是讓人生厭,。但從在李孟手下做事的時候開始,就很是很莊重的狀態(tài),。
既然是有明白人過來,,李孟就把那個收入的問題拿來詢問,結(jié)果寧師爺聽到,,李孟去年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賺了快要萬兩銀子,,而且每月一千五百兩可以很確保,頓時是張大了嘴巴,,驚訝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