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瑞寧再也聽不下去了,,她第一次覺得,,就算沒人來救他們,,也是個不錯的結(jié)局,最起碼,,莫如意也出不去了,,不能再隨便挖人骨頭。
白瑞寧不再說話,,莫如意倒是很有興致說一些以往他遇到的刑審之事,,件件血腥難聞,白瑞寧避無可避,,干脆側(cè)倒在地上,,蜷了身子以示抗議。
許是因為這唯一的聽眾沒有反應,,莫如意也沒了說下去的動力,,漸漸地,石室內(nèi)又變得靜謐有加,。
白瑞寧躺了一會,,饑餓感越來越重,不由又想起了被莫如意拿走的那一包茶果,,目前看來,,他們也不知道要在這里待上多久,那幾個茶果是唯一的食物,。
“我餓了,。”白瑞寧悶聲說了一句,,可等了半天也沒等到回答,,掙扎著扭過身子回頭一看,莫如意又閉了眼睛,,靠在墻上合目養(yǎng)神,。
看著他身旁包著茶果的小紙包,白瑞寧恨得牙癢癢的,,不用說了,,他肯定不會分給她吃的。
難道這就是他捆起她的目的,?怕她爭食物,?還是說,捆起她以防萬一,,萬一他們困在這里很長時間都沒人發(fā)現(xiàn)的話,,她就可以變成食物了?
白瑞寧越想頭皮越麻,可她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別說和他搏斗,,就算挪個地方都不容易,還不是任人魚肉的貨,!
“哎……”白瑞寧咬咬牙,,“我要解手?!?p> 莫如意干脆假裝聽不著,,頭都不抬一下,白瑞寧心火怒燒,,幾乎吼道:“我要解手,!”
莫如意還是不睜眼,卻伸手朝石室角落指了一下,,“滾到那邊去解決,。”
白瑞寧氣極,,“我起不來,!”
“所以才讓你‘滾’去?!?p> 擦擦擦擦擦,!原來這個“滾”還真是“滾”的意思!
“你把我捆成這樣,,我,、我解不了衣裳,怎么解決,!”
白瑞寧自認這是個合理的要求,,就算是戰(zhàn)俘,也不能剝奪他們正常解手的權(quán)利??!可看莫如意那架式,凝神靜氣的,,擺明了不會再理她,。
其實白瑞寧倒也不是那么急,在石室里待了半天一夜滴水未進,,又正值炎夏,,出汗都出不過來,哪還有手可解,?這么說無非是想盡快獲得自由,,沒想到莫如意的狠是真狠,,寧可讓她解到衣服上……白瑞寧突然奮身坐了起來,連扭帶挪的,,朝莫如意那邊去了,。
莫如意不知道是沒發(fā)現(xiàn)還是不愛理她,一直到她幾乎挨到他身邊,,才睜了眼睛。
“你再過來,,你父親將來受到的刑罰便會更重,。”
白瑞寧因這話頓了頓身子,,不過很快又笑了,,“那也得等你出去再說,你現(xiàn)在有傷在身,,我也不想死在這,,你不如給我解開,我保證不打你不暗算你,,看在你是傷員的份上,,茶果只分我一個就好?!?p> “否則,?”莫如意神情冷峻,聲音卻低得有些柔軟,。
白瑞寧也是豁出去了,,學他的樣子一揚下頷,“否則我就在這里解手,!爬到你身上解手,!”
莫如意的眼角似乎是抽了一下,白瑞寧趁熱打鐵,,“我也不愿意做這么下作的事,,所以我們還是和平相處吧?”
很長時間,,莫如意都沒有言語,,就在白瑞寧以為她的提議成功了的時候,忽聽一聲冷笑,。
“你憑什么和我講條件,?”
莫如意毫無預警地站起身來,抬腳就把她踹倒在地,,而后低下身子去扯她的裙子,!
白瑞寧嚇得大叫,,“你做什么!”
“你不是要解手么,?”莫如意眼中森寒一片,,“我替你脫啊,!”
“放手,!放手!”白瑞寧連忙蜷身滾到一邊去,。
莫如意沒有乘勝追擊,,胸口劇烈地起伏一下,捂著左腹倒退兩步,,又坐回原來的位置上去,。
“滾回去!不準靠近我,!”
白瑞寧委屈得不行,,她想,如果現(xiàn)在在這的是夏芷娟或者是白瑞怡,,肯定會想出更好的對策來,,不像她,眼淚轉(zhuǎn)在眼眶里,,也只能乖乖地滾回去,,以防他再次發(fā)飆。
滾回石室的另一邊后,,白瑞寧蜷在那里發(fā)呆,,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過了多久,實在是撐不住了,,這么長時間食水未進,,又摔又打的,后腰的舊傷又扯開了,,難過得要死,。
“你不放我、不給我吃的都不要緊,,可是你想過沒有,,就算有吃的,沒有水也撐不過幾天,,我們還是得想辦法求助才行,。我不想死在這,我還想回去找我媽……”
白瑞寧不得不用言語轉(zhuǎn)移自己的注意力,,這樣她的肚子就沒那么餓,,后腰也沒那么疼了,。
“你媽?是你乳母么,?”莫如意大概也正無聊著,,竟然在旁搭腔。
白瑞寧想起夏芷娟,,心情更為低落,,“不是,我媽就是我娘,,我乳母是陳媽媽,,對我也很好,我也很想她,?!?p> 莫如意哧笑,,“不過才離開兩日,,有什么好想的?!?p> 白瑞寧側(cè)身躺著,,看不見莫如意的神情,但也可以想象他嘲弄人的樣子,,怔怔地道:“如果我們出不去的話,,這一輩子就再也見不著了?!?p> 莫如意沒有言語,,白瑞寧勉力抬頭看看他,見他并沒有閉上眼睛不理她,,只是沒有回答而己,,便反問道:“你家里還有誰?”
莫如意道:“我父親,?!?p> “那你不見了,他也應該很擔心你,?!?p> “應該是吧?!?p> 不知是不是白瑞寧的錯覺,,這幾個字傳入耳中,竟有一絲溫暖的感覺,。
“那如果他被人抓了,,你也會擔心他吧,?”白瑞寧問。
莫如意笑了笑,,不像嘲弄,,倒像是屢次看穿一些小把戲的忍俊不禁,他仰了仰頭,,讓自己靠得更舒服點,,望著頭頂光線灑落的地方,篤定地說:“他不會被人抓的,?!?p> “也對……如果我像你一樣,我爹也不會被你抓了,?!卑兹饘幾晕曳词×艘幌隆?p> 莫如意笑了一聲,,笑聲有點模糊,,白瑞寧的注意力也渙散著,聽不出他是在譏笑她亦或是在為自己自豪,。她又想到——“那位和你聊天的大師,,說你曾在寧國寺住過幾年?為什么住在這,?”
這次她又沒有得到回答,,她也無所謂,自顧道:“我也曾在京外的庵堂里住了兩年,,要不是我娘想著我,,我家人可能都忘了家里還有一個姑娘?!?p> “為什么,?”莫如意問。
白瑞寧撇撇嘴,,“事關(guān)我的名節(jié),,我也不太好說?!?p> 莫如意輕哼,,“不就是劉明睿那事么!”
“你竟然知道,?”白瑞寧有點訝異,,“你也聽八卦啊,?”
莫如意合上眼睛,,“我調(diào)查過你父親,,自然也查到你和你的家人。最讓我奇怪的是,,在你重回白家之前,,你和你父親的關(guān)系似乎并不怎么好,但他此次落難,,你卻三番兩次前來找我,,也算是孝順?!?p> 對于這個,,白瑞寧也不知該怎么解釋,想了想道:“人是會變的,,人與人之間的關(guān)系也隨時在變,,仇敵尚可化敵為友,何況他是我的父親,?”
莫如意輕輕“嗯”了一聲,,再無下文。
白瑞寧可是指著他頂餓呢,,繼續(xù)道:“我聽林淵和那位大師都叫你‘阿離’,,離是你的字么,?”
回答她的只有寂靜,,白瑞寧也習慣了,“你覺不覺得你的名字寓意是好的,,字卻有點傷感?。俊?p> “不過和你的姓氏搭配起來,,名字又變得傷心起來了,,所以你以后還是叫你的字,莫離,,聽起來也溫暖一點……”
絮絮叨叨的,,白瑞寧也不知道自己又說了什么,反正莫如意再沒回答過她,。白瑞寧說得累了就歇一會,,躺得累了就滾一圈換個姿勢,最后餓得實在頂不住了,,就自己進入休眠狀態(tài)了,。
再睜眼,眼前又暗了不少,,不再有光線灑入,,室內(nèi)則充斥著一種混合了泥土味道的潮濕氣息,。
下雨了?
白瑞寧連忙坐起來,,環(huán)顧四周,,卻又失望至極。
四周俱是青石鋪就,,就算下雨,,也滲不到石室中來。
白瑞寧又看了看莫如意,,見他仍是保持著之前的姿勢,,頭卻低垂下去,應該是睡著了,。再看著他身邊的小紙包,,白瑞寧不由自主地做了個吞咽反射,因嗓子干得冒火,,這一動也不知是不是扯傷了喉嚨,,總之痛得要命。
“莫如意,?”白瑞寧啞著嗓子小聲地喊了一句,。
等了半天,莫如意動也不動,,想來是睡熟了,,白瑞寧也不再耽誤時間,馬上滾過去,,一口咬住那個小紙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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