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這么大……葉家居山臨水劍雖然能傲視方圓千里,,但是,山外有山,,同樣能稱霸千里的劍法,,絕對不止我葉家劍一種?!?p> 葉劍藏身上的傲然之氣悠然而發(fā),,“我就是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去見識更多的劍法,,去挑戰(zhàn)更多的劍客,,集百家之所長,煉成我葉劍藏的劍,而不是葉家莊的劍,!”
葉劍藏的劍,,葉家莊的劍……
不都是劍嗎?
就如梁紫所言,,南宮只能算是半個修煉之人,,于劍道更是一無所知。聽葉大少爺這么一說,,他只是隱約感覺到其中有某些玄妙高深的道理,,但細想之下,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南宮忽然想起壓在葉家莊頂上的那一座大山,,問了一句:“既然你要做天下第二,那你的劍道,,與你五叔葉夕照相比,,到底誰更強?”
“……”
前一刻還是豪氣干云的葉劍藏,,撇了南宮一眼,,冷冷說道:“你會聊天嗎?”
南宮一愣,,旋即啞然失笑,。
“哈哈哈哈……”梁紫卻不管三七二十一,捧著肚子狂笑起來,。
裝作完全沒聽到梁紫那刺耳的笑聲,,葉劍藏擰頭在前面帶路,快速走了出去,。
自萬頃翠綠的蓮荷中走過直通西子湖心的廊橋,,一道三丈高氣派無比跟城門有得一比的大門立在眼前,門匾上“葉家莊”三個金漆大字閃閃發(fā)亮,,看這筆法,,竟似與石碑城門上的文字有異曲同工之感。
鐵畫銀鉤之間,,便似有一道凌厲劍意撲面而至,。
南宮心下暗奇,難道這石碑城竟然也是葉家所創(chuàng)不成,?
只是葉劍藏停也未停,,徑自穿越而過繼續(xù)入內(nèi),南宮身為客人自然也不好獨自逗留,,趕緊扯著梁紫跟上,。
這時,,早有下人前往莊內(nèi)通報,一名同樣身穿黃衣的下人從莊內(nèi)健步而出,,拱手說道:“少爺,,老爺?shù)弥锌蛠碓L,已在劍閣等候,?!?p> 葉劍藏嗯了一聲,不置可否,。
入到莊內(nèi),,劍閣樓前,葉劍藏壓低聲音,,一臉嚴肅對南宮說道:“我能不能離開這鳥籠子出去闖蕩世界,,全看你的了,成敗在此一舉,!”
“我盡力而為吧……”南宮苦笑一聲,,頓時覺得壓力山大。他實在是想不明白,,他的畫與他離家,,這兩者之間到底有什么聯(lián)系。
然而,,葉大少爺不肯說,,他也無從追問,而且此時此刻,,也不是追究這個問題的時候了,。
推門入內(nèi),一個同樣身穿黃衣,,但明顯看起來高貴許多的中年男子背對大門負手而立,。
只是看著這個背影,淵渟岳峙,,南宮就像看見一座巍峨宮殿聳立在前,,一股渾然沉厚的氣息撲面而來,不由得心頭一凜,,呼吸也為之一滯。
這男子……好強大,!
南宮見過最強大的人,,無疑是發(fā)動圣之符紋之后的龍城城防團團長梁思琴,其次就是龍在天,。
至于來到石碑城之前,,在空中遇見的那個問路的書生……好吧,,南宮實在是看不出他的深淺,不過肯定是很厲害就對了,。
但是,,眼前這位男子,給他的感覺甚至比龍在天更勝一籌,!如果說龍在天是一頭暴戾的兇獸,,那么眼前的男子就是一座巍然聳立的大山。
大山無言,,卻令人仰止,。
這時,葉劍藏曬然說道:“喲,,老葉好大的威嚴哪,,嚇著我了都!”
隨著話音落下,,南宮明顯感覺到葉大莊主的氣勢瞬間弱了幾分,,但依然令人不敢直視。
葉劍藏說道:“裝……繼續(xù)裝……”
“嘿嘿……”
巍峨的大山就忽然變成了一個樣貌忠厚的老實人,,逼人的氣勢瞬間消失無蹤,。這個名為葉朝陽的葉家莊主摸著鼻子訕笑道:“你個臭小子,有外人在呢,,不知道給老爹留幾分面子啊,。”
“面子是要自己掙的,,不是別人給的,。”
葉劍藏一臉的不以為然:“你擺出這把式也不嫌累得慌,,給誰看呢,?萬一嚇到了我的朋友,你賠得起,?”
“哎喲,!原來是咱們?nèi)~家大少爺?shù)呐笥寻?!有失遠迎,,失敬失敬!”葉朝陽趕忙上前,,握著南宮的手親切問候,。
南宮一臉冷汗,果然是親爹??!這作風(fēng)原來是遺傳的,!
“晚輩南宮書,來自西北龍城,,這是我妹妹南宮紫,,見過葉莊主!”雖然這姓葉的一對父子行為跳脫,,但南宮也不愿失了禮數(shù),,抱拳作揖,恭聲說道,。
出來的路上,,南宮和梁紫商量過,出門在外,,要多留個心眼,,既然以兄妹相稱,梁紫就暫時隨南宮姓,。
“好說……好說,!”
或許是看見了葉劍藏冷笑的目光,這忠厚樣的葉大莊主沒有自持身份,,拱手還了一禮,,問道:“不知南宮小友光臨寒舍,,有何貴干?”
南宮看了一眼葉劍藏,。
這葉大少爺上前一步,說道:“他是我請來的,。你也不用問我請他來干嘛了。一個月前,,你抓我回來的時候就說過,如果想要離開山莊,,除非天書開口。如今天書碑傳人已經(jīng)出現(xiàn),,那就兌現(xiàn)你的諾言吧!”
“天書碑傳人,?”葉朝陽大吃一驚,指著南宮說道:“你是說他,?”
“難道會是我不成?”
“這不可能……觀天書而悟道,,只是一個傳說而已,不可能會是真的,。”葉朝陽搖頭不迭,。
“老葉,你這句話,,我替咱葉家的老祖宗表示不服?!?p> 葉劍藏冷笑一聲,,丟出那壓塌了如家客棧二層樓的畫紙,說道:“外界的人不知,,但咱們族譜上可寫得清清楚楚。千年前咱們?nèi)~家老祖觀天書而悟道,,自創(chuàng)居山臨水劍,于西子湖邊建立葉家莊,,從此隱居湖邊不問世事,,一直流傳至今。哼,,傳說傳說,總要有所傳承,,才會有人去說,?!?p> 葉朝陽拿著畫紙,盯著上面的圖案看了一陣,,面色變了數(shù)變:“南宮小友,這符紋……可是你畫的,?”
南宮點了點頭。
“那能否請你當(dāng)場再作一張,?”葉莊主一臉凝重,。
“沒有問題?!蹦蠈m應(yīng)了一聲,。
葉劍藏高叫道:“葉輝,文房四寶,!”
很快,葉輝便端著筆墨紙硯步入劍閣大廳內(nèi),。
南宮略一凝神,,那塊巨大而黝黑的天書碑頓時呈現(xiàn)在腦海之中,令人眼花繚亂的整篇玄奧花紋一閃而過,。
就像當(dāng)日梁思琴身上的圣之符紋,,龍在天只認得出那是圣之符紋,卻不知道那道圣之符紋所代表的意義,。
而南宮卻看懂了。
毫無根據(jù),,也說不出是什么道理,。
甚至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才擁有這種能力的,或許是在北周山上的那個傳送陣變異之后,?又或許是他天賦異稟,,生而知之,?
這是一個沒有答案的問題,。
然而,,南宮也并不打算去追尋這個答案,我能看懂——只要知道這一點,,那就足夠了,。
如今在石碑城中,,天書碑前,南宮的這種能力再一次呈現(xiàn),。
神族離開這個世界多少年,,天書碑便在世上屹立了多少年,。這無數(shù)年來,,除了那個觀天書而悟劍法的葉家老祖之外,,天書碑就在那里任由后人觀賞,,卻始終無人能讀懂碑上銘文,故而才有“天書”之名,。
直至千年后路過石碑城的南宮出現(xiàn),。
天書碑上的符紋很多,,多得數(shù)不清,。然而南宮能看得懂的,卻只有其中的一個,。
就像是神族在石碑上寫下了一篇千百萬字慷慨激昂的文章,除了神族之外沒人能讀懂,。連南宮也讀不懂,。
但是,,這并不妨礙他能讀懂其中的一個字,。
這一個字,,他看到了,所以就懂了,,既然能懂,,那就能寫,。神的文字,由人類寫出來,,那就是一幅畫,。
一幅被世人冠以“符紋”之名的畫,。
年僅十四的南宮只是一個半路出家的半吊子煉氣士,但是在成為煉氣士之前,,他更是一個天賦出眾自學(xué)成才的少年畫師,。
如今,,葉大少爺請求他作畫,,葉莊主要求他作畫,,他心里雖然有所疑惑,卻毫無緊張,。
提起畫筆,,潑墨揮毫,,筆下如行云流水,,片刻間,,畫作已成,。
停下畫筆,,南宮舒了一口氣,。
葉大莊主拿起那張畫紙細細端詳,面上卻看不出什么表情,,看了一會紙上,,又看了看南宮,,口中嘖嘖有聲,忽有微微搖頭,,一臉莫測高深狀,。
“裝,!老葉你再裝,!”
葉劍藏鄙夷說道道:“你能看懂這符紋,?”
“看不懂,!”被拆了臺子的葉大莊主訕笑一聲,,干脆無比地承認了,,于是不恥下問:“南宮小友,,請問這是什么符紋,?”
“原來這就是符紋,?”
菜鳥符紋師南宮身懷絕技而不自知,,沉吟答道:“我不知道這叫什么符紋,,呃,,如果你喜歡,,可以稱之為鎮(zhèn)字符,它大概的意思為鎮(zhèn)壓,、鎮(zhèn)守,。”
“展示一下,?”葉大莊主笑著說道,。
“好吧……”南宮想起剛才在如家客棧里的情景,,于是輕輕朝紙上吹了一口氣,。
“小心,!”梁紫驚叫著提醒了一句。在如家客棧的時候,,這一張薄薄的畫紙可是壓塌了客棧的樓板的,現(xiàn)在被他拿在手上,,誰知道會不會把葉大莊主整個人壓到墻上壓成一個小餅餅,?
葉朝陽聞言一驚,,下意識地拋開了手上的畫紙,,就像那道符紋會忽然爆炸似的,連眼都不眨一下,。
然而半響過后,,符紋毫無反應(yīng),。
四人面面相覷,不明所以,。
南宮忽然尷尬一笑,,手搔了搔后腦勺說道:“那個……抱歉,,我忘了……我的真氣用光了……這符紋,,激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