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二世三年的四月二十一日,,咸陽,,由丞相趙高一手持導(dǎo)、皇帝胡亥和一干朝臣為主要演員的名為‘指鹿為馬’的荒唐鬧劇如火如涂的開演著,。
望夷宮外,。
司馬欣猶在苦苦等待永不可及的‘召見’,。
就在司馬欣忐忑不安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這聲音來自于身后,,因此很明顯來人的身份就不可能是皇宮內(nèi)侍,司馬欣心頭泛起陣陣失望,。
“叔父——,,內(nèi)史和宗正大人都被趙高抓起來了,我們快跑吧,,晚了就來不及了,!”未等司馬欣從失望中清醒,一個更震驚的消息突兀而來,。
來向他報信的人是司馬亮,,這個和傅戈一道經(jīng)歷了滎陽血戰(zhàn)的年輕都尉,,現(xiàn)在的身體微微有些發(fā)福,臉色也相比當(dāng)兵時要白皙了許多,,可能是在咸陽官場上混跡的時間久了些吧,。
司馬欣能夠在咸陽立足,有一半靠的是章邯這個大將軍的后臺,,另外的一半就是自身的廣泛交際能力,,當(dāng)然,作為一個年過半百的老家伙,,外放的軍中長史,,司馬欣的魅力就算再強(qiáng),也無法在咸陽這個遍地皇親貴裔的大秦都城籠絡(luò)起多少人脈的,,于是年紀(jì)輕輕又風(fēng)liu俊朗多金的司馬亮就成為了他最得力的幫手,。
人不風(fēng)liu枉少年,在咸陽這個地方,,高官多,,適齡待嫁的內(nèi)眷也多,而要尋找一個如意的郎君難度可就大了,,特別是在胡亥和趙高向皇族大肆舉起屠刀之后,,原本最吃香的皇系子弟一下子成了人見人棄的貨色,畢竟,,誰也不想糊里糊涂的就掉了腦袋,。
于是,在眾多的高官內(nèi)眷眼中,,最中意的郎君無疑是背靠著大秦最有實力的章邯和趙高兩派的青年英豪,,當(dāng)然,除了這個最基本的條件外,,還要比拼相貌是否俊朗,、人品是否端正、才能是否出眾,,在這些個方面,趙高一系的年輕英才實在少得可憐,,唯一還算拿得出手的閻樂還是趙高的女婿,,只不過以趙高的威勢,誰還敢和這位‘閻王爺’勾勾搭搭,。
人中司馬——,。
這便是司馬亮在咸陽闖蕩下的‘風(fēng)liu’聲名。有了這一層旁人不可比擬的人脈,,司馬亮的消息來源渠道可謂廣博,,那邊趙高剛剛舉起屠刀,,這邊司馬亮就在懷春的紅粉知己的關(guān)切下得到了危險的情報。
女人對于政治的敏感性絕對不及男人來得快速,,當(dāng)?shù)弥膼鄣哪腥擞须y時,,女人的第一反應(yīng)往往不是判斷事情對與錯,而是想方設(shè)法先保全這男人的性命,。從這個意義上說,,司馬亮玩得這一手并不漂亮,但卻卓有成效,。
“唉,,大秦,大秦真的要敗亡了嗎,?”司馬欣緩緩的抬起頭,,眺望面前富麗堂皇的宮殿,神情復(fù)雜的喃喃自語道,。
“叔父,,快——,我已買通了守衛(wèi)南城門的都尉,,再遲的話怕閻王爺?shù)谋偷搅?!”見到司馬欣還在遲疑,司馬亮急催道,。
“走吧,!”在胡亥的荒淫和趙高的屠殺面前,一直癡癡苦等的司馬欣終于徹底看明白了二世已經(jīng)到了‘無藥可救’的癥相,,為了保住性命,,他除了逃之外沒有別的選擇。
“快,,丞相有令,,千萬不能讓司馬欣跑了?”一陣嘈雜的叫喊聲和腳步聲從不遠(yuǎn)處的街角傳來,,這是趙高派來的追捕禁衛(wèi),。
“叔父,你往南門走,,我去東邊,,記住,千萬別停下,!”司馬亮惶急的低喊一聲,,一把將司馬欣推到暗角陰影里,然后,,他飛快的向東邊的城門口跑了過去,,情況緊急,,在戰(zhàn)場上撕殺的經(jīng)驗幫助他很快的就作出了決斷。事難兩全,,只有先吸引住追兵的注意力,,才有可能逃出咸陽城,否則的話,,等到全城封鎖城門四閉時,,那就算插翅也難出城了。
司馬亮邊跑還邊喊道:“趙高你這禍亂朝綱的閹狗,,等我司馬欣率兵回來要你好看吧,!”
司馬亮這一罵實在夠歹毒,趙高這一輩子最忌諱的就是有人拿這說事,,對于一個男人來說,,實在是一件不堪提及的羞愧事情,在趙高沒有當(dāng)上丞相之前,,每每有官員拿這個取笑于他,,趙高都會擺出一副笑逐顏開的樣子,仿佛不把這些羞辱的話放在心里,,而實際上,,哪一天哪一個人說了什么話他都清清楚楚的記在心里,等到他丞相位置一坐穩(wěn)當(dāng),,那幾個拿他取笑的官員就一個個因觸犯律法而被貶或被殺,,沒有一個得到好的結(jié)局。
寧得罪一君子,,莫得罪一小人,。這幾乎已是大秦朝中官員間半公開的秘密。
現(xiàn)在,,司馬亮滿大街的這么一叫喚,,負(fù)責(zé)抓捕的追兵更是緊追不舍,抓住‘司馬欣’是大功一件,,抓住一個罵了丞相的司馬欣更是頭等功勞,。
“亮兒!”在暗影里躲藏的司馬欣目睹追兵一窩蜂的跑過,,長長的嘆息一聲之后,,轉(zhuǎn)身向南門而去。
司馬亮這一手金蟬脫殼的招數(shù)瞞不了追兵多久,,一旦他被圍住,兼任咸陽令的閻樂就會明白他中計了,,作為一個家族中的長者,,司馬欣當(dāng)然舍不得司馬亮這個族中最出色的后輩才俊就這么完了,,但作為一個軍人,他更明白此時此際只有先逃出咸陽城,,才能讓司馬亮的犧牲有價值,。
心知情形危殆的司馬欣直接奔了南門,事實上,,如果這時候他若還眷念家人的話,,就有可能再也跑不掉了,除了閻樂之外,,趙高還命令他的弟弟趙成率一眾侍衛(wèi)埋伏在司馬欣的長史府附近,。
雙管齊下,趙高的殺心已不可阻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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