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論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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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愛卿,，今天還有力氣陪朕上一次早朝嗎？”一夜下來,，趙哲幾乎全程陪同,。此時的他，依舊是有些神采奕奕,。但看沈逸君等人,，卻是已經疲憊不堪了。

　　沈逸君忙不迭抖著一身肥肉，跪拜而下,。滿臉肅然道：“微臣這條命,，早就已經給皇上了。哪怕是上刀山,，下油鍋也絕不會皺半下眉頭,。何況只是區(qū)區(qū)早朝乎？”

　　“好,，好,。”雖然沈逸君說的話夸張了些,，但也讓趙哲頗感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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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時辰后，泡了個熱水澡,。又用過早膳后的趙哲出現(xiàn)在了乾清宮龍椅前,。而殿下，已經站滿了各路文武大臣,。小多子上前一步,，嘹聲喝道：“皇上駕到~”

　　“參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p>　　“眾愛卿平身?！壁w哲揮了揮手,，隨意的坐在了龍椅上。拿起了提神安腦的參茶,，慢悠悠的喝了一口,。這人參，可是蔡孤煙非要讓他帶回來的極品野山參,。雖說宮中這些東西自來不缺,。但這卻是煙兒的一番體貼心意，又說希望趙哲能在喝到這參茶之時,，就想到她,。果然，這小女人還是有些腦筋的,。至少趙哲在喝上一口時,，腦海里就忍不住浮現(xiàn)蔡孤煙的音容。

　　待得他又慢騰騰的放下茶杯后,。沈逸君側身向前半步，躬身道：“皇上，微臣有些數(shù)據,，想要告知一下諸位同僚,。”

　　趙哲點頭之后,，沈逸君便從袖口中取出了那份整理出來的數(shù)據報表,。咳嗽了兩聲,，用極為簡潔的話,，將一項一項的數(shù)據精準的報出。

　　一開始群臣還有些不太習慣,，蓋因平常說話也好,，寫奏折也罷。都會有許多的形容詞,，修飾詞,。一份洋洋千字的長篇大論，往往不會牽扯到多少實質性的內容,。哪怕是在奏折之上,，也多會出現(xiàn)許多模棱兩可的話。這也算得上是一種為官之道,，進可攻,，退可守。不太會將話說得太死,。

　　但隨著他對每一項數(shù)據都簡單的介紹一遍,，又重新報了一遍后。眾人的腦海中,，基本上有了很清晰的概念,。大多數(shù)朝臣，國家大抵有多少人口,，有多少田地,，都會有些概念。但要細致到,，國家多少稅收,，是從農民身上出來的。而每個農戶人口,，一年最終平均收獲有多少,。這在今天以前，哪怕是戶部尚書沈逸君,，也沒有一個很清晰的數(shù)據,。

　　而能站到這個位置上的朝臣,，哪怕是武官，也不可能是個頭腦簡單,，簡單算術也不會的人,。根據沈逸君的數(shù)據，略一盤算,，各自心中都有了底,。若是數(shù)據屬實的話，恐怕天下絕大多數(shù)的農戶人家,，日子過得不會太舒坦,。

　　“這些，昨晚一夜沈愛卿與翰林院的人大致已經核對數(shù)遍了,。應當真實可信,，即便是采集的原始數(shù)據不一定會十分精確。但大致已經能體現(xiàn)出,，如今這種結果,，是不太健康的?！壁w哲閉著眼睛,，似乎是在閉目養(yǎng)神中，頓了一下又道：“即便是在平常年份,，老百姓的日子也是過得極為凄苦,。一旦發(fā)生點兒什么天災人禍，眾愛卿就可想而知了,。去歲長江流域的水災,，中原地區(qū)的旱災。就是讓平常也只能勉強過日子的農戶們,，絕了生存之路,。才鋌而走險的暴亂造反。眾愛卿可有異議,？”

　　“皇上,，老臣同意皇上的觀點?！眹缽で耙徊?，彎腰恭聲道：“天下農戶，乃是最安分守己之輩,。若非到了生活絕無奔頭之時,，是絕然不可能冒險造反的。沈大人列出的詳盡數(shù)據,，老臣也是揣摩了一下,。動亂的根源,，事實上并非在于天災。而是因為農戶的收益太低,，無法存下余糧,。一旦發(fā)生一些意外之事，怕是立即青黃不接,。如今出兵平亂，僅有治標只效,，無治本之能,。老臣以為，當盡快解決農戶收益過低問題,，才能使我大趙江山日漸穩(wěn)固,。”

　　緊接著,，又有不少大臣附議,。這是明擺著的事情。若是天下百姓能夠吃飽飯,，不會挨餓受凍的,。想暴動造反的人，都煽動不了人,。

　　“皇上,，微臣提議，當減少朝廷對農戶征稅的比例,。如今十抽三的比例,，當減少到十抽二。這樣百姓多多少少日子能好過些,?！闭f這話的，是內閣的一名大學士何鴻慶,。

　　此人四十余歲,，白面有須，賣相挺不錯,。趙哲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雖然個人認為他的提議不見得有多好。但至少,，他是在動腦筋如何增加農戶收益了,。趙哲自己也認為，如何解決農戶收入問題,，是拾掇這破爛江山必須走的一步,，而且是迫在眉睫的一步,。

　　農戶收益過低，遲早是一顆定時炸彈,。指不定哪天,，又突然爆炸了。只有農戶安居樂業(yè)了,，大趙江山才會穩(wěn)固,。否則，搞一切東西都是鏡花水月一場空,。畢竟,，一億人口是農戶啊，這是一股什么樣的龐大而可怕的力量,。

　　果然,，何鴻慶此提議一出。立即就有人出言反對道：“何大學士此言差矣,，我朝大部分稅收來自農戶,，若僅是十抽二，每年將會少掉將近三千萬貫左右的稅收,。這又如何是好,？”

　　何鴻慶白臉一紅，當即惱怒的反駁道：“席大學士當真是無知無畏,。如今圣上政治開明,，當會減少無數(shù)貪污腐敗以及浪費。哪怕是減少三千萬,，一億也足以朝廷運作了,。更何況，與其每年花很多錢去鎮(zhèn)壓暴民,。還不如把那筆錢省下還給農戶,。也好安他們之心。君難道不知,，苛政猛于虎也,。”

　　席永泰,，席大學士已經五十余歲,。雙眸炯炯，有些不屑道：“何大學士真是思維狹隘,，席某依舊認為,，減少稅收比例并非長久良策。更何況,，那三千萬若是分攤到每一位農戶頭上,，不過區(qū)區(qū)三百文錢,。這連治標都談不上，又何來治本,？”頓了一下,，轉而又對趙哲躬身道：“皇上，微臣有些想法,，不知當講不當講,？”

　　“席愛卿若有好的提議，自然當講,?！壁w哲神色淡然的看著他。

　　席永泰諾了一聲,，遂清了清嗓音道：“微臣認為，農戶收益過低,，并不僅僅是征稅之故,。在我大趙帝國建朝以來，農戶稅收基本維持在十抽三左右,。但為何,，之前農戶的日子過得安安穩(wěn)穩(wěn)？而如今,，農戶卻是日子愈發(fā)凄苦,？其實道理很簡單，在建朝之初,，太祖重新分配了土地,。幾乎每戶農家，都會有一塊屬于自己的土地,，只需納稅,，無需交租。而隨著數(shù)百年的時間推衍,，有錢有權者又開始悄無聲息的逐漸收購或強行兼并土地,。而此風在最近百年越演越烈，以至于越來越多的農戶,，只能依附于地主,，成為佃戶。所獲收成,，倒有一半落入了地主手中,。而剩余一半，只夠勉強糊口而已,。微臣以為,，權貴階層兼并土地,，才是罪魁禍首?！?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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