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guī)矩?”七娘冷笑,“規(guī)矩不過是老人們的行事慣例,,可日新月異,又豈能總是一成不變,?何況佛門向來講究因果,,寸心心地純良,與他師父為我尋來玉米和芝麻,,才有了今日的芝麻佛士茶,,七娘想,這茶本就因佛而生,,何不借此機(jī)會獻(xiàn)于佛祖,,獻(xiàn)于世人?”
“大師顧慮規(guī)矩也沒錯,只是七娘聽說佛法大會每況愈下,,上月時外來人者少之又少,,大師方才說這大會本就是為了探討佛法普及民眾,若是無外人前來聽講,,倒不知大師如何開展這大會了,?”
“這……”老和尚一時語塞。
“七娘,!”慕容欽趕忙緊了一下抓著的玉手,,這丫頭,看事情還是這般歹毒,,一陣見血道出叫人家如何面對,。
七娘回以一笑,接著說道:“岑山寺雖地處岑州城外,,卻因地處偏僻本就少有人煙,,此番境況也是情有可原。不過七娘認(rèn)為,,這世間的各門學(xué)術(shù)傳播都是需要媒介的,。”
“媒介,?”慕容欽一愣,。
“阿彌陀佛?!崩虾蜕幸膊欢乜催^來,。
額,她忘了,,這是萬惡的古代,。
“就是,就是說一中學(xué)術(shù)能夠在民間普及,,可以通過另外的事物來擴(kuò)大影響力度,,就如同是我走不動了,可以讓慕容你來背我走快一些一樣,?!逼吣镎Z無倫次的解釋,奈何身邊的兩位仍是滿臉疑惑,。
“我背你,?”某廝還接著補(bǔ)刀。
七娘止不住黑線,。
“坐過船沒,?”
“坐過,。”某人點頭,。
“船行于水中,,是不是水能載舟?”
“對,?!?p> “那么同樣的道理,大師的佛法傳播不順,,是不是也可以用茶宴來幫助傳播,?”
“可是可以,不過……”
七娘白了某廝一眼,,這個時候不要來打擂臺,。她毫不猶豫地轉(zhuǎn)過頭,追問老和尚,,“大師,,您說我這芝麻佛士茶味道如何?”
“阿彌陀佛,,施主的茶好喝,。”
“從前可曾見過,?”
“從未,。”
七娘開心一笑,,“那用我這茶來傳播您的佛法如何,?”
這下,老和尚又沉默了,。
丫丫的,,你個死老經(jīng),她苦口婆心說了這么大一通,,難道都白費(fèi)了,?
“敢問大師,岑州寺日常銀錢用度從何而來,?”
老和尚一愣,,“佛門乃清靜之地,,日常都是善主們慷慨,。”
“如此是了,,我不過是見寸心小小年紀(jì),,連雙像樣的鞋都沒有方才好心出個主意,,不想大師如此不知變改。七娘想問,,若是這岑山寺連日常僧人們吃用都供不上了,,大師又如何來叫他們學(xué)佛法通大義?外出化緣,、自己摘種,?岑山寺雖小,可僧人卻有好幾十,,大師也要他們下山化緣自己栽種了的,,可有何成效?”
“大師句句不離佛法大道,,卻不知連寺中尚不足四歲的稚子,,都衣不蔽體食不果腹,您又如何讓他們來專修佛法,?錢財對于佛門而言向來不恥,,七娘卻想問大師,錢財雖如糞土,,卻是不是能夠讓寸心有一雙布鞋,,是不是能讓寺中其他師父衣可蔽體,是不是能夠擴(kuò)建寺廟,,進(jìn)一步將佛法發(fā)揚(yáng)光大,?”
七娘生平最鄙視那些個滿口仁義道德,卻連最基本的生活保障都不能的人,!
前世她大學(xué)間參與下鄉(xiāng)活動,,在一村里就見著那么一個窮酸書生,每日里的之乎者也,,可什么重活臟活累活都要他那瘦弱的老婆來干,,三個孩子,各個面黃肌瘦,,而這位自稱是有學(xué)問的大男人,,竟然成日里待在草屋篷里,除了念幾句酸詩就專會講大道理,,最為可恥的是,,他還無比的厭惡金錢,口口聲聲說錢財乃是身外之物,!后來,,他老婆因常年勞累病重,她們上門勸解資助還被他給趕了出來,,再然后,,她也不知道了,。
所以,不怪她今日這般激動,。
“七娘,,你心地真好!”
這是慕容欽陪她出寺廟時說的話,,沒頭沒尾的,,可她卻還是聽懂了。
她腳步一頓,,停了下來,。前頭的慕容欽也跟著停住了腳,
“是不是走不動了,?”
“嗯,?”
怎么會?岑山寺到后山小院就那么些臺階,。
慕容欽輕笑,,“走不動了,我這個媒介可隨時背你,?”
“?。俊逼吣镆汇?,接著也笑了起來,。
那日之后,慕容欽拉著她一步一臺階地回后院,,夜來風(fēng)涼,,七娘卻覺得心窩很暖。
老和尚最終還是答應(yīng)了她的要求,,第二日起便日日叫人送來玉米和芝麻,,七娘將此事告知了祖母,蘇老夫人很是贊同,,于是小院里的人開始認(rèn)真準(zhǔn)備后日的佛法大事的茶宴,。
七娘不好插手,便又閑了下來,。近日慕容欽總是去寺廟里找那老和尚講經(jīng),,連到她這兒扎銀針都省了,于是她就更閑了,。
不過,,幸好還有寸心。
“姐姐,,姐姐,,給你的!”小屁孩一陣風(fēng)似的跑過來,,滿頭大汗,,臉蛋白里透紅,再不是前些天的面黃肌瘦,。
七娘一陣欣慰,,不枉費(fèi)她連日來餐餐變著花樣給這孩子做吃食。
“姐姐,,給你的,!”
七娘低頭一看,頓時歡喜不已,。
“呀,,這么可愛的兔子,你是從哪弄來的,?”
只見這孩子懷里抱著一只全身雪白的兔子,,短短的耳朵,格外的萌寵,。
“昨日師父在后山抓的,,師父說很是感謝姐姐對寸心的關(guān)照,所以送它給你,?!?p> 師父,怎么又是寸心師父,?上次是送來玉米和芝麻,,這次又送這么只萌寵可愛的兔子來,當(dāng)真是有心,!有機(jī)會,,她得好好見見了,。
“姐姐,,你給它取個名吧,師父說相遇就是緣分,,姐姐日后能養(yǎng)著它,,說不定也是你們以前修的緣分啊,!”寸心歪著頭,,說得那叫一本正經(jīng)。
“哈哈哈哈,,好了好了,!”七娘忍不住笑出聲,,小心翼翼地接過那只兔子,細(xì)細(xì)撫摸,,這雪白的毛細(xì)密柔軟,,兩只短短的耳朵肥厚肉多,再加上圓滾滾的肚子,,短短的四肢,,別提多萌了。
“咦,,藍(lán)色的眼睛,?”七娘蹙眉,兔子的眼睛不都是紅的嗎,?難道穿到這連只兔子都變異了,?
“寸心上次見的不同,不同的,?!贝缧哪昙o(jì)還小,對色彩尚不熟悉,,不過這句不同卻還是說明了一切,,這是兔子是個怪胎!
不過,,七娘喜歡,!
“嗯,就叫它饅頭,!”
“饅頭,?”
“你看,它白白胖胖是不是很像饅頭,?”七娘想到什么趕忙解釋,,“饅頭就是一種點心,它就像這只兔子一樣,,白白胖胖的,,以后姐姐給你做好不好?”
“好,!”小屁孩流著口水猛點頭,,“饅頭,我們有饅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