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jié)束了,,所有的一切都結(jié)束了,,應(yīng)該是結(jié)束了。
花寒跪在原地,,臉上復(fù)雜的表情,,說不上是在哭還是笑,。
狂暴的力量恣意沖擊著他的身體,他也全然麻木,,沒有感覺了,。
哀莫大于心死。
花寒不甘心,,眼淚不止一次沖破他的淚堤,,即便男兒有淚不輕彈,他也不得不流淚了,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情到深處,無法言說,。
“我不要就這樣結(jié)束,,我不要,我不要,!”花寒撕心裂肺地痛喊著,,身上的靈力開始暴走了。
當(dāng)他的表情開始猙獰的時候,,空氣變得凝滯了起來,,左眼火辣般的生疼刺激著他,任憑鋼鐵意志,,鐵人心性,,都忍受不了這種精細而又深入的疼痛,他在地上翻滾著,,雙手捂住了左眼,,卻無濟于事,眼睛疼地仿佛在流血,,一陣陣的在削弱著他的精力,,讓他匱乏,讓他疲倦,,讓他生不如死,。
他的左眼確實有了變化,這是他作為一個幽冥族人的天賦,,卻不只是大部分人的天賦,,這是不祥的征兆,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歡這種天賦,。
“我親手廢棄了自己的天賦,,為了理智,所以你千萬不要動搖本心,,避免成魔,!”這是父親曾經(jīng)對自己的叮囑。
花寒當(dāng)初還沒有明白父親說這句話的用意,,當(dāng)這種天賦在何種情況下開啟的時候他也全然不了解,,他現(xiàn)在只有一個感覺,痛,。全身所有的冥力都暴走了,,不聽他的使喚,穿過他的身體,,匯聚到他的左眼之中,。
源源不斷地冥力滋養(yǎng)著他的左眼,卻在反噬著他的身體,,這是很詭異的現(xiàn)象,。
他已經(jīng)領(lǐng)悟了靈啟的神通,他的生命力與恢復(fù)力異于常人,,靈力反噬卻又修復(fù)著傷口,,這不是破而后立,而是破與立的對抗,,兩者不能調(diào)和,。
然而最終破勝利了,花寒的傷口不再自我修復(fù),,所有的靈力都被抽出來,,灌注到左眼里。
他的左眼開始充斥著黑暗,,眼珠已經(jīng)不在是正常的黑色,,而是從本質(zhì)上開始改變,變成了鮮血的殷紅,。
這不像是人的眼,,更像是怪物的眼球?;ê纳眢w已經(jīng)滿目瘡痍,,衣衫襤褸,現(xiàn)在的他,,本身就像個丑陋不堪的怪物,。
這是人間界,他在人間的年齡才正值最恣意狂放的年紀,,十六歲,,本就是一個風(fēng)度翩翩,年少輕狂的富家公子,,自當(dāng)面容俊朗,,長發(fā)束冠,執(zhí)一把畫扇,,享受人生,。
不該,不該命運苦了他,。
這里本不會再下雪,,此時卻飄起了滿天的雪花,大地的溫度一下子就降了下來,都要涼了那尚有一絲余燼的火,,來冰封悲哀,,掩藏空白。
本以為這一切就該這樣結(jié)束了,。場景的變換不過推移了兩刻鐘,。
世界樹的樹苗又重新顯露了出來。碧綠的生意,,連被感染到的枯木斷枝都要在這等嚴寒惡劣的環(huán)境之中還要抽出新芽來,,但顯然它的重新出現(xiàn)并不是偶然的。生靈面同樣刻畫在它的身體上,,他是帶著世界樹本身的意愿,,來完成它的任務(wù)。
世界樹的法則之下,,沒有例外,,必達目標。凈世白光自樹苗的生靈面投射了下來,,照在了花寒的身上,,令人出乎意料的是,白光與黑色的冥力宛若一對死對頭,,水火不容,,又怎會甘于被白光消滅。
冥力與白光在源源不斷地相互消耗著,,誰也不肯讓步,,但白光來自于世界樹的意志,任憑花寒的靈力極限超于常人,,也抵抗不了世界樹的龐大靈力,。
在花寒靈力干涸的那一瞬間,他索性一掌散去了自己的冥力,,雙手用著剩余的寒力控制著仍舊存在沒有消失的神環(huán),,他在拼命轉(zhuǎn)動它,他要逆天,,他要改命,!
滿目瘡痍令他看起來實在丑陋,可他的丑陋的面目之下,,是一刻不畏生死超脫六界的心,。
那一只邪惡的左眼已經(jīng)變成了跗骨之疽,與他的身體融為一體,,再也擺脫不掉了,,當(dāng)他結(jié)束痛苦的那一刻起,,他的身體就不再只屬于自己一個人了。右眼的萬花筒般的眼球自己顯現(xiàn)了,,但是在眼白之處有一股紅意,,逐暗之瞳保留下來了花寒的一半理智,是他的本心,。
靈力重生了,他的雙眼已經(jīng)徹底背離了最初的清澈,,變成了這奇異的雙瞳,。
惡鬼之眼,逐暗之瞳,,一方以自身瘋狂換取天下殺戮,,一方以自身清醒來扭曲天下真實,也正是瘋狂與清醒同在,,讓他一瞬間領(lǐng)悟了自身的潛力,,懂得了神環(huán)的力量。
只要可以讓時光倒退,,九歌與封稀就會回來,!
他將這一點作為支撐他保持理智的信念,來不斷嘗試著讓神環(huán)倒轉(zhuǎn),,時光倒流,。
白光消除花寒的時間花的太久了,他本就沒了一只左臂,,卻消除他的那一身冥力就浪費了一刻鐘,,再有一刻鐘,他的下半身也才消失到了雙腿的膝蓋之處,。
神環(huán)的投影在身后漂浮著,,花寒就仿佛一個真正的神祇,他已經(jīng)放棄了靈力的驅(qū)動,,而直接用手去抓住神環(huán),,打算要用蠻力來使神環(huán)倒轉(zhuǎn)。
可惜,,沒用,。不管他如何努力。如何拼命,,那神環(huán)就是一動不動的定在半空,。他的生命力已經(jīng)接近虛弱了,沒了將近一半的身體,,他的力氣也在流失著,,手上的力度也越來越弱了,,弱的快要從神環(huán)上脫落下來。
“給我動起來??!”花寒用牙齒咬住了神環(huán),拼命地向后推去,,他腦中只存在著一個信念,,那就是一定要把九歌與封稀救回來。
神環(huán)象征著另一種法則,,法則卻不可輕易更改,。花寒不明白這一點,,牙齒咬的生疼,,也不松口,牙齦的血滲了出來,,淌過嘴角,,滴落了神環(huán)之上。
這是花寒最后的努力了,!他的身體終于被白光徹底地消除了,,隨同九歌與封稀一道,一道遠去了,。
意識就停止在了身體消失的那一瞬間,,只是一瞬間,他卻又覺得仿佛過了千萬年之久,。世界樹是無情的,,在執(zhí)行神罰的時候不會留情。
所有的故事就這樣結(jié)束了,,結(jié)局來的太蒼白,,太無力,讓人不禁有些傷感,。
返魂與兆微又重新歸位了,,這座島就這樣又回到了初生的狀態(tài),只是島上原本應(yīng)該有的人卻全都不在了,。木塔在陽界,,琉璃山在陰面,繼續(xù)重復(fù)著一個又一個無盡的日日夜夜,。島中的四季變換就如一幅畫一般,,美麗的讓人感嘆歲月的靜好。
青青草原,,茂密森林,,淺淺清溪,,光滑磐石,一切還是老樣子,。不受外界的影響,,不知過了多少個日日夜夜,這里都始終無人問津,。
世界樹的樹苗偶爾仍會出現(xiàn)在此地,,直至外界過去了七年,整整七年,,世界樹再也沒有回到過此地,。
到了第十個年頭,陰陽雙生界改變了,,開始變的富有生氣了。很突然的,,一處空間支點撐起了一扇傳送門,,從門后走出了許多動物,這些不只是簡單的動物,,而是早已活了數(shù)百年的野獸,,他們沒有爭斗,只是緩緩地從門里走出來,,然后四處散開,,尋找自己的地盤去了。這島足夠大,,可以容納這些成千上萬的動物生存,,這里還有足夠的天地靈氣與被文澤通過陣法煉化的兩星的星辰之力,使幾十只動物修煉化成人形都不成問題,。
傳送門撐開了一天一夜,,直至再沒有一只動物的腳踏進這地方來。
一切正常,,在接下來數(shù)個月的日子里,,這些動物每天閑散地在島上閑逛,尋找各種富含靈力的植物,,要不就趴草地上,,慵懶地曬曬太陽。
日升月落,,這樣的好景持續(xù)了六個月,,當(dāng)?shù)诹鶄€月的最后一天結(jié)束之時,島上所有的生靈像人間蒸發(fā)全部消失了,。那天夜晚,,煙雨蒙蒙,,氣溫愜意,獸群奔跑過整片草原,,場面令人嘆為觀止,,在快逼近琉璃橋的那一刻,便像鬼魂一般消散了,。
又是一個十年過去了,,這樣的場景仍舊還在上演,只是次數(shù)發(fā)生的更為頻繁,,轉(zhuǎn)為五年一次,。當(dāng)這樣的輪回變?yōu)槿暌淮螘r,距離花寒消失的那一天已三十三年了,。
經(jīng)過了三十三年的輪回,,返魂與兆微借助夜晚的星界諸辰的普照,星力恢復(fù)了五成,,也致使雙生界的結(jié)界越來越脆弱了,。
從第一次的異象發(fā)生開始,木塔反射的光芒已經(jīng)逐漸變成了猩紅之色,,琉璃山的星光普照之中也逐漸夾雜了許多奇怪的散色,,那種無規(guī)律的光點,宛如五顏六色的碎花,,只是其中有墨黑,,也有灰白。異象出現(xiàn)一次,,返魂與兆微的星力便會增強一成,,而靈力污染也會多一成。
返魂與兆微的星靈早已陷入了沉睡,,返魂與兆微變成了無靈之物,,只是短短的一年,返魂與兆微的靈力就徹底被污染了,。
結(jié)界消失了,,陰陽的奇幻輪回的過程也迎來了終止。
木塔的塔身內(nèi),,在人間界月光的普照之下,,一具軀體慢慢地浮現(xiàn)了出來。
夜涼如水,,月明星稀,,那軀體的眸子睜開了,那是一雙奇異的眼睛,,有著野獸的兇狠,,卻是惡魔的一視,,有著奇異的碎色,萬花筒一般,,只一眼就深陷進去,。
“好漫長的一段路程,原來這就是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