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將死,,總是會有許多的往事回現(xiàn)于腦海中,,林烈云心中所想盡是小時候和父親居住在秦州小村莊的往事,,那是他二十年的生命中最快樂的時光,,沒有紛擾,,沒有憂慮,,如果人的一生都能如此度過,,也實在也是一件美好的事,。
“可惜我只能在這山腳下長眠了,?!绷至以迫绱讼胫?p> “嗖,!”,,身體下降的勢頭被一股輕柔的力道托住了,,林烈云發(fā)覺頭頂上的天空似乎又開始向自己靠攏。他定眼看去,,卻發(fā)現(xiàn)自己身在一位儒雅的中年男子懷抱里,,那位中年人正腳踩峭壁,靈活地在山石間跳躍,,不多時,,兩人就已臨近接天峰峰頂。
峰頂之上,,金色的朱雀掠過一只只骨翼尸狼的身體,,黑色的毛發(fā)被烈焰所焚燒,金色火焰所過之處,,骨翼尸狼悲號著化為焦炭,。南宮梨雨這時因為林烈云的墜崖而自責不已,她一時忘卻了恐懼,,用不停的戰(zhàn)斗來釋放自己的情緒,。無奈,盡管同伴不斷地戰(zhàn)死,,骨翼尸狼依然前赴后繼地涌上,。
薛雷鈞氣喘吁吁地揮動雙爪,附在手上紫色的雷芒卻越來越弱,,但眼前的對手卻如同江水般滔滔不絕,。
就在兩人筋疲力盡的時候,突然,,所有的骨翼尸狼如同觸電般靜止不動了,,它們的眼神中流露著呆滯與恐懼。這時,,一位身著儒服的中年男子悄然出現(xiàn)在那棵大松樹旁,,和煦的微笑溫暖人心,儒雅的風度令人心折,,偉岸的身姿彰顯高潔,。
“都走吧?!敝心昴凶游⑿Φ?。音落未久,骨翼尸狼們立即邁動哆哆嗦嗦的四肢,,展開雙翼,,頭也不敢回地飛離現(xiàn)場。
林烈云從中年男子的懷里走出,,立即邁步走向他的兩位同伴,,同時急切地詢問他們的情況。南宮梨雨見到林烈云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立馬又眼泛淚水,,道:“太好了,你還活著,,不然我可要愧疚一輩子了,。”
林烈云微笑著安撫南宮梨雨,。一旁的薛雷鈞也沖林烈云微笑示意,,道:“林兄這次大難不死,可是多虧這位前輩,?”
微微頷首,,林烈云連忙朝那位中年男子道謝。微風拂楊柳,,中年男子的微笑總讓人感到心神寧靜,,只聽他道:“恰好路過,舉手之勞,,馬某倒是挺佩服三位少俠直闖飛天山的英勇,。”
“對了,,還未自我介紹,。在下姓馬,名搖絮,,‘風搖絮如雪’之意,。”中年男子笑道,。
林烈云三人也接連做自我介紹,,只是薛雷鈞看馬搖絮的眼神有些玩味。
馬搖絮道:“三位少俠來此所為何事,?”
林烈云把一行人的目的說了一遍,。馬搖絮聽罷朗聲輕笑,道:“少俠說的那位大師是否是天禪寺瘋僧,?如果是他,,那就請三位放心,那位大師安然無恙,,些許嘍啰還無法傷到他,。只是他現(xiàn)在究竟身處何地,這我也不清楚,?!?p> “前輩認識大師,?”林烈云問。
“以前有過交集,,不過這些年倒是很少遇到他了,。”馬搖絮想起往事,,不甚感慨,。隨即他又道:“至于那些村民和那些術者,三位也不需要擔心,,我已經把他們轉移到安全的地方去了,。”
三人再聞一喜訊,,不由喜從心來,,連忙答謝。馬搖絮卻是擺了擺手,,連道:“救人本就是我份內之事,,何謝可言?”
馬搖絮又道:“你們是想要找那塊石碑,,對吧,?”
林烈云點頭,薛雷鈞看到馬搖絮用手按在地上的大石塊,,問道:“前輩手上那塊難道就是我們要找石碑,?”
馬搖絮微笑點頭,沉重的巨石卻被他單手拎起,,恍若手中無物,,外人真看不出來這樣一位書生模樣的人又如此巨力。林烈云三人看到馬搖絮手臂上有金色的罡氣流動,,明顯這位前輩是“罡”的修習者,。馬搖絮把巨石轉了個面,露出了巨石正面上刻字,,字體寫的工整而清晰,,只是上面的文字三人卻沒有一人看得懂。
“這塊石碑是我在山下找到的,,我猜測應該是那人發(fā)現(xiàn)這塊石碑后不想讓別人知道上面記述的故事,,故而把石碑擲于山下。幸好這塊石碑往下墜落時接連砸中了幾棵古松,,卸了勁,,外加它本身的材質就不一般,堅硬無比,這才讓我們有機會一睹其真容,?!?p> 然而南宮梨雨卻苦著一張臉,道:“但是上面的字本姑娘一點也看不懂,?!?p> 馬搖絮笑道:“石碑上用于記錄的字是上古大楚國的官方文字,,都已失傳上千年了,,你們不認得也是正常?!?p> “難道我們還要下山找一位能讀懂這些文字的人回來嗎,?”南宮梨雨擺著一張苦瓜臉。
“前輩能讀懂上面記載嗎,?”林烈云試探著問道,。
“略懂一二?!瘪R搖絮的笑容依舊優(yōu)雅,。三人聽罷大喜,南宮梨雨更是接連催促,。
馬搖絮深情突然變得凝重無比,,望著上面奇形怪狀的字體,道:“有些文字我也沒見過,,因而不能逐字解釋,,只能說個大概?!?p> 他一展折扇,,輕搖其柄,道:“石碑上記述的是一場發(fā)生在上古時期的戰(zhàn)爭,,這場戰(zhàn)爭的雙方分別是大楚國和還未統(tǒng)一前的第一帝國,,而戰(zhàn)爭的地點就在現(xiàn)今的益河縣?!?p> 他頓了頓,,似乎再回想在石碑上看到的內容,深吸了口氣,,又繼續(xù)道:“過程就不必說了,,這場戰(zhàn)爭的結果是,爆發(fā)了一場瘟疫,。因為這場戰(zhàn)爭雙方的傷亡太慘重了,,戰(zhàn)死者超過十萬人,死者都來不及掩埋,只能暫時放在軍營,,沒過多久瘟疫就在雙方的軍營里爆發(fā)了,。因瘟疫而死的將士不下十萬人,兩國的統(tǒng)帥都一致認為戰(zhàn)爭不宜繼續(xù)下去,,于是決定提前結束戰(zhàn)爭,,并聯(lián)手把兩軍的尸體掩埋,掩埋之地,,就是當時的戰(zhàn)場,,現(xiàn)在的益河縣?!?p> “什么,!也就是說,益河縣其實就是一個大墳場,!”,,南宮梨雨恐懼地大喊出聲,就連林烈云和薛雷鈞也面露驚色,。不過薛雷鈞較為冷靜,,問道:“但是這場戰(zhàn)爭和僵尸事件又有什么關聯(lián)?”
“的確,,石碑上的記載就到此為止,,單是這些并不能給我們提供什么線索?!瘪R搖絮不急不緩地道:“碑文上的信息原本只是記載了一場戰(zhàn)爭的始末,,但到了后來卻成為了某些人的一個標志?!?p> “據(jù)我了解,,故事還沒有結束。這場戰(zhàn)爭結束后的一段時間,,這段時間的具體長短沒有記載,,我估計大概也有幾百年了。有一位男人來到了這片土地上,,當時還沒有建起益河縣,,那里還只是一片荒涼的土地。那位男子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了這塊石碑,,也從而知道了這場戰(zhàn)爭的始末,,接著他來到了當年埋葬戰(zhàn)死者的地方,進行了一場儀式——封靈儀式,?!?p> “封靈儀式,?好像很恐怖啊,!”南宮梨雨忍不住插嘴,。不過對于這個聞所未聞的儀式,即使是三人中最博學的薛雷鈞也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馬搖絮笑了笑,,繼續(xù)道:“顧名思義,封靈儀式就是把靈魂封起來的儀式,,這種儀式只存在于傳說之中,,唯遠古靈族所獨有。那位男子就是靈族中人,,他在那塊埋骨之所建起了一座地下石室,,并且運進去了不計其數(shù)的封靈棺,,把當年被埋葬的尸體放入棺中,。只有經歷過封靈儀式的亡靈才能被放入封靈棺中,而封靈棺則是蓄養(yǎng)亡靈之所,,亡靈在棺中會隨著時間而增強實力,,但卻不能脫離封靈棺的束縛。唯有被靈族的人用特殊的方法召喚才能離開封靈棺,,可是離開封靈棺的亡靈必須受到召喚者的控制,,不得自由行動。經過千百年的封靈,,這些亡靈早已經變得強大無比,,而且由于生前怨氣太甚,最終轉化為了惡靈,?!?p> 故事講到了這里,三人都大致明白了事情的來由,,當下林烈云道:“前輩的意思是,,現(xiàn)在有靈族中人來到了這里,并且召喚了封靈棺里的亡靈,?!?p> 馬搖絮點頭答道:“的確如此,他不僅召喚出亡靈,,并且通過不斷的殺戮而獲得大量的尸體,,進而把上古亡靈注入尸體當中,這才形成了你們現(xiàn)在看到的僵尸,?!?p> “怪不得那些僵尸個個都那么強,原來都是些千年亡靈?!蹦蠈m梨雨恍然大悟,。
馬搖絮收起折扇,嘆道:“靈族的所作所為實在是有違天道,,可惜我沒能及時阻止那人的行動,,也算是大過一件?!?p> 他臉色一肅,,正色道:“我不知道靈族究竟有何目的,但現(xiàn)在想要阻止靈族繼續(xù)借助僵尸來危害世間,,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破壞掉所有的封靈棺,并且毀壞封靈儀式,?!?p> 三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地回答:“前輩,,這件事就交予我們吧,。”
馬搖絮突然默不作聲,,好像在猶豫著什么,,片刻之后,他才輕聲嘆道:“三位少俠皆是帝國未來之棟梁,,請量力而為,,切不可貿然行事。石室的入口我還未探明,,但絕對是在益河縣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