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馬家三子,朝堂三囚
黃河之水,,浩浩湯湯,,自西向東流去,,千古以來不曾改變。
奔騰的黃河水,激蕩著人的心田,讓本就不平靜的心緒,,更顯幾分高昂。
一個黑衣男子臉色肅穆,、眼神犀利,,對河而立,身后還有三名同樣黑衣的男子,,牽著四匹馬,,只是都低著頭,看不清他們的臉色和表情,,而四匹馬兒則在安靜的啃著地上的青草,。
看上去似乎有些靜謐的氣氛,卻不知為什么一股血腥味莫名蔓延,,四人的身上都看得出受到了大大小小不同程度的傷害,,而這四人中,受傷最明顯最嚴(yán)重的,,無疑就是前方那個頭領(lǐng)男子。
此外,,在那其中的三匹馬的馬背上,,還各自擱搭著一個小小的身軀,卻原來是三個年齡不一,、但都不過垂髫的孩子,。
“過了這條河道……”頭領(lǐng)男子指著面前的激流,聲音有幾分興奮,、幾分欣慰,、一絲疲倦,,還夾帶著一些復(fù)雜難明的情緒,“咱們就可以找到了少將軍,,還有“老大”也在,,到時候……”他沒有再繼續(xù)說下去,但是身后三人似乎都知道他要說的是什么,,四人這時候卻是不約而同,,齊齊轉(zhuǎn)過身去,望向了身后,,然后,,齊齊鞠了一躬。
“出發(fā)……”頭領(lǐng)男子眨眼幾個起跳,,已經(jīng)到了近前的一匹馬前,,那匹馬早已“酒足飯飽”,黃河之水,,還有這河灘邊飽受滋潤的草地,,可以說是它最向往的家園,但是既然主人需要,,它沒有理由抗拒,,很溫順得任由頭領(lǐng)男子跨坐上了自己的脊背,身體微微抖了抖,,明了了其心意,,不由揚起一對前蹄,對著湍急的河水嘶鳴一聲,,而后掉頭就跑開了,,方向卻正是對準(zhǔn)了那河道的方向,只是卻算是這段河道里,,最短距離的一段,,這也是頭領(lǐng)男子短暫檢測過后的結(jié)果確定下來的。
三名男子二話不說,,都跟著翻身上馬,,將那三個小小的身軀摟入懷中,“駕,、駕……”隨著一陣吆喝聲,,在那湍急的水流邊上,馬蹄亟亟,、踏水乘波,,渡河而去。
四人都很小心,,雖然這個地方似乎已經(jīng)沒了危險,,追兵也早已被甩開了,,當(dāng)然,是用了一個個兄弟鮮活的生命為代價,,但是四人也不敢有絲毫的放松警惕,,在這陌生的環(huán)境中間,誰知道又會有什么未知的危險,?
“停,!”行不過百余步,那頭領(lǐng)男子突然勒馬停駐,,低喝一聲,,身后三人三騎也都停下來,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就聽到那頭領(lǐng)男子皺眉少頃,,突然又低喝了一聲道:“有一隊騎兵來了……”四人心中都是一凜,在此等情況下,,顯然躲避已經(jīng)來不及,,只能是視情況而定。
四人四馬等了不一會兒,,便見到了不遠(yuǎn)處一支騎兵隊伍若隱若現(xiàn),,足見那頭領(lǐng)男子耳力超人,但他卻無絲毫得色,,其余三人也并不感到意外,,顯然早已想到了,只是盡管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此時心頭還是略微有些沉重,。
騎兵小隊行進(jìn)很快,從出現(xiàn)在四人的視線里,,到終于到達(dá)面前,,也不過幾個眨眼的功夫,而后那只騎兵對于這突然出現(xiàn)的四個人也是警惕兼著懷疑,,當(dāng)中一個看似頭領(lǐng)模樣的人催馬越眾而出,。
“我等乃是司隸校尉董卓軍下,敢問爾等何人,?”那名兵頭領(lǐng)倒還是有幾分眼色的,,看出這幾人雖算得上是強弩之末,但也并不好惹,,一旦狗急跳墻了,就算是自己幾人能夠制得住他們,,也要付出不一般的代價,,更何況現(xiàn)在敵友未分,,顯然不是動手的最好時機。
頭領(lǐng)男子只以為他是在故意拖延,,嘴角露出一個怪異的微笑,,背在背后的雙手此時一抽,就不知什么時候,,雙手之上已經(jīng)多了一柄長槍,,嘴角的笑容越發(fā)的冷冽,口里更是在喃喃自語:“既然你們?nèi)绱粟s盡殺絕,,那就拼個魚死網(wǎng)破,,也絕不能夠讓你們得了三位少爺……”
“吼!”一聲怒吼傳出,,身上的傷口似乎又有絲絲鮮血涌出,,但他卻絲毫也不在意,仿佛流的不是自己的血,,那痛也不是在自己身上一樣,,臉上甚至沒有因此而絲毫的表情,沖著身后最后三個兄弟高聲叫道:“誓死保衛(wèi),,決不退縮半步……”
“誓死保衛(wèi),,決不退縮半步……”
“來吧!”頭領(lǐng)男子的神色變得猙獰,,更有幾分瘋狂的味道,,就在對方那幾人意識到了不妙的時候,這四人四騎,,竟然就這樣直直朝著對面這支少說不下三十人的騎兵小隊沖刺而來,,倒讓這些沒有接收到進(jìn)攻命令的人一時驚慌失措,不過畢竟占據(jù)了人數(shù)優(yōu)勢,,而且四人都幾乎要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全是憑著心里頭一股執(zhí)念才支撐到了現(xiàn)在,如今卻要他們和這明顯是生力軍挑斗,,數(shù)量上更是占據(jù)了極大的劣勢,,很快,剛開始因為突然襲擊和猛然沖擊所形成的一點兒可憐的優(yōu)勢便蕩然無存了,,而后被壓著打,,那頭領(lǐng)男子身后三人更是不堪,雖然身上看似沒有受到太大傷害,,但是現(xiàn)在搏命的時刻,,他們卻不得不顧及到懷中的人,縮手縮腳的,,顯得更加危險,。
看到這樣的情況,,四人心都是深深的沉了下去,但是手中卻更是毫不留情,,而對方顯然也從剛開始被打蒙了的狀態(tài)中晃過神來,,那兵頭領(lǐng)一臉怒色,此時哪還管什么敵友,,打得越激烈,、最好屠了個干凈最好,口中高喝一聲:“兄弟們,,宰了這群不識好歹的東西……”話還未說完,,自己已經(jīng)拔刀先迎上了那頭領(lǐng)男子,雙方戰(zhàn)在一起,,兵頭領(lǐng)身邊還有幾名小兵配合,,一時竟是不相上下,堪堪與那頭領(lǐng)男子戰(zhàn)成了平手糾纏不清,,而其他三個男子就沒那么好運了,,本來伸手就插上了不少,可是受到的“待遇”可沒有因此減弱,,還要照顧懷中,,一時都是顯得捉襟見肘,力量完全不夠用了,。
這四人任何一個單獨拿出來都是一把好手,,可對面這小隊士兵也非庸手,如此交戰(zhàn)下去,,自然是他們這邊將要面臨盡滅的下場,。
就在這時,還在場中戰(zhàn)團里被糾纏住分不開身的頭領(lǐng)男子突然臉色大變,,望著遠(yuǎn)處地面失聲叫道:“大隊騎兵……”
眾人都是心中一驚,,這下子反而手上的用力減弱了不少,對于四人自然是有好處的,,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傷口,,可硬是折騰到了現(xiàn)在,就看著來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了,。
奔騰的馬蹄聲,,似乎都要蓋過了那湍急的流水聲,伴隨著大地地震一般的動蕩,,讓人聞之心驚膽顫,,然后一個肆虐闊野千里的聲音終于傳過來了:“我乃司隸校尉董卓,全都給某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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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德殿上,氣氛越發(fā)詭異了,。
劉宏今天的異常態(tài)度,,不止是袁逢,,許多大臣都感受到了,,同朝多年,雖不敢說隨意去揣摩圣意,,但怎么可能不會有一些了解,?如今這個,明顯可不是劉宏的做派,,不過大家也不會覺得這不是劉宏,,畢竟在他們的心中,也想不到會有誰那么膽大包天敢冒充當(dāng)朝天子,。
劉宏確實是劉宏,,如假包換,但是他今天的態(tài)度的不同,,也確實是他的一個改變,,說得準(zhǔn)確了一點兒,算是他對于這個朝堂的正式宣告,。
劉宏并沒有變,,改變的,不過是他的手段而已,,因為最近一系列的變化,,就是一直以來感覺要掌控一切的他自己,也覺得趕之不及,,如果再不做些改變的話,,恐怕這世界什么時候變得自己都不認(rèn)識了,自己都還最后一個知道被蒙在鼓里,。
劉宏目光掃視了一遍又一遍下方的群臣,,這些臣子中,有些純粹是渾水摸魚的,,但是大部分人都是有些能力的,,但是官場最是奇妙,它不會激發(fā)出你的能力,,反而教會了你隱藏,,而后是各種的手段,能向上升,,便是有手段,,有手段,也才能夠向上升。
劉宏又怎么可能對他們真的一無所了解,?真正不了解的人是他們,,他們并不知道真正的劉宏,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一直以來也沒有人知道,,因為已經(jīng)習(xí)慣了從那些明面上的做法,來評判一個人如何如何,。
“咳……”劉宏輕咳一聲,,目光突然一凝,一直注意著他的袁逢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也是目光一凝,心中微凜,。
此刻不止是他們,,幾乎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場下一個地方,當(dāng)然了,,那三個當(dāng)事人是不會知道的,,他們現(xiàn)在或許還有些自我感覺良好。
不過,,畢竟在朝多年,,一時雖然得意忘形,終究有著非比尋常的敏銳感官,,察覺到了周圍清醒的迥異,,不由四顧望去,這下子三人都傻了眼了,,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他們的身上,,尤其是劉宏、當(dāng)朝天子,,面沉如水,、看著他們的目光都要殺人了。
他們一時還搞不清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仔細(xì)想想,,剛才符合這袁逢的人中,就屬這三人叫得最大聲,,但此時袁逢卻根本連話都沒的說了,。
“來啊,將此三人壓入死牢,,聽候處置……”果然,,還是喜怒無常?。?p> 但是沒有人會注意到劉宏嘴角那抹始終不變的奇異微笑,,還有他嘴里的喃喃自語“小林子說的沒錯,,改變、果然還是要從你們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