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離開孟封
精神和肉體雙重疲憊的李言蹊倒頭就睡,卻越睡越是昏昏沉沉,,在迷迷糊糊中,,他又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在一片混沌的虛空之中,,彌漫著先天一炁,,孕育著一個體型龐大的人,,在他的旁邊,游離的物質(zhì)也在慢慢的凝聚成一個小小的精靈,,夢境是枯燥的,,李言蹊仿佛被困進了夢魘之中,這個夢一直做不完,。
而混沌的先天一炁也不斷地聚合在那個巨人和精靈身邊,,站在上帝視角的李言蹊眼看著那些混沌慢慢的形成了一個孵化他們的卵。
那個巨人終于醒了,,睜開眼卻發(fā)現(xiàn)灰蒙蒙什么都沒有,,只有精靈在耳邊呢喃,就像是倒伏在綠茵的野草中聽風吹過的沙沙聲,,他整天在這個卵里打滾,、玩耍、做一個人的游戲,,或者追逐圍在他身邊的精靈,。
又不知時間過了多久,巨人明顯的煩躁起來,,可能已經(jīng)膩了那些枯燥的追逐,,他站了起來,腦袋卻撞到了孕育他的蛋殼,,他生起氣來,,隨手一抓,竟然在虛空中扯出了一把碩大的斧頭,,他舉起斧頭,,積聚力量,蓄勢待發(fā),。
“哐,!”徹天的巨響在空間里回蕩。
精靈驚恐的躲到了遠方,,孕育他的整個世界被一劈兩半,,巨人撐起雙手,代表陽的,、清的物質(zhì)由于質(zhì)地較輕,,被巨人高舉在頭頂,代表陰的,、濁的物質(zhì)由于質(zhì)地較重,,被他踩在腳下。
那聲徹天巨響讓李言蹊從夢魘中脫困,隱隱的白光射入,,李言蹊的眼皮微微顫抖,。
巨大的卵被劈開,萬道霞光射入灰蒙蒙的虛空,,在李言蹊就要醒來的最后關(guān)頭,,他看到了巨人的真面目——龍首蛇身,噓為風雨,,吹為雷電,,開目為晝,閉目為夜,。
刺目的白光在蹂躪著李言蹊的眼皮,,他掙扎了許久,終于緩緩的張開了眼睛,,首先映入眼瞼的是朱鼐鈞那張瘦下來之后勻稱方正的臉盤子,,快要湊到自己的鼻頭處了。
李言蹊嚇得整個身子在床上往上躥了躥,,下意識的扯著被子蓋住全身,,只留下一個腦袋,他眼神警惕,,充滿防備的語氣說道:“胖子,,你想干什么?”
剛說完,,他看到堂堂大明的王爺一手拎著一口炒鍋,,一手拎著一根木鏟子,雖然穿著華服,,但那架勢怎么看都像是一個做飯的伙夫,。
“你這到底是搞哪出?”李言蹊伸出一根手指點向朱鼐鈞手中的鍋鏟,,充滿疑惑的問道,。
“你知道現(xiàn)在什么時辰了嗎?”朱鼐鈞用鍋鏟子指著李言蹊問道,,頗有一絲河東獅吼的味道,。
李言蹊看了看外頭,天色早已大亮,,但看不出具體的時間,“什么時辰,?”
“午時已經(jīng)過了三刻,,馬上要到未時了。”
“什么,?”李言蹊大吃一驚,,自己竟然睡了這么久,還是說困在夢魘中這么久,。
他一把從床上跳了起來,,露出白色的褻衣,他一邊穿戴衣服,,一邊問道:“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日上三竿了,,我來看過你幾次,,你就是不醒,沒辦法,,我只好來敲鑼打鼓把你叫醒了,。”說著拿起鍋鏟和炒鍋“哐,、哐”的敲了幾下,。
原來我在夢中聽到那個巨人開天辟地的巨響聲就是這死胖子敲鍋的聲音啊,李言蹊想道,。
三下五除二,,李言蹊將衣衫穿戴完畢,一邊往出走,,一邊問道:“你們都醒過來了,?”
“一大早就都醒過來了,你的人也來啦,?”朱鼐鈞賊兮兮的小聲問道:“你是怎么和你的小妞解釋那幫遼東鐵騎的,?”
“什么怎么解釋,我就沒有解釋,,我就說那幫人是恰巧路過,,幫我們解決了那妖道,沒有透露我和遼東鐵騎有什么關(guān)系,?!崩钛怎枘涿睢?p> “可是你的人現(xiàn)在就駐扎在村上,,這不是擺明了護衛(wèi)你的嗎,?”朱鼐鈞說道,“說到妖道,,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直以來,,李言蹊和朱鼐鈞的聊天模式就是平行的聊兩件事,所以李言蹊笑著回答道:“那是來護衛(wèi)你的,,我的王爺,,如果那個小妞懷疑了,我就把你推出去,,新寧王,。”他頓了頓,,接著說道:“至于那個妖道,,說來話長了,我們路上慢慢說,?!?p> “你的人說你準備今天啟程,現(xiàn)在都過了午時了,,還要走嗎,,晚間還不知道要投宿哪里?!?p> “走吧,,這孟封村是非之地,我不想再待,?!彼氲搅四切┦ッ辏瑥拇藴啘嗀拇迕駛?,心里不禁有些沉重,,“我沒什么收拾的,可以直接出發(fā),,你們都準備好了嗎,?”
“我和那個護衛(wèi)一大早就起來了,那兩個姑娘也已經(jīng)準備好,,隨時可以出發(fā),。”
一行人浩浩蕩蕩到了村口,,那一百余騎遼東鐵騎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只留下扎過營地的痕跡,李言蹊提前告知老五,,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在未時就離開了村子,只不過出了孟封村這趟子事兒后,,這百余鐵騎分成了兩隊,,一隊遠墜三十里殿后,,一隊作為斥候前行三十里警戒,以防再次發(fā)生這些特殊事件,。
愚云和一些老鄉(xiāng)到村口前來相送,村口早已物是人非,,那龐大無匹,,樹冠如華蓋的大槐樹以及那一片槐林都已消失不見,剩下了一些燃燒的灰燼和痕跡,,梅婧怡等人看到這場景也不覺得太過奇怪,,只認為是遼東鐵騎那一幫驕兵悍將放火燒的。
愚云看著李言蹊猶猶豫豫,,一副羞愧又欲言又止的模樣,,但李言蹊只看了他一眼,就知道了他的打算,,他拒絕了自己拋來的橄欖枝,。
“故土難離?”李言蹊蹬轡上馬,,對著愚云輕輕問道,。
愚云指了指身邊跟隨的妻子以及兩個孩子,寵溺的摸了摸他們的頭,,點了點頭,。
“也罷?!崩钛怎栝L嘆一聲,,他從不做強人所難之事,“你的舌頭過段時間自然會好,,不用擔心,。”
“出發(fā)吧,?!崩钛怎栎p輕一磕馬腹,向著介山方向行去,,走了幾步,,突然回頭,馳到愚云面前,,從懷里掏出一個玉佩,,是上好的和田玉籽,上面雕了一個李字,,他輕輕一扔,,將玉佩丟給了愚云,。
“哪天想通了可以到太原府,山西總兵府尋我,,屆時以這枚玉佩為憑證,,就算我不在,府里人也會將你們安排妥善,,你可以將老婆孩子都帶來,,娃也可以在城里讀書識字?!?p> 說完頭也不回,,就著午后的日光,縱馬追趕自己前行的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