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馳,!”馬夫大吼一聲,兩眼充滿血絲。
那血馳后腿中箭之后,血流不止,但是它還在強撐著往前跑,。
撫摸著自己的愛騎,馬夫感覺自己的內(nèi)心在滴血。
自從血馳換了新主人之后,,它就再也沒有過過安穩(wěn)的日子。在這兩場大戰(zhàn)中,,血馳的表現(xiàn)也令馬夫十分滿意,。
如今,看著血馳還在倔強地向前奔馳著,,馬夫似乎從它身上看到了自己魂穿之前的影子,。
曾經(jīng)的他也是如此倔強,,如此不服輸!盡管曾經(jīng)傷痕累累,,但是他還是咬緊牙關(guān),,握緊雙拳,一步一個腳印地走了過來,。
奔馳了一段時間之后,,血馳全身顫巍巍的,已經(jīng)很難再向前奔馳一步,,但是,,它依然倔強地站在那里。無論如何,,它是不會給自己的主人丟臉的,。
馬夫明白它已經(jīng)盡力了。他下馬徒步應(yīng)戰(zhàn)那以排山倒海之勢奔來的韓遂大軍,。
雖然看似一人,,但是如今的他早已不是一個人在作戰(zhàn)。
血馳站在那里看著,,而在那城門之上,,所有的士兵都替馬夫捏了一把汗。
尤其是楊阜,,他本欲下令讓全城士兵殺出城去救回馬夫的,。
但是馬夫在發(fā)動第三輪沖擊之前就已經(jīng)向楊阜下了軍令,萬一他有不測,,無論如何也不能派出守城軍去救他,。
雨,似乎也感受到了這壯烈的場面,,正在以傾瀉之勢助威,。
韓遂的士兵在馬夫的長槍下一個個倒下,血滋潤著大地,,也許幾千年之后,,這片土地上會出現(xiàn)無數(shù)參天大樹。
飛箭在雨中穿梭,,馬夫左避右閃,,但是那飛箭如繁星一般,馬夫左腿先后中了兩箭,。
而此時的血馳身上也中了好幾箭,,但是它依然如泰山一般站在那里。
“難道我堂堂馬夫會命喪于此嗎?”
馬夫咬緊牙關(guān),,努力向前,。他向來是踩著別人的尸體前進的,從來沒被別人踩過,。今天,,他依然要如此。
幾個響雷過后,,突然有一輕騎從那萬千軍中沖了出來,。那速度實在是太快,導致許多士兵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只見那輕騎竄到馬夫身旁后,,一黑衣人伸出手。
馬夫會意,,一躍上馬,。
但是待那人帶著馬夫向城門前狂奔一番之后,馬夫才發(fā)現(xiàn)血馳還在那里等著他呢,!
“我要回去,!”馬夫言簡意賅,也不等他勒住馬就直接跳了下去,。
“你瘋了嗎,?”
在大雨中,馬夫似乎聽到了很悅耳的女人的聲音,,但是他此時已經(jīng)來不及多想,。
在他徒步殺了回去之后,突然從城北殺出一隊騎兵,。
一時之間,,馬夫也難分他們是敵是友,。
待那隊騎兵靠近馬夫之后,,馬夫才看出來為首的正是尹奉和趙昂。
“將軍,,我們來晚了,!”
尹奉和趙昂在馬上行禮之后便率眾沖向萬千軍中。
馬夫?qū)人娜舜蠛耙宦暤溃骸熬热司鹊降?,麻煩你將我的血馳帶到城門前,!”
說完這話,也不待那人答應(yīng),,馬夫的身影又淹沒在萬千軍中,。
韓遂僅剩的三部將看到這番清醒之后,真是震撼之極,。
梁興對張衡及楊秋道:“這小子夠義氣,,但是也夠狠夠絕,!”
張衡現(xiàn)在手臂上的傷還沒有痊愈,只得道:“但愿這次韓將軍能夠擒得此人,,不然的話就是養(yǎng)虎為患,,恐怕連呂將軍(呂布)也未必是他的對手?!?p> 張衡說到這以后,,三人皆沉默不語,靜靜觀戰(zhàn),。
現(xiàn)在的韓遂在戰(zhàn)馬夫的時候,,已經(jīng)不敢再隨便讓他們?nèi)顺鰬?zhàn),畢竟他們?nèi)耸撬麅H剩的家底,。如果他們?nèi)嗽偎涝隈R夫長槍下的話,,他恐怕很難在金城立足,更別說雍涼了,。
尹奉和張昂的到來使得馬夫的守城軍士氣大增,,城門之上,歡呼聲絡(luò)繹不絕,。
待馬夫帶著尹奉和趙昂在萬千軍中沖殺一番又順利折回城門前時,,楊阜趕緊下令打開大門。
血馳以及那個神秘女子已經(jīng)在城門前等候好一會兒了,。
眾人順利進城之后,,馬夫連忙命人救治傷病和血馳。而他自己也是強忍著疼痛拔出了腿上的箭,,簡單地包扎一番,。
在忙碌完之后,馬夫此時才想起那個一身黑衣的神秘女子,。
“是她嗎,?”
馬夫在心中問著自己。
待他主動去尋找的時候,,那女子已經(jīng)消失不見,。
馬夫有些失落地回到府上,而此時楊阜,、尹奉,、趙昂等人已經(jīng)排好了慶功宴等著他了。
四大名門的人聽說馬夫在萬千軍中連番沖擊三次都毫發(fā)無損之后,,極為震驚,,也都老老實實地趕到馬夫府上慶賀。
馬夫看到他們,笑道:“安夷四大名門對此次戰(zhàn)役來說,,可謂功不可沒,。要不是你們出錢買馬,買裝備,,我們也不可能小勝一場,。所以本將軍已經(jīng)讓人廣為傳播幾位的豐功偉績,那韓遂應(yīng)該也已經(jīng)知道了,?!?p> 閔昊一聽此言,立即猛拍桌子道:“什么,?韓遂也知道了,?”
“怎么?大名鼎鼎的閔爺難道還怕那韓遂不成,?”馬夫說完這話后,,拿起酒杯,示意眾將士,,然后一飲而盡,。
閔爺呆呆地坐在那里一動不動,過了好一會兒才又大聲道:“馬夫,,你好狠呀,!你這是要讓韓遂屠城的節(jié)奏!”
其他幾大名門此時方才反應(yīng)過來,,臉色立馬變得鐵青,。
馬夫不慌不忙道:“如果大家同舟共濟的話,那韓遂又如何能夠攻破安夷城,?現(xiàn)在大家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本將軍希望大家能夠同舟共濟!”
“是,,是,!依將軍之勇,那韓遂定然是別想踏進安夷一步的,!”一名門言不由衷地附和道,。
那閔昊立即駁斥道:“是個屁,!你這是找死的節(jié)奏,!就他那一千士兵能守幾天?韓遂可不是僅有城外那兩萬精兵,!”
閔昊說完,,起身就要走。
楊阜從他言語中聽出了貓膩,立即附在馬夫耳邊說了幾句,。
馬夫連忙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到閔昊的面前,拍著他的肩膀道:“閔爺怒火太盛,,怒火太盛,,容易傷到肝肺的!這么急著走干嘛,!今天我僥幸小勝一場,,難道閔爺連這個薄面都不愿意給我嗎?”
馬夫還從未對閔昊這么客氣過,,他自己都覺得別扭,,那閔昊就更不用說了。
既然他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閔昊也不好一意孤行,,畢竟現(xiàn)在在這安夷城內(nèi),馬夫是老大,,他也只得硬著頭皮重新坐了下來,。
馬夫見這閔昊還是識點好歹的,趕緊令人倒酒,,他單獨敬了閔昊一杯,。
馬夫道:“現(xiàn)在本將軍就在這里發(fā)誓,無論那韓遂有多少兵馬,,本將軍一定不會丟下大家獨自逃跑的,。若違誓言,天打雷劈,!”
此話剛說完,,大堂上一片喝彩。
楊阜此時則是趁機問閔昊:“剛問閔爺,,你對韓遂只圍不攻有何看法,?”
“這還能有什么看法?安夷城內(nèi)一共也沒有多少糧食,。況且,,援軍永遠也不可能到來!”
“什么,?援軍,?你說的援軍指的是西涼援軍嗎?”楊阜又捕捉了到了一條十分有用的信息,。
閔昊此時方才醒悟過來,,他多喝了兩杯酒竟然說漏了嘴,,只得趕緊彌補:“當然說的是董丞相的援軍了!董丞相巴不得看到馬將軍和韓遂斗得你死我活呢,!”
閔昊這話說的這可謂是漏洞百出,。天下人都知道那韓遂是打著董卓的旗號來殺馬夫的。兵都是那董卓派的,,又怎會存在援兵一說,。
見閔昊對的驢頭不對馬嘴,楊阜知道他這是存心不想告訴他們,,只得暫時作罷,。
待慶功宴散后,楊阜對馬夫道:“這閔昊一定有問題,!”
“你的意思是他已經(jīng)和韓遂勾結(jié)上了,?”馬夫也不是傻子,多少從那閔昊的話語之中聽出了一些信息,。
“我的直覺告訴我,,事情遠沒有這么簡單!”楊阜托著下巴思考著,。
尹奉和趙昂借著酒勁嚷嚷著要到閔府一刀結(jié)果了那囂張的閔昊,。
楊阜一把拉住他們倆,訓斥道:“本來是想讓你們在外圍策應(yīng)的,,如今倒好,,你們自己羊入虎口了!”
尹奉低頭道:“我走的時候看到情勢危急,,在從城北順利突圍,,奔馳幾里之后就遇到了埋伏在那里的他們,待我和他們說了安夷城內(nèi)的形勢之后,,他們一致決定前來相助,。”
趙昂立即道:“是的,!是這樣的,,我們也是擔心馬將軍的安危嘛!”
馬夫見現(xiàn)在情況頗為尷尬,,拍著尹奉和趙昂的肩膀道:“要不是二位兄弟,,我恐怕已經(jīng)命喪韓遂手中了,還請楊兄不要怪罪他們倆,!”
楊阜道:“罷了,,事到如今,也只能這樣了,!只是有句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馬夫沒想到楊阜還這么見外,,立馬道:“我們現(xiàn)在是自家人,,楊兄但說無妨!”
楊阜道:“我知道血馳對于將軍來說至關(guān)重要,,但是將軍為了一匹馬而不顧自身的安危,,這將來如何成大事?”
楊阜這話說得很直接,,也很對,,馬夫沉默良久后,道:“楊兄,,我錯了,!”
楊阜笑道:“將軍沒必要在我面前道歉,有些事,,將軍知道就好,!我只是擔心將軍身在局中,有時候判斷可能有失偏頗,,所以提醒一下,!”
馬夫哈哈大笑道:“楊兄這話說的讓人聽著就覺得舒服。不過今后還得請你們?nèi)齻€人多多提建議才是,?!?p> 楊阜、尹奉,、趙昂三人互視一番,,然后笑著齊聲道:“一定,一定,!”
馬夫請他們?nèi)说絻?nèi)堂中,,道:“今日我們雖然小勝一番,但是依然是敵眾我寡,,況且依閔昊在無意之中透露出來的訊息來看,,韓遂之兵并不只兩萬,接下來我們該怎么辦,?”
楊阜邊品著茶邊說道:“只有一個字,,那就是‘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