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敲擊聲,,柳雙離才晃然想起他們的身旁還有外人在,忙結(jié)束了對秦思揚的教訓(xùn),,抬起頭來笑向青衣公子道:“啊,,真是對不起,公子,,我們……”
秦思揚卻不等她道歉完,,一把扯過柳雙離,依舊毫不客氣的沖青衣公子道:“說吧,,你是什么人,?”
青衣公子被他們倆的樣兒逗得哈哈大笑,好一會兒才止住大笑,,搖著手中的拆扇,,慢悠悠的答道:“我嘛,我叫韓齊海,,表字天溟,,家里行三,,乃無事閑散之人。先父韓云山——”
“韓云山,?”秦思揚一驚,,雙眸大睜,忍不住打斷了青衣公子的話,,道,,“可是十四年前,大破十萬蒙軍于陰山腳下,,被朝廷封為永定侯的原宣化總兵韓云山,?”
“正是,不想這位小兄弟還知道家父一這點功德,?!表n齊海展眉笑道。
“永定侯韓云山,,何人不知,?”秦思揚直接回道:“想那時,朝堂紛爭不斷,,北境上更是狼煙四起,,要不是宣化總兵韓云山在危難時堅守邊城,出奇兵一舉殲敵十萬之眾,,打傷了蒙人的元氣,,哪換得北境上這么多年的無事?!?p> “嗯,,是也,是也,!”青衣公子輕聲一笑,,如潭水般的雙瞳深深的看向秦思揚,問道:“卻不知這位小兄弟,,如何稱呼,?又是誰家的孩子?為何沒有大人帶著,,小小孩兒的就離家遠(yuǎn)行呢,?”
“這——”被這么一回問,柳雙離和秦思揚都不由自主的一愣,。
柳雙離反射性一把拉過男孩,,腦中一陣亂轉(zhuǎn),尋思著要如何回答這個為難的問題,。不想反應(yīng)過來的秦思揚,,卻一下又惱了,,大聲抗議道:“我不是孩子,不必要大人帶著,?!彼粫r心急,說得快了,,話出了口,,才驚覺不對,。
“思揚——”柳雙離沉下臉來,,又責(zé)備的喚道。什么不是孩子,,又大人的,,這不是明擺著自相矛盾嗎。
青衣公子韓齊海亦也聽出了話中的問題,,可他卻微微一笑,,笑得有些詭異。他輕搖著扇子,,看了眼柳雙離,,又細(xì)打量了下秦思揚,心下有些明了的點點頭,。
他尋思著再如何借機探問一下這兩個孩子,,突聽身后屋內(nèi),一個粗壯的男聲大聲吼道:“韓天溟,,你他娘的還要跟兩個娃兒扯多久,,那幫娘的犢子都滾蛋了,你還沒扯完,?!?p> “糟糕!”韓齊海一個驚呼,,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的,,搖頭道:“忘了屋里還有個酒鬼?!?p> 只聽屋里的男聲又大聲吼道:“快把兩個娃兒帶進(jìn)來,,陪老子喝酒。他娘的,,跟你這張死皮臉喝了這么久,,我都看煩了,給我換張新面孔進(jìn)來,?!?p> 韓齊??嘈χ仙险凵龋驑窍碌膬蓚€孩子一個抱拳,,道:“怎樣,,兩位小兄弟,可愿上來喝一盅,?”
“啥——”柳雙離和秦思揚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
只聽屋里的吼叫聲更大了:“你他娘的還客氣什么,快把人給我?guī)нM(jìn)來,,再不來我就出去抓人了,。”
韓齊海無奈的搖著頭,,笑道:“聽到了嗎,,兩位小兄弟,再不上來,,里面的酒鬼可要發(fā)火抓人了,。”
“我說我們……”柳雙離嘴角扯了扯,,傻傻的問道,,“我們可以跑嗎?”
韓齊海一聽這話,,由不得的哈哈大笑,,可還沒有等他笑完回話,就聽‘砰’的一聲,,他身后緊閉的竹門,,一下被撞開,隨之一股濃重的嗆人的酒氣撲面而來,。
兩個孩子心下一詫,,還未反應(yīng)過來,就覺眼前一晃,,定眼看去,,一個身形粗壯的漢子已然站在了他們的面前。兩人一驚,,未及出聲,,就一左一右被突然出現(xiàn)的漢子扛了起來。
只見扛起兩個孩子的粗壯的漢子,,縱身一躍,,瞬間又晃進(jìn)了屋內(nèi),那才被撞開的竹門則隨著漢子身影的進(jìn)入,又‘砰’的一聲,,再度閉上,。
“喂,喂,,風(fēng)兄,,這可是我的房子,你怎么連個門也不給我開開,?!表n齊海見著不由的連聲抱怨。
屋內(nèi)沒有回音,,韓齊海搖頭苦笑,,只能自己上前推開閉合的竹門走進(jìn)屋去。
竹屋內(nèi),,兩個孩子一被扛進(jìn),,就被毫不客氣的重重的扔到了地上。
且這扔下的力道還不小,,兩個孩子在落地的同時,連著撞翻了幾張椅子,。
“喂,,你是什么人啊,?怎么這樣對人,?”摔倒在地的柳雙離一翻身站起,就大聲質(zhì)問道,。
“哈哈哈,!”粗壯的漢子卻是得意的大笑著,走上前來坐到桌前唯一沒有被撞翻的椅子上,,“不錯不錯,,你們這兩個娃兒很不錯,竟有本事一路逃到這來,?!?p> “再不錯,你也不能這樣對人啊,?!绷p離上前扶起秦思揚,皺眉道:“誰經(jīng)得起你這樣扔??!”
“不經(jīng)摔不成氣,娃兒你們還沒這么差勁吧,?!贝謮训臐h子大笑道,,一把取過桌旁的酒壺,也不倒到碗里,,直接拿起,,把酒壺里的酒灌到了嘴里。
“風(fēng)兄,,”自行推門進(jìn)屋的韓齊海,,看到這情形,不由的又是一個搖頭,,“這里的酒再被你這么喝下去,,很快就沒了?!?p> 只見屋內(nèi)唯一的桌上,,已橫七豎八的倒著五六個酒壺,立著的僅余兩個,。
滿身酒氣的漢子卻一點也不在意,,嚷道:“怕什么,沒了你就給我出外面弄去,?!?p> 韓齊海搖頭嘆道:“就怕全宣化的酒,都不夠你喝,?!?p> “不夠就出了宣化,到外邊,,到京城去找,。”滿身酒氣的漢子大叫著回道,。
韓齊海只是搖著頭,,不理會這個已顯醉態(tài)的漢子,走上前來,,扶正翻倒的椅子,,招呼著兩個孩子坐下。
柳雙離拉過秦思揚在桌前坐下,,看了眼還在往嘴里灌酒的漢子,,好奇的問道:“韓公子,這位大哥是……”
這個滿身酒氣,,把他們當(dāng)麻包一扛進(jìn)屋里來的漢子,,看著就像是剛從爛泥堆里爬出來一般。蓬頭垢面的,身上的一件粗布衣也被撕扯得破碎不堪,,完全不成個樣,。
漢子的整個外形,就像是刻意和韓齊海反著來的,,沒一點相同,。看去,,兩人唯一的相同之處,,只有年齡。都是二十四五歲的模樣,。
也不知道這樣的兩個人,,是怎么處到一塊的?
柳雙離和秦思揚皆疑惑不已,。
“他?。俊表n齊?;氐?,“不知兩位小兄弟有沒有聽說過,狼口十一郎這個名號,?”
狼口十一郎,?柳雙離搖著頭:“沒聽說過?!?p> 秦思揚雖沒搖頭,也沒答話,,但眼中閃出的疑惑,,也知是沒聽說過。
韓齊海笑了笑:“沒聽說過也不奇怪,,狼口十一郎,,這名號也是六年前才在北境上叫開的,知道的人少,?!?p> 柳雙離奇道:“狼口十一郎,這名兒聽著好怪,,是怎么個來頭,?”
“這個嘛……”韓齊海正要解釋,一旁的漢子卻突然舉過酒壺來,,叫道:“什么狼啊郎的,,扯這么多干嘛。來,兩個娃兒,,別跟這皮笑肉不笑的東西扯了,,跟老子喝酒,這才痛快,?!?p> 柳雙離推開遞過來的酒壺,道:“不用了,,這位大哥,,我們喝不慣烈酒?!?p> 可柳雙離剛推開酒壺,,秦思揚卻一個探身上前接了過來,裝著豪氣的樣兒,,說道:“有酒為什么不喝,。”說著就舉起酒壺,,學(xué)著漢子的樣兒,,就要把酒直接灌到嘴里。
“思揚,!”柳雙離一見,,立時責(zé)備的大叫,搶上前去奪秦思揚手中的酒壺,。
“干嘛,?”秦思揚一側(cè)身避開了柳雙離的搶奪。
“你別鬧了,?!绷p離大叫,容不得秦思揚再躲開,。右手向前虛揮一掌,,先行吸引了男孩的注意,左手卻跟著凌空一個包抄,,出奇不意的迅速擒住了男孩的右臂,,跟著右手再一撈,一把就搶過男孩手中的酒壺,。
柳雙離這一招連續(xù)施展下來,,男孩只是無奈,滿身酒氣的漢子看著,,卻是一驚:這不是,,云天門的虛空掌嗎,?
雖不是很嫻熟,但剛才那一連的使招數(shù)下來,,確實實在在是云天門正傳的虛空掌套路沒錯,。
漢子眉頭一擰,人也清醒了不少,,直盯著柳雙離,,正色道:“你這娃兒,是云天門的弟子,?”
“噢,!”柳雙離不想就這么隨手的一下子,就被這漢子看出了師門,,迎著對方凌厲的目光,,她心下一駭,吱唔道,,“這位大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