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平嚴肅著表情,,一旁的趙徽柔從不過問宮平在日常工作之中的舉動,這就是她作為第三分隊隊長的風(fēng)格,,既然信任宮平就該放手讓他去做,,至于結(jié)果如何,,由兩人共同承擔。
朱青表情奇怪地看向?qū)m平,,說:“一點小傷,,在工作中經(jīng)常會發(fā)生,不過領(lǐng)導(dǎo)你如此好意......”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當做嫌疑犯對待,,朱青本就不是一個好好先生,他覺得經(jīng)歷了今夜的一切,,他明白了許多,。
不等宮平催促,朱青一把將手背上的膠布撕掉,,露出被酸液灼傷的手背,。宮平仔細看去,酸液燒掉了手背表皮,,黃色的組織液還是滲透,,一大面嫩紅色的肉直接裸露出來,不需要太多常識也能看出傷處就是被強酸液體灼傷,。
宮平又一次鎩羽而歸,,他咬了咬后槽牙開始為朱青處理傷口,期間兩人一言不發(fā),,宮平手法嫻熟,,為朱青的傷口上過藥之后包扎妥善。
結(jié)束包扎后朱青實在不愿說謝謝,,他覺得他有理由不滿,,他問道:“我現(xiàn)在可以走了嗎?”
宮平對高瘦士兵說:“送他到他想去的地方,?!?p> “是?!备呤莸氖勘f道,。
既然如此,便沒有多余的廢話好說了,,朱青朝著趙徽柔點點頭,,他要耍酷到底,,不和宮平說再見,,那對趙徽柔也別說了,趙徽柔沒有反應(yīng),看著朱青跟著士兵離開,。
等朱青走后趙徽柔問宮平:“他的身上有很多疑點嗎,?我很少見你對一個人如此上心?!?p> 站在燈光之中的宮平眼睛依舊瞇成一條縫,,說:“他的故事太順暢了,甚至沒有可懷疑的空間,,而且他故事中我無法證明的部分沒有任何證據(jù)可以反駁,,這種情況我從未遇見過?!?p> 趙徽柔面色平靜,,很難看出她的傾向,她的眼神依舊看向朱青走出的大門,,說:“我明白你的意思,,他的故事從說出的那一刻開始,一切都無法改變,,沒有錯誤,,沒有證據(jù),沒有漏洞,?!甭犉饋硐袷窃谥С謱m平的想法,不過趙徽柔面對宮平說,,“既然沒有證據(jù),,那你就不該做出有罪推定,一切都要講證據(jù),,我們是紀律部隊,。”
聽見趙徽柔的教訓(xùn),,宮平立正道:“是,!隊長!”
趙徽柔那雙藏著星星的眼睛無人能夠猜到她在想些什么,,她難得為瑣事發(fā)布命令:“為針對今晚發(fā)生的突發(fā)狀況,,應(yīng)對新型怪獸危害社會的可能,我決定擴充第三討伐防御部隊特種討伐機動分隊人員編制,,今年的招錄人員將擴大到在讀大學(xué)生,,不限年齡,唯才是舉,,將今晚的審訊情況制作成談話記錄上交總備司令部,,提醒他們可能出現(xiàn)的怪獸類型以及特殊能力,。”
“是,!”宮平大聲喊道。
趙徽柔在發(fā)號施令時的聲音與她正常狀態(tài)下講話完全不一樣,,那種頤指氣使的威嚴感讓人立刻就想誠服,,比如現(xiàn)在的宮平。
宮平心想:“太好了,,隊長還是支持了我的想法,,把招錄人員擴大到在讀大學(xué)生,這顯然就是在針對朱青的妹妹和那個愛麗絲,,既然隊長支持了我,,那朱青......”本還想開口問問趙徽柔的意見,不過宮平一咬牙決定自作主張,,“我打著保護朱青的旗號去監(jiān)視他,,就算隊長知道我的真實想法,她也沒法罵我,,說不定她其實也有這層意思,。哼哼,朱青...我非得揪出你的把柄來,?!?p> 朱青跟著高瘦的士兵走出了總部大樓,他回頭看了看眼前這座沒有窗戶的建筑,,就像有一只無形的,、黑暗的怪獸籠罩在建筑之上。天色已黑,,基地里還有許多士兵排成方陣列隊訓(xùn)練,,一些直升機停在畫有標識的停機坪上,還有兩三架直升機,,正在遠處的天空中遠遠的飛著,,朱清用力看去,也只能看見微小的影子和亮光,。
“我這是在哪里,?”朱清問自己。
可惜沒有人告訴他答案,,朱清嘲笑自己,,如果剛才接受了對方的條件,成為一名這里的清潔工,,也許就知道了,。
負責送他離開的士兵說:“走吧,,送你回去的飛機在這邊?!?p> “飛機,?”朱青愣了一下,不過立刻反應(yīng)過來,,“是啊,,來的時候就是坐飛機,如果按飛行時間來算,,恐怕我現(xiàn)在距離被抓走的位置有將近一百多公里,。”
當朱青看到他回去時將要坐的飛機,,他忍不住笑了,,因為那一架飛機實在是太過可愛。
雖然那是一架黑色的直升機,,但是它的形狀就像一根黑色棒棒糖,,只有兩個座位,機艙內(nèi)部空間十分狹小,,當然了,,你也可以夸獎它機身小巧,操作靈活,。
“可別小看了它,。”高瘦的士兵說道,,“它每小時的速度可達200公里,,并且還可以搭載簡易的攻擊性武器?!?p> 高瘦的士兵對待這架直升機的眼神截然不同,,他輕輕的撫摸著機身,就像一名騎手撫摸著自己的愛馬,,也許別人不能理解,,但是朱清可以理解。
因為在怪獸尸體清潔公司有許多特種清潔設(shè)備,,那些設(shè)備價格昂貴,,每周都需要精心的護理,雖然很耗時又耗力,,但是在工作的時候,,它們能夠替你節(jié)省許多的力氣和時間。
這大概就是和機器成為朋友的感覺吧,。
朱青正準備坐上直升機,,高瘦的士兵說道:“實在是非常抱歉,,不過還是請你戴上眼罩和耳罩?!彼氖稚险弥粚κ孢m的眼罩和將整個耳朵能夠包裹住的耳罩,。
朱青沒有任何的不滿,因為和他來時的待遇相比,,此時已經(jīng)好太多了,。他接過眼罩和耳罩爬上直升機后戴上,說:“沒有關(guān)系,,應(yīng)該的?!?p> 士兵將直升機上那一排排按鈕逐個打開,,直升機的前燈亮起,螺旋槳緩緩轉(zhuǎn)動起來,,這架直升機體積雖小,,但好歹給了朱青座位,發(fā)動機和螺旋槳扇葉的轟鳴聲被耳罩所隔絕,,可身體的振動傳遞而來的聲音告訴朱青,,這架小型直升機的馬力同樣驚人,讓人不禁感嘆防衛(wèi)軍的裝備精良,。
坐在飛機上的朱青感覺自己就像在一場夢中,,他分不清這個夢是好還是壞?是噩夢還是美夢,?
如果說這是一場噩夢,,但他卻見到了趙徽柔;如果說這是一場美夢,,但他卻差點被怪獸殺死,。更準確的說,他已經(jīng)被怪獸殺死,,也許是老天爺?shù)拇箲z,,讓他重新活了過來。
雖然腦子里在胡思亂想著,,可朱青并沒有糊涂,,也不感到驚慌。他的驚慌和失措在今夜已經(jīng)全部用完了,,他已經(jīng)跨越了某種極限,,就算此時此刻發(fā)生再驚悚的事件,朱青也不會感到慌張,。
小型直升機在空中飛著,,大約飛了30分鐘后,,朱青的手機開始瘋狂的震動,,可能有100條信息同時涌進了他的手機,,也不知道是飛出了信號屏蔽區(qū),還是因為基地太遠,,飛到這里才出現(xiàn)手機信號,。
聽著手機的震動,,朱青戴著眼罩和耳罩,既不能看也不能聽,。
“你可以把眼罩和耳罩取下了,。”高瘦的士兵說道,。
說完之后,,士兵見朱青沒有反應(yīng),他伸手替朱青摘下眼罩和耳罩,,重新遞給他一個自帶話筒的降噪耳機,。
“現(xiàn)在聽得見了嗎?”士兵問,。
朱青調(diào)整了一下耳機,,“聽得見,很清晰,?!敝烨噙€朝他做了個豎起大拇指的動作。
士兵笑了笑,,說:“我們已經(jīng)飛出了保密區(qū)域,,所以你可以不用繼續(xù)戴眼罩和耳罩了?!?p> 氣氛變得輕松了些,,朱青這才敢打量士兵的樣子,他穿著宮平與趙徽柔同樣的作戰(zhàn)服,,朱青猜測這位應(yīng)該也是討伐小分隊的一名隊員,,說明他也是一名菁英之中的菁英。
像是馬鈴薯形狀的腦袋,,短寸頭,,兇狠的眼神,不茍言笑,,不過總算沒有和朱青剛見時候那樣殺氣四溢對針對他,。
朱青不打算和對方搭話,彼此又不是做業(yè)務(wù),,朱青沒有再來一遭這般待遇的想法,,他現(xiàn)在唯在慶幸自己順利過了眼前這一關(guān),,后面的路,恐怕更加崎嶇,。
士兵操縱著直升機,,眼睛一直盯著前方,他問朱青:“你想要去哪里,?副隊長吩咐過我,,將你送到你想去的位置?!?p> 想到之前吃飯的時候還沒有付錢,,朱青決定先去把飯錢給付了,他說:“能不能把我放在......”朱青不知道該怎么形容,,是抓,?還是接?他決定用“找到我的位置,,就是那個十字路口?!?p> “好的,。”士兵在直升機的操作屏幕上選出位置便不再講話,。
這是朱青第一次,,不,是第二次坐直升機,,而且兩次都是軍用直升機,。朱青的工作太忙,值班也多,,畢竟怪獸可不分工作日或者非工作日出現(xiàn),,有時候朱青還需要前往外地出差,不過出差時一般都是開車前往,,因為設(shè)備需要跟著人走,。
直升機外的景色從零星的一條條馬路,到亮光逐漸多了起來,,遠處的城市越來越近,,朱青就快要重新回到城市里,像是一場夢,,來與走都是那么的匆忙,,不給人留下猶豫的機會,手機一直在震動著,,朱青卻不想去看,,他眼神堅定的看著前往,。
在過去的幾年里,生活的重心就是賺錢與照顧妹妹,,應(yīng)該說自從朱青三次報考防衛(wèi)軍失敗以后,,朱青的腦袋里就不再去想除賺錢以外的念頭,可以說是逃避,,其實也算是麻痹自己,,通過繁忙的工作去壓抑自己真正的夢想。
時間回到今晚早些時候,,朱青與愛麗絲在公司里清理朱青身上帶血的衣物,,朱青撕下手背上的膠布,發(fā)現(xiàn)手背上的腐蝕傷已經(jīng)痊愈,。他面色嚴峻,,直接拿起一瓶強酸溶液就要往手上潑。
愛麗絲嚇得花容失色,,她反應(yīng)敏捷地一把攔住朱青:“你要干什么?。孔詺垎??”
朱青眼神之中帶著金田一特有的理智與專注,,說:“下午受的傷,晚上就好了,,這種事放在誰身上都說不通,,如果你不想我被人當做不老神丹的原材料給煉了就放手吧?!?p> 愛麗絲說:“你不是有能力嗎,?‘幻想’,你就不能幻想出一個傷口出來嗎,?”
朱青答道:“第一,,能力的施展是需要能量的,我不知道會被關(guān)多久,,我預(yù)計是盡快出來,,因為如果關(guān)得過久,而能量不足的話,,我自己就會主動露餡,,不打自招;第二,,幻想出來的傷口,,沒辦法像真實的傷口一樣慢慢痊愈,幻想痊愈的過程,以我現(xiàn)在對自身能力的掌握,,恐怕還需要練習(xí),。所以,直接做出一個新的傷口,,這是最簡單不過的辦法,。”
朱青嘴里說得輕巧,,可是愛麗絲就是心中不忍,,下午的時候朱青手上就是因為她的粗心大意,明明朱青已經(jīng)提醒多次,,可愛麗絲還是沒能注意到一旁的器官里明顯積滿液體,,結(jié)果害朱青為救她而受傷。
現(xiàn)在傷口痊愈了,,卻要自己往自己手上潑強酸,,等于來回要吃兩道苦頭。
“這都是我的錯,,都怪我,。”愛麗絲心中這般想道,。
朱青堅定緩慢的推掉愛麗絲的手,,然后將手擱在水池邊沿,對著手背一點點的倒出強酸溶液,。
在用強酸溶液腐蝕自己手背時,朱青不能抽回手,,不能亂動,,而且不能直接一潑了事。
他像是在拿著油性筆涂鴉,,小流量的倒出,,一點點的擴大被腐蝕的皮膚面積,這可比一刀子潑下去要痛苦的多,。
愛麗絲看著朱青疼到渾身顫抖,,滿臉是汗,可他不喊也不叫,,就是咬牙堅持到底,。愛麗絲被眼前這個外表微胖,內(nèi)心鋼鐵的男人徹底折服了,。
是這樣,,朱青才順利躲過宮平的那一記回馬槍,差點在最后關(guān)頭翻船,。
“到了該改變的時候了,?!敝烨嘣谛闹袑ψ约褐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