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寒走出石洞,,又回頭看了眼周遭的環(huán)境,,這石洞地處荒僻,若非刻意尋找,,很不容易找到,,他因而心中大定,,有了分身,自己在這陌生的點蒼派中修行,,才算是真正有了底氣,。
他進入山洞之時還是清晨,此時卻已日暮,,他當即大踏步,,向著明鉤山的方向走去。而在他走后不久,,分一也從山洞走出,,看看天色,,向著山林深處掠去,除了魂魄不全,,分身有著一個人所具有的全部特征,,也需要吃喝拉撒。
蘇寒回到山上時,,已是酉時二刻,,比起送柴草的時間晚了一刻,他不敢怠慢,,急忙扛起四捆柴草,,向著膳事房而去,到了地方,,早有大量黑衣弟子在院子里等候領飯,,蘇寒直接沖進膳事房后院,惹得膳事房內(nèi)一陣雞飛狗跳,。
蘇寒放下柴草,,往回跑去,就見身著紅裙的李萍,,站在院門邊神色不善地看著蘇寒,,他嘿嘿干笑一聲,收回目光,,回到柴房,,又扛來四捆柴草。
他將柴草放在地上,,長長出了一口氣,,他清楚感受到背后那道不善的目光一直盯著自己,不由得苦笑一聲,,隨即換上一副笑臉,,轉(zhuǎn)身道:“李萍執(zhí)事,在下今日在山上砍柴,,太過于認真,,以至于忘了時辰……”
李萍難得露出一絲笑意,“哦,?忘了時辰,?”
蘇寒見李萍露出笑臉,忙賠笑道,,“那是自然,,不過好在,應當沒耽誤了……”
李萍卻是俏臉一寒,,“下次你若是再如此,,就休要怪我,,向田領班建議換一個柴房管事了?!?p> 蘇寒忙擺手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p> 門口有不少外門弟子等待取飯,,此時見著這一幕,不由對蘇寒指指點點,,更有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道:“喲,,對待一介掌門‘錚錚鐵骨’,還大言不慚地要十年超越之,,可對待一個小小的膳事房執(zhí)事,,怎就如此奴顏婢膝?”
此言一出,,那些外門弟子,當即哄笑起來,,污言穢語隨之而來,。
蘇寒卻好似全沒有聽見一般,對李萍說道:“如此,,李萍執(zhí)事,,如沒有什么事情,那在下就先告辭,?!?p> 李萍卻是眉頭一皺,向著人群里掃了一眼,,原本有些嗡嗡的人群,,竟然頓時就安靜下來。
蘇寒當即一拱手,,轉(zhuǎn)身向著外面走去,,卻是看也不看那群外門弟子一眼,就好像把他們當做空氣一般,。
這種被無視,,還是被一個灰靈根,臭砍柴的如此輕視的感覺,,絕不好受,,那當先說話之人,赫然便是張萬,,昨日清晨蘇寒湊巧撞到周講師講課,,張萬便在當場,。他對蘇寒可很看不慣,在他看來,,人有本事,,行事狂傲便也罷了,偏偏一個資質(zhì)低下的人也如此狂傲,,那是他絕看不過眼的事情,。甚至他心中還打定主意,找個機會定然要好好教訓一下蘇寒,??粗K寒漸漸遠去的身形,張萬目光閃爍,。
蘇寒則絕不知道自己當日在點蒼山外的“狂放囂張”之舉,,已然引得很多人不滿,他此時早已回到房中,,盤膝修煉,。他離開膳事房前去田奎居舍看了下,還是沒人,,因而他心中也漸漸看開,,無論田奎耍他也好,還是單純只想要借著他來拂孫兆陽的面子,,他都不可放松修行,。
自在半年前屠滅何權(quán)滿門之后,蘇寒心中便已然明白,,這個世界,,什么都是虛的,只有實力,,才是真正實實在在的東西,。
“篤篤篤?!彼逕捨淳?,柴房外傳來敲門聲。
“蘇寒,!”
蘇寒睜眼下床,,這聲音他自然熟悉,是湛飛來了,。
“湛飛,。”蘇寒開門,湛飛走了進來,,“我聽人說你在膳事房,,可惜去了膳事房卻又聽人說你在這里,真是讓我一通好找,?!?p> 蘇寒淡淡一笑,“你近來怎么樣了,?”
蘇寒當日不知湛飛測試發(fā)出橙光代表著什么,,如今卻已然知曉,橙靈根,,在外門之中,,已算是最好的靈根,其下還有黃靈根與白靈根,,最下面才是蘇寒的灰靈根,。而且橙色靈根,是修士靈根的一道分水嶺,,點蒼派的內(nèi)門修士外出尋覓有靈根的童子,,都是尋覓橙紅兩類靈根,其他的靈根,,則根本不屑一顧,。
也就是說,湛飛,,是有資格進入內(nèi)門的人。
“前日晚間,,新入門的一千三百多位外門新弟子,,被分入了南電堂和北電堂,我如今是北電堂石竹香的香主,,掌管著七十多號人,。”顯然湛飛這兩日過得很不錯,,說起話來亦是眉飛色舞,,“堂主說了,以我的資質(zhì),,想進內(nèi)門是肯定沒有問題的,,但我的資質(zhì)進內(nèi)門,就要相對變得普通,,勸我最好留在外門,,外門其實也是有不少高手,而且私藏頗豐,,拜他們?yōu)閹?,進步會更快,。”
蘇寒聞言,,神色卻是一黯,,“我聽說了,橙靈根在內(nèi)門,,不是很好混,。”
湛飛卻好似沒有注意到蘇寒的神色,,笑著說道:“我也知道,,所以我打算暫時先努力修煉,待價而沽,,我聽說外門有好幾位前輩,,實力已快到金丹真人的地步,有兩三個都打算收徒,,要是可以拜在他們門下,,日后成就定然不小,!”
蘇寒聽著湛飛眉飛色舞說著話,,心中卻是變得沉甸甸的,他忽地心中一凜,,“我這是怎么了,?我明明與湛飛關系很好,為何他有了好前途,,我卻不開心,。”
湛飛隨即卻是輕哼道:“蘇寒,,那日后來的事情,,我都聽說了,孫兆陽那老東西,,狗眼看人低,。”
蘇寒搖搖頭,,正要說話讓湛飛不必擔心,,湛飛卻緊接著說道:“但你也真是糊涂!連內(nèi)門的優(yōu)秀弟子,,都幾乎不可能十年筑基,,你竟然還想十年內(nèi)達到筑基三層,唉!我說你什么才好,!況且你知不知道,?你忤逆了孫掌門,他如何會讓你好過?。,。俊?p> 蘇寒頓時愣住,,本想要說出的話,,也收回腹內(nèi)。旋即他搖頭強笑,,不置可否,。
他終于明白自己為何不快,當日湛飛被人追殺,,亡命一夕,,是蘇寒仗劍橫陳,將湛飛的一干仇敵全數(shù)擊殺,。當日之景,,歷歷在目,可如今,,竟變成湛飛來訓斥于他,。他本以為湛飛來,即便不對他滿懷信心,,也至少應該支持他,,但顯然,他想錯了,。
湛飛拍拍蘇寒的肩膀,,“蘇寒,若非是你當日救我,,如今我已是死人一個,又怎能有今日的風光,!所以我斷然不會自己好,,就不顧你。你放心,,我若是得到什么功法秘籍,,想方設法也要傳授你一些,盡可能讓你能夠到達到煉氣期,。我聽說,,三月之后,將會有一次門派試煉,不合格的弟子會被派遣到門派的各個產(chǎn)業(yè)去,,你聽我的,,到時你千萬別逗留,離開點蒼吧,,永遠不要再回來,!”
蘇寒聽著湛飛的話,眉頭卻反而是漸漸舒展開來,,他忽地站起身,,朗聲笑道:“湛飛,你我相交兩月余,,我是什么樣的人你還不知道嗎,?大丈夫言出必行,我既然立下賭約,,自不可以違背,,而且我也當真想要試試看,十年之內(nèi),,我是否真的可以將那個老東西,,踩在腳下!”
湛飛的憐憫,,卻在這一刻,,讓蘇寒陡然警醒!
我為何立下那般豪言,?只為了一腔不平之氣,!況且,我也絕不是毫無資本,!
“蘇寒,!你瘋了!”湛飛失聲驚呼,。
蘇寒卻是哈哈一陣冷笑,,“我瘋了?我從前沒瘋,,苦苦哀求最終還是被人梟首,!我從前沒瘋,卻失去了自己最心愛的人,!我從前沒瘋,,背井離鄉(xiāng)被不知道存不存在的敵人追得像一只狗一樣!我已是死過一次的人,!既然得以再活一回,!當然就要做一些瘋狂的事情,!”
“你不可能成功的!你連筑基都毫無希望,!”湛飛道,,滿面的痛心疾首。
蘇寒拂袖而出,,推開院門,,冷聲道:“時候不早了,湛兄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