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悠悠離開的借口都現(xiàn)成的——她要去八塞鎮(zhèn)與她的靈獸會合,不便再叨擾了,,咱們有緣再見吧,!
當然,,還要記得把自己的裝備都要回來。
至于欠嚴棣的救命恩情和這些身外之物,,就先欠著吧。恩公大人看起來就很有錢,應該不會好意思跟她計較這些,,實在要計較的話,從她那些小東西里挑一兩件作為謝禮也綽綽有余了,。
“天工圣手”所制的機關暗器隨便一件都足以開出天價,。
秦悠悠如意算盤打得劈啪作響,異常合作地跟著兩個丫鬟去見嚴棣,。
嚴棣正在花廳中準備用早膳,,梁令就站在他身邊,桌上放了至少二十多碟款式不同的精致早點,,秦悠悠進門時正好聽見一個管家打扮的中年人一臉慚色對嚴棣道:“老奴無能,,倉促之下就只能備下這點東西?!?p> 這已經(jīng)很夸張了好不好,?!他一個人吃得下這么多嗎,?秦悠悠覺得這管家是在變相邀功,。
今天她終于準確無誤地在第一時間找到了目標人物,要感謝廳上有限的幾個男人特征差異明顯,。
嚴棣目光落在秦悠悠身上,,眼里有什么一閃而過,似乎是對她的盛裝打扮比較滿意,點了點頭道:“坐下來用飯,?!?p> 時下風氣開放,倒不似前朝把男女有別,,授受不親之類的話掛在嘴邊,,不過秦悠悠也沒覺得自己跟嚴棣已經(jīng)熟悉到可以同席吃飯把酒言歡的份上。
她很想有骨氣地拒絕,,偏偏肚子不合作,,她從昨天下午下船前那一頓至今,只有昨晚半夜醒來硬塞下去的幾塊嚴棣留下的點心,,現(xiàn)在餓得兩眼發(fā)花,。
師父從小教育她餓死事最大,其他什么事都可以過后再談,,所以在滿桌美味的誘惑下,,秦悠悠只是猶豫了片刻就老實坐下了。
食不言寢不語,,嚴棣那張沒表情的臉著實讓人壓力很大,,秦悠悠決定不冒險在餐桌上提及一些可能讓他不快的話題,一言不發(fā)非常乖巧地在丫鬟的伺候下用早飯,。
至于她為什么會覺得自己提出離開會惹來嚴棣的不快……秦悠悠根本沒注意到這個問題,,純屬一種詭異的直覺。
嚴棣靜靜看著面前小貓一樣細嚼慢咽的秦悠悠,,心里有些意外,。
以一個會跟土匪山賊廝混的女子而言,眼前這個在舉止禮儀方面好得出奇,,雖然達不到皇族的水準,,但這身打扮加上這等容貌教養(yǎng),比他見過世家千金也不遑多讓,。
轉念一想便又釋然,,這丫頭很可能是“那人”的傳人,世外高人的嫡傳弟子又怎么會粗鄙失禮,。
也好,,這樣回到子夜城后,不用太多時間就能夠把她規(guī)矩禮數(shù)調教好,。
秦悠悠如果知道嚴棣心里曾把她看得這么扁,,只怕當場要掀桌罵人。
她隱隱感覺到嚴棣在打量她,,不過她很自戀地認為是自己長得太過美貌的緣故,,不但不以為忤,,反而頗有幾分沾沾自喜,。
用過早膳,,秦悠悠趁著嚴棣閉目品茗之際主動開口道:“日前多得恩公相救,這些時日更得您庇護,,替您添了許多麻煩,,如今我已無大礙,打算今日動身到八塞鎮(zhèn)去尋回我的兩只靈獸,,不好再繼續(xù)叨擾了,。”
嚴棣張開眼睛望著她:“你打算走了,?”
他語氣平淡,,臉上一絲表情也無,秦悠悠在他的目光下感到一陣心虛,,一句普通問話也讓她聽出幾分譏誚之意,,仿佛自己的一點小心思盡數(shù)被他看破了。
一定是幻覺,,一定是我想太多了,!
秦悠悠點了點頭,繼續(xù)自己準備好的標準臺詞:“是的,,恩公的救命之恩,,我銘感于心,將來有機會一定好好報答,?!?p> “既然如此,我也不強留,?!眹篱Υ饝檬炙欤瑐阮^對梁令道:“去把她之前身上帶的東西取來,?!?p> 簡直比預想的還要順利啊,!
秦悠悠喜出望外,,心里忍不住暗暗自嘲:我果然想太多了,人家根本就沒有要為難我的意思嘛……都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疑心生暗鬼,。
梁令很快取來一個包袱,里面除了有秦悠悠先前所穿的衣物,,還有她所帶的全部機關暗器以及面具,、錢銀等雜物,,一件不少。
嚴棣的好商量讓秦悠悠生出幾分歉意,。
她猶豫片刻,,取了一個鋼制的盒扣送到嚴棣面前道:“這個是師父送我防身的小東西,名叫‘玲瓏扣’,,里面可以裝一百零八支鋼針,,只要頂一下這里,就會射出其中三十六支,,一丈之內勁力足夠射穿七品武尊的護身罡氣,,一共可以發(fā)射三次。按照這支針的長短大小請普通工匠就能制作合適的鋼針,,針上浸泡迷藥之類效果會更好,。”
秦悠悠一邊說,,一邊示范如何打開盒扣安裝鋼針,,如何觸動機關發(fā)射。那個小小的玲瓏扣只有嬰兒手掌大小,,面上有繁復華美的花紋,,背后有帶鉤,扣在腰帶上便如一個別致的裝飾品,,誰也不會想到這是足以瞬間奪命的可怕暗器,。
秦悠悠展示完了,抬頭對嚴棣道:“恩公修為不俗,,多半也用不到這種小東西,,不過這是我一點心意,請您不要嫌棄,?!?p> 這玲瓏扣其實是秦悠悠自己做的,若論價值,,上萬片金葉子都不見得能換到,,不過她不敢招搖,所以只得托詞是師父送的,。嚴棣收下這件禮物,,她也算還了人情。
嚴棣點了點頭,,沒有多話,,吩咐梁令送秦悠悠出門離開。
梁令將秦悠悠一路送到院子門口,,嘆了口氣向她拱拱手轉身返回花廳復命,。
花廳之內,,嚴棣正坐在窗邊心不在焉把玩著秦悠悠送的玲瓏扣。
梁令上前道:“秦姑娘已經(jīng)離開……”
“嗯,?!眹篱戳搜哿毫畹溃骸澳闶遣皇窍雴枺覟槭裁醋屗x開,?”
梁令點頭稱是,,他確實覺得很奇怪。
“不讓她跑幾次,,她怎么會認命,知道自己跑不掉,?”嚴棣將玲瓏扣收入懷中,。
一個小小的玲瓏扣就想把他打發(fā)了,這小丫頭未免太天真了,。
上天將她送到他手上,,他又怎會真的松手讓她逃離?她很快會知道,,她唯一該去的地方就是他的身邊,。
梁令聽了嚴棣的話,不由得有些同情起秦悠悠來,,希望她快些認清現(xiàn)實,,不然主人的手段,絕對會讓她畢生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