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林街附近多是學堂,書齋,沒有小販的吆喝叫賣聲,,街道上人影稀落,也格外安靜,,可是走到海納齋門外時,武青悠縱然做好了準備,,看到這水泄不通的大門,,也不由驚得長大了嘴。
“小姐,,這么多人,,我們怎么進去?”流綰擔憂地用視線掃過人群,,轉回頭輕聲問著武青悠,。
武青悠也緊皺了眉,海納齋外本是一塊寬敞的平地,,可此時早被四處涌來的人堵完了,,別說進去,就是前進一步,,都是萬難。
“早知道這么多人,,我們應該早些來的,。”武青悠咬著唇哀怨地說道,,同時腦子也快速動起來,,總不能一直被堵在外面。
可是她腦子顯然不夠用,,半晌也未想到解決的方法,,氣悶得令她想把這些涌動的人一腳一個統(tǒng)統(tǒng)踹開。
就在武青悠思索對策無果時,,前后兩輛馬車往這邊駛來,,車輪發(fā)出轱轆轱轆的聲響,還有車夫揚鞭的聲音,,馬車行進速度非???,若不是武青悠這些日子練功鍛煉得身體靈活,又有云諳所教的輕功皮毛,,恐怕她這會兒已經(jīng)被那橫沖直撞的馬車給撞飛了過去,。
身后擁擠的人群見到這兩輛馬車,面色齊齊驟變,,紛紛往旁邊退去,,而那車夫似是早見慣了這種場景,速度只是略緩了一些,,根本沒有停下來,,前面的人群就像分流一樣,快速地讓出了一條直通海納齋大門前的空道,。
武青悠閃開的時候因為帶著流綰,,所以也不是那么輕松,流綰還差點被車輪從腿上壓過去,,心有余悸之下,,心里不免對這馬車的主人產生了厭惡。
她扶起流綰,,流綰面色蒼白,,顯然還沒有從剛才那驚心動魄的飛車中回過神來,而周圍大多數(shù)人也都如流綰一般的表情,,那馬車駛過形成的空道,,一時間并沒有被人群填上。
武青悠扶起流綰,,“你有沒有事,?”
流綰呼了口氣,搖了搖頭,,站直了身體,。
“那我們趁這會兒進去吧?!?p> 兩人走過空道時,,其余人也紛紛回神,很快便把讓出的一塊空道給填滿了,,幸好武青悠兩人反應得快,,否則這會兒還被擠在外面,根本就進不來,。
馬車這會兒也剛停穩(wěn),,車夫小心翼翼地放了兩個錦凳在馬車旁,方便里面的人下來,。
而經(jīng)過剛剛一事,,海納齋外的這些人竟沒有太過憤怒,,應該不是不憤怒,而是壓制著憤怒,,不敢叫囂,。
武青悠有些納罕,不知道京中哪家小姐如此彪悍,,前世里這種事,,她也常做,甚至還認為這是一種榮耀,,可現(xiàn)在換了個角度,,才知道其余人對她的態(tài)度不是尊敬,而是恨不得吞骨喝血,,只不過因為她身份在,,不能拿她怎么樣罷了。
正想著,,車廂的簾子被挑了開,,露出莊曉嵐一張明艷逼人的臉來,可是眉宇間的驕矜卻生生給這份美貌抹掉了幾分顏色,。
見到她,,也不難想到徐瑩也在馬車里,莊曉嵐下了馬車后,,徐瑩便也走了出來,,不同于莊曉嵐的驕矜,她氣質很端麗,,且面色似乎因為剛剛的事情有些尷尬,,更顯得柔弱嬌美。如此一來,,任誰人見了如此美人,,如此情態(tài),也不會再有半分埋怨,。
徐瑩今日穿了一件玫紅色挑金絲鍛裙,身材婀娜,,腰肢處裙身一收,,更顯得腰肢不盈一握,與莊曉嵐站在一起,,一紅一綠,,氣質截然不同,容貌卻相映生輝,。
徐瑩正踩著錦凳,,準備下馬車,,突然看到一旁的武青悠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腳步一晃,,幾乎摔倒,,好不容易落了地,再看她時,,卻見她面無表情地往海納齋里走去,,好像剛才只是自己的錯覺。
武青悠沒有再去看徐瑩和莊曉嵐,,只要現(xiàn)在徐瑩不招惹她,,她暫時也不想理會徐瑩。與流綰一道走進海納齋時,,無數(shù)視線落到了兩人身上,,繼而又把視線轉向他們身后,眾人眼里的目光瞬間變成驚艷,,不用猜,,也知道后面是誰人進來了。
海納齋里很寬闊,,擺滿了無數(shù)的椅凳,,此時也早被坐滿了,能進海納齋的除了寒門一些有名聲的士子,,便多是望族子弟了,,還要一些大家小姐,分開設座,。此時眾人的目光全部隨著徐瑩和莊曉嵐的動作而動,。
莊曉嵐臉上露出驕傲的笑容,下顎不自覺地抬高了幾分,,倒是徐瑩,,與之前沒有什么區(qū)別,看上去依舊柔美端莊,。
在海納書齋正前方,,有三個座位看起來有別與其他人的,且非常醒目,,此時何坤正面無表情地坐在上首左側的一個位置上,,對上武青悠的目光,微微點頭,,并沒有立時轉開頭,,而是看向右側的位置,似在示意她,那是她的座位,。
武青悠朝他感激一笑,,無奈他似是毫無察覺,剛剛示意她似乎也并未發(fā)生過,,但不管怎么說,,這位大師兄果真是面冷心熱,倒是很不錯的一個人,。
武青悠步伐加快,,拉著流綰往右首的位置走去。
這上首的三個座位很寬闊,,比起下擠著坐的眾人實在要舒服得多,,而且一張椅子也足夠她和流綰坐了,只是流綰不肯坐下,,非要垂首站于一旁,。
而此時徐瑩和莊曉嵐已經(jīng)落了座,武青悠抬頭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所有人的視線竟全部凝聚到了自己身上,,微微一愕,,這才想到自己這位置有多么顯眼,自己的身份也足夠讓這些人側目了,。
人群里議論紛紛:
“那就是東皋先生新收的女弟子嗎,?”
“你沒看她坐在上面嘛,肯定錯不了,?!?p> “她才多大?就是第一才女容妍也是十三歲才名動京師,?!?p> “你還不知道吧,聽說這位是威遠將軍的嫡女,,武皇后的親侄女,,人家身份擺在那里的?!?p> “但是我聽說東皋先生收徒并不看身份的,。”
“你知道什么……那只是對外界的說法,,若不如此說,,先生現(xiàn)在豈止三個弟子?”
議論聲不斷,,武青悠和流綰隔得遠,聽不清楚,,可是有人卻坐不住了,,欲要轉身與人爭辯,,卻被旁邊一個少女拉住了,柔婉的聲音輕輕說道:“云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