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清將夜鶯三人帶到了自己的房間,。
曹易臨率先不耐煩地開口道:“我說,,我們既然找到了這兒,你也不必藏著掖著了,快點(diǎn)把碧師妹交出來,,否則得罪了我們,定叫你吃不了兜著走!”
“師弟!”夜鶯皺眉瞪了他一眼,,沖離清抱歉一笑:“我這位師弟一向沖動,還請離清媽媽不要介懷,?!?p> 離清笑笑:“無妨,不過若你們此行的目的是無情的話,,恐怕要叫你們失望了,。”
“什么意思,?”納蘭挽風(fēng)挑眉問道,。
離清聳聳肩:“幾位來得太晚,無情她昨日剛跟我們老板離開了,?!?p> “離開了?去哪兒了,?”曹易臨追問道,。
“這我就不知道了?!彪x清笑笑,“實(shí)不相瞞,,我這樓子也不過是我們老板閑來無事開來玩玩的,,老板他自己另有更大的生意,很少來這邊,。昨個兒離開,,也是為了巡視別的產(chǎn)業(yè),我只是他眾多手下中的一個而已,,哪有資格追問老板的去向,?至于無情嘛,,她的本事想來你這做師兄的也很清楚,老板有意要栽培她做自己的左右手,,所以便帶著她一同去了,。”——這當(dāng)然是早就料到山鬼門即將派人前來的雀凌臨走前特意囑咐離清的標(biāo)準(zhǔn)版本,,想跟他搶人,,門兒都沒有!哼,!
夜鶯聞言皺眉,,跟納蘭挽風(fēng)和曹易臨交換了一個疑惑的眼神——看來碧梧晴在這兒吃得很開,可是既然沒什么事兒,,她為什么不立即返回山鬼門呢,?就算不回,報(bào)個平安也是好的啊,,憑碧梧晴的本事,,要繞過蘇霏聯(lián)系到他們并不是什么難事吧?
離清看著他們的表情交流,,不由了然一笑:“你們是不是在疑惑,,為什么這段時間以來,無情不主動聯(lián)系你們,?”
三人不好意思地點(diǎn)點(diǎn)頭,。
離清嘆了口氣:“原因很簡單,因?yàn)樗蝗讼铝酥?,只記得自己叫碧梧晴,,有一身深不可測的功法,但其他的,,都忘記了,。”
“什么,?,!”
夜鶯臉色一沉:“一定是情術(shù)派的得意術(shù)法失憶咒……蘇霏好狠的心……”
曹易臨擔(dān)憂地看向納蘭挽風(fēng):“婉鳳啊不,挽風(fēng),,你還好吧,?”須知道,世間最狗血之事,,莫過于好不容易找到了失散已久的戀人,,卻發(fā)現(xiàn)對方失憶完全不記得自己啊啊啊?。,?!
納蘭挽風(fēng)抿了抿唇,沒有說話,,臉色卻是難看至極——他一向冷靜自持,,碧梧晴失蹤至今,不論心里多著急,,他都沒有在面上顯露出半分,,可現(xiàn)下……現(xiàn)下好不容易找到了,她卻完全不記得自己……這叫他情何以堪,?
離清說到這份上了,,夜鶯也知道此行怕是沒什么結(jié)果了,只得安慰似的拍了拍納蘭挽風(fēng)的肩膀,,而后掏出一枚令牌遞給離清:“倘若你家老板和小晴回來了,,還請你盡快通知我們?!?p> “這是自然,。”離清笑瞇瞇地接過令牌一看——山鬼門,?碧梧晴居然是山鬼門的人,?!
夜鶯意味深長地沖著臉色微變的離清笑笑:“媽媽見多識廣,,想必是聽說過我們山鬼門的,。我知道無情花魁對梨亭苑的重要性,但小晴并不是普通弟子,,她乃是我山鬼門騙術(shù)派首席,,師門是絕不會棄她于不顧的!所以還請媽媽仔細(xì)掂量掂量,,不要擅作主張敷衍我們,。”
離清勉強(qiáng)一笑:“離清知道了,?!焙秒U(xiǎn)好險(xiǎn)沒有告訴他們碧梧晴的真實(shí)情況,要是讓這群人知道碧梧晴在他們手上被照顧地如此凄慘,,還真不知道這群自稱碧梧晴師兄,,實(shí)力肯定也毫不遜色于碧梧晴的BT會干出什么事情來呢……算了,一切還是等老板回來,,留給他煩惱去吧。
辭別了離清,,三人回到了在梨州城暫住的客棧,,聚在夜鶯的房間討論下一步的行動,。
“現(xiàn)在情況不明,我們暫時還是留在這里探一探那梨亭苑老板的情況,,看看能不能找到他的蹤跡,。”夜鶯道,,“曹師弟……”
曹易臨撅嘴:“叫我易臨嘛,!”
夜鶯:“……咳咳,易……易臨,,你一會兒發(fā)封回函回去,,跟師門交代一下情況?!?p> “嗯嗯,!放心交給我吧鶯兒!”
納蘭挽風(fēng)嘴一抽:“……你們有沒有人性,,這種情況下還好意思在我跟前秀恩愛,?”
曹易臨特哥倆好地一把摟住納蘭挽風(fēng)的脖子——納蘭挽風(fēng)的真實(shí)身份已揭穿,在他們面前自然是換回了男裝的樣子,?!皡龋祜L(fēng)師弟,,我知道你掛念碧師妹,,可是發(fā)生這種事情我們大家都不想的啊,餓不餓,?要不要回信的時候順便幫你下碗面,?”
納蘭挽風(fēng):“…………”
“篤篤篤——”突然,窗臺傳來一陣節(jié)奏感十分奇特的,,鳥兒啄木頭的聲音,,夜鶯和曹易臨交換了一個奇怪的眼神,納蘭挽風(fēng)卻是臉色一變,,快行幾步打開窗,,防線窗臺上正站著一只兩人高,青色羽毛,,頭頂一小撮白色羽冠,,長頸長尾的尖喙大鳥,樣子和鳳凰有點(diǎn)像,,但遠(yuǎn)沒有鳳凰華麗高貴,。
“青鸞,你怎么來了?”納蘭挽風(fēng)皺眉問道,。
被喚作青鸞的大鳥看起來很是焦急的樣子,,它張了張嘴,竟然口吐人言道:“太子殿下,!王上病重,,召您立刻回去!”
納蘭挽風(fēng)瞪大了眼睛:“你說什么,?,!”
“怎么了,挽風(fēng),?”夜鶯上前問道,,“是不是你族里出事了?”
納蘭挽風(fēng)眉頭緊皺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指指青鸞道:“這是我在鳳族的貼身侍衛(wèi)青鸞,,說我父王病重,要我馬上返回鳳族,?!?p> 青鸞不可思議地打量了一下納蘭挽風(fēng):“太……太子殿下,何時說話這么……流利了,?,!”
納蘭挽風(fēng)嘴一抽:“真虧你現(xiàn)在還有心情吐槽我?!痹捯粑绰?,卻是眼神一黯——他離開鳳族兩年多了,不知不覺竟改變了這么多,,連原先不擅與人交際的毛病都改掉了,,可那個幫他改掉這些缺陷的人,如今卻不在他身邊……
夜鶯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百行孝為先,,如今鳳王病重,你身為鳳族太子,,自當(dāng)返回鳳族穩(wěn)住大局,,小晴就交給我和易臨吧,我們一定會找到她的,?!?p> “是啊是啊,放心交給我們吧,!”曹易臨拍了拍胸脯自信滿滿道,。
“嗯,,那我先回去了?!奔{蘭挽風(fēng)拍了拍青鸞的翅膀,,翻身坐到它背上,而后轉(zhuǎn)頭對夜鶯和曹易臨認(rèn)真地道:“若你們找到小晴后我還沒有回來,,請幫我轉(zhuǎn)告她,一定要等我回來,,我一定八抬大轎接她回鳳族,,做我的太子妃!”
他決定了,,這次回去就跟父王攤牌——相信以碧梧晴的真實(shí)身份,,父王一定不會阻撓他們在一起的。失憶又算得了什么,?他有自信,,不管多少次,都能讓碧梧晴重新愛上他,!
咳咳……那么,,此時的碧梧晴,又究竟是個什么情況呢,?
“唔……”
碧梧晴不清不楚地哼唧了一聲,,翻了個身……又翻了個身,最終實(shí)在是沒有辦法忍受顛簸不斷的車身,,緩緩睜開了眼睛,。
“醒了?”雀凌本來正坐在一旁翻看著一本賬本,,見她醒來,,便放下賬本沖她挑眉一笑,“不容易啊,,都昏迷了兩天兩夜了,。”
“什么情況……”碧梧晴坐了起來,,發(fā)現(xiàn)兩人此刻正坐在先前去心州參加青樓大會時做的那輛豪華馬車之內(nèi),,“啊勒?難道之前我一直在做夢,?我們還沒有到梨州,?”
雀凌撲哧一笑:“中毒毒糊涂了吧!我們早就到梨亭苑了,,這不因?yàn)槟阒卸玖?,才不得不又一次出門求醫(yī)的來著嘛!”
“什么?又是毒,?,!”碧梧晴猛地起身,卻因?yàn)樽驳搅塑嚺镯敳坏貌辉俣茸聛?,“嘶——你不是說那‘見鬼封神’只是用來惡作劇的毒藥,,沒什么大礙的嗎?,!”
雀凌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呃……本來是沒什么的,,你還記不記得多情被拖下去之前,撓了你腳踝一下,?”
“記得啊,。”
“我想,,她應(yīng)該就是趁那個時候,,又給你上了一層毒!不過這個毒潛伏期比較長,,你回了梨亭苑才毒發(fā),,要不是救治及時,你早就掛了,!”
“……我【嗶——】你個多情,!我是殺了她全家還是怎么著?這么整我???死也要拉上我當(dāng)墊背啊,!”
“好了好了,,你罵她也沒用,現(xiàn)在當(dāng)務(wù)之急,,是找到解藥救你的命,。”
“解藥,?不是多情下得毒嗎,?找她要解藥不行么?”
雀凌搖了搖頭:“你中的毒沒有解藥,,梨州城的李大夫說,,只有傳說中,麒麟王尸體化出的麒麟化玉能救你的命,?!?p> “哦……所以我們現(xiàn)在是在前往尋找麒麟化玉的路上咯,?”
雀凌點(diǎn)點(diǎn)頭:“李大夫給我開了延緩你體內(nèi)毒性的藥,我們必須在兩個月內(nèi)找到麒麟化玉,,否則你會死得很慘,。”
“……有多慘,?”
“七竅流血,,腸穿肚爛,最后化為一灘血水尸骨無存,!”
“……我【嗶——】你個多情?。?@¥%……**&*@#……”
雀凌:“…………”
半晌,,碧梧晴終于罵爽了,拿起一旁小榻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下,,而后似笑非笑地看向雀凌:“老板,,你為什么待我這么好?”
雀凌挑眉:“什么叫……待你這么好,?”
“那個什么麒麟化玉,,一聽名字就知道不好找,你不是深藏不露,,擁有眾多手下和家業(yè)的世外高人么,?大可讓下面的人出去尋找啊,為什么要不辭辛勞地親自帶我去找呢,?我只不過是你開來玩玩的一家青樓的小花魁罷了,,何必為了我做出這么多犧牲?嘖嘖……還這么奢侈地又啟用了這輛豪華馬車……你上次不是還說,,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用這么燒錢的東西了么,?”
雀凌尷尬地移開了視線:“我才不喜歡你呢!你少自作多情,!只是……你此番中毒受罪,,畢竟是因?yàn)槔嫱ぴ泛臀遥易匀回?zé)無旁貸,!之所以親自帶你去找麒麟化玉,,是因?yàn)槟莻€地方太隱秘危險(xiǎn),我不想泄露出去,,而且那里也只有我有本事進(jìn)出,。至于用這馬車……那純粹是因?yàn)槲沂乘柚叮瑦凵狭诉@種奢侈的感覺,!”
雀凌一邊說,,碧梧晴一邊點(diǎn)頭,,最后還陰陽怪氣地“哦”了一聲:“好充分好正當(dāng)?shù)睦碛膳叮】墒菫槭裁次衣犉饋?,總是覺得很勉強(qiáng)呢,?”她壞壞一笑,“老板,,我知道你喜歡我,,別不承認(rèn)啦!”
雀凌聞言,,當(dāng)即下意識地反駁道:“我哪有不承認(rèn),!”
碧梧晴一拍手:“哈!你承認(rèn)了,!”
雀凌:“…………”
“馭——”正在這時,,外頭駕車的車夫突然猛地一拉韁繩停了下來,碧梧晴沒坐穩(wěn),,一個慣性撲進(jìn)了雀凌懷里,!
她抬頭,看見雀凌似笑非笑的俊臉,。
次奧,,好容易找回的場子,又被他逆襲了,!碧梧晴懊惱地一撅嘴,,迅速起身打開車門,不悅地問道:“怎么回事,?為什么突然停車,?”
駕車的大叔顫巍巍地指了指前面道:“碧……碧姑娘,那位公子剛才猛地竄出來,,我嚇了一跳……”
碧梧晴聞言,,順著車夫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那男子看上去不過二十來歲,劍眉星目,,身材挺拔,,帥氣中帶著點(diǎn)不羈灑脫,手握一把紙扇笑得一臉自在愜意,,一身剪裁極其簡單的藍(lán)色長袍,,卻反襯出他一股玩世不恭的氣質(zhì)。
見碧梧晴看向他,,也不拘謹(jǐn),,沖她微微一笑,然后刷的一下展開手中紙扇搖了搖,,碧梧晴定睛一看,,寫的是一個“仙”字,,字體飄逸出塵,又略帶些清高之意,,果然很有仙氣,。
“仙?”碧梧晴下意識地念了出來,。
男子又是一笑,,將紙扇轉(zhuǎn)了個面繼續(xù)搖——
“鶴?”
“哎,!”男子笑瞇瞇地應(yīng)道,,收起扇子沖碧梧晴行了個禮,“在下林仙鶴,,敢問姑娘可是要去麒麟州,?如果是的話,能不能順路帶我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