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晚上這頓接風(fēng)洗塵宴接近尾聲,,徐浩森到底還是沒能讓靜姝改過口來,。不過,靜姝“好心”地給他兩個選擇,“徐先生”和“徐長官”讓他選一個,,爭來爭去倒把問題傳給了他,。徐浩森真是覺得新鮮,。
他當然是哪個都不許,。但嘴巴長在靜姝身上,,他也管不住。靜姝說既然這個也不許,,那個也不許,,以后見你就叫你喂好了!
“喂,!”
晚餐后,在花園里消食的間隙,,她果斷貫徹起來。
立即受到徐浩森的一記輕敲,。
“沒大沒??!”
靜姝笑著后退一步:“就治你這種強迫癥,?!?p> 徐浩森佯怒:“李大小姐就這樣對待朋友的嗎?”
靜姝頓了一下,,到底沒再反駁,。
“好吧,,我錯了?!?p> 竟然難得說起了軟話,。
徐浩森心里好笑的不得了,。要說,,自在常州認識,,靜姝在言語上給過他一次又一次洗禮,哪一次不是以他的讓步而告終呢,,今天倒是少見,。他心里一軟,,忽然覺得自己怎么就孩子氣起來,,不由搖搖頭笑了。
他拿起口袋里的懷表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時間已是不早,,索性不再糾結(jié)這個話題,說起正事來,。
“來到承京感覺怎么樣,?”他問。
靜姝見他關(guān)心,,也認真道:“今天才到呢,,也談不來是什么感覺?!?p> 看了眼遠處燈光下濛濛的霧氣,,又說:“氣候倒是和常州、北平有很大不同,?!?p> 徐浩森道:“承京臨海又臨江,空氣濕潤,。你剛來或許不習(xí)慣,。但這里溫暖,還是適合居住的,?!?p> 靜姝一步一步小心踩著修剪整齊的花園小徑,點了點頭:“是呀,?!?p> 徐浩森不由仔細看她一眼。
透過迎面路燈暖色的光,,眼前女孩子周身就像朦了一層光暈,,她背著手一蹦一跳專踩著石板路的邊徑玩,看得出心情著實不差,。
徐浩森想了想,,將心里的擔憂按了下去。
通過今天的晚餐可以看出靜姝和督軍,、夫人相處還算時宜,,別人府上的家事或許是他多慮了。
他在心里對自己嘲笑了一番,,轉(zhuǎn)而想到吃飯時候伯父說的讓他領(lǐng)靜姝游覽承京城的事,,所以笑道:“阿姝,過兩日閑了,,我們出去玩如何,?”
靜姝抬頭一喜:“真的?”
徐浩森點頭:“當然,!”
這個可是靜姝感興趣的話題,。承京這個新世界,,亟待她去開發(fā),這人生地不熟的,,急需一個靠譜的向?qū)?,徐浩森當真是個及時雨。
她躍躍欲試的幾乎要跳起來,,但忽然想到餐桌上李明誠他們的閑聊不禁又頓住了,。
她偏了偏頭:“對了,你們不是要回西江么,?”據(jù)說,,最近南北風(fēng)云突變,李明誠召集三省之軍為局勢做準備,,半月前接到常州噩耗的時候,,他們?nèi)荚谖鹘毐鴪觥H缃窕貧w,,未竟之事還要去做,,所以李明誠他們明日就要匆匆趕赴軍營。
誰知,,徐浩森搖搖頭:“不去了,,這個事有我父親交接,承京新政府這里需要伯父坐鎮(zhèn),,他不能走開,。”
靜姝這才明白徐景山今日來督軍府的用意,。她撇了下嘴角:“看來你們督軍還挺炙手可熱,。”
徐浩森聞言笑道:“什么叫你們督軍,?當真賭氣不叫爸爸嗎,?”又說:“近來新政府改組,元帥因公務(wù)繁重累倒,,所以很多事就由督軍代管,,自然是比平日要忙些?!?p> 靜姝疑問:“元帥,?”
徐浩森點點頭:“對?!?p> 靜姝心里不由將她所知道的近代歷史和目前知道的時局作對照??墒潜葘肀葘θ?,承京的一切就如李明誠的身份一樣,,在歷史上杳無影蹤。難道真的和預(yù)料中一樣,,她所來的這個世界是個偏差的世界,?
靜姝不禁搖搖頭。算了,,其實不管有沒有偏差,,這個時代對她來說都是陌生之境。有無偏差,,對她有什么分別呢,?
她轉(zhuǎn)開話題,問徐浩森:“所以,,你也不用西江了嗎,?”
“嗯?!毙旌粕恢蓝潭虝r間靜姝的思緒就在現(xiàn)代和近代過了一個來回,,恐怕靜姝不明白,又解釋說:“我在伯父麾下做事,,和我父親不是一個體系,。”
靜姝對軍政之事不了解,,她只接口說:“怪不得你和督軍關(guān)系如此之好,,原來是上下級?!?p> 徐浩森卻挑挑眉道了句:“不只如此,。”
“哦,?”靜姝也挑了挑眉,,表示愿聞其詳。
徐浩森便給她講解了一番他和李明誠的淵源,。
原來要從長輩說起,。徐浩森的父親徐景山,是元帥的警衛(wèi)營出身,,在早年李明誠追隨元帥起始,,和李明誠認識。兩人因為性情投緣結(jié)為好友,,后因志向相同,,又共同支持元帥組合新政權(quán),交情更是由淺入深,,私下里來往甚為頻繁,。
因為父輩的關(guān)系,,李明誠待徐浩森如自家子侄,十分看的上眼,。徐浩森年少學(xué)習(xí)在外,,學(xué)成歸來后由李明誠提點直入軍政,資歷歷練兩不耽誤,,到如今年紀輕輕已身兼核心要職,。
靜姝聽罷徐浩森的詳述,不免也有些感嘆,。
怪不得從見第一面,,她就感覺李明誠和徐浩森親密如父子,原來不但有父輩之顧還兼得意門生,。她向徐浩森看去,。暈黃路燈下,徐浩森雙手插在褲子口袋,,夜風(fēng)徐徐而過,,將他嘴角常掛的溫和笑意吹得更暖,倜儻英姿更顯瀟灑,。阿原私下里跟她說,,徐先生翩翩公子,待下人卻甚為和氣,,其實徐浩森有什么理由不和氣呢?才貌皆有,,家世門第不缺,前途上又有父輩傾力提攜,,徐浩森從小至大只怕是就沒有不稱心的事情,,內(nèi)心熨帖,沒有情緒羈絆,,待人接物自然隨和舒爽,。
靜姝笑了笑,。當然這并沒有諷刺徐浩森的意思,,相反因為徐浩森的坦誠,她更欣賞他三分,。
這位不過比她現(xiàn)代年齡大兩歲的青年,,就自身能力而言,才俊二字實至名歸,。而家庭出身和父輩提點這些客觀優(yōu)勢,他也不藏不掖,,不卑不亢。
坦蕩,,從容,。
這是靜姝在這個晚風(fēng)之夜對徐浩森新的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