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個女兒,,她是我一生中最大的財富,現(xiàn)仍隱居在冀州云霧山中,!”張角低下頭去,,瞧了一眼那仍然陷于沉睡中的絕色女子,,不由苦笑:“原本是想將她托付于你,看來如今……”
“想要包辦婚姻???免談了,!”南鷹險些跳了起來:“而且,,我最后說一次,我跟地上這女人一個銅錢的關系都沒有,,你怎么總愛拉郎配呢,?”
“不過,你放心,!”南鷹低著頭想了一會兒,,才道:“你的女兒,我會待她有如親妹,,自然會令她終生幸福,!”
“謝了!”張角松了一口氣,,伸手遞過一個指環(huán)道:“我曾令她立下重誓,,如果有一天有人拿著這個指環(huán)來找她,并且她能完成這個人的考驗,,便能踏出深山,,重返世間!”
“這么玄,?”南鷹接過指環(huán),,大大咧咧道:“老張啊,既然你已經知道我的來歷,,便用我那個時代的語言來勸勸你吧:不要對女兒過度保護,!”
張角攤了攤手,眉間閃過一絲深深的復雜,。南鷹亦是嘆了一口氣,,這定是小依離世之后,令張角多年以來一直陷于自責,、愧疚和悔恨等多種情緒帶來的后遺癥了,。
“對了!分手在即,,你身上還有什么寶貝,?全拿出來!”南鷹毫不客氣的向張角身上摸去:“反正你以后便是精神生命體,,這些身外之物對你也無用,!”
張角苦笑之色更甚,,因為他看出來了,南鷹哪里是真的貪圖他什么寶貝,?南鷹是想借著這些無賴把戲,,沖淡那一絲離情別緒。
“這個你不用擔心,!”反倒是那南華星人在正常狀態(tài)下無法窺透人類的復雜心理,,開口道:“我們的外星母艦極其龐大,足可容納任何物品,,而我們每一個人都有專門的物品空間,,用來擺放成為精神生命之前的紀念品?!?p> “說到這個,,我倒是奇怪了!”南鷹愕然道:“既然你們已經擺脫身體的束縛,,那么從理論上來說,,完全可以憑借精神力穿梭宇宙,何必還要建造宇宙飛船,?”
“首先,,精神生命體也并非可以橫行宇宙,至少宇宙間狂暴的電磁風暴就會對我們造成可怕的傷害,,甚至令我們形神俱滅,,而飛船便是我們的最佳防護!”那南華星人道:“其次,,每一個新成員加入時的改造,,都只能在穩(wěn)定平和的空間中進行,我們必須確保他們的安全……”
“對了,,你說安全,?那么我現(xiàn)在也可以算是你們的預備成員了吧?”南鷹聽得目光大亮:“那么,,是否也應該有大批的守護者來對我提供人身保護呢,?”
“即使我沒有使用讀心術,仍能感到你的動機并不純正,!”南華星人的話語一經說出,,連以南鷹的老臉皮厚,亦不由微微臉紅,,不過他很快便興奮起來,,因為那南華星人繼續(xù)道:“當然,為將來可能成為同伴的人提供前期保護,,這是我們一貫的規(guī)則,,所以我們會同意你的申請,!”
那南華星人突然沉默下來,良久才開口道:“完成了,!我已經將你的影像傳輸至前任精神力修煉者的守護者腦中,,他們將會繼續(xù)完成守護你的重責!”
“這么方便,?”南鷹又驚又喜道:“就是那一百零九位沒有選擇背叛的守護者嗎,?”
“不過,規(guī)則如前,,他們只能繼續(xù)潛伏在深山中,,終生不得踏出山外,!”那南華星人此言一出,,立時如一盆冷水澆在南鷹頭上。
他呆了半晌,,才道:“山里就山里,,不過不要指望我會繼續(xù)呆在云霧山,換座山行不行,?”
“可以,!”那南華星人點頭道:“條件是,他們在遷移過程中不得做出任何影響平衡的舉動,!”
“OK,!成交!”南鷹打了個響指,,滿意道:“現(xiàn)在,,真的到了說再見的時候了!滿足我最后一個愿望吧,,將我直接傳送回到洛陽皇宮,!”
“…….很抱歉,因為你的請求很可能會暴露我們的存在,,為這個宇宙的原點帶來難以預料的危害,,所以我們只能拒絕!”
“…….那么將我傳回洛陽徐府也可以??!”
“為了確保安全,我們只能將你傳送到附近完全沒有人煙的地方,,那么,,再見了!”
“餓,?你說沒有人煙是什么意思,?”
“小子,,后會有期!”張角微笑著接口道:“期待著與你一起永恒存在的那一日,!”
“等一下,!”南鷹緊張道:“一定要將我傳送到安全的地方啊,沒有人煙不要緊,,只要沒有怪獸就行,!”
“如你所愿!”
下一刻,,一個人影手舞足蹈的從半空著慘叫著一路墜下,,直至“卟嗵”一聲重重栽入一面原本平滑如鏡的小湖,濺起高高的水柱,。
“干,!”一個人頭從水中冒出,狠狠吐出口中的湖水,,大罵道:“穿越時讓我跳河,,現(xiàn)在又讓我落湖,外星人對水情有獨鐘嗎,?”
南鷹口中罵罵咧咧,,手足并用的向湖邊游去,卻愕然發(fā)現(xiàn)一事,,那女子有如湖畔沉睡的仙子一般,,靜靜的側臥于湖邊的如茵綠草之上。
“外星人也搞性別岐視,!”他拖泥帶水的爬上岸來,,忍不住又罵了一句:“看來那南華星人在改造之前,不是色狼就是女人,!”
罵完之后,,南鷹只覺心中無比輕松,完全沒有希望破滅之后的絕望,,他盤膝坐了下來,,怔怔凝望著仍然微波蕩漾的湖面,輕輕道:“老爹,,雖然我救不了你,!但是我卻知道,在無數(shù)個空間里,,仍然有無數(shù)個我和你在一起,,當然也就有無數(shù)種改變命運的可能!”
“這對于我來說,已經足夠,!”他突然跳了起來,,大叫道:“從現(xiàn)在起,我會按照你的心愿,,不僅要好好的活下去,,更要令我生活的每一日都更加精彩!因為我,,要將你失去的日子活回來,!”
“亂世?”南鷹仰天長笑:“從現(xiàn)在起,,你將迎來屬于自己的真正主角,!因為,我將打破一切,!”
肆無忌憚的豪言壯語有如平地驚雷,,從平靜的湖面上隆隆滾過,仿佛是對這個時代所發(fā)起的最終挑戰(zhàn),。
南鷹雙手張開,,傲視蒼穹,滿面盡是氣吞山河的豪情,。這一刻,他不僅終于完全放下心中的顧慮和牽絆,,更明白了這世間萬事萬物存在的真諦,,那就是,這一切均可以改變,,自己并非只能成為牽線木偶般的命運傀儡,。
一直困擾著心底的惡夢,便是無論他怎樣去拼搏努力,,依然無法改變未來的殘酷命運,,令高順、典韋等人再次淪為人間悲劇的重蹈者,。而現(xiàn)在,,這個夢終于醒了!
“真是可惜??!”他哈哈一笑:“真被傳送到了沒有人煙的地方嗎?如此具有劃時代意義的宣言,,竟然沒有人來做我的聽眾,!”
“什么叫沒有人?你一個人鬼吼鬼叫又在發(fā)什么瘋?”一個婉轉慵懶的聲音在腳邊低低響起:“把人家的美夢都擾醒了,,快賠給我,!”
“你醒了嗎?”南鷹低下頭來,,迎上那雙微帶迷茫的剪水雙瞳,,露出一個最燦爛的笑容:“剛剛好,我的夢也醒了,!”
那美女眼中的迷惑和嬌慵突然完全斂去,,她閃電般彈起身來,手中已經變戲法般燦然生花的亮出短刃,,穩(wěn)穩(wěn)的架在南鷹頸間,。
“這是哪里?張角呢,?那些守護者呢,?”她一口氣問了好幾個問題,終于神色一動:“我的傷勢,?”
“好啦,!收起你那副冷冰冰的偽裝吧!”南鷹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推開架在頸上的短刃:“張角和那些守護者同歸于盡了,,你的傷勢好了,這是如此簡單,!”
“至于這是何處,?”他聳了聳肩:“待我弄清之后再告訴你吧!”
“這不可能,!”那女子駭然向背上撫去:“我明明中了一處必死之傷…….”
“謝謝,,是你救了我一命!”南鷹嘆息道:“你我化敵為友如何,?”
“化敵為友,?”那女子一怔,突然笑得花枝亂顫:“不得不說,,你還真是天真的可以,!憑眼前局勢,你我之間還有和解的可能嗎,?”
“不要做夢了,!”她冷下臉來:“只要你仍然效忠漢室,你我之間便永無化敵為友之日,!”
“那你又為何要舍命救我呢,?”南鷹望著她訝然道。
“我?”那美女明顯一滯,,側頭苦思,,突然亦是訝然道:“為何我的腦中一片混亂,什么都記不起來,?是否你趁我熟睡之際下了什么毒藥,?”
她垂下頭來,輕輕道:“我只知道,,我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
“這樣也行?”南鷹失口道:“說出這樣的理由,,你將我當成小孩子不成,?”
他望著面前明麗有如清水粉荷般垂首而立的美女,心中沒來由的一顫,,本能的感覺到,,在她平靜和冷然的外表底下,卻蘊藏著深深的感情,,只不過,,這有如朝霞之中冉冉升起的紅日一般的熱情,被她平日里很好的掩飾在了心底,。
“對于一個女子來說,,你背負的似乎太多了!”南鷹仿如心湖間投下一顆石子,,惹起無數(shù)波動的漣漪,。他柔聲道:“這樣的生活,對于你公平嗎,?”
“你又知道什么?”那美女抬頭,,一雙明亮深邃的眼睛中射出令人神為之奪的堅定神色:“為了家族的再度復興,,一切都是值得的!”
“家族嗎,?”南鷹點了點頭:“又是為了家族,!為何這世間之人只知追求昔日輝煌,卻不懂得開拓未來,,創(chuàng)造歷史,?”
“休想蒙混過關!你之前不是說令我達成心中夙愿嗎,?”那美女突然嗔道:“既然是我救了你的性命,,你便應該知恩圖報!還有,你打擾了我的美夢,,一并賠我,!”
“可以!”南鷹微笑道:“不過,,你我歷經生死,,也算患難之交,總要彼此加深了解一下吧,?更何況,,你一直對我知根知底,我卻連你的名字也不知道,,這未免有失公允,!”
“只要說出你的名字和家世……”他語聲一頓:“我的回報,定能令你滿意,!”
那美女一雙美眸大亮,,脫口道:“一言為定!若你的回報不能令我滿意,,便要你賣身作償……”
她突然意識到語中之病,,俏臉一紅道:“我姓馬,來自……”
“馬家,?”南鷹一怔,,失聲道:“是扶風馬氏嗎?馬騰是你何人,?”
“你,!”那女子一雙修長自然的柳眉倒豎起來,她不能置信道:“你知道,?”
“原來如此,!”南鷹恍然大悟,當日自己無意間引用了馬援的名句,,卻令這女子心神震動,,竟然是因為這個原因!
“不奇怪吧,?說起來,,涼州和司隸一帶的姓馬之人,似乎并不多,,你還有著羌人口音,!”南鷹一拍額頭:“對了,我有個部將馬鈞,,也是你們扶風馬氏,,不知是否你的遠族呢,?”
“馬鈞?沒聽說過,!”那女子仍是一臉震驚:“可是你怎會知道我兄長的名字,?他的身份直至今天,仍然是一個秘密,!”
“原來馬騰是你哥哥,,就是那日河畔的黑衣蒙面人吧?果然好身手,!”南鷹從容道:“知道他的名字有何稀罕,?我還知道他有個兒子名叫馬超,有七八歲了吧,?”
“不可能,!”那女子幾乎是呻吟道:“你竟然連超兒都知道!”
“知道我的厲害了吧,?”南鷹昂首挺胸道:“休要低估本將的能力,,所以勸你最好還是與本將化敵為友吧!”
那女子見他一臉洋洋自得之色,,突然輕笑出聲:“既然你如此厲害,,為何要與我們化敵為友呢?憑你的實力,,自可兵發(fā)扶風,,將我馬氏全家老小扣下相脅,那么我們豈非一敗涂地,?”
她說這話時平靜淡定,,實則渾身緊繃,勁力待發(fā),,只要南鷹敢于點頭認同,,立即便要不顧一切的全力出手。
“笑話,!我豈能做出如此小人行徑,?”南鷹傲然道:“戰(zhàn)場之上,生死相拼,,腦袋掉了算我沒用!但要我做出挾持無辜老小的事情來,,卻是寧死不為,!”
這一番鏗鏘有力,擲地有聲,,配上南鷹莊嚴肅穆的神色,,卻令那女子芳心一顫,,生出深信不疑的感覺。
“還有一個原因,!”南鷹上前一步,,盯著那女子的剪水雙瞳:“我南鷹生為男兒,自當恩怨分明,。是你救了我的命,,不說什么為你赴湯蹈火的空話,但是要我繼續(xù)與你成為不共戴天之敵,?我,,只怕做不到!所以當然想化敵為友,!”
那女子心中又是一震,,對南鷹炯炯對視的目光突然生出逃避的罕有情緒,她定了定神,,才柔聲道:“既然如此,,為何不考慮加入我們的行列呢?”
“換在兩年前,,我會考慮單獨和你合作,,卻仍然不會與那些屠殺百姓的禽獸為伍!”南鷹坦然道:“更何況,,當今天子待我親如兄弟,,若我背叛他,還算是個人嗎,?”
那女子發(fā)出長長的喟嘆,,終于輕輕道:“還想知道我的名字嗎?云蘿,,馬云蘿,!”
“云蘿?好名字,!”南鷹點了點頭,,他轉身舉步,向著南邊行去,,口中道:“纖細秀麗,,攀繞如云!果然是又美麗又難纏,!”
“喂,!”馬云蘿見他說走便走,不由一呆,,隨即玉容上泛起一絲怒色道:“姓南的,,你說的回報呢,?想要食言而肥嗎?”
“自己照照鏡子吧,!”南鷹頭也不回的揚了揚手:“不用感謝我,!當今世上,只有你與我二人,,才勉強算是同類了,!”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馬云蘿恨恨的跺了跺腳,,終于還是忍不住將臉湊向了近在咫尺的湖面,,現(xiàn)出那張顧盼生妍的絕世姿容。
“不可能,!”她突然瞪圓了眼睛,,一把捂住自己的小口。清澈如鏡的水面上,,清晰的映照出她的面龐,,那張毫無瑕疵的面龐!那道淡淡的傷痕不知何時,,竟已神奇的完全消去,,再無一絲痕跡。
她呆了半晌,,突然出手如風,,一把撕開玉臂上的衣袖,但見晶瑩如玉的肌膚有如空山靈雨之境的圣物,,顯現(xiàn)出令人呼吸停止的圣潔和明艷,,卻偏偏找不出原本應有的可怖傷痕。
“這不是在做夢吧,!”馬云蘿嬌軀一震,,終于跪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