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室內(nèi),,鄭三山和二名衛(wèi)士手執(zhí)兵器,,眼睛一眨不眨的監(jiān)視著一臉無奈的鄭度。
鄭度啞聲道:“三山,,難道你就是不愿相信為叔嗎,?我雖是天師道的人,,但此來絕無惡意!”
鄭三山不耐道:“不要多費口舌,,如果你真是顧念叔侄之情,,為何不據(jù)實相告?現(xiàn)在卻叫我如何信你,!”
門外突然傳來警鑼之聲,,跟著便聽塢堡內(nèi)外人聲鼎沸。幾人均是吃了一驚,,鄭三山沉聲道:“你們倆個快去瞧瞧到底是怎么回事,!”
二名衛(wèi)士答應(yīng)一聲,奔出門外,。
鄭度見鄭三山神色驚疑不定,,不時向門外瞄去,,趁機(jī)道:“三山,我畢竟是你親叔,,你不如放我走吧,!”
鄭三山怒道:“你說什么!我若放你回去,,只怕這谷中從此再無寧日,,你…….”
見鄭度眼中閃過奇異的神色,望向自己身后,,不由冷笑道:“少在我面前?;ㄕ校氵@把戲我從小就會了……”
突覺腦后被人重?fù)?,身子一晃,,摔倒在地?p> 一名黑衣蒙面人鬼魅般閃身而入,手中寒光一閃已經(jīng)將綁縛鄭度手腳的繩索割斷,。
鄭度活動一下手腳,,瞧著倒在地上的鄭三山,擔(dān)心道:“他不要緊吧,?”
黑衣蒙面人冷笑道:“他只是暈過去了,!你還是照料好自己吧!”
鄭度感激道:“多謝相救,,敢問……”
黑衣蒙面人不耐的打斷道:“閑話少說,,咱們逃出去再敘不遲,快隨我來,!”
鄭度不敢遲疑,,緊跟那人身后奔出。
剛剛奔出不遠(yuǎn),,便有人喝問道:“什么人,!”
黑衣蒙面人手中連動,攔路之人紛紛慘呼倒地,。
鄭度見此人身手高強(qiáng),,一路勢如破竹,不由又驚又喜,。
一路向堡外沖去,,但見四周一片暄囂,到處有人呼喝奔跑,,堡內(nèi)竟是亂成一團(tuán),。顯是堡內(nèi)突然遇到重大變故,自顧不暇,攔截之人也是越來越少,。
不多久,,二人已經(jīng)沖出塢堡,向山上狂奔而去,。
奔出幾里山路,,黑衣蒙面人才停下身來道:“他們應(yīng)該不會追來了!”
鄭度喘息方定,,拱手道:“在下天師道鄭度,,多謝朋友援手!請問尊姓大名,,容當(dāng)后報,!”
黑衣蒙面人怪笑一聲,掏出一個木牌在鄭度眼前一晃,。
鄭度大驚道:“黃木令,!你,你是太平道渠帥???”
黑衣蒙面人低喝道:“聲音小點!你想我們一齊死嗎,?”
鄭度仍是不敢置信道:“你是太平道中人,!你怎么會救我?”
黑衣蒙面人冷哼道:“到底咱們均是道門同源,,若教你死于外敵之手,豈不墮了我符箓派威名,!”
鄭度伸手在頭上抹了一把冷汗道:“此言甚是,!多謝道兄!只是不知貴教如何會來到此處,?”
黑衣蒙面人嘿嘿笑道:“你少在我面前裝模作樣,,你我目的還不是一樣?”
鄭度渾身一震道:“太平道果然也知道了山中礦藏的秘密,?”
黑衣蒙面人傲然道:“不錯,!我等四人正是奉大賢良師之命,前來占據(jù)此山的,。還請貴教退出此山,,不要使兩家傷了和氣!”
鄭度驚道:“你們還有三人???”
旋即頹然道:“此次我天師道已經(jīng)是一敗涂地,我鄭度自也無顏留此妨礙貴教。然讓出此山,,卻不是我一名區(qū)區(qū)祭酒能夠做主的,,我當(dāng)面稟師君,請他老人家定奪,?!?p> 黑衣蒙面人點頭道:“鄭兄放心!我當(dāng)然不會為難你,,還請你盡快回復(fù)貴教師君,。便說大賢良師有言在先,若是師君肯賣這個面子,,他自當(dāng)感激不盡,,兩家今后便可共圖大事!”
鄭度不由松了一口氣道:“如此甚好,!我家?guī)熅缬c大賢良師修好,!若兩家共定盟約,東西呼應(yīng),,天下大事成矣,!”
兩人一齊輕聲而笑。
鄭度突然想起一事:“道兄,!剛剛堡中究竟是何變故,?我瞧似乎有大事發(fā)生!”
黑衣蒙面人沉聲道:“正是,!我也正欲向鄭兄說起此事,。這谷中似乎除你我兩家外,仍有強(qiáng)敵窺伺,!”
鄭度失聲道:“是什么人,?”
黑衣蒙面人搖頭道:“現(xiàn)在仍是情況不明,只知敵人強(qiáng)悍之極,,方才正與谷中高手火拼,,我這才趁機(jī)潛入將鄭兄救出!
鄭度顫聲道:“不好,!我定要將此事盡快上稟師君,!”
身后重重傳來一聲冷笑,二人一齊大驚回頭,。
高順滿臉殺氣從一棵樹后閃出,,森然道:“好大膽的賊子!竟敢闖堡傷人,!留下命來吧,!”
黑衣蒙面人低聲向鄭度道:“鄭兄有傷在身,,不宜動手,還請盡快離去,!前方便有我太平道三大護(hù)法接應(yīng),!我來纏住他!”
鄭度感激道:“多謝道兄,,我定要向師君上陳貴教援手之情,!”說罷轉(zhuǎn)身沖出。
高順怒道:“鄭度休走,!”身形躍起,,向鄭度抓來。
黑衣蒙面人迎身而上,,擋住高順,。
鄭度只聽身后勁氣交鳴之聲不絕于耳,哪敢猶豫,,拼命奔跑,。
突聽?wèi)K叫一聲,回頭一望,,遠(yuǎn)遠(yuǎn)瞧見高順一拳將黑衣蒙面人轟飛,,黑衣蒙面人口中鮮血狂噴,眼見不活了,。
鄭度先前見黑衣蒙面人身手高強(qiáng),,不料在高順手中幾個照面就已丟了性命,嚇得魂飛天外,,益發(fā)豁出老命逃竄,。
一口氣奔過幾個山頭,見高順沒有追上,,這才手腳發(fā)軟的靠在一棵樹上大口喘氣,。
無意中一抬頭,不由猛吃一驚,,只見身前不遠(yuǎn)處的空地上,倒臥了三具尸體,。
他小心翼翼湊近,,只見三名死者一身灰衣,渾身浴血,,均是死后雙目圓睜,,一臉恐懼之色。
鄭度探手死者懷中,,摸出一枚令牌,,定睛望去,不由面色慘變,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能置信道:“太平道三大護(hù)法,!”
他心中驚惶已極,敵人究竟是誰,?竟使太平道三大高手全軍盡沒,。
鄭度原非怯懦之人,然而幾天來種種可怕遭遇均是他生平僅遇,,實已成了驚弓之鳥,。他環(huán)視四周,只覺林木陰森,,處處暗藏殺機(jī),,不由肝膽俱裂,尖叫一聲,,連滾帶爬的飛奔而去,。
一棵大樹后,三人轉(zhuǎn)出,,竟是高順,、南鷹和那黑衣蒙面人。
南鷹微笑道:“楊兄的戲演得真是好極了,!我瞧這鄭度的膽都被嚇破了,!”
那人除下蒙面,正是楊昆,,他大笑道:“這還不是南兄弟布置的好,!”
高順也低笑了一陣,道:“此計大妙,,不僅混淆了視聽,,且絕了太平道追殺楊兄弟的心思,誤以為他已死于此地,。不過賢弟,,你這疑兵之計,真能嚇住天師道嗎,?”
南鷹自信道:“大哥放心,!就算嚇不倒他們,至少也能使他們驚疑不定,,短期內(nèi)絕不敢貿(mào)然來犯,!”
隨即微笑道:“不過我們?nèi)砸訌?qiáng)防范,請楊兄立即派虎群負(fù)責(zé)山中巡視,,而大哥要盡快派出人手打探山外情況,?!?p> “砰”張修重重一掌擊在案上,瞧著面前垂手而立噤若寒蟬的鄭度,,冷然道:“你是說只有你一人活著回來,,而且還是被太平道的人救出來的!”
鄭度顫聲道:“師君恕罪,!具體情況我已經(jīng)如實回稟,,實在是因為有強(qiáng)敵暗中偷襲,我才有此之?dāng)??!?p> 張修怒道:“分明是你無能!還敢巧言令色,!”
轉(zhuǎn)頭向身側(cè)一位二十余歲的白面青年道:“公祺,,你身為我天師道大祭酒,對此事有何看法,?”
那人正是張魯,,他修長秀氣的眼中閃過一絲凝重:“若鄭度之言屬實,此事確是非同小可,。那太平道渠帥死在高順之手也還罷了,!太平道三大護(hù)法武功地位均在渠帥之上,竟然也無聲無息的死在荒山之中,,這就有點耐人尋味了,!”
說著搖了搖頭道:“我一時還真是想不出,這方圓千里之內(nèi)還有何方勢力如此厲害,,竟敢同時與我們兩大教派為敵,!”
他盯著鄭度道:“你認(rèn)為有沒有這種可能,太平道三大護(hù)法仍是死在高順等人之手,!”
鄭度沉思半晌道:“屬下認(rèn)為不大可能,,據(jù)那死去的太平道渠帥說,高順等人正在與強(qiáng)敵火拼,,才尋機(jī)將我救出,。而后我們一路逃走,高順是從我們身后追來,,待我發(fā)現(xiàn)太平道幾人尸體,,高順仍未追上,而尸體血跡早已干涸,。從時間上看,,應(yīng)非高順等人下的手,?!?p> 張魯長嘆一口氣道:“看來確是如此了,!”
張修眼中閃過濃重殺機(jī):“好膽!竟敢與我天師道為敵,!我這就點齊教中高手,,先將此山殺個雞犬不留,再慢慢挖掘礦藏不遲,!”
“師君萬萬不可,!”張魯搖頭道,“我們此時再不可輕舉妄動,!”
張修困惑道:“為什么,?我們占有地理之便!正可兵貴神速,,搶先奪取山中礦藏的控制權(quán),!此時已經(jīng)有太平道和未知勢力插手,我們再不動手豈不白白便宜了他們,?”
張魯從容道:“師君請想,,此次山中交鋒,我們也還罷了,,只是折了幾個小角色,。但太平道卻痛失三大護(hù)法和一位渠帥,以張角,、張梁兄弟為人作風(fēng),,豈會善罷甘休?他們定會大舉出動,,既要一血前恥,,也為誓奪金礦!”
張修冷笑道:“那又如何,?太平道雖然強(qiáng)于我們,,但此地并非他們勢力所在,我們還怕他不成,!”
張魯微笑道:“非是我們怕他,。如今既有神秘敵人欲與太平道爭奪金礦,我們何不坐山觀虎斗,?若太平道勝,,我們正可與其修好,共分金礦之利,;若太平道敗,,其力量必被削弱,我們何樂而不為,?若是兩敗俱傷,,嘿,,那時我們再輕松取之,張角也無話可說,!”
張修不由精神大振:“公祺之言有理,!恩!那我們該當(dāng)如何,?”
張魯露出詭譎的笑容:“便請師君立即修書一封,,并附以厚禮,致于大賢良師,。一是對太平道此次援手致謝,,二是對太平道四大高手不幸遇難表示哀悼,三是言明我天師道顧念道門同宗之情,,退出此次奪寶之戰(zhàn),,并愿意派人協(xié)助太平道?!?p> 張修失聲道:“什么,?這我們也太示弱了吧,還要派人協(xié)助他們,?”
搖頭道:“不可,,若是弄巧成拙,真被太平道取了金礦,,那可真是得不償失了,!”
張魯勸道:“師君不必多慮。首先,,山中礦藏之秘既已泄露,,我們?nèi)魪?qiáng)勢奪取,損兵折將不說,,定會引來周邊各方勢力的覬覦,,徒成眾矢之的,太平道也定會將我們視為頭號大敵,。眼下最好的辦法就是韜光養(yǎng)晦,,蟄伏待機(jī)。其次,,退一萬步來說,,就是真被太平道得了金礦,只要張角領(lǐng)了我們這個天大的人情,,仍是值得,!據(jù)聞太平道已經(jīng)蠢蠢欲動,很快便會揭竿而起。而我們的機(jī)會便來了,!”
張修沉吟道:“公祺是說,?”
張魯眼中閃過興奮之色,白凈的面上也泛出一絲妖異的紅暈:“太平道若得礦藏,,必定會堅定其奪取天下的雄心。以他們的勢力,,一旦起事必會席卷天下,,官府和各地豪強(qiáng)都會被其牢牢牽制。而我們天師道在涼,、益一帶已然根深地固,,正可借朝庭應(yīng)接不暇之際,先取漢中,,再圖益涼二州,!那時便可和太平道相約東西劃境,共分天下,!師君,,得一金礦和得半壁江山之間,孰輕孰重,?”
“砰”張修再次拍案而起,,此次卻是轉(zhuǎn)怒為喜,“公祺真是吾之子房也,!好,!此事便由你全權(quán)處置!”
他柔聲道:“公祺,,你定要盡心竭力,,做好此事!我無兒無女,,只得你一個親侄,,他日若得天下,還不是你的掌中之物,!”
張魯面色恢復(fù)平靜,,躬身道:“師君之命,萬死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