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雅致的酒肆內(nèi),,賈詡和程昱二人正襟危坐,,棗祗卻是食不下咽,,坐立不安,三人一齊無奈的瞧著南鷹下箸如飛,,風卷殘云般掃蕩著案上的酒肉,,口中還不時發(fā)出贊嘆之聲。
馬蹄聲由遠而近,,不多時,,高風奔入酒肆,在南鷹耳邊細語良久,。
但見南鷹嘴角一圈笑紋漸漸擴散開來,,突然猛的一拍案幾道:“好!眾位,,我們再探糧庫,!”
棗祗訝然道:“還探?剛剛不是才……”
忽覺衣袖被人一扯,,扭頭卻見程昱容光煥發(fā),,雙眼放光的瞧向南鷹。
不多時,,眾人已經(jīng)立于縣庫內(nèi)左側的錢庫前,,南鷹揮身命高風提來數(shù)大桶水,澆于錢庫地上,,然后細細察看,。
半晌,南鷹搖了搖頭,,又當先向右側的糧庫行去,。
眾人雖然云里霧中,但見南鷹神情肅穆,,誰也不敢插言,,只有亦步亦趨。
南鷹又命人將水澆于糧庫地面,,又過一會,,突然縱聲長笑。
棗祗喜道:“先生如何,?可是有眉目了?”
南鷹反問道:“縣尉大人,,你現(xiàn)在手中有多少人手,?”
棗祗想了想道:“立刻能調(diào)動的有三十多人吧!如果給我半日時間,,當可調(diào)得百人,!”
南鷹斷然道:“不用,,你立即召集這三十多人,交由高風指揮,,務必遵從號令,,違令者嚴懲不貸!”
棗祗辦事卻是雷厲風行,,也不多問,,立即奔到門口發(fā)號施令。
南鷹將高風喚到身前,,在耳邊小聲吩咐了一陣,,微笑道:“可都明白了?”
高風眼中發(fā)亮,,朗聲道:“請長官放心,!”
南鷹手一揮道:“你領5名兄弟,再帶縣尉大人的手下,,依計行事,!”
棗祗見高風出門,這才小心翼翼的問道:“南先生,,我們應當如何行事,?”
南鷹若無其事道:“哦!案子快破了,!我們快去告訴縣丞大人這個好消息吧,!”
棗祗不能置信的狂喜道:“真的!,?”
再次來到王度宅中,,王度仍是和衣斜靠在榻上,痛楚之色卻是輕了一些,。
棗祗搶先道:“縣丞大人,,天大的好消息啊,!南先生說案子快要真相大白了,!故我們特來相告!”
王度一愣,,接著亦喜道:“當真,?幾位高人真是了得啊,!快說,,案情究竟如何?”
南鷹迎上他的雙眼,,從容道:“目前,,只有一事不明,!”
王度欣然道:“請南先生示下!”
南鷹雙目爆出精芒,,直似望入王度眼睛深處,,口中淡淡道:“卻不知道王大人準備將劫得的錢糧何時運往何處?”
眾人一齊駭然道:“什么,!”
王度更是如受雷殛,,臉上血色盡褪。
棗祗驚叫道:“我是否聽錯,?南先生你剛剛竟然指縣丞大人是搶劫錢糧的人,?”
賈詡和程昱終是絕頂聰明之人,若有所悟,,一齊露出深思之色,。
南鷹不答,只是緊盯著王度,。
王度吸一口氣,,回復鎮(zhèn)定道:“南先生你不是說笑吧?怎么如此草率誣指我為劫匪,!”
見南鷹不語,,不由心中膽氣稍壯,森然道:“我敬先生是高人,,又不辭辛勞為本案奔波,,這才禮敬有加!不料先生竟然說出如此荒謬絕倫之語,!今天先生還我一個公道還自罷了,,如若不然,哼,,本官也只好定你一個誣陷朝庭命官之罪,!”
南鷹啞然失笑道:“好一個王度,確是個人物,!你要公道嗎,?好!我便當著眾人之面,,將本案懸疑之處一一解來,!”
王度又重重哼了一聲,眾人也一齊側耳傾聽,。
“本案看似迷霧重重,,難以破解,實則卻是破綻百出,處處露出不合情理之事,!”
“我未進縣庫,便已發(fā)覺有異,。本次被劫錢糧共有20大箱錢和3萬石糧食,,眾位請想,如此巨大的錢糧數(shù)量,,需要多少人手和車馬才能運走,?而且,夜深人靜之際,,大批人馬搬運出動,,又怎么能做到無聲無息呢?”
“然我細觀縣庫門前,,根本沒有昨夜大批車馬運輸重物留下的痕跡,,這一點從大量行人的足跡早已層層覆蓋于數(shù)日前運錢來的馬車轍上,便可得出定論,。同時,,我命人快馬奔出東南西北四方二十里之外,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車隊行過的跡象,,我再命人走訪附近居民,,更是沒有一個人在昨夜聽到一點動靜!諸位覺得這正常嗎,?”
王度木無表情,,棗祗卻是低呼道:“不錯不錯!”
南鷹微笑道:“縣庫外的反常之處可為疑點之一,!而縣庫內(nèi)的疑點就更加明顯了,!縣庫內(nèi)8名守衛(wèi),各司其職,,分守各處,,院門也早已緊閉,請問,,賊人如何進得院中,?守衛(wèi)又怎會不察?”
“就算賊人身手高絕,,無聲潛入,,但對付分守各處的守衛(wèi),只能是暗中下手,,各個擊破,,這才不致守衛(wèi)們發(fā)覺示警!眾位說是也不是?”
眾人一齊點頭,,棗祗呆了一呆,,又道:“不錯不錯!”
“可是,,不合情理的地方又出現(xiàn)了,,據(jù)縣尉大人說,8名守衛(wèi)應是分守大門,、院中和兩庫門前,,但我細查之下,8名守衛(wèi)的尸體俱陳于庭院之中,,除了角房前有一灘疑似縣丞大人血跡外,,其他門前、廓下,、走道上再無半點血跡和打斗的跡象,。是什么致使8名守衛(wèi)一齊聚于院中,再遭人殺害,,卻又沒有及時示警呢,?”
“還有,我查過守衛(wèi)們的尸體,,雖然致命之處不同,,或在額上,或在頸間,,或在胸腹,,但從傷口上可以基本斷定,是一種兵器所為,,或者我們可以這么理解,,那便是兇手是一個人!”
棗祗眼中閃過驚駭欲絕之色,,忍不住扭頭向王度瞧去,,顫聲道:“南先生莫非是說,兇手是只有王度一人,!”
王度怒道:“胡說,!你有什么證據(jù)?”
南鷹冷笑道:“王大人不要動怒,,不過是你建議錢糧存于一處,,沒幾天便遭搶劫,然后9人同守,,其他8人俱死,,又只有你一人幸存,,你不覺得太過巧合了?”
王度亦冷笑道:“照你所說,,是我一人所為,,那敢問南先生,我一個人是如何竊走如此數(shù)量巨大的錢糧,?”
眾人本已被南鷹列陳疑點,,說得大為信服,聞王度之言俱是一呆,,心中均升出同樣的疑問。
南鷹自信道:“你當然還有同伙,!不過你負責殺人,,而他們卻只是負責搬運錢糧!”
王度不由仰天大笑道:“好一個信口雌黃的惡徒,!你方才才說縣庫門前不見車馬行跡,,附近二十里內(nèi)也根本找不到錢糧運送的痕跡,現(xiàn)在卻又說我有同伙負責搬運,!豈不是自相矛盾,!真正是辱我太甚!”
南鷹待他笑聲漸止,,才淡然道:“我何時說過,,錢糧是從縣庫大門被運走的?”
王度笑聲立止,,渾身劇震,。
眾人正自不明所以之際,只見高風奔入,,高叫道:“稟長官,!我們備足挖掘工具后,立即破土動工,,果然在糧庫下發(fā)現(xiàn)一條地道,,追出幾里后,在一間廢棄民宅內(nèi)發(fā)現(xiàn)了失竊的錢糧,!”
眾人不由驚喜交集,,王度卻是臉色劇變。
南鷹不動聲色道:“可曾拿住賊人,?”
高風愧道:“我們打開地道另一端時,,不慎驚動了看守的賊人,除了斬殺十余名賊人外,,余賊皆已逃走,,縣尉大人的部下正在追趕,!”
南鷹向王度瞧去,果然見他面色大緩,,也不理他,,自顧自道:“我發(fā)現(xiàn)大門外的疑點后,心中已經(jīng)懷疑,,可能這些錢糧不是從大門運走的,,那么可能性便只有一個,這些錢糧根本是從縣庫內(nèi)被偷偷運走的,,這也解釋了為何附近居民們沒有聽得響動,,所以我便……”
程昱嘆服道:“所以你以水澆地,通過觀察水跡下滲的異常,,斷定糧庫內(nèi)必有地道,!”
南鷹投過贊許的目光,轉(zhuǎn)向王度冷然道:“現(xiàn)在你還有何話說,?”
王度眼睛一翻道:“南先生,,你已經(jīng)找回了錢糧,我王度感激萬分,。然先生為何口口聲聲咬定我是賊人,,現(xiàn)在一無人證,二無物證,,可曾有半分真憑實據(jù),?全然是憑空推斷,這地道完全可能是賊人自己挖掘的,,我只是不察,,與我何干?”
南鷹搖頭道:“王度啊王度,,你可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我就給你一個證據(jù),!你前番說到,你聽得院中守衛(wèi)大叫,,然后你剛剛推開房門,,便被人砍殺,暈倒于地上,,是嗎,?”
王度隱覺不妙,卻不知錯在何處,,硬著頭皮道:“正是,!那又如何,?”
南鷹回頭道:“高風,棗祗,,你們二人聽我安排,,就以此房為那角房,再次上演一下王度所說的案發(fā)情形,。高風扮兇手,,棗祗便扮王度!”
二人答應一聲,。
高風走到門外,,棗祗從屋內(nèi)將門合上。
高風在外高叫道:“有賊,!”
棗祗剛急急將門打開,,只見刀光一閃,高風已經(jīng)一刀劈下,,堪堪在距棗祗肩頭數(shù)分處猛然收止。
棗祗口中慘叫一聲,,向后便倒,。
屋內(nèi)眾人一齊驚叫道:“怎會如此!”
棗祗起身后,,門內(nèi)門外瞧了一眼,,也是面色慘變,手指王度道:“當真是你,!”
王度仍是不明所以,,怒道:“到底是什么意思?”
賈詡一直一言不發(fā),,此時開口冷笑道:“還不明白嗎,?案發(fā)現(xiàn)場的角房門前,門前雖有血跡,,卻是在門外數(shù)步之處,。
依剛剛演示,你剛開房門即遭砍殺,,應是倒于門內(nèi),。為何那角房內(nèi)不見血跡,而門外卻有呢,?”
王度渾身顫抖,,半晌才強笑道:“不錯,是我記錯了,!唉,,我重傷之下,,如何記得周全!對對,!當時,,我身體已半出房門,才被砍倒的,!然后倒于房外,!”
眾人見他一味抵賴,一齊大怒相視,。
南鷹揮手止住眾人,,微笑道:“我就知道你會有這么一說!也罷,!我便讓你瞧瞧最后一項決定性的證據(jù)吧,!”
眾人一齊目光大亮,原來還有證據(jù),!
南鷹突然笑容隱去,,面上殺機浮現(xiàn),低喝道:“動手,!”
“嗆啷”一聲,,南鷹身側的高清兒一聲不響拔劍出鞘,長劍快如電閃,,向仍臥于榻上的王度咽喉疾刺而去,。
眾人尚來不及發(fā)出驚呼,只聽“?!钡囊宦暻宕嘟圾Q,。
只見王度已經(jīng)翻身從榻上躍起,面露兇光,,雙目閃爍著怨毒和瘋狂的異芒,,向南鷹瞧來,雙手之中竟然不知何時多了一對鐵棍,,撥開了高清兒那勢若驚鴻的一劍,,哪里還有半分重傷難起的模樣?
眾人一齊瞧呆了眼,,誰會想到這王度演戲的本事如此了得,,硬是裝出一副垂死之象,幾乎騙過了所有人的眼睛,。
王度怪笑道:“好一個南先生,!你是如何瞧出我的傷是假的?”
南鷹呸了一聲道:“只怪你自已笨得可以,!少爺我一入房中,,便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不對了,。你明明受的是刀傷,然這滿室濃重的草藥之中,,我竟然聞出有幾味藥是治療風寒的,!這還不是有詐?”
王度目露驚容道:“你果然好生了得,!那你怎么會想到以突然襲擊試探我的,?你就不怕我枉死劍下!我一死豈不是此案從此再無線索了,?”
南鷹哈哈笑道:“你能夠以一人之力當場斬殺8人,,雖然是猝不及防之下偷襲得手,有些投機取巧,,但也足見身手不凡了,!這樣一個人在奸謀將要敗露前,豈能不暗中防范,?你沒那么容易死的,!”
王度頹然道:“你太可怕了!遇上你算我倒霉,!”
南鷹冷笑道:“既然知道我的厲害,,還不束手就擒!清兒,!高風,!給我將這賊人拿下,!”說著將賈詡和程昱拉到身后,,退向房中一角。這王度身手不錯,,莫要在混戰(zhàn)之中傷了這兩位奇才,,那可是遺恨千古了!
高風和高清兒刀劍齊出,,向王度攻去,。
王度瞳孔收縮,喉中發(fā)出低吼,,雙手鐵棍化出條條黑光,,只聽兵刃交擊聲響不絕如縷,竟然將二人攻勢全數(shù)擋下,。
高風和高清兒顯然練過合擊之術,,一輪進攻無功,立即一上一下,,招招如毒蛇回洞,,盡取王度難守之處,。
王度頓覺難以招架,左支右絀,,又過數(shù)招,,終于“嗤”一聲輕響被高清兒刺中肩上。
他狂吼一聲將左手鐵棍脫手擲出,,直取高風面門,,高風翻身閃過。
王度鐵棍甫一出手,,立即空手探懷,,向高清兒手中一揚喝道:“看飛刀!”
高清兒大驚之下,,騰身而起,,卻哪里有什么飛刀,心知上當,。
王度奸笑一聲,,從二人合圍中脫身而出,向房門掠去,。
見門口仍立有一人,,正是棗祗,他見王度飛身掠來,,眼中閃過茫然復雜的神色,。
王度心中暗喜,他心中實是恨透了棗祗,,若不是他引來南鷹等人,,自己怎么可能功敗垂成,枉自冥思苦想,,機關算盡,,若事成,最多只會獲一個看守不利的罪責,,事過之后卻可獲得巨額錢糧,!不料今日錢糧俱失,還暴露了身份,!這如何不教他心中大恨,!現(xiàn)在只有先殺了棗祗,先解心頭之恨,,再奪門逃走以圖再起了,!
王度臉上閃過一絲獰笑,暴喝聲中,右手鐵棍已向棗祗當頭砸下,。
以南鷹之沉穩(wěn),,也不由面色劇變,脫口道:“不好,!”心中不由痛如刀割,,經(jīng)過半日相處,他已是著實感佩棗祗時刻不忘百姓的胸懷,,而此刻眼看棗祗將要死于棍下,,卻因距離太遠,根本救之不及,。
他閉上雙眼,,不忍看到棗祗慘死的模樣,心中卻已經(jīng)發(fā)下毒誓,,定要將王度千刀萬剮,,為棗祗報仇。
只聽眾人一齊大叫,,叫聲滿是驚喜之意,。
南鷹大訝,睜眼瞧去,,登時不能置信的張大了嘴,。
只見棗祗拔出佩劍,劍光霍霍,,如白練席卷,,勢不可擋,寸步不讓的將王度擋在門內(nèi),。
南鷹狂喜道:“高風,、清兒,給我圍死了干他,!死活不論,!”
王度心中驚駭已達頂點,,他原以為棗祗只不過是一文人,,即使練過幾天武藝也是極為有限,卻不料今日才知,,棗祗之能尤在自己之上,,平日里卻是從未顯露。
此時又聽南鷹之言,,不由心中一連串叫苦,,棍法立時散亂。
棗祗見有機可趁,劍光連閃,,“嗤啦”一聲將王度胸前衣襟挑破,,竟是以毫厘之差,險些將王度開膛破肚,。
王度驚出一身冷汗,,閃身跳開,卻聽“哐”的一聲,,一塊令牌從他衣襟破損處滑落于地,。
南鷹一眼瞥見那令牌,不由心中一動,,沉聲喝道:“先住手,!”
此時,王度已被三人刀劍所指,,逼到房中另一角落,。
三人聞言,立即停手,,卻不敢掉以輕心,,仍以兵器指住王度要害,嚴密監(jiān)視,。
南鷹俯身拾起那令牌,,眼皮止不住輕跳幾下,嘆道:“你們?nèi)藢⑺春?!其他人除了二位先生全退出去,!?p> 室中只剩七人后,南鷹瞧著面如死灰的王度,,冷然道:“黃木令,!你竟然是太平道渠帥!”
他之前曾用楊昆的黃木令為餌,,誘天師道鄭度上當,,自然是再熟悉不過。
眾人心中一齊大震,,難道此次劫案竟然是太平道幕后指使,?
王度失聲道:“你究竟何人?竟會識得黃木令,!”
南鷹心中苦笑,,這幾日來,自己已被同樣一句話問過好幾次了,。
心中猶豫半晌,,終于道:“你走吧!請代問大賢良師他老人家好!他今次可算是欠我一個人情,!”隨手將黃木令擲還給他,。
棗祗大驚道:“這如何使得!”
王度也不能相信道:“你竟然識得大賢良師,?”
南鷹高深莫測的一笑道:“你不必問了,!但請代陳大賢良師!請他體諒百姓疾苦,,放過本縣錢糧吧,!”
王度死里逃生,哪敢再生事端,,一連聲的答應,,迅速出門而去。
棗祗仍有不甘之意,,幾乎出手將王度攔下,,見南鷹冷厲的目光掃來,才不得不讓出大門,。
南鷹轉(zhuǎn)過身來,,向棗祗厲聲道:“你記好了!今天之事就此作罷,!你可以那些被殺的賊人尸體向上官交差,,只說運輸途中有賊人行劫,被你殺退,,錢糧安然無恙,!然縣丞王度,力戰(zhàn)群賊,,身負重傷,,不幸為賊人所擄,另有8名役差以身殉職,,請上峰一并予以褒獎,,并速派官兵解救王度!”
賈詡和程昱聞言一齊目露奇光,,贊賞之情溢于言表,。
棗祗卻怒吼道:“為什么!他殺了8名兄弟,!又犯下朝庭重罪,!我們剛剛明明可以將他拿獲,,至不濟也可將其格殺當場,!難道就因為他是太平道中人就將他放走了!”
南鷹嘆息一聲,不再說話,。
程昱卻向南鷹一揖到地道:“昱今日真是大開眼界,!主公不僅智謀迭出,巧破奇案,。更兼宅心仁厚,,高瞻遠矚,救下一縣百姓,!實令在下五體投體,,從此愿死心追隨,為主公分憂,!”
賈詡亦含笑頻頻點頭,。
南鷹身軀輕顫道:“還是仲德和文和知我啊,!”
棗祗目露驚容道:“什么,?程先生,南先生竟是你的主公,!”
跟著不解道:“程先生說南先生救下一縣百姓是什么意思,?”
程昱輕嘆道:“賢弟你好胡涂!你錯怪我家主公了,!賢弟請想,,太平道擁有數(shù)十萬教眾,早有謀反之心,,今日劫糧盜錢定是為了不久之后起兵之用,!我們現(xiàn)已奪回錢糧,殺他十幾個小賊還沒什么,!但這王度身為三十六方渠帥,,何等身份?若是殺了他,,且不說太平道如今怎么報復,,日后一旦起兵,只怕這東阿縣必將被血冼,!我家主公一走了之倒是輕松,,百姓們將會如何?所以我主公不得不放他一條生路,,以求太平道感念此情,,放過無辜的百姓啊,!”
棗祗目瞪口呆,,額上冷汗已然落下,,半晌才道:“那我們也應該向朝庭奏報此事,及早防范??!”
賈詡插言道:“你道朝庭當真對太平道的野心一無所知嗎?牽一發(fā)而動全身,,朝庭懾于太平道勢大,,也是不敢妄動啊,!只有表面裝作不知,,暗中積極準備,以應對將來的天下動蕩,!你若是真的奏報上去,,只怕立時便要天下大亂了!縣尉大人,,你可真是錯解了我家主公的一片苦心?。 ?p> 棗祗雙目淚水滑落,,“砰”一聲跪倒在南鷹面前,,悲聲道:“先生……..”
一日后,南鷹等人會合了張先等人,,一同踏上了返程,,他雖是難得出山一次,但為了盡快回山開始建城的壯舉,,不得不與時間賽跑,,只有無奈的放棄了自己的求賢之路。不過此次出山,,不僅得到賈詡和程昱兩位天下奇士,,還得到了張先這位制弩師傅,也足可說得上滿載而歸了,。
程昱回頭望著漸漸遠去的東阿縣城,,忍不住道:“主公,你欲成就大事,,定需廣納天下才士,,那棗祗文武全才,又秉性純厚,,主公為何不出言相邀,?我觀他對你已是敬服至極,定會相投,!”
南鷹灑然道:“仲德??!需知‘水滿則溢,月滿則虧’,,我已經(jīng)得到你們二位奇人相助,,難道還有什么不知足的嗎,?
那棗祗雖是一個人才,,但我卻更愿待到水到渠成的那一天,他自己主動來投,!我始終覺得,,只要有緣,便終會有相見的那一天,,說不定是將來,,又或者就在今日,又何必強求,!”
程昱怔怔的瞧著南鷹,,道:“主公啊主公,你可知我一向恃才傲物,,少有佩服之人,,但跟隨主公才兩日,竟然已生出自慚形穢之心,!這今后的日子可怎么過?。 闭f著連連嘆息,。
南鷹一笑,,剛想開幾句玩笑,卻聽遠處傳來急促的馬蹄之聲,,一人高叫道:“先生,!先生!”
眾人一齊回頭,,見棗祗策馬狂奔而來,。
程昱倒抽一口涼氣道:“主公你是神仙吧!這么快就應驗了,!”
果然見棗祗奔到面前,,立即下馬拜服于地道:“南先生,如蒙不棄,,便請帶棗祗一齊離去吧,!”
南鷹慌忙將他扶起道:“兄弟,你文武全才,,年紀輕輕便已身居縣尉,,將來前途無可限量,,何必跟我一齊受苦呢!”
棗祗神色堅定道:“先生才華絕世,,如此奇案,,半日竟已告破,何止當?shù)蒙窈跗浼贾u,,更讓棗祗敬佩的是先生對黎民百姓的一片仁心,。識得先生,實為棗祗此生之幸,,我已下定決心,,終生追隨先生左右,任憑驅(qū)策,,只要早晚受教,,死亦甘心!”
南鷹不禁放聲大笑,,喜悅無限,,一把握住棗祗之手,一字一句道:“好兄弟,!今后咱們同生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