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靠近大陸的海岸線,，風(fēng)浪開始趨于平靜。勒翁人的冰船靜悠悠地漂浮在寧靜的海面上,。沒有人能聯(lián)想到這片溫暖的海床與之前冰封的海洋屬于同一片大洋——特拉普斯特最安寧的海洋,，夫子稱它為“謐海”,。

　　冰船緩慢地?？吭谌彳浀纳碁┥希欢↑c兒響動都沒有,。兩位勒翁水手開始走到船艙中間,，拉動那塊圓柱體冰柱，冰柱隨即降落下來,。一陣溫軟濕潤的空氣灌進了船艙,，當(dāng)然這里的氣溫還是很低的，仍然需要胚絲的保護,。

　　“到啰,，到啰！”全瓦特一邊鼓掌一邊提醒著眾人,。

　　他們開始排著隊站到冰柱旁,，隨著冰柱上升依次來到了船艙外面。王邁科故意排到了全瓦特后面惠岸夫子的前面,，他看到其中一位勒翁水手和夫子比劃著,，最后他們互相合十鞠躬，王邁科知道肯定他們在互相致謝,。

　　走出船艙的王邁科看到了火光,，那是岸上勒翁人舉著的火把。放眼看去有好幾十個勒翁人，這里似乎是他們的聚集地,。其中又好幾個勒翁人抬著很像是木頭做的梯子,，他們毛茸茸的腳踩在冰冷的沙灘上。一排從遠處奔襲而來的海浪拍打到沙灘上幾乎淹沒了他們矮小的身體,。浸泡在海水中的勒翁人并不畏懼這些冰冷的海水,，他們按部就班地為冰船上的乘客架設(shè)著上岸的舷梯。雖然方法原始材料簡陋,，但相當(dāng)實用,，以至于下船的乘客們一點兒海水也沾不到。

　　這些勒翁人似乎毫不關(guān)心走下冰船的乘客,，他們習(xí)慣性地擺動著自己的雙手指揮著大家,，但絕對不會觸碰到乘客。這樣的操作絕對不會給任何人留下熱情的印象,，更多的是冷漠的機械感,。

　　舷梯一直延伸到了沙灘深處的石板路。在微弱的火光中可以看到石板路又延伸到了一片頂著巨大帽冠的樹林里,。

　　那些高大的植物像是一個個巨型的參天蘑菇,。但事實上那些在黑暗背景中若隱若現(xiàn)的巨型帽冠是某種植物的樹冠。對,，植物,，一種不需要沐浴陽光進行光合作用就可以生長的植物——龍鱗松。

　　“小心,，別踩到那些沙子,，會傷到鞋子?！狈蜃訃绤柕貙χ胍ゲ壬匙拥暮⒆觽冋f到,，“它們很怕海邊的沙子，要知道它們（菌靴）也是活生生的生命,?！?p>　　孩子們剛要伸出去的腳在夫子的呵斥聲中收了回來。不過他們的眼神卻羨慕地停留在那些勒翁人的腳上,，那些毛茸茸的大腳踩在沙灘上究竟是怎樣的感受呀,。

　　這是王邁科第一次來到地外星球的沙灘，而另外兩個孩子的眼神中流露出的還有一絲對未知的恐懼,，也許他們在自己的星球上從未見到過海洋和沙灘,。

　　“快走，我們還要趕時間去學(xué)校,。你們最好聽夫子的話,，老老實實地走石板路,。”全瓦特指揮著孩子們,。

　　“嘿,，你們叫什么名字？”王邁科踏著石板路跑到兩個小孩的身邊問,。

　　他們能聽明白王邁科的問題,。

　　其中一個小孩首先回答到：“我叫阿弩普(Anoop)，他叫維沙瓦(Vishwa),，我是哥哥他是弟弟?！?p>　　“你們是雙胞胎,？”王邁科欣喜的問道。

　　“你說的是雙生子,？不,，我們不是?！卑㈠笃照f到。

　　王邁科心里想著：“他們實在是太像了,，幾乎一模一樣,。”然后說：“你們來自哪里呢,？我的意思是你們來自哪個星球,。我來自地球。我叫王邁科,，他們有時就叫我邁克,，這樣記起來挺方便的?！?p>　　兩個小孩并不知道地球是什么,，但還是聽懂了王邁科的問題，異口同聲地回答到：“桑夕艾利斯(Suns·ellis),?！?p>　　維沙瓦繼續(xù)說到：“地球？地球是什么,？”

　　正當(dāng)王邁科想方設(shè)法要解釋地球是什么的時候,，那位顯然是他們倆領(lǐng)路人的成年黑人一把拽開了王邁科，沖著兩個孩子用尖銳的聲調(diào)說到：“別和這個雜種說話,?！?p>　　王邁科顯然聽到了“雜種”兩個字,，頓時就被這個成年黑人的粗魯語言驚愕住了。成年黑人根本沒有在意這個地球男孩的反應(yīng),，領(lǐng)著阿弩普和維沙瓦快速走開了,，嘴里還繼續(xù)冒出骯臟的詞匯。兩個孩子倒是依依不舍地回頭看著王邁科,，王邁科只能愣在原地看著他們,。

　　就在王邁科不知所措的時候，一雙手搭在了孩子的肩膀上：“不用理睬那個人,，那些成年的桑夕艾利斯人幾乎都是這樣,，誰也不知道他們是怎么被教育成這樣的?！狈蜃佑盟碾p手輕輕地捏了捏王邁科的肩膀,，試圖讓他放松下來，“不過……那兩個小孩兒倒是很友好,，別擔(dān)心,，到了學(xué)校你們還會見面的?！?p>　　“謝謝您,，夫子。我們什么時候能到學(xué)校啊,?！蓖踹~科開始對盡快到學(xué)校產(chǎn)生迫切的期待。

　　“我們得先穿過這片松林,，那里面有勒翁人的鎮(zhèn)子,，到了那里我們還得乘坐另外一種神奇的交通工具才能到學(xué)校哩?！狈蜃踊卮?。

　　“又要乘坐什么交通工具？學(xué)校很遠吧,！”王邁科接著問,。

　　“和我之前說的一樣，它們依然是這個星球給予的饋贈,。到了鎮(zhèn)上你就知道了,。沒有它們我們幾乎寸步難行?！狈蜃踊卮鸬?。

　　走在前面的全瓦特聽到他們對話接茬道：“學(xué)校在出了鎮(zhèn)子的峽谷深處，那里有一片像汪洋般的的沼澤,，要不是有它們,，我們根本無法從這里走到學(xué)校,。除非從天上飛過去?！?p>　　從全瓦特和夫子的口中,，王邁科對即將乘坐的交通工具已經(jīng)有了初步的判斷——它們一定和地球上的交通工具不一樣，甚至很可能是某種未知的生物,。王邁科兀自聯(lián)想著,。

　　越遠離海岸線，夜色越是黑暗,。天空中的星光完全被龍鱗松巨大的樹冠遮擋住了,，借著勒翁人手中火把的亮光王邁科才看清楚這些高聳參天的龍鱗松到底是什么樣子。它們擁有著筆直的樹干,，猶如它的名字一樣,，整個樹干筆直上升，而且被長得酷似鱗片的東西整齊的包裹著,。整棵樹除了樹冠上面長著茂密的枝椏,，樹干上一點兒枝節(jié)都沒有,。正如自己之前看到的那樣,，如果從岸邊遠眺它們，它們更想是一個個整齊生長在海邊的巨型蘑菇,。

　　“對,，這是植物?！蓖踹~科堅信自己看到的就是一棵大樹,，雖然外形獨特，但從質(zhì)感上可以肯定這些東西就是植物,。他向身旁的全瓦特和夫子問道：“它們真的是植物嗎,？是樹木？”

　　“??！當(dāng)然。它叫龍鱗松,。對,，在厄爾達也有叫松樹的植物，我想的沒錯,！這是夫子給它們?nèi)〉拿?。”全瓦特回答道?p>　　惠岸夫子倒是靜靜的等待著這個地球男孩會不會提出他更期待的問題,。他附和著全瓦特：“對,，龍鱗松,，多么神奇的植物啊?！痹谡f“植物”兩個字的時候還故意拉高了嗓門兒,。

　　全瓦特聽明白了惠岸的用意，沒有繼續(xù)說話,。

　　王邁科感嘆道：“真有這么神奇的植物嗎,？要知道這里沒有陽光。我根本不知道他是什么顏色,！它和地球上的植物一個樣嗎,？”

　　看來王邁科提出的問題并沒有完全迎合夫子的期待，但也差的不多了,。夫子沒有急著回答,，全瓦特也沒有做聲。

　　王邁科思考了片刻繼續(xù)問：“它們不需要陽光,。難道它們不用進行光合作用,？”

　　“啊哈！夫子,，他問到點子上了,。”全瓦特首先激動起來,。

　　“你這個老狐貍,，你早發(fā)現(xiàn)了是不是?！被莅秾θ咛卣f,。

　　“難道不是嗎？”全瓦特也沖著惠岸說：“你才更像只老狐貍,?！?p>　　與此同時王邁科也明了了目前的情形，略帶委屈地說：“你們是在……考驗我……,？”

　　惠岸會心一笑,，說：“不不不，我只是想想驗證一下康賽歐尼嘴里觀察力超乎尋常地球男孩兒到底是不是如他所言,?！?p>　　“難道其他孩子就不會提出這樣的疑問？”王邁科不好意思的說,。

　　“當(dāng)然啦,！就拿我說，我剛來到這里的時候就沒有思考過這些問題,，別看我那個時候歲數(shù)已經(jīng)不年輕了,，但當(dāng)我接觸到這些事物的時候,，我只覺得它們是神奇的，甚至這一切都很自然而然,，因為我來到的是一個對于我而言未知的世界,。當(dāng)然啰，我也沒有經(jīng)歷過你所處于的地球時代給予的知識底蘊,，我連光合作用是什么都不知道,。”夫子說,。

　　王邁科想到夫子是生活在北魏時期的地球人,，不知道光合作用也是合情合理的。

　　夫子繼續(xù)說：“我也見過很多來自不同星球的人,，無論大人或者小孩,，他們中的絕大多數(shù)幾乎不關(guān)心這些事物，即便他們很清楚這些龍鱗松是植物,，也毫不疑惑它們是如何在黑暗中生長的,。而你，確確實實擁有著獨特的觀察力,，說直白點兒,，你擁有一顆充滿好奇的心?！?p>　　王邁科并不能充分理解惠岸夫子為何如此評價自己,。不過這倒讓他回憶起自己在課堂上糾纏不休地提出一些不屬于自己那個年齡階段的問題,，老師們對于他的問題時常是閃爍其詞,，同學(xué)們投來眼神也包含著同齡人之間的傲慢與譏諷。在大部分時間里,，他被當(dāng)成了一個不正常的孩子,，老師們都覺得他是批判性人格，這樣導(dǎo)致了他在老師們的心目中是一個不好管教的學(xué)生,。

　　這些回憶對于王邁科而言倒是不痛不癢,。這種天賦的好奇心，就像是一匹脫韁野馬,，在遇到疑惑時讓這個地球男孩失去了一種東方人的特質(zhì)——含蓄,。

　　“那么它們究竟是怎樣生長的呢？”王邁科繼續(xù)問,。

　　夫子往周圍的樹下看了過去,，這個時節(jié)能夠在樹下找到一根龍鱗松葉是很不容易的事兒，但是夫子卻很有經(jīng)驗,。僅憑著微弱閃爍的火光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一根不算新鮮的松葉,。他輕輕捻起松葉的一端,，把它遞到了王邁科眼前。連全瓦特也很難好奇地湊過來觀看這片松葉,。

　　這下子王邁科明白了為什么這樹的名字為什么叫龍鱗松了,，除了被鱗片一樣的表皮覆蓋的樹干，另一個原因便是它的葉子了,。與其說這是一片樹葉,，倒不如說是一根樹葉。葉子的模樣和地球上的松樹樹葉幾乎是一摸一樣,，不過是更加修長且柔韌,。

　　“給你，拿近點看吧,?！狈蜃影阉扇~放在了王邁科的手里，“看出他的顏色了嗎,？”

　　他拿起松葉沖著火把的方向看了看,，驚喜地叫道：“綠色！是綠色的,?！蓖踹~科言語中帶著無限驚嘆的神色，心中同時感嘆著在這片黑夜的大地居然和地球一樣被綠色的植物所覆蓋,。

　　反倒是全瓦特十分吃驚地說：“啊呀,！你怎么看出這樹葉是綠色的？就憑著這些微弱的火光,？”

　　全瓦特似乎忽略了一個事實——王邁科擁有著完美的繪畫天賦,。雖然松葉吸收了火把外焰的紅色光，但借著依稀的藍色內(nèi)焰,，它泛出的是幽深的暗綠色,。

　　夫子帶著鬼魅般的笑容把王邁科手中的松葉拿了回來。慢條斯理的說：“這才是它真正神奇的地方,?！闭f完，夫子用指甲掐住松葉,，輕輕地把它折斷了,。

　　當(dāng)松葉被折斷的一剎那，王邁科和全瓦特都被震驚住了,。松葉的截斷面似乎流淌出一縷輕柔的白光,。對！白光就像是從葉子里面滴出來似的，彷佛遙遠夜空中出現(xiàn)的一點星光寧靜而柔和,。在白光照耀下,，他們看到了嫩綠色的松葉。白光維持了兩三秒鐘后如同水銀蒸發(fā)般緩慢消失了,。

　　“看到了嗎,？千萬不要被這里的黑夜所迷惑，這里到處都充滿著光,?！狈蜃右馕渡铋L的說，“走吧,，我們得跟上他們,。”

　　全瓦特拍了拍愣在原地的王邁科：“走吧,，這里神奇的東西還有很多哩,！”

　　王邁科說：“也就是說它們和地球上的植物一樣，同樣要進行光合作用吧,?！?p>　　全瓦特說道：“應(yīng)該是吧！要不是夫子我也不知道這些龍鱗松如此神奇,?！?p>　　王邁科看著那根折斷的松葉躺在石板路上，本想自己能尋找到一根,，但火光越來越淡,，轉(zhuǎn)眼尋去只見夫子已經(jīng)走到了火光下。

　　跟著隊伍往松林深處走去,，石板路的盡頭是一片鋪滿了苔蘚的泥路,，泥路兩邊整齊的聳立著龍鱗松，這里的植物也豐富起來,?；蝿又幕鸸庹樟亮藰湎履切┨蓾M的稀奇古怪的野花,。路上看到的勒翁人也多了起來,，它們手里捧著澆水壺一樣的泥罐子，朝著王邁科他們走來,。

　　就在王邁科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其中一個勒翁人大吼一聲發(fā)出信號，其他人開始行動統(tǒng)一地往土地上灑水,。水噼里啪啦地落在了泥地上,，這一瞬間整個松林的路面全變亮了。那些明亮的白光是地上的苔蘚散發(fā)出來的，它們?nèi)~狀體表面的凹陷處有很多名叫飽芽的細胞蔟,，只要一遇到水就會發(fā)出明亮的白光,。這種白光和松葉發(fā)出的白光一模一樣！

　　“這些光和松葉發(fā)出的光是一樣的,！”王邁科高興地嚷了出來,。

　　“你知道為了讓它們發(fā)光，鎮(zhèn)上的人得多辛苦嗎,？”夫子說,。

　　顯然全瓦特也不知道這些苔蘚發(fā)光是怎么回事，也好奇地問道：“我第一次來的時候怎么沒有這樣的儀式,？我可是踩著它們抹黑走到鎮(zhèn)上的,。”

　　“嗨……”夫子冷笑道,，“這也不是在歡迎我們,，今天是他們的祭悼日?！?p>　　“祭悼日,？”全瓦特和王邁科異口同聲地問。

　　“嗯,，我想問問孩子,。”夫子問王邁科,，“剛才我發(fā)現(xiàn)你在船上的時候望著天空看了很久,，你有沒有記住自己看到了些什么特別的東西?！?p>　　王邁科思索了一會兒回答道：“我記得,！難道那東西真的是這里的‘月亮’？”

　　王邁科的語氣很激動也很驚喜,，帶著某種一語中的的喜悅感,。王邁科滿心以為剛才天空中最明亮的天體是這顆星球的衛(wèi)星。但好景不長,，他的論斷立刻就被夫子否定了,。

　　“當(dāng)然不是！不過你能想到這些已經(jīng)很不錯了,?！狈蜃咏又f，“那顆最明亮的星就是勒翁星,！之所以如此明亮,，因為那是它正經(jīng)歷著超新星爆發(fā)。”

　　全瓦特這時候驚訝道：“他們怎么確定那顆星就是他們的母星,？”接著換作質(zhì)問的語氣說,，“是你告訴他們坐標了？”

　　此時的夫子毫不掩飾自己對于文明的敬畏感,，充滿深意地說：“怎么可能,？康賽歐尼。我并沒有向他們透露任何有關(guān)勒翁的坐標,。是他們的先輩……對,，是他們自己發(fā)現(xiàn)的。這一點令我十分震驚,?！?p>　　“我也十分震驚?！比咛匾舱f到,。

　　“第一代勒翁人來到這里大約是章回前五千年（章回林學(xué)院紀年，以章回林學(xué)院落成為章回元年）,。大約章回十三年的時候超新星爆炸的光輝才傳播到特拉普斯特,。但在這之前，來到這里的第一代勒翁人就已經(jīng)開始了他們的祭悼儀式,，只不過那個時候在特拉普斯特看到的勒翁星只是一顆正常大小的星星罷了,，那時候的儀式也沒現(xiàn)在復(fù)雜?！狈蜃永^續(xù)感嘆道,，“天知道他們是怎么知道那顆星就是勒翁星的！”

　　“也許這就是文明的神奇之處吧,！”全瓦特感嘆著,。

　　對！這就是文明,，只要給予一顆星球生命,，它便能成為文明的發(fā)酵缸，無論那里是黑暗還是光明,。不可否認,，生命需要光明，但黑暗可以讓生命更接近宇宙的真相,。文明是需要觀星港的,，只要能看到天上的繁星，在擁有智慧的族群中,，總會出現(xiàn)幾個超越族群智慧的先知，他們是第一批真正仰望星空的智慧生命。在文明的初期他們會被賦予某種宗教性質(zhì)的神格,，文明遍承載著由這些先知的心血匯成的河流奔涌向前,。當(dāng)文明即將揚帆之時，新的先知與舊的先知在認識星空的問題上出現(xiàn)沖突時,，又會被認為在宣揚異端邪說,。而文明這艘巨航則不可避免的在跌跌撞撞、修修補補中馳航,。

　　“地球文明如此,。勒翁文明也許亦如此?！狈蜃娱L嘆道,，“不可否認，他們都是幸運的,?！?p>　　“的確如此！”全瓦特也感嘆到,。

　　“你們想知道這些苔蘚是如何發(fā)光的嗎,？”夫子說。

　　“想,！”王邁科急迫著回答,。

　　惠岸夫子笑了起來：“這些苔蘚和地球上的苔類植物差不多，只不過植株比地球上的苔蘚要大一些,。他們結(jié)構(gòu)簡單,，是具有扁平結(jié)構(gòu)的帶狀植物體?？梢钥吹?，它們的生長根本沒有株型的限制，非常任性,。和剛才看到的松葉一樣,，只要折斷它們的苔莖，那些光就可以從斷裂處散發(fā)出來,?！?p>　　“可是，剛才明明是因為……”全瓦特說到,。

　　夫子繼續(xù)說：“康賽歐尼,，我知道你想說什么。這是重點,，你們絕對想不到,，當(dāng)然起初我也沒意識到這些盡是勒翁人的創(chuàng)造發(fā)明,。不過更像是一種培植技術(shù)！”

　　夫子停頓了一會下,，隨意撿起地上的一片地衣：“你們看,，這里?？吹搅藛?？有被裁剪的痕跡?！?p>　　“葉狀體凹陷形成了胞芽杯,，胞芽就盛在里面。胞芽在離開葉狀體時,，分離處就會產(chǎn)生微弱的亮光,。當(dāng)然這比苔莖斷裂的光更加微弱。不是每一片葉狀體都能形成胞芽杯,，勒翁人發(fā)現(xiàn)了它們的這種特點,，在祭悼日之前他們會集體進行裁剪，他們將那些沒有形成胞芽杯的葉狀體人工剪除,，剩下那些形成了胞芽杯的葉狀體,。到了祭悼日這天，他們就會用潑水的方式讓胞芽受力后從葉狀體分離,。雖然每個胞芽發(fā)出的光是微弱的,，但巨大的數(shù)量能夠讓胞芽們發(fā)出的光顯得更為明亮。哦,，對了,，這也是它們的繁殖方式。祭悼日過后,，這里又會是一片生機盎然,！”

　　夫子最后富有詩意的說：“你們沒能看見，在祭悼日前,，他們每家每戶都會派出代表來參與剪裁,，他們會穿上一年一度唯一會穿著的服飾，在黑暗中剪出粒粒輝煌,，甚至可以點亮這里的一切,。這讓我回想起地球上桑農(nóng)采桑茶婦摘茶，整個場面蔚為壯觀,?！?p>　　鎮(zhèn)子上的人們還在繼續(xù)灑水，路面變得越來越亮,，那些躺在地上的各式花卉也開始坐立起來,，在這樣的場景之下,，沒有人會想起這里原本是黑暗的世界。

　　“前面就是勒翁人鎮(zhèn)了,?！狈蜃又赶蛞黄话奎c亮的空地——那是祭悼廣場,。

　　和地球文明原始祭祀活動不同,，廣場上除了灑水的勒翁人并沒有聚集其他勒翁人。這讓王邁克覺得一點兒也不像在做祭悼活動,，至少自己在課外書籍上沒見過這樣進行祭悼活動的,。

　　“他們的祭悼活動就是點亮這塊空地？”全瓦特說,。

　　“不,，這是他們在向母星發(fā)送祭奠的語言?！狈蜃踊卮鸬?。

　　“你是說……那些被點亮的地方是悼詞？”王邁科問,。

　　“是的,，他們精心挑選了一處沒有龍鱗松的遮擋的空地，利用點亮的苔蘚組成了一個巨大的勒翁文字,。他們相信母星能夠看到這里的一切,。”夫子回答,。

　　隨著勒翁人不斷地朝地上潑水,，一個巨大的勒翁文開始徐徐展現(xiàn)出來。那些經(jīng)過淋灌的苔蘚發(fā)出的明亮白光照亮了整個廣場,。發(fā)光的苔蘚并非呈現(xiàn)出均勻的亮光,，或許是因為被澆灌水量的原因，有些地方明顯比其他地方更加明亮,。他們巧妙地利用了明暗程度代替了文字原本的凹凸起伏,，雖然從側(cè)面看并不明顯。但可以想象,，從正對它的天空看下來原本是平面繪制的文字會變成了一個有著凹凸立體感的文字,。

　　看著這個彷佛盤桓在廣場上空的巨大亮斑，有那么一剎那王邁科覺得它更像是躺在廣場上的巨大圓盤,。而這個圓盤給他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他一時間還想不起來他曾經(jīng)在哪里見到過這種圓盤模樣的文字。此刻,，王邁科還不知道,，除了勒翁人自己在使用這樣的文字,，還有一個人也在使用——他的老師，那薇,。

　　他們橫穿廣場的時候,，沒有任何人阻攔他們。

　　鎮(zhèn)上的勒翁人反而顯得稀稀寥寥,，每隔一段距離可以看到掌著篝火的勒翁人,，他們就像路燈一樣守著自己跟前的篝火。一路上也可以看見幾個結(jié)伴同行的勒翁人,，他們對于王邁科一行人的到來一點兒也沒有感到好奇,。雖然勒翁人沒有進化出復(fù)雜的發(fā)音詞匯，但依靠著嫻熟的肢體語言也可以進行完美的交流,。他們相互手舞足蹈,，看上去既滑稽又可愛。

　　“夫子,，他們住在哪里呢,？”王邁科問夫子。

　　“噢,，他們住在地底下,。準確的說是住在龍鱗松的根系附近。龍鱗松的根系是他們的天然光源,?！狈蜃踊卮鸬馈?p>　　沿著勒翁掌燈人的路線繼續(xù)走著,，王邁科首先看到了剛才那兩個黑人小孩,，他們正站在遠處一動不動，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王邁科想跑過去和他們打個招呼,，但看到那個成年黑人出現(xiàn)在小孩們的旁邊，王邁科放棄了,。

　　“我們也到了,！在這里等等吧?！比咛卣f道,。

　　這里立著一個巨大的火把，他們的正對面是一片黑乎乎的空地,，空地的上方似乎充斥著黑暗的山霧,，即便是火把的亮光加上天上那顆明亮的勒翁星也照不清楚前方到底是什么。

　　王邁科認為前面是懸崖峭壁,，崖邊站著一排勒翁人,，他們?nèi)耸譅恐桓謮训睦K子,，似乎在使勁拉著懸崖下面的東西。

　　“想知道前面是什么嗎,？”夫子對王邁科說,。

　　“前面是什么？什么也看不到,。我想我們站在懸崖的邊上,。”王邁科說,。

　　“哈哈哈,！”全瓦特笑道,，“確實是什么都看不到,。不過……穿過這片漆沮洳才能到學(xué)校?！?p>　　“站進來一點,。”夫子提醒王邁科,。

　　十幾個勒翁人開始使勁拉著手里的“繩子”,，王邁科感覺到崖谷里面?zhèn)鱽硪魂嚻婀值穆曇簟Ｑ逻吷系睦瘴倘碎_始吵雜起來,，他們在互相指揮著對方,。一個勒翁人像他們跑過來，一邊跑一邊用手在胸前劃著古怪的圓圈,。

　　這時候王邁科才看到原本以為是懸崖的地方開始泛起漣漪,，一道黑色的細浪涌到了岸邊，那液體黑糊糊的,，粘稠得像融化后的黑蠟,。液體剛被涌到岸邊還沒來得及退卻就凝固了，如同融化后的巧克力漿黏在粗糙的花崗石臺面上,。緊接著又涌來下一波黑浪,。

　　王邁科這時候才意識到自己認為的“懸崖”其實是一片某種黑色的粘稠液體形成的巨大湖泊。

　　與其說是湖泊,，倒不如說是一片巨大的黑色沼澤——正如它的名字,，漆沮洳。

　　沼澤中心的動靜越來越大,，此時肉眼可見的地方開始冒出許多巨大的氣泡,，氣泡被粘稠的液體裹著根本不容易破裂，它們?nèi)斡苫ハ鄶D壓著變形,、蠕動,，當(dāng)然還是有一些被撐破的,，還好飛濺的黑色液體沒能彈到岸上。

　　幾個擁有巨大輪廓的東西從那些粘稠的氣泡處慢悠悠地冒了出來,。那生物的軀干酷似橫躺的樹干,。軀干兩邊生長著八只細長的爬足，它們就像是黑鐵做的腳架支撐著生物巨大的身軀,。緊接著冒出沼澤的是生物的腦袋,，足足有紅酒酒桶那么大，腦袋兩邊分別頂著一撮柔軟而纖細的觸角,。生物的觸角倒是很美麗,，在星光的照耀下反射出銀灰色的光，就像兩根纖柔的霓虹燈管在它的頭上自由搖曳,。

　　王邁科和那兩個黑人小孩都嚇得往后退,。

　　“別怕，它們就是我們要乘坐的交通工具,?！狈蜃訉χ『⒆觽冋f。

　　孩子們目前還沒有看到這個生物的全貌,，完全沒有從驚嚇中平撫過來,。直到岸上的勒翁人將它們都拉到的岸邊。王邁科才知道勒翁人手里拉著的“繩子”其實是這些生物腹部末端吐出的絲,。

　　生物腹部長著一個圓鼓鼓的紡絲器,，王邁科看的一清二楚，和蜘蛛吐絲一摸一樣,，只不過這個生物吐出的絲又粗又壯,，難怪會認為勒翁人拉著一條繩子。

　　在岸上火光的照耀下,，生物的整體模樣也呈現(xiàn)出來,。值得說明的是，它們的體表沒有附著一點兒沼澤的污漬,，并且散發(fā)著黑鐵一般的油光,。剛才看到的粗壯身軀和巨大的腦袋被細小的關(guān)節(jié)鏈接著，整個軀體又被八支細長的腿支撐著,。要不是它們就在那里站著的話,，很難相信如此孱弱的肢體能夠支撐起那么粗壯的身軀。

　　“那東西是從它們嘴里吐出來的,?！卑㈠笃照谙蚓S沙瓦解釋。

　　“不，那顯然不是它的嘴,，我甚至沒有看見他們的頭在哪里,。”維沙瓦反駁道,。

　　“我想那些東西顯然應(yīng)該從它的嘴里吐出來最合適,。”阿弩普說,。

　　“難道你不覺得那里才更像是它的腦袋,？”維沙瓦指著長者觸須的一端說。

　　“我和你的想法是一樣的,?！蓖踹~科小聲地對維沙瓦說。

　　由于剛才的騷動,，讓三個孩子擠到了一起,。

　　維沙瓦和阿弩普警覺地掃視了周圍，確認那位成年黑人站在遠處后,，維沙瓦對王邁科說：“我想那是它的眼睛,。眼睛嘛，當(dāng)然應(yīng)該長在頭上?。　?p>　　“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們,，那是它的頭,?！蓖踹~科指著生物的頭部，然后指著紡絲器,，繼續(xù)說,，“阿弩普！那是它吐絲的器官,，一般是在腹部，和蜘蛛一樣,?？隙ú粫撬淖?。”

　　“紙珠？是什么,？”阿弩普好奇道,。

　　緊接著是維沙瓦,，他似乎更沒聽清楚：“吃出？是什么,？”

　　王邁科無奈地撓了撓頭，一個字一個字的說：“蜘——蛛——”

　　“蜘——蛛——”

　　阿弩普和維沙瓦正確地拼讀了出來,，但仍然不知道王邁科所說的蜘蛛到底是什么,。很明顯他們根本沒見過蜘蛛,。

　　王邁科靈機一動，于是換了一種方式問道：“你們星球上有和它長的差不多的生物嗎,？”

　　“沒有！”阿弩普回答道,。

　　“我印象中沒有,，不過……我想克斯烏勒烏(Coswoolwoo,，桑夕艾利斯星球上的一處沙漠)應(yīng)該會有?！本S沙瓦回答道,。

　　“克斯……烏……勒……”王邁科努力的重復(fù)道,。

　　那個成年桑夕艾拉斯人開始向他們招手，吼叫著讓阿弩普和維沙瓦往他那里去,。

　　阿弩普拉著維沙瓦的手，快速回答了王邁科：“我們哪兒唯一的黑砂沙漠,。我們從小就聽說那里住著長著八只腳的怪物,。我們得走了,，學(xué)校見,?！?p>　　王邁科也聽見了全瓦特在呼喊他的名字。

　　全瓦特對王邁科說：“準備好了嗎,？”

　　沒等王邁科回答,。全瓦特向旁邊的勒翁人點了點頭,，一根閃著明亮彩色光斑的觸手一下子就纏住了王邁科的腰部。沒給王邁科半點反應(yīng)時間,，被觸須綁著的他在空中翻騰了一周,，落到了生物的背脊上,。

　　全瓦特接住了從王邁科身上掉下來的背包，然后和夫子分別被左右兩邊的觸須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厮偷搅送踹~科身邊,。

　　王邁科坐在生物的背上，顯得有點兒忿忿不平：“為什么只有我連滾帶爬的被弄上來,？”

　　全瓦特和夫子哈哈地笑著,。

　　“把你的包背好了,。還好我給你接住了?！比咛匕寻f給了王邁科，“你可以像我們這樣,，坐下來吧，抓住這兒就行,?！比咛貙⒆约旱奈恢米尳o了王邁科,。

　　王邁科正好可以坐進生物背脊外殼上的一處凹陷區(qū)域，他扭了扭自己的屁股,，順手又握著一處生物背脊上凸起的小疙瘩。王邁科感覺到這樣很舒適，至少讓他感覺十分穩(wěn)當(dāng),。

　　“我叫它浮葦蜘蛛,?！狈蜃幼谝惶庍m合自己的地方，正對著王邁科說,。

　　“蜘蛛,！我也認為它們是蜘蛛來著,，八條腿，還能吐絲呢,！”王邁克對自己的猜測顯得喜出望外,。

　　“哈哈,！看來地球人的想法都是一樣的?！狈蜃訉χ踹~科看著,，深邃的眼神幾乎快要穿透這個地球男孩的腦袋,。

　　“難道它們不是……”王邁科問道。

　　“我們當(dāng)然可以稱它為蜘蛛,，甚至可以叫它播絲蟲,、竹筏蟲……都可以,。只不過是個代號罷了?！狈蜃油ｎD了一下,，說道,，“這里的一切與地球并不一樣,。可以這樣給你解釋,，在我離開地球的時候,，我們對于一些生物或者說某些事物并沒有固定詞匯的稱謂,，更多的時候只能借助文字去表達事物類似的發(fā)音。特別是一些動物的名字,，比如說螞蟻,、螞蚱、蜘蛛……乍看之下字與字之間毫無聯(lián)系,，其實它們是遠古發(fā)音的孑遺,，隨著文字表達的興起就與原本的發(fā)音逐漸脫節(jié)了，這些生物的名字也就變成了文字的附庸,，失去了原始的發(fā)音,。”

　　就在夫子說話的時候,，一個勒翁人捧著一捆發(fā)光的蛛絲落到了他們旁邊,，這些蛛絲足以照亮蜘蛛的脊背。

　　浮葦蜘蛛動了起來,。它的身體開始慢慢往下降落,，直到整個軀干平穩(wěn)地貼緊漆沮洳，它的頭和八支爬足都完全伸進了沼澤里?，F(xiàn)在看來,，它們就像是一根漂浮在沼澤中的木筏。兩根閃著熒光的觸須時不時探出黑暗的沼澤伸向更遠的地方,，像輕柔晶瑩的絲帶在空中游弋,。

　　黑暗中呼嘯著陰冷的空氣，即便沒有遠方的參照物,，也可以感受到浮葦蜘蛛移動的速度是很快的,。借著蜘蛛絲發(fā)出的亮光王邁科看到胚絲在夫子的臉上迅速伸縮變化、扭曲變形,。

　　夫子繼續(xù)說：“我很清楚現(xiàn)在地球是什么情況,！自從進入大航海時代，物種名稱重名,、多名,、異名的情況就凸顯出來。直到出現(xiàn)生物分類才慢慢解決了這些問題,。而你一定會受到分類學(xué)的影響，看到了身形相似的生物,，都會有一個初步的辨別,。而這里不一樣,，這里的一切都可以隨意稱呼,，我只是挑選了合適的地球詞匯給他們命名罷了,。”

　　夫子的眼神中裹挾著對遙遠故鄉(xiāng)的思念,，地球文明的滄海桑田如同一卷快速放映的膠片在夫子的腦海中迅速閃爍,。舉頭望向特拉普斯特的夜空，在他的眼中那些閃耀的星光繪織成的是一片歷史的天空,。雖然沒能經(jīng)歷自己故土的歷史變遷，但地球發(fā)生的一切都印刻在了夫子的腦海里,。在特拉普斯特黑暗的天空下,，他也領(lǐng)略過陶潛采取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愜意,，更有太白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xiāng)的惆悵。

　　王邁科盯著身旁蕩起的黑水,，懵懂無知的小孩兒幾乎無視了夫子深邃的惆悵感,。

　　全瓦特倒是看出了夫子的惆悵感，連忙岔開話對王邁科說道：“這個名字取的好啊,。要是我,，還真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釋呢?！?p>　　然后又向夫子詢問道：“他們又叫它什么呢,？”全瓦特語間把目光落在旁邊勒翁人的身上。

　　夫子回答道：“讓我想想,，應(yīng)該是a-za-ta吧,，三個音節(jié)。很可惜,，他們至今沒有進化出復(fù)雜的語言器官,，只能發(fā)出幾個很簡單音節(jié)，就像是地球語言中幾個常見的元音,?！?p>　　“是因為離開了他們原來的星球？”全瓦特問,。

　　“不清楚,。我想是因為他們生理結(jié)構(gòu)的問題，畢竟他們的文字能力并沒有因為換了地方而沒有得到發(fā)展,?？梢钥隙ǖ氖撬麄兊奈淖直磉_能力比起原來是更加發(fā)達了?！狈蜃又钢∪斨┲爰贡成系囊惶巿A形的符號繼續(xù)說,，“你們看,，這是他們給每只蜘蛛做的記號?！?p>　　全瓦特和王邁科都探頭去看,。記號是一個有車輪那么大的圓形，顯然是用堅硬的東西刻畫出來的,，讓人驚詫的是那個圓形的邊痕刻畫的十分精細,，順著蜘蛛脊背凹凸不平的表面畫的整整齊齊。大圓里面還套著很多小圓,，小圓有些是凹陷下去,，有些是凸出來的，個個都工工整整的,。

　　全瓦特看了一會兒,，驚訝道：“他們是用什么工具畫的呀？”

　　“是用了圓規(guī),？”王邁科說,。

　　“我可是一點兒也看不出用使用圓規(guī)的痕跡，很明顯嘛,！我找不到任何一個圓心有固定印痕,。”全瓦特說,。

　　“呵,！你們可是要清楚一點，這些勒翁文字可不是畫出來的,，準確地說是寫出來的,。”夫子指著那些一圈一圈的圓圈,，“這是編號,，這一條圈指的是他們捕獲這只浮葦蜘蛛的時間，這一條是捕獲它的地點,。還有,，這一條是指當(dāng)時這只浮葦蜘蛛的大小。還有這一條,，它明顯凸出了原始平面,，是在記錄這只蜘蛛是被誰捕獲的，然后又是被誰馴服了的信息……總之這個符號里包含著所有關(guān)于這只浮葦蜘蛛的相關(guān)信息,?！?p>　　“你認得？”全瓦特好奇著。

　　“我也只是明白其中的一些信息,。比如這幾條波浪線條我就不明白，還有一處深陷下去地方,，我不清楚是他們故意鑿出來的還是蜘蛛身體上原本就有的,。為了弄清這些簡單的信息,，我學(xué)習(xí)了很久……我的意思是要和勒翁人生活在一起，才能體會出其中的一些門道,。如今他們的文字又有了進化,，大多數(shù)我是一點兒也不明白的……”

　　還沒等夫子把話說完,，王邁科心里想著似乎見過這些奇怪的圓形符號,，突然自言自語喃道：“我在哪里見過,？”

　　夫子和全瓦特聽都見了，齊身轉(zhuǎn)向王邁科問道：“你見到過這些符號,？”

　　王邁科根本沒有意識到這身菌絲甚至可以把自己口邊細小的聲音一五一十的傳出去?？粗蜃雍腿咛貎扇说难凵瘢踹~科真是嚇了一跳,，說：“我……我好像在哪兒見過……但……想不起來……”

　　全瓦特看見王邁科嚇著了，打趣地笑了：“我想是剛才在鎮(zhèn)子上看到的吧,。以你的觀察能力,，可能眼睛看到了,，腦袋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

　　夫子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全瓦特的看法。

　　王邁科振作了一下,，說到：“不,，肯定不是。我想說冰船上也有這樣的符號,，當(dāng)時我就覺得很眼熟,?！?p>　　“對對對，冰船上也是有的,。”夫子回答,。

　　“那可真是奇怪,。據(jù)我所知，勒翁文字只有這里的勒翁人在使用啊,?！比咛卣f。

　　兩人眼看著王邁科想不出個所以然,，也就沒再繼續(xù)追問下去,。王邁科獨自回憶了半晌也是沒能有個準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