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窗煙村耕苗茵,,斜陽掛樹織花灑……”一段透著作者凄婉的心情的詩句傳出來。
“姐,?!闭驋咴鹤拥娜f佼叫了一聲,。
“怎么了?”萬侶端著餐盤走來,。
“我怎么感覺老主人~~和爹跟哥哥他們描述的不一致呢,?”
“哦!何以見得,?”
“都說老主人是帶著他們干過一番大事業(yè)的,,可咱們來了這么久,也沒見他支派咱們做什么重要的事啊,。平日就是看家護院,,和在家待著完全沒區(qū)別啊,!”
“興許是,,有些事老主人只放心自己做,用不著咱們吧,。又或者~~”萬侶想了想,,擺放起茶具來:“老主人更希望我們,被另外的人重用,?!?p> “另外的人?”萬佼頓感疑惑,,而清醒的人還在為“決心”忙碌著——
“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白發(fā)仙人停止施法,,詢問榻上人魂。
“比起以前在地獄的時候,,好了許多,。”那魂坐正,,仍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毫無頭緒啊,!他就這么帶我來了陽間,,還不說究竟有什么事,這種行事風(fēng)格,,虧了蛇大爺你還陪他胡鬧這么久?。 ?p> “要是尋常人家,,兒子敢對親爹這樣出言不遜,,早來一套家法伺候了。至于你們……唉,!說不清誰對誰錯,。”玄蛇嘆氣,。
“到底是無言的歲月啊,,若是人可以在世間隨意飄蕩就好了?!?p> “做過一家人的終究說不出兩家話呢,!”說著玄蛇朝外一探頭,變回原樣道:“聽不到他念詩了,,說明準(zhǔn)備的正事要開始了,。你應(yīng)該做好心理準(zhǔn)備了吧?”
“我想,,是的,。”
言畢,,屋內(nèi)幾人各朝院子聚攏,,到了涼亭,貪狼正坐當(dāng)中,,旁邊還有新來的四位仙人:竟是二十八星宿中的四木,。
“各位上仙,有禮了,?!碧熨n上前施禮,,四木一同還禮,井宿開口:“貓道友在此,,也是來協(xié)助星君的,?”
“主要還是教主的安排,自然要從命的,。話說,星君把你們叫下來干什么,?”
“你竟不知,?”角宿回答:“星君上來便朝我等揮了幾劍,說取我們仙體上一寸大小之物供他使用,,其他就沒有囑咐了,。”
“一寸,?”天賜仔細(xì)一看,,發(fā)現(xiàn)角木蛟沒了片鱗、斗木獬斷了節(jié)角,、奎木狼少了鬃毛,、井木犴掉了顆牙,多少顯得有些狼狽,。
“那個,,星君,”天賜忍不住問,,“你要他們這些東西做甚,?”
“裝飾一下木偶而已?!必澙鞘掷锬弥龊玫哪镜癖攘恐?,“將來展出示人,想必定會很有特色,,非常出彩,。”
“拿這些神仙的東西,,只是為了裝扮木工作品,?”
得知起因后,斗木獬用很鄙夷的目光,,不屑的口氣質(zhì)問:“星君你關(guān)在天獄太長時間了,,正事是每樣都耽誤了?!?p> “我當(dāng)然會記得任務(wù),?!必澙堑馈,!耙舱菫榇?,我需要更多的時間去佐證自己的想法?!?p> “此話怎講,?”四星齊問。
“到時你們自會明了,?!必澙强戳丝粗車训降娜耍溃骸盎蛘呓形倚抡衼淼娜讼嚷秱€面,,叫諸位看一看,。”
“咱們?nèi)??”人魂聽到要他露面,,問玄蛇?p> “既然老家伙已經(jīng)發(fā)話了,就讓在場的看看他要做的事吧,?!毙吣梦布獯罴纾屏巳嘶暌话?。
人魂終是在眾人面前亮了相,,四星一見,個個驚恐萬分,,角宿率先道:“你怎么將他帶上來了,?”
“怕什么?他現(xiàn)在已不是蕭心寂,,也沒有當(dāng)時的法術(shù)和法器了,,諸位有何不放心的?”
“可你讓他插手此事,,萬一上天再次降罪,,恐怕難以收場了?!倍匪薜?。
“那就不勞各位費心了,事情已明,,你們請回吧,。”貪狼擺出送客手勢。
“這就完了,?”四星還在躊躇之間,,又有人走來:
“諸位道友,此番確是辛苦,,可以回去了,。”來人正是蘇園,,見她臉色發(fā)紅,,笑面迎人,觀者無一心悅神怡,。
“蘇園道友,,不想是你在此,失敬失敬,。”角宿道,。
“柏林兄客氣,,等回去后,代我向東方主君問好,,事情結(jié)束后我自會回去的,。”蘇園道,。
“那我們告辭了,。”話音剛落,,四星足底騰云,,升上天穹。
“好家伙,!這就是所謂的大神的面子?。 比f佼嘆道,,“真希望我也有,。”
“最好不要,,大神也內(nèi)里耍手段了,,妹子你可不要學(xué)?!比f侶提醒萬佼打消這個念頭,。
“手段?”萬佼再看,見蘇園收了法訣,,手中還泛著仙氣,,明顯剛剛是在施法。
“這一手確實厲害,,不過必須你在這里才能使?。 必澙堑?。
“如果你還有什么法術(shù)是我沒有的,,咱們可以再互相學(xué)習(xí)一下。否則你只能認(rèn)命了,?!?p> “敢問閣下,剛剛施的什么法,?”人魂湊上去問,。
“這稱謂真見外,重說一遍,?!碧K園聽著感到不滿,耍起性子來,。
“敢問~~蘇姑娘,,剛剛用的什么法術(shù)?”人魂打了一冷顫,,照做又說了一句,。
“沒大沒小。不過我接受,?!碧K園壞笑道,又看貪狼,,“真不像你會教出來的孩子呢,!”
“你還是先回答他的問題再說我吧!”
“也好,?!碧K園解釋道:“我這招喚作‘改心術(shù)’,一經(jīng)發(fā)動,,周圍人產(chǎn)生的心思,,便會經(jīng)由我的想法進行改變,不可逆哦,!”
“真是厲害,!”人魂道,“哎等等,那剛才蛇大爺和我說的話難道也……”
“那是你自己的真實想法,,老身沒有控制,。倘若他們下來的時候提前留意到了,那他們的心思我也不能改變了,?!?p> “必須是在對方毫無察覺下施法才有效嗎?也是不容易呀,!”人魂明了,,后走入涼亭中面對貪狼:“你該說說你的計劃了吧?”
“可以,,首先是,,”貪狼抬起一指,人魂即刻被吸進指尖,,再一指,,附到木偶里面。
“現(xiàn)在,,就讓我們試驗一下吧,。”貪狼欲再施法,,卻又停住了。
“你猶豫什么,?”玄蛇問,。
“先前只顧給他做新身體,忘了給他起名字了,。你們說,,他該叫什么為好?”
“在這兒卡住了,?,!”玄蛇持尾托臉想著:“他現(xiàn)在不是楊勇,也不是蕭家跟你出家那小子,,是該好好想想,,叫個什么好呢……”
“這個嗎~~”蘇園思索片刻,隨心道出一名:“就喚作‘墨牒’如何,?”
“怎么說,?”
“領(lǐng)了天命的墨歸塵,為自己做的‘度牒’啊,?!碧K園道,“這不正是你的目的嗎?”
“你可真是聰明,?!必澙堑溃皼]趁機看我的心吧,?”
“看穿心思不一定要用法力哦,!我的前道侶?!碧K園道,,又抬一指,將法術(shù)注入木偶,??吹秘澙且汇叮?p> “你把什么放進去了?”
“入夜就知道了?,F(xiàn)在,,讓他復(fù)蘇吧?!?p> “那好,!”貪狼一震木偶,將功法注入,,喝聲:“墨牒,,此時不來,更待何時,?”
只見白光一照,,亭里又立著一人,形貌和貪狼相差無二,,身披道袍,,足踏云履,是墨歸塵的扮相,。
“照一下吧,,也算是認(rèn)識這輩子的自己了?!碧K園施法變出面浮空鏡子,。
“想不到有朝一日,我會和你用同一張臉,?!蹦浩届o如水,左右觀察著自己的樣子,。
“你能接受就好?,F(xiàn)在,,”貪狼指著園中的四塊石板道,“試試露出你這副身體的新貌,,然后用它們設(shè)計出你的新招數(shù),。”
“這副身體,?”墨牒擺出雙手仔細(xì)瞧著,,漸漸的:皮膚整個生出鱗甲,左臂生出極多絨毛,,右掌正中也生出一枚骨刺,。
“這都是什么鬼啊???”墨牒驚嘆之余,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額頭上又突出一點,,像是龍角。
“四木的體質(zhì)無論哪種,,你的木偶之軀都契合,,現(xiàn)在,朝那邊打一下試試,?!必澙侵笓]道。
墨牒沒了主意,,只好照做:左臂一揮,,竟伸出兩丈有余,一塊石板被劈成兩半,;顧不得驚訝,縱身一躍開掌,,另一塊石板也被打穿,;又使頭頂,一角猛地撞碎了第三塊,,墨牒正興奮之余,,余光瞥見貪狼朝自己施雷法,抬手格擋后,,自己不見傷到分毫,,但背后的石板裂開了。
“這下可以放心了,?!必澙菍Υ私Y(jié)果十分滿意,。
“放心什么?你差點拿雷劈了我,!”墨牒激動道,。
“我已經(jīng)手下留情了,而且就算再加威力,,你身上的蛟鱗也完全承受得住,。”
墨牒聽說后再看手臂,,鱗甲散著微微青光,,確似護鎧一般,后回歸正常體貌,。墨牒正了正身,,回道:“有勞你如此為我著想了?!?p> “你適應(yīng)了就好,。接下來,”貪狼從袖里一伸,,拿出令牌道:“收好這個,,必要的時候用鏡子給我通信,到時由我來請神,,你做指令,。”
“那你怎么不自己指揮,?這不是很累贅,?”墨牒疑問。
“我不敢保證此事成功的可能,,保險起見,,你來替我行動,應(yīng)該算是一件好的辦法,?!?p> “故弄玄虛?!蹦簺]好氣地接過了撼天令,。又問:“既然要我冒充你去做事,那也該和我透露一下你的去向吧,!省得有什么事我實在辦不成,,還得叫你回來?!?p> “可以是可以,,但你口風(fēng)不能松,。”
“我還沒那么下作,?!?p> “那好,附耳過來,?!闭骱吞嫔砣绱诉@般講著大概,再看旁邊幾位:
“討厭,!又要花時間打掃了,!”萬佼捏著被打碎的石塊道。
“說實話大爺我也有些心累,?!毙吲佬性谒槭牙铮粗β晣@氣的小姑娘,,朝蘇園自哀:“這老東西太能折騰人,,不對,是太能刁難人了,!你說咱們當(dāng)時怎么挺過來的,?”
“可能他那時候不得勢,你我皆是在遷就他吧,。不過,,”蘇園又看這對舊時父子加師徒,“現(xiàn)在的他尋求的,,應(yīng)該還是當(dāng)年他想要的,。”
“你明白了,?”正主說完,,等著替身答復(fù)。
“明白是明白了,??赡悴m天過海去冒這個風(fēng)險,有多大把握回來呢,?”
“沒有把握?!必澙堑?,目光卻是犀利,“所以才要試試,。真讓我做到了,,不正好皆大歡喜嗎,?”
“你已經(jīng)輸不起了,不必我提醒你吧,?”墨牒道,。
“大可不必,我很清楚,?!必澙腔卮稹S秩〕鲆晃?,問在場的所有人:
“你們愿不愿意出去耍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