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個重要的決定
每到生病,,人就會變得特別脆弱起來,,云曉丹也不例外。
尤其是現(xiàn)在,,發(fā)著38.9度的高燒,,頭疼欲裂,,渾身癱軟無力,,旁邊卻連個給熬、粥煮面條甚至送藥端水的人都沒有,,就只能一個人躺在被窩里,,靜靜地“享受”病痛地折磨,真是孤苦伶仃,、凄涼無比,。
她很少生病,距離上一次發(fā)高燒也得兩三年了,,不說體壯如牛吧,,也差不多。
記得上學(xué)的時候,,班里老是有那么幾個體弱多病的女生會暈倒啊,,嘔吐啊,她卻從未嘗過暈倒和嘔吐的滋味,,特別是大學(xué)軍訓(xùn)的時候,,她多希望自己能暈倒一次,哪怕就一次也行,,可以暫時逃避艱苦的訓(xùn)練,,可是她比有些男生還要堅強(qiáng),還能堅持,,永遠(yuǎn)都可以挺到最后,。
于是,漸漸地,,云曉丹發(fā)現(xiàn)自己絕對不是屬于“小女人”一型的,。
她思想獨立,甚至有些叛逆,;做事大膽,,喜歡嘗試新鮮事物;性情奔放,,從不掩飾自己的情緒,;為人仗義,經(jīng)常會為好姐妹兩肋插刀,。
于是也就不往“小女人”那方面打扮:初中開始,,不停地變換各種短發(fā)造型,從未留過長發(fā),,穿著也很中性,,夏天是T恤衫配牛仔短褲,冬天是戴帽絨衣配牛仔長褲。
原本以為只有長發(fā)披肩,、及地長裙的女孩才會追求者一大堆,,直到16歲收到第一封情書,她才明白,,原來在男生眼里她并不是一個“男人婆”,,原來即使是不經(jīng)意地打扮卻也形成了她特有的魅力。也就是從高中開始她就擁有了不少仰慕者,。
剛上大一,,她居然和學(xué)校里公認(rèn)的最帥的帥哥交上男女朋友,讓她一下成為了學(xué)校里的知名人物,。而那位帥哥也成為了她名副其實的初戀對象,,陪伴她走過了后來五年最美好的“青蔥”歲月。
直到一年多前,,他們分手了,。
想著,她從床頭柜的抽屜里拿出一本《牧羊少年的奇幻之旅》,,翻開其中,,看著一張撕過但又被重新貼起的照片,不禁淚下,。
照片上是:藍(lán)賀——那位帥哥,、她的前任男友,摟著她在北海公園以嫩柳,、綠波,、弧廊、紅燈籠為背景照得春游留念,。
時間是二十歲那年的春天,,他們都還年輕,他們笑得也甜蜜,,盡管現(xiàn)在也不老,,但人總是這樣,看自己的過去永遠(yuǎn)都會感覺到時光的流逝,。
難道還在想念他嗎?她自問,,都過去這么長時間了,。當(dāng)初是為什么分手的,直到現(xiàn)在她都不知道真正的原因,,導(dǎo)火索就是一次因瑣碎小事而產(chǎn)生的無謂的爭吵,,原來的每一次,他都會包容她,而那一次他卻拎著皮箱奪門而出,,永遠(yuǎn)沒有再回來,。當(dāng)然,之后他們失去了所有的聯(lián)系,,各自音訊全無,。
藍(lán)賀,這個名字現(xiàn)在想起來都會刺痛她的神經(jīng),。
不知道因為還愛著他,,還是無法放下對初戀的懷念。她會習(xí)慣性地在日歷中標(biāo)出他們的各種紀(jì)念日和他的生日,,然后在那些日子里給他發(fā)去一條短信,,盡管沒有回音,盡管每一次等到十二點時她都會黯然落淚,,她還是會堅持,。
堅持到什么時候?她也自問過,,堅持到不愛他那一天吧,,堅持到她遇到了新的愛人,堅持到別的人重新占據(jù)她的心,,堅持到她能有一天再次面對他時,,可以平靜地說“你好,好久不見,?!眻猿值剑J(rèn)為自己努力了,,沒有遺憾了,,就好。
但是,,或許她永遠(yuǎn)不會再見到他了,,世界很大很大很大,當(dāng)你想遇到一個人,,找到一個人,,卻根本無法做到的時候,你就真切體會到了,。偶爾,,只有在夢里,還會再見面,,那夢她經(jīng)常做,,或許一個月,、或許兩個月,不會更長了,。
說起做夢,,云曉丹最近幾天總是做一些稀奇古怪的夢,夢境總結(jié)起來并沒有什么規(guī)律,,也不具什么關(guān)聯(lián)性:
比如昨晚她夢見某個場景:是一處地洞,,幽暗且散發(fā)著霉腐的氣味。
地洞深且長,,就著洞口的光線,,可以往里看幾米遠(yuǎn),不知道到底盡頭在哪里,。也許曾是防空洞吧,?剛進(jìn)去會有這樣的感覺,幾十組廢舊桌椅,,布滿厚厚的灰塵,,歪七扭八地堆在中間的空地上。
繞過桌椅,,是一條兩壁滲著水珠的狹窄通道,,通道上方掛著一盞小燈,就一盞,,沒有燈罩孤零零一個燈泡,,用來照亮整個通道。
前行大約幾分鐘后,,出現(xiàn)在通道盡頭的是一扇門,,實心鐵的防盜門,打開門,,是一間辦公室:暗紅色實木書桌,、帶輪皮轉(zhuǎn)椅、皮質(zhì)沙發(fā),、方形茶幾……但吸引她注目的卻是墻壁上掛著的畫像,。畫像非同尋常,因為他們似乎在變幻,,一會兒像是一個棱角分明的男人,,一會兒像是一只狼,最終,,她也沒搞清楚到底是人還是狼,。
其實,有的夢剛醒的時候很清晰,,過一段時間就會被忘記,,最近幾天做的夢卻仿佛不會因為時間而淡化,就像剛發(fā)生般印在她腦子里,。
前天晚上的夢她還記得:自己站在一個露天的高臺上看星星,。她從不知道,世界上哪一個地方可以清晰地看到銀河,,以及每一顆銀河中稀稀朗朗的“寶石”,,它們?nèi)雎湓谏钏{(lán)的“絲絨布”上,如此耀眼,,如此生動,,又是如此美麗。
然后,,她看到一顆星星在夜空中滑動,,滑動,繼續(xù)滑動,,好似舞著一條優(yōu)美的弧線,,忽的,它與另外一顆星星重疊了,,或者更確切的說是相撞了,。瞬間,火花四濺,!瞬間,,夜空霎亮!瞬間,,繁花似錦,!瞬間,如遇仙境,!這不是地球吧,?她想,地球上沒有這樣的地方,,但是這又是哪里呢,?
當(dāng)然,有時候做夢是因為自己身體狀況的反射,。比如夢見被人追殺,,可能手壓在了心臟上;比如夢見找?guī)?,可能夜里憋著尿?p> 估計是夜里肚子餓了,,她居然夢見了這樣一個豪華的場景:自己來到一個超級超級巨大的百貨公司,看到應(yīng)有盡有就連頭腦都無法裝下的蛋糕種類:從中國的牛舌餅,、豌豆黃,、芡實糕,、桂花糕、綠豆糕,、合川桃片,、鳳尾酥、龍眼酥,、龍鳳餅,、麻餅、桃酥,、薩其瑪,、花生糖......
到西式的布朗尼,杏仁瓦片,、巧克力雪球,、黑森林蛋糕、丹麥奶酥,、舒芙蕾,、蔓德蕾妮貝殼蛋糕、大理石蛋糕,、牛力,、巧克力布朗尼、抹茶慕斯,,馬芬,,維也納蘋果派等等,等等,。
擺在柜臺里面,,玲瑯滿目,把她饞的口水都流出來了,。
但是很少有夢里會出現(xiàn)不認(rèn)識,、不相干、完全陌生的人,,偶有一次,,夢里出現(xiàn)了他:
一個聚集了成百上千人的廣場上,有人手捧鮮花焦急地等待著什么,,有人興致勃勃地與周圍的人大談特談著什么,,有人很安靜地沉浸在自己的期待中……
然后,當(dāng)一位身穿黑色燕尾服,,帶黑色禮帽的紳士出現(xiàn)在人群中的時候,,整個廣場沸騰了起來:大家簇?fù)碇氧r花,、掌聲,、感激,、贊美、稱頌和崇拜一股腦地拋向了他,。
他緩緩前行,,微笑著與大家揮手致意,云曉丹好像也成為了廣場上的一員,,當(dāng)他路過她時,突然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眼神深邃,、明亮,射出一道光芒,,似乎蘊(yùn)含著特別的含義,,嘴角還掛著深深的笑痕。
他是誰,?云曉丹可以肯定自己絕對不認(rèn)識他,,但是卻有一點點熟悉的感覺,也許他只是屬于夢吧,。
想著想著,,電話鈴?fù)蝗豁懥似饋恚驍嗔嗽茣缘さ囊苫笈c沮喪:
“喂,?您好,,哪位?”她邊接聽電話邊把藍(lán)賀的相片重新夾回到書中,。
“您是云曉丹小姐嗎,?”像是一位年輕男子的聲音。
“對呀,?!彼稹?p> “我是物業(yè)公司的,,不好意思地通知您,,您的車被撞了,請您來看一眼好嗎,?”
“什么,?我的車停在地下車庫里,怎么能被撞呢,?”她很是驚訝,。
“有一位業(yè)主他是新手,所以,,”他的聲音聽起來很無辜“所以倒車的時候沒掌握好,,就撞了,,您下來看看吧,看怎么解決,?!?p> 真是禍不單行!病剛見好車又被撞了,,“好吧,,你們等等?!彼龁蕷獾貟焐想娫?,換上一身休閑服,簡單梳了梳頭發(fā),,走出家門,。
去地下車庫要先坐電梯到負(fù)一層,,再七拐八拐地穿過一排地下室,,才能到達(dá)。
那路挺陰森的,,晚上云曉丹一個人都不敢走,。而且特別繞,,跟迷宮似的,走了快兩年了,,到了該往左拐的時候,,她還往右拐,有時候就連她自己都開始嘲笑自己的智商了,。平時她還真不是路盲,,東南西北特清楚,也許是因為找不到規(guī)律吧,,物體目標(biāo)太過相似才老混淆方向的,。
下了電梯,她心不在焉地向車庫走去,,可能是發(fā)燒的緣故讓她更加糊涂了,,又拐錯了彎,還差點沒撞倒墻上,。
云曉丹無奈地?fù)u搖頭,,正要返回,突然,!一陣喧鬧聲傳來:有汽車駛過的聲音,,有汽車?yán)鹊穆曇簦薪匈u的聲音,還有音樂的聲音,,就好像是一條繁華的街道在墻的那一邊,。“靠,!”她輕輕地發(fā)出一聲感嘆,,是不是腦子燒出問題了?
云曉丹下意識地扶了一下墻,,想站穩(wěn)點,,卻發(fā)現(xiàn)墻居然變得軟綿綿的,還差點沒摔倒,。是發(fā)燒作祟嗎,?再加上走的有點急,產(chǎn)生了幻覺,?她做了個深呼吸,停頓下來,,盡量讓自己清醒,。
不過,沒錯呀,,是有聲音,!甚至還依稀傳來說話聲:“來吧!只要邁出一步,,你就會來到佛瑞德鎮(zhèn),。這里是天堂,這里是地獄,。來吧,!歡迎來到佛瑞德鎮(zhèn)!”
確定是墻的那一邊傳來的聲音,?她把耳朵貼到了墻壁上,,她懷著極度好奇地心態(tài),傻乎乎地用手指楚了一下軟綿綿的墻壁,。天那,!墻壁就像好像海綿墊子一樣,奇怪的是手指頭居然進(jìn)出自如,,太可怕了,!理智告她不能繼續(xù)了,必須趕緊回去,,可是,,可是強(qiáng)烈的好奇心又趨勢云曉丹再次伸出手指去碰觸那墻壁,這一次她把整個手都伸了進(jìn)去。
“來吧,!只要邁出一步,,你就會來到佛瑞德鎮(zhèn)!這里是天堂,,這里是地獄,!來吧!歡迎來到佛瑞德鎮(zhèn),!”那聲音又一次響起:“你的夢想能夠?qū)崿F(xiàn),,你的煩惱全部拋掉,快來吧,,快來佛瑞德鎮(zhèn)吧,!”
這一回云曉丹是聽清楚他說的話了。
真的嗎,?真的會有這樣一個地方嗎,?如果有,那么她好想去看一看,,她突然鼓起了勇氣,,第三次伸出手臂,穿過墻體,,接著用盡力氣把自己的全身,,都擠進(jìn)那堵海綿墻,然后,,她就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